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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搞得王府众人惶惶然,乱成一团。小姐,咱们快点交换衣裳吧,我穿上你的衣服,假装是你留在屋里,这麽做可以替你争取一点时间,你得趁着府里混乱的时机,赶紧逃出去啊!。"
说着,已经开始解下自己身上的衣衫了。
很快的两人便换好了衣服,窦沅沅身上穿着自己丫鬟的衣衫,理了一理衣襟,正准备离开房间,却在门口突然停下脚步,然後神色一正,转头对着她开口保证道:"你等着,我会想办法回来救你的!"
这时,却惊见宝珠突然举杯,然後竟猝不及防的喝下了放置在桌上鸩酒,窦沅沅见状脸色骤变,忙不迭惊道:"宝珠,你在做什麽?那可不是什麽美酒,那是宁王赐死我的鸩酒啊!"
宝珠早已心知肚明,她冲着自己服侍了一生的主子微微一笑,道:"其实,宝珠的心里有数,小姐是绝对不会回来救我的。代替小姐留下来,我早已准备好了,只是死路一条罢了!宝珠打从出世开始便是窦府的家生奴,这一生除了侍候小姐我也无处可去了……"
话还没说完,便吐了一大口鲜血出来,鸩毒之毒性来得又快又猛烈,窦沅沅见她已然毒发,心里忍不住一阵悲伤袭来,禁不住落泪道:"宝珠啊,这次你错了,我是真的会想办法回来救你的啊!你一向对我忠心耿耿,我就算是个自私自利,心肠狠毒,也不至於是个彻底无情之人哪。你侍我至诚,事事为我着想,我怎能丢下你不管呢?"
"不管是不是真的,小姐能这麽说,宝珠真的很高兴……"宝珠体内的鸩毒发作,她的脸色发黑,猛地跌坐在椅子上,先是低喘了几口气,然後朝着她虚弱的笑道:"宝珠从小便跟在小姐的身边,在显贵之家能够被小姐收为贴身丫鬟,身份上比起一般的奴仆便高尚了许多,虽然仍是个下人,实际上却是个不必干粗活还能指使小丫头的副小姐啊。以我之卑贱的出身,却能跟在小姐的身边享受了富贵以及奴仆上端的特权,宝珠心满意足了……,宝珠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小姐所给予的啊……"
"宝珠哪!"窦沅沅哭着低唤了她几声。
"小姐你快走吧!我已经买通了西侧小门的守衞,趁着还没有人发现的时候,你从那里逃出去吧。没有荣华富贵,也是可以活下去的,把你手上的玉镯卖了,买块小田地,自己种菜自己自足的过生活吧,或者是做些刺绣女红……虽然辛苦,总是可以生存下来的……"
尚说着,她的声音已渐次的微弱,沉寂的瞳眸渐渐地散开来,终至再也不曾眨动一下。
"宝珠哪!"从小便跟在身边的忠仆为了她而死,窦沅沅悲伤痛哭,抱着宝珠低声泣道:"宁王对我无情,肃儿也已经不认我这个亲娘了啊,我还能有什麽指望呢?如今连你也离开了身边,从此我便是孤单一人了啊。"
哭了好一会儿,窦沅沅终於起身,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然後低头看着已然抛下她而死去的宝珠,沉声道:"要我这双美如白玉的双手拿起锄头种田谋生?还要像个卑贱的綉娘以刺绣女红来换取微薄的收入,仅仅是为了餬口,如此的悲哀。我是一个出生名门的千金小姐啊,怎能没有锦衣玉食?怎能没有仆从侍候?怎能没有富贵荣华?那麽倒不如死了算了!"
语罢,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摆设华丽的房间。
***
空中飘着如鹅毛般的细雪,白雪纷飞,放眼望去,姑苏城家家户户的屋檐跟街景已经是白茫茫一片的雪景,一辆马车"搭搭搭"的转入街道上行走,最後缓缓的停在宁王府的门口。
"娘,当心横杠哪。"刘骥率先跳下马车,紧接着便回身将太夫人给搀了下来,母子两人正打算入门。
忽地,侧方却传来了一声呼唤声。
"长风!"
闻声望去,但见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在漫天的细雪中,朝着王府快马奔驰过来。
太夫人转头望着那条奔驰在街上的身影,笑道:"应是沈慕秋吧?他回到江南了?"
刘骥半眯着眼,看着那逐渐奔驰过来的黑色身影,朗朗笑道:"听声音也该是他,离开了这麽久,是该回来了啊!"
未久,那条身影果然在王府朱红色的大门前拉紧马缰,但见久违不见的沈慕秋从俊马上踪身,利落的跳了下来。
他大步向前,抬手朝着太夫人作揖。"太夫人,久违了,慕秋回来了。"
太夫人朝着他笑道:"你终於回来了,快进来吧,外头天冷,咱们到温暖的屋里去喝个热茶,叙叙旧吧。"
这时,沈慕秋却沉着脸道:"我这次回到江南是有急事找长风,他必需立刻跟着我离开,至於敍旧的事情等我们回来再……"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总管得到门口的通报,得知宁王回来了,立刻匆匆忙忙的奔到大门口,尚来不及喘口气,便急忙禀告道:"王上,不好了!出大事了啊!王妃不知为何竟然动了胎气,情况十分的严重,大夫们说等你回来得决定引产了,可这时王妃却居然跟着顾公子离开了啊!李大夫跟严大夫说王妃再不尽快的引产,恐怕会有生命的危险哪!"
