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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兵詹姆斯·威尔逃出河谷时,侥幸安然无恙,可在战斗的第二天,他受了伤,左半身瘫痪了。他回忆道,在撤退中一位膀大腰粗的苏人一直贴着马飞奔着,那个家伙企图把他从马蹬上推下去。苏人的肩膀受了伤,“他每推我一把,血就从他伤口中涌出,溅污了我的衬衣与裤子。在我们快要到达河边时,他一直是一个下狠心缠着我不放的魔鬼。”
雷奥的小规模战斗曾得到了阿里卡洛部落侦察员的援助。阿里卡洛侦察员通常被称作李人。其中一名叫“红熊”。他的事迹被记述在《阿里卡洛记事》中,该书在许多翻译的协助下,于1920年出版。
当穿蓝制服的士兵们显然敌不住这些苏人时,“红熊”决定撤走。”可没跑出多远,他的马被绊倒。马奋力爬起来,又沿河飞奔而去。“红熊”穿过树林和野攻瑰丛紧紧地追赶着。马缓绳终于被一根枯树枝缠住,可树枝又被折断,在马的后面拖着,马总算被它绊住了。可就在这时,一名达科他印第安人探出身来。此人的脸下部染成红色,上部染成黄色。“红熊”对他开了一枪,他倒在地上。“红熊”说,此刻,他耳中所能听到的只是叭叭的射击声和苏人的鹰骨哨子的尖厉啸叫声。他朝小比格奥河跑去,看见他的马在河中泅着,他就跳入水中,抓住马鬃,一同泅到河对岸。可当他爬上岸时,看见那匹达科特马——一匹前额上有一块白色条纹的深栗色马。马围着一个鹿蹄项圈,在水中游着时,他听见它的项圈咔嗒咔嗒地响着。接着,他看见“截尾巴公牛”的高大杂色马,惊恐地哼叫着跑过来穿入树丛——“马尾和鬃毛随风飘起”。“红熊”说,马的缰绳飞飘着,生牛皮马鞍被鲜血浸透。
数周之后,这匹杂色马出现在小比格奥河谷300英里处的靠近布希尔德(Berfhold)堡的阿里卡洛村,阿里卡洛人为它创作了一首歌。
“红熊”看见雷奥少校的头上缠着一块手绢:“……嘴巴与胡须上全是白色唾沫,向下滴答着,一双狂怒的眼睛轱辘轱辘地转着。”
大量的证据证明,雷奥确实失去了控制,许多士兵被吓得失去了头脑。对一些魂不附体的士兵们,苏人也不屑理会了,干脆把他们从马上拽下来,交由男孩子们去杀死。名叫“木腿”的17岁的夏安少年说,他与他的朋友嘲讽了这些穿蓝制服的士兵,告诉这些士兵,说他们根本不应当前来参战,而应当求助于更多的“乌鸦”人与肖松尼人。“木腿”和另一名夏安人一同骑马跑到一名士兵的旁边,士兵十分狼狈,他们没有去杀死他,而是用马鞭抽打他。
雷奥是一名经历了南北战争考验的西点军校的毕业生。所以,他不可能口吐白沫、绝望地瞪圆眼珠。不用怀疑,他必定是非常激动。当时在战场上的一位军官说,雷奥命令这些人迅速接连三次从马上跳下跳上。至于他头上绑的手绢,不管它是红色的还是白色的,是因为他的草帽丢了。在此种情况下,这个重要的小物可能只是被作为一种含糊的标记而已,因为士兵们不愿意看见他们的指挥官被打得丢盔弃甲。
在袭击一个敌人的营地时雷奥应戴顶草帽,这似乎听起来有些荒谬,可是,这支部队中,并非雷奥一人使用了这种装备,因为那时正值酷热的暑天。两个月之后,吉本的士兵们应当陈述,当时的温度,在荫凉处是110度F,而在帐篷里达116度F。黄石河一位精明的北方佬商人,以每顶草帽25分钱,赚了一大笔先令的红利。虽然对他卖出多少顶草帽没有做过精确的记录,但在雷奥袭击这个村庄时,这些草帽必定是个奇观。
记者约翰·F·芬奈里蒂虽然没有去过小比格奥,可他原先见过这位少校。他把雷奥描述为一个矮小,敦实,“面部充满信念的人,而脸色分明饱经风吹日晒。”阿里卡洛侦察员们要比芬奈里蒂更了解雷奥。他们用一句话表达了雷奥外貌的特征:“黑脸人”。
这些阿里卡洛人究竟从何时开始这样称呼他,不大肯定,很可能是在他和一个叫“大熊”的侦察员争吵之后。雷奥误解了描述人物特征的修辞,认为是对他人格的侮辱,吓唬说要枪毙他。“大熊”也不退让,拔出了战刀,另一名侦察员跳在他们中间,恳求看在卡斯特的面子上不要这样,才防止了那场争端的流血解决。大概从那时起,莫里斯就毫不费力地一眼认出这张黑脸来。
整个事件之后,评价雷奥少校指挥他的骑兵进行那场战斗的功过问题,就成为小比格奥迷们争论的敏感话题。继之而来的批评,使他认为是对他本人的恶毒诽谤,于是,他要法庭调查审理。在海斯总统的授意下,法庭于1897年元月13日在芝加哥的帕尔默议院进行了传告。调查几乎持续了一月之久,记录证言达1300页。
