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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汉考克远征期间,汉密尔顿结识了记者西奥多·戴维斯。戴维斯返回东方之后,他们继续保持通信联系。在他被杀的前一个月,他在道奇堡附近的营地给戴维撕说,正在组织一场大规模的冬季战役。接着,他对萨利将军做了一些诋毁性的评论。他请求戴维斯不要把它发表,以免伤害这位将军的感情。接着,他就政府的治安,就印第安人的同情者做了一些评述:“我只希望那些最热心的男女崇拜者们,是高尚的红种人的仁慈的接受者,而不是塞莱纳与索罗门的残遭不幸的定居者们的接受者。其中一名女子被带到哈克堡,被23名恶棍轮奸……康斯托克便是残遭这帮野蛮人伤害的第一个人,他同一位名叫格罗弗的侦察员拜访夏安人首领“黑水壶”的宿营地,接着,被认为是友好地交谊,并让离开,但当他们离开时,却遭受枪击。格罗弗装死逃跑了……”
巴尼兹比汉密尔顿幸运些。他同名夏安人进行了殊死决斗。在这名印第安人从一边跳到另一边时,巴尼兹勇敢地前后闪开。两个人都明白,谁闪失,谁就死。他们同时开枪,那个也许是首领“鹊”的夏安人,摊开双手倒在地上。数年之后,“鹊”回忆了他同一名非常高大骑着棕色马的军官决斗,这确凿无疑地是指巴尼兹。
可是,上尉自己腹部也中了子弹。他们的距离又这么近,这名印第安人的枪刃刺破了他的军大衣。好久之后,他记述说,由于他朝前倾了一下,来复枪的弹丸从一条肋骨擦下,击中了另一条肋骨,擦破了肋下一片肉,又偏离穿过他的身子,从靠近脊骨处的肌肉穿出。他又朝前骑出200码远,下了马,倒下,手中依旧握着缓绳。过了一会儿,他被人发现,放在一件野牛皮袍子上,抬送到战地医院。那里,两名遭受雪盲折磨的外科医生认为他受了致命伤。他也相信了他们的断言,决定给詹妮留几句话:“告知巴尼兹夫人,我不为我受了十分严重的伤得离开她而悔恨,我们相伴至今已这么多年月,我大概不能再次等待带给我们欢乐与幸福的重聚时刻了……”
使每个人吃惊的是,他渐渐复愈了。圣诞节前夜,他从营地补给站给詹妮写信道,在原先开刀的刀口处,突出来一块如同拳头般大的组织,如同肉店里的香肠头。斯特恩伯格医生“用新发明的精细仪器”把它除去了。
巴尼兹的病例,强烈地吸引了斯特恩伯格医生,他在《军医局局长1871年第三号通告》中陈述了这例手术过程:我用一根绞勒器线,但伤口还没缝合完时,线扣就断了……”斯特恩伯格医生对此十分感兴趣。他把这块称之“网腹”的组织,送给华盛顿的“军医博物馆”,它被放入一个盛有甲醛的广口瓶里陈列起来。
斯特恩伯格和他的助手利平考特医生判断上尉的伤势十分严重,也多少有些正确。巴尼兹活了很大岁数,于1912年去世,享年77岁。但尸体解剖时,发现他死亡的原因还是由于1868年的子弹伤口处的一个增生物所致。尸体解剖中,也发现了他曾经穿的外衣的一块布片,看来,自华什他战斗之后,这块衣片一直存留在他体内。
这颗使他倒在地上的大型圆头子弹,是从一支前膛式兰开斯来复枪发出的。或许是在“巫人棚屋”和平协商会议上,由政府发给夏安族人的一件武器。巴尼兹自己那时也去了“巫人棚屋”并感到诧异,“印第安人签署了条约,也分到了礼物,其中有65支新型左轮手枪!还有几百把把新型屠宰刀!”