刘骥闻言,脸色骤变,他立刻伸手狠狠的揪住总管的衣襟,怒骂道:"混帐!发生这麽大的事情,为何现在才告知本王?"rs
344 血染白雪
"混帐!发生这麽大的事情,为何现在才告知本王?"
总管皱着眉,道:"二个时辰前奴才已经派府上的小厮快马前去寺庙禀告了啊!王上还不知情,肯定是恰巧错过了。奴才得知王上回来,却没有立刻进府,便猜到可能是错过报信小厮了,於是便立刻赶过来禀报了啊!"
刘骥甩下了总管,立刻转身大步的前往马厩,沈慕秋迅速的追上,急忙拦阻道:"先治好你体内的剧毒要紧哪!我已经找到西域奇花了,奇花不能离开它特殊的土壤,一年只能碰一次水,不然会失其功效。我好不容易连土带回来了一株,你体内的积毒已久,一株只够你在漫漫的长路上暂时疏解毒性,你需要大量的奇花来救治,趁着还来得及的时候,你一定得立刻跟着我前往西域啊!"
"解毒的事稍候再说吧,刚刚你没听见吗?她若不及早引产会没命的!在她怀着孩子却又恨上我的时候,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呢?动了胎气之下奔波会没命啊!我一定要去阻止她啊!"说着,刘骥已緃身而上,利落的跃上了汗血宝马。
沈慕秋立刻向前拦着他,正色道:"此去西域路途遥远,至少也要好几个月,你中毒已深,那里能再拖延片刻哪?"
董婉不知道究竟是往那个方向离开的,她有心离开,一定会采取蓿氐姆绞剑呗砣プ罚辽俚梅焉虾眉柑斓墓Ψ颍朔蚜吮蟮闹瘟剖奔洳凰担趋嶙飞狭酥崮兀磕训牢巳啡纤踩晃奘拢么诮系人缆穑
刘骥的眼底盈上了一挘镊觯辽溃海⑺貅峄嵬蝗欢颂テ吭谡獾毕掠治谗峄岵还艘磺械睦肟耍浚
董婉动了胎气。在这当下,却选择断然的离开,恐怕……最让他感到害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得向她解释。得请求她的原谅,她若是心里恨着我。那麽,她会马不停蹄的离开江南,只为了能够成功的摆脱我,就算身子不适,她也不会停下来片刻的!我一定要迅速的找到她才可以,她得尽快的引产才能保住性命啊!我已经杀了她爹,难道还要害死她吗?"
沈慕秋忙不迭劝道:"请求她原谅的事以後再说吧。她的身边还有个顾子衿在旁呢,如果真的撑不住了,他一定会强制替她引产的,反而你得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啊!"
西域奇花不能离土。也不能轻易的碰水,这几日江南正是雨雪霏霏的气候,他担心好不容易千里迢迢才从西域带回来的奇花会染上雪水,失去了功效,因此无法随身带在身边。
长风体内的积毒太久。得立刻随着他去安置奇花的地点才行哪。
"悠关婉儿之性命,徜若因为我之过失,而害死了她,那麽就算我苟活下来了,那麽我生亦何欢呢?我绝不会厚颜的独活於世。只求能让她安然。纵使我会因此而丧命,那麽我刘骥,死又有何悲呢?"
语罢,刘骥拉起马缰"驾"了一声,便策着宝马,迅速的离开了王府。沈慕秋则迅速的跟上去。
在漫天风雪中两匹快马一前一後追逐者,几只苍鹰低空掠过,发出长长的嘄叫声……
*
天空纷纷飘起了片片的雪花,在空气中姿意的轻舞着,带来了一阵阵袭人的寒意。
顾子衿将董婉给搀上了马车,然後皱着眉,很不放心的开口问道:"你的身子可有任何的不舒服吗?"
虽然问了也是白问,金石之药的奇效,会错误的令她感受不到身子的任何不适,在胎动极不稳的状况之下,这麽做其实是极危险的。
董婉摇摇头道:"你放心吧,我没事,我们还是快点儿啓程吧。"
为了以防万一,他坚持先回到顾府一趟,以取得必要且充足的医药及补给,好在漫漫长路上随时能够应急。
现在所有的物资已经备齐了,即将上路,顾子衿迳自的将一颗大枕子塞到她的身下,同时不忘叮咛道:"柔软的枕子可以舒解马车在路上愰动的不适感,你若觉得身子不对劲了,那怕仅是微小的感觉,一定要立刻敲击板子,知会我一声才行哪!"
"嗯,我明白了。"董婉捧着肚子侧躺在车厢里。
片刻,马车便缓缓的驱动了起来。
顾家的宅子位於杭州的大街上,杭州的繁华并不输给封地王所在的姑苏城,人行人往的街道地上铺着平坦的青石砖块,顾子衿拉起马缰,驾着马车慢慢的转入了他再也熟悉不过的小巷里。
他平稳的驾驶在小巷里,不疾不徐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