听证军官中有雷奥的侦察参谋长海瑞中尉。他说,要是他们继续前进的话,再有五分钟,全纵队将会覆没。
列兵卡尔波特逊证言:“如果不从这场小规模战斗中撤离的话,或者,再坚持上三分钟的话,我想没一个人能从这个战场中逃脱。”
德鲁迪奥中尉说,没有怯懦的迹象:“当他停止前进跳下马时,我说,“干得好”,因为,我看出,我们再往前走500码左右,将会惨遭屠杀。”
莫林上尉说,“就我个人判定,如果雷奥继续朝河谷往前冲的话,他也就丢在那儿了。”他继续说,无人坚持说这场撤退是一次凯旋。至于他自己,他宁可在山头上活着,也不愿葬身于别的什么地方。他的这番话激怒了法庭记录员莱斯·李中尉。他质问这位上尉是否就没有想过一位战士在战场上捐躯,要比丧格辱节地坐阵山头更光彩——使莫林愤恨的质问。
雷奥证言,尽管他对当地的地形一无所知,但后来却看出,如果他们继续往前攻300码的话,整个部队就会进入一条几英尺深10码宽的壕沟,而印第案人就隐藏在这条壕沟里。他认为,在大多数士兵抵达壕沟之前,他们会全被隐藏在壕沟中的印第案人射死在马鞍上。至于逃出,是根本不可能的。
沃纳中尉说,地面好似是一片开阔的草原,没有看见过有什么壕沟。
法庭讯问了有关雷奥与卡斯特的关系。雷奥回答没有什么敌意,他同这位将军的关系是极其融洽的。为了说明这一清楚不过的事,他补充说,卡斯特甚至不能做出救助一直跟随他的自己兄弟的任何事。
他的回答未能使李中尉满意。
“问题是,你是信心百倍地参加了这场战斗,还是迟疑不决?”
雷奥再次回答,说他同卡斯特将军相处很好:“我对卡斯特将军的感情是友好的。”
“我要你回答问题的实质。”李说。
“好吧,先生,我认识卡斯特将军好久了,”雷奥说,“作为一名战士,我对他的领导才能有些怀疑。”
雷奥的律师是民法专家莱曼·吉尔伯特,他在对所有证言审核之后,替雷奥在法庭上辩护。在说到有关撤退问题时,吉尔伯特反问道:“他这样做难道不对吗?”
吉尔伯特指出,与原来料想的战斗完全相反,印第安人开始进行分隔聚歼,所以,他们丢弃棚屋,以示他们背水一战的决心。这些情况表明,他们实力非常强大。吉尔伯特说,要是印第安人害怕的话,无可置疑,他们应当不惜一切阻挡任何逼向村庄的进攻:“可是,他们当时却退却,引诱军队攻击他们。要是这一攻击获胜,他们的家园是会被摧毁的呀!所以,他们是在向这位军队指挥官宣称,他们不但能捍卫自己,而且能击垮他的军队。”所以,雷奥的撤退决定是明智的。
在审问休息期间,芝加哥《时报》的一个记者向弗雷德里克·本廷上尉询问了白人为什么会同印第案人之间发生那么多摩擦的事。本廷回答说,这个责任应当由非法侵吞印第安人财产的印第安司代理人来承担。他说,那里在进行着“大量的偷盗与窃取”。这些代理人每年的薪水是1500元,而他们一年的积蓄则多达15000元。如果确实对这些印第安人真诚相待的话,是不会有什么乱子的。
查理·坎贝尔曾在第三步兵团服役,后来成为俄克拉何马的政府代理人。他在雷奥的审判结束后很久说:“多少年来,印第安人的代理人一直是短评作者与漫画家的抨击对象,他们在公众中的形象不是一个窃贼,就是一个受赌者……按理,他们是一帮薪水微薄的官员,在属于他们自己各宗教派别的召唤下,承担了义务,不但他们自己,连同家属,牺牲了大量的舒适与安逸,帮助分享白人的重担,怎么能设想他们会诱起反叛,引发给予他们恩惠的人制造动乱与危险……”也许,坎贝尔对俄克拉何马情景的分析是正确的。然而,在其它地方,也确实有阴谋与欺骗。例如,据说,一位巴尔的摩承包商为苏人提供面粉,他伙同一个中间商使用三个袋子来欺骗他们。面粉从巴尔的摩运到夏安部落,在转运过程中,检查员给每个袋子打上“100磅”的印章,然后,把100磅面粉分装在三个袋子里,发出去的面粉就变成了300磅。
在加拿大,情况就不同了。比斯霍普·亨利·惠普尔指出,在边界北侧居住着“同样强悍、占统治优势的英裔苏人部落,他们同样是未开化的人”,可是,加拿大人并未受到残杀与种族冲突的困扰。原因当然不是单方面的,然而,起码加拿大政府履行诺言。如本廷暗指的那样,加拿大官员们以极其真诚的民族观念对待这些土著人。
当问到这些苏人被暴力强行从一个居留地迁移到另一个居留地他们会做何想时,他认为,如同对待其他民族的入那样,人们也应当多少体察一点印第安人的心。“我是一位南方人,我原曾注意到,你可以强行把一个黑人迁送到远离他家乡的地方,但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