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示弱,梓豔说的也对,只怕更大的侮辱也逃避不了。正踌躇间,忽闻一声朗笑道:“想什麽这麽出神。朕要你晒晒太阳,如今太阳都落山了,你还在这里躺著,感情想伤风不成?纵然你想,朕也不许,好容易等到了今天。”
他一抬头,完颜绪英俊的笑脸就近在咫尺之处。大手一把将他抱起,他得意大笑道:“果然沈了一些,这回可该让朕如愿了吧。”
素衣见他那一双饿狼般的眼睛,恨不得立刻生吃了自己似的,他虽不通风月,但被完颜绪痴缠了这些日子,却也明了这种眼神的含义,当下不由得慌乱起来,忙强自镇定道:“你且放我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完颜绪见他说的郑重,全无往日的羞窘之态,心下不由得大奇,放下他道:“想说什麽?莫非是看躲不过了,要和朕示爱不成?”虽如此说,面上也收了嬉笑之色,与素衣并肩进了寝宫,吩咐宫女奉上茶水点心,两人对桌而做,完颜绪便道:“你不是有话对朕说吗?还磨蹭什麽。”
素衣踟躇半晌,暗道:“若让我卑躬屈膝向他示弱,死也不能,但只怕不如此,更大的侮辱便在眼前,也罢,少不得把那些不肯说与人听的真心话给了他吧。想必我真心敬服,与示弱无异,他也定然对我没兴趣了。”
想到这里,因便说道:“完颜绪,我们两个是上天注定了的死敌,这从老大王落败逝世那天起,大概便已成定局了。如今你擒了我,灭了大齐,也算为你父王报了大仇。只是我的故国因你而亡,我也恨你入骨,总之我们之间的结是越结越深。素衣虽不才,却不可能为灭国之敌所用。我的话你明白吗?我永远都不可能投降於你。无论你使出什麽样的手段,劝你把这个心死了吧。但是……”因话到这里,实在难说,不免就犹豫了一下。
完颜绪面色也端正起来,为自己倒了杯茶,也不发表意见,只“哦”了一声道:“但是什麽?”
素衣再望了他一眼,终於一横心,沈声道:“虽然……虽然如此说,但在我心里……在我心里,对你还是很……很佩服的。”看来说出这话端的让他十分为难,难以一口气说出。完颜绪眉毛一挑,看了他一眼,素衣却不敢看他的脸,生恐惹他讥讽嘲笑,索性闭了眼,豁出去般一口气道:“自你继位,励精图治,能够隐忍三年不向边关发一兵一卒,此已非常人能够做到。更有谁能料到你竟敢孤身犯险,亲自到我军队的管辖范围探查敌情,这更是何等胆略气魄。我虽为你的敌人,却也不得不为你喝一声彩。及至被俘到了金辽。看见这里虽是苦寒之地,却被你治理的井井有条,繁华无比,非圣明天子,焉能有这份手段。还有你对死囚的态度,我虽不大认同,却知你是想告诉国人,永不可丧失希望,作那绝望的丧家之犬的道理。对於金辽来说,你做的没错,若非如此,金辽子民怎可能迅速的就从沈重打击中站起来,更形成今日的强国呢?你不许兵士骚扰残害大齐百姓,固然有你自己的私心,却也可看出你的胸襟气度,我感激你,更对你有说不出的佩服,甚至儿有些畏惧你,我不知道你这样的人,要做到何种地步才会满足。可是私下里想想,唉,我倒宁愿大齐也能有你这样一位君王,那或许大齐的命运便会改写。完颜绪,我说的这些,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你明白吗?我虽不能降你,你却也不缺我这样的人才。不要再为无法征服我生气苦恼了。其实你的气度早折服了我。如果你能给我个痛快,让我以身为国殉葬,素衣九泉之下,也感激你不尽。”
他这一口气说完,方抬眼看完颜绪的眼睛,只见他面无表情,良久方有一丝笑从嘴角溢了开来,他这才松了口气,暗道:看来他对这番话十分的受用,想必不致再为难我了。却听完颜绪道:“难得听到你的真心话,你过来,朕也和你说说朕的心里话。”
素衣心下不由起了一阵苍茫之感,心知这心里话一说完,自己便难逃以身殉国的命运了。他与完颜绪两人虽可说惺惺相惜,但敌人就是敌人,他既不降,完颜绪也断不会留情,他也不该留情。当下倒觉得解脱了,只要完颜绪不再对他有绮念,丢了性命又算得了什麽,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死在战场上,埋在那万古流沙之下。
他心下感叹,绕过桌子一步步走了过来。冷不防完颜绪伸手一扯,素衣猝不及防,整个人便倒向了他的怀里。大惊之下刚要挣扎,那腰身早被箍的死紧,哪里挣的开来,完颜绪将脸贴上他的面孔,沈声道:“别动,朕不是说过了嘛,朕也要和你说心里话。”
素衣急道:“你说就说,抱著我干什麽?我和你说了这麽些,都白说了吗?”