八年之后,在黄石河岸,雷奥少校就卡斯特战役做书面汇报时,总结了这么几行:“惨不忍睹的尸体堆起了一个壮观的高地,卡斯特就是在这个高地中阵亡的。在我死去闭目之前,它将永远活生生地存留在我的记忆中,这使我近来日益迫切地想要向这个国家发善心的人们发问,是否有这样一个政策,在武装的战场上,你既要武装敌方,为敌主提供衣食武器装备,还要保证这个政府不被你的敌方消灭。”
显然,一个世纪之后,雷奥少校的这个问题还是未能被解决。
继巴尼兹上尉之后,易怒的本廷也差点儿在“黑水壶”村庄击战中丧命。一个年轻的夏安人,看上去大概仅14岁左右,从首领的棚屋中猛冲出去,跳上一匹小矮种马,力图逃跑。本廷策马紧追,并在当时的情况下,尽一切可能,清楚地向他表达着信号,告诉他要是他投降的话,他不会受到伤害。男孩的回答却是一边快马加鞭,一边开枪射击,子弹嗖嗖地从本廷的耳边穿过。年轻人连射了数次。第二或第三次时,本廷的马被射倒,使他滚落在雪地上。这个夏安族少年再次还击,本廷忍无可忍,把他杀了。
大多数人把那勇敢的年轻人看作是“黑水壶”的儿子,但事实是,他是“黑水壶”的侄儿,名叫“蓝马”,他的年龄要比他的外貌大一些。据乔治‘本(他同“黑水壶”的侄女结了婚,应当知道)说,“蓝马”大约21岁,他误解了这位丰满的老祖父般父亲的挑战。
按照这位将军的看法,他重大的伤亡人员中还有他宠爱的鹿猖布鲁契尔。傻瓜布鲁契尔!它被极度刺激的场景弄迷糊了,分不清朋友与敌人,便决定加入到印第安人中去,从而在肋骨上中了一箭。数月之后,卡斯特说:“我在那个重大的早晨,在存放大衣的附近,发现了它的尸体。”
村庄的战斗仅仅持续了几分钟,而杀死那些单独逃窜的印第安斗士则花了几个小时。他们藏在壕沟的草丛中。按卡斯特的死亡人数记录表,被杀死的印第安斗士是103个,但实际上可以列入名册的仅有11名:首领“黑水壶”,首领“小石头”,斗士“怪人”,“蓝马”,“熊舌头”,“红牙”,“瞎熊”,“小心肝”,“红马”,“大熊”和一白熊”。其余93名全是印第安妇女、儿童与老人。纽约《论坛》刊载了一篇未署名的见证人的报道,把这个遭劫掠后的荒村比做一个屠宰场的畜栏。到处是粘裹着脏泥污雪的印第安人的尸体和动物尸体,山洞里,沟渠里,一具压着一具,听起来,仿佛“黑水壶”的付子躺在成吉思汗的征途上。
枪声平息之后,卡斯特派遣了几班人把所有失散的印第安人的矮种马集拢起来。雷安军士被派人一个班。他在1909年撰写的《回忆录》中,讲述了他在远足返回途中差一点被杀。当他骑马来到一个悬崖脚下时,闯到了一位没有上马的斗士的鼻子底下。距离这么近,雷安首先想到的是从他身上踩踏过去,并同时设法向他开枪。可是,此时,雷安的马由于受惊腾空而起,已无法控制,所以,我还没有来得及察看这名印第安人是否被杀死呢,它已经跑出了一段路。“我非常想揭掉这个印第安人的头皮”,雷安说,就在他终于把马控制住时,回过身来时,见那个敌人依旧活着。这位军士又向他补了两三枪。此刻,又出现了另一个披着毯子的人,可他不是夏安人斗士,而是雷安本连的二等兵伊格,他也来自雷安的马萨诸塞州家乡。
我问伊格是否能把我的马拉住,然后,下了马。我把那个印第安人的脸板过来,用左脚踩在他的脖子上,把他的头皮揭下来,并举向伊格,说:“约翰,这是我为我的军队取的第一张头皮!”我取下他的来复枪,这是一支笨重的前膛式有缓冲的枪,是宾夕尼亚兰开斯特市制造的,特为印第安人捕猎用。我还得到了一支44毫米口径的雷米尼格范左轮手枪和一把带路的刀子,但没动他身上的小装饰品。我相信我收集的这些物件中,如今还有一些存放在我家中。
我把这张头皮挂在腰带挂剑的挂钩上,开始寻找我们的部队。途中,我注意到我的大衣下摆沾上了血污,于是,便把头皮扔了。抵达营地后,我向连队指挥官欧文·里尔中尉汇报了我的经历,他问我头皮在那儿,我告诉他扔了,他笑着说,应当把它留着,因为,在那种场合,应当把它看作一种无上光荣。我向里尔中尉示意了我价值14美元的外衣情况。他问及我的感触;我告诉他我觉得我像艾利斯曼。艾利斯曼是一名“纽约军团”的士兵,他弟弟于1864年6月16日在彼得伯格前线被杀,这使他十他悲愤,第二天,他在身背后藏了一根树桩,杀了10名南方邦联支持者。上尉问到他的感触时,他说,他不知道他是否对可怜的汤姆有任何帮助,但他觉得心里舒坦些了。我的感觉就这样。
一位名叫“银角”的基奥瓦人把华什他战斗绘制在一条平纹布上,它现存放在加利福尼亚高地公园的西南博物馆里。“银角”的画面中心是一帮围成椭圆形的印第安人,画面上到处点缀着飞箭,U型马蹄铁印,也装点了一些印第安人的圆锥形帐篷与战棒。威严的美国军队如同一个方形女子合唱队,整步同时从四面八方开来。所有士兵的来复枪都朝一个方向开火,他们身着淡绿色军上衣蓝色裤子,每个士兵都长着金黄色头发。头发可能并没有涉及卡斯特将军,仅仅是表达白种人的识别特征。
这是卡斯特在大平原上的一次重大胜利,它既使南方夏安人感到恼怒,也使其它几个部落感到沮丧。
战场确实到手之后,卡斯特即令清点掠夺到手的物品:573件野牛皮袍子,241个马鞍,75把矛,12个盾,35个箭袋,大量的短柄小斧,捉马用的麻套索,马勒,300磅烟草,等等。还有几袋面粉,袋子上贴有“内政部”的标记,显然,这是在“巫人棚屋”会议上得到的礼物。他选了一个结构特殊、建筑比较好的白色棚屋作为个人纪念品,然后命令弗雷中尉把其余棚屋和所有财物全烧光。什么袍子呀,马鞍啦,箭袋啦,弓啦,盾啦,食品啦,以及头皮装饰和绑腿,能烧毁的物品全部烧光。
戈弗雷认为这样做是浪费,但还是照办了。“我从村子北头开始焚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