完颜绪含笑摩莎著他的脸道:“怎麽会白说呢?朕从不知道,你心中竟是这样看朕的。朕心里欢喜的紧。”说完更将两人贴在一起,也不顾素衣挣扎,叹道:“素素,你是个将军,从未参与过皇宫里的争斗。所以你不知道,其实作皇上也是很难的,他们虽然高高在上,却听不到一句真心话语,他们权顷天下,却永远都不知道身边有几个人可以信任。皇帝是世上最孤单的人。他要为他的王位,他的天下耗费太多的心机。越英明的皇帝就越可怜。朕也如此,朕的身边宠妃幸臣很多,朕却觉得朕仍是孤家寡人一个。他们会说许多朕喜欢听的甜言蜜语,可朕不知道那些话有几分真实。他们怕不敢说怕,恨也不敢说恨,他们的眼睛永远都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一般,就连朕,也难看清楚他们真正的心意。可是素素,你和他们都不同。你的眼睛这麽清澈,就像一泉澄清的水,透过它一下子便看到了你的心底。你的话一下子就可以听出是真是假。素素,朕很高兴,而且朕忽然发现,朕好像不恨你了,一点都不恨你了。朕的整颗心都觉得暖暖的。”他说完亲昵的轻咬了一下素衣的耳垂,悄声笑道:“怎麽办?朕想要你,不为征服,不为任何事情,就是想要你。这天还有些亮,可是朕等不及了,怎麽办?素素,我们不要在乎这些了好不好?”
素衣这一吓非同小可,险些没把魂儿吓飞了。他原指望著自己那番话能让完颜绪明白,眼前这个俘虏其实是很佩服他的,实在不用劳心劳力的去想著征服。如此一来也算示弱,还不至於卑躬屈膝,谁知弄巧成拙,这局面反而更不受控制了。大惊之下,还未等出声,完颜绪早已抱著他向寝宫深处的大床走去。
素衣立时便挣扎起来,他此时已远非当日受刑後境况,完颜绪被他打了几拳,胸口疼极,竟险些按不住,让他摔了下来。不由得哼了一声道:“我倒没想到把你身子养好了,竟还有这般害处。”一边说著,一边索性放下他来,目中精光闪闪,打定主意今日定要将这肥肉吃到嘴里不可。
素衣也自惴惴,他身体虽复员了些,但终不如完颜绪精壮,且武功也未必比他高强。只得加上一万分的小心,双目紧盯著敌人,一眨也不敢眨,唯恐为敌所趁。
两人正僵持不下,忽闻门外一个婉转的声音道:“大王,梓豔求见。”
素衣先就松了一大口气,知这梓豔处心积虑不能让完颜绪与自己相好,她这一来,正可解围。完颜绪却是好事被打断,满面不悦,但他终究是个有道君主,凡事不肯任性妄为。因此只得收了势,沈声道:“有什麽事吗?”
梓豔见他连屋子也不让自己进,显是不高兴之极,忙道:“启禀大王,郁苍将军率众班师回朝,才传来的信儿,说已经到了京城外五十里的望京亭,奴婢特来请示大王,该派谁去迎接为好。”
完颜绪的面上这才露出一丝喜色,微笑道:“他回来了吗?好的很。不必吩咐人去,你传旨下去,凡四品以上的文武官员,俱随朕前往城外十里的凯旋轩迎接郁将军。”
素衣见他转眼间便意气风发,自是因郁苍灭齐,立下大功之故。忆及故国已亡,自己和众多同胞俱在转眼间做了漂泊无依的亡国人,心中痛极,身子一歪,坐倒在身後的床上,死命握紧了拳头,方不致在完颜绪面前掉泪失态。
完颜绪回身看了他一眼,忽走上前来抱住,素衣一惊,刚要挣脱,却听他轻声道:“别想太多了,朕会将大齐百姓视若朕的子民的。你若不愿在这里,心念故国,朕也答应你,总会教你遂愿便是。若只想哭,也须哭出来方好,万勿憋在心里,成了病就难办了。”说完起身笑道:“今日不巧,让你逃脱了,但这番滋味,朕迟早要尝到的,你且先好好将养身子吧。”说完满面带笑,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素衣怔怔望著他的背影,实在不敢相信刚才那番可说是温柔的话出自眼前这个敌国君主之口。转念一想,心下凄然道:他俘虏了我,又灭了大齐,正是得偿所愿,心花怒放之际,难免高兴,方说出这样示好的话来显他宽广胸怀。我若放在心上,才真成了傻子。
一念未了,忽听门开的声音,抬头一望,梓豔急急走了进来,沈声道:“素将军,你没按我说的话做吗?”
素衣冷冷道:“正是按照你说的做了,才弄出今日故事,梓豔姑娘,你莫非口是心非,故意的要替你们大王降服了我吗?”说完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排除万难说出那番本不可能出口的真心话,却差点招致灭顶之灾,就不禁一肚子火气。
梓豔也迟疑起来,自言自语道:“不是,大王的性子我虽不敢说十分了解,却也略知一二,他平生最恨懦夫,你若按照我说的话做,断无还这样欢喜你的道理。这中间究竟出了什麽岔子,竟致弄巧成拙呢?”
素衣道:“我怎知道,姑娘若真心报仇,我教你个法子,既痛快又保准有效。”
梓豔狐疑的抬头看向他,却听他一字字道:“只要杀了我,你的大仇得报,你们大王也再近不了我的身,岂不是後患俱除吗?”说完刷的拔出梓豔腰畔短剑,一双星目坚定望著她道:“你还犹豫什麽?除此之外,你再无一丝的报仇机会。”
梓豔目光闪烁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