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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都离开了家去上大家,只是到寒假回来才又见面,呃。。”她捻了捻手指
说,“突然发生了件事。”
她看了看这两个男人,就好像是在想他们是否能理解,然后又把目光转
向了德拉·斯特里特。
德拉·斯特里特点了点头。
“我爸爸,”洛伊斯接着说了下去,话语滔滔不绝,“非常爱家。他追
溯我们祖先的历史可以一直到‘五月花号’。自然,他很想了解有关马文父
母的情况。但他遇到了障碍,亚当斯夫人的嘴巴很紧。她到红河谷来是因为
她有结核病;她觉得气候的改变会对她的病有帮助,但没有。她在临终之前
承认了她和丈夫霍勒斯绑架了马文,马文当时才3 岁。他们绑架他是为了勒
索赎金,但并未得逞。后来情况变得非常棘手,他们便逃之夭夭,来到了西
部。他们对这个孩子产生了依恋,便决定留下他并养大他。马文约4 岁时,
霍勒斯去世了。亚当斯夫人死时也未告诉任何人马文究竟是谁。她只是说他
来自一个良好而富有的家庭,就这样。从她的话里马文推测绑架发生在东部
的某个地方。她说他的亲生父母已经过世了。”
“这是向当局做的公开声明吗?”梅森问。
“当然不是,”威瑟斯庞说,“除了马文、洛伊斯和我自己以外,谁也
不知道这件事。”
“你是个鳏夫?”梅森问到。
他点点头。
“你想怎样?”梅森又问。
再一次地,威瑟斯庞看上去不像所期望的那样肯定。
“我想让你找出这孩子的父母是谁,我想了解他的一切。”
“究竟为什么?”洛伊斯问。
“我想知道他是谁。”
父女俩都闭上了眼睛,“马文也想知道,”她说,“但就我而言,爸爸,
我不在意他父亲是个挖沟工人,还是个佛蒙特共和党,反正我要嫁给他。”
约翰·威瑟斯庞默认地点点头样子看上去很温和,“要是你感觉如此的
话,我的宝贝。”他说。
洛伊斯看了看手表,朝梅森笑了笑,然后说:“呃,现在,我还有个约
会——我们一些人要在星光下骑马。不用等我们,爸爸,别担心。”
她站起身来,有些冲动地将她的手伸向梅森,说:“干吧,照爸爸的话
做,那会使他感觉好些——对我没有丝毫关系。”她的目光从梅森转向德拉·斯
特里特。她从德拉·斯特里特脸上所看到的某种东西使她急忙又将目光转回
到梅森。然后她笑了笑,把手伸向德拉·斯特里特说:“我会再见到你的。”
说完之后便走了。
她走之后,威瑟斯庞才像一个终于能畅所欲言的人那样平静下来,“萨
拉·亚当斯讲的真是一个好故事,”他说,“使我无法询问。你瞧,那只是
几个月之前的事,当时洛伊斯和马文已经相爱了。这是一位将死的母亲所做
的伟大牺牲。。她的话是戏剧性的杜撰。就在她临终之前,以牺牲儿子对她
的爱与尊敬为代价来为他获取未来的幸福。她的话不是真的。”
梅森扬了一下眉头。
“这种话纯属虚构。”威瑟斯庞继续说道。
“有什么理由吗?”梅森问到。
“我已经雇了侦探,”威瑟斯庞说,“他们发现马文·亚当斯就是萨拉·亚
当斯和霍勒斯·莱格·亚当斯所生,他的出生证明的确有案可查。对于在亚
当斯夫人伪造的自白中提到的时期内所发生的悬而未决的绑架案,现在没有
任何有关证据。”
“那么为什么她要这么说呢?”德拉·斯特里特问到。
威瑟斯庞冷酷地说:“我来告诉你们到底为什么。1924 年1 月,霍勒斯
被判犯有一级谋杀罪;1925 年5 月,他被处决。亚当斯夫人所编造的这个伤
感的故事是为了掩盖她儿子出身的耻辱,以及避免让他失去他所爱的姑娘而
做的最后努力。她知道我会设法了解有关这孩子父亲的情况。她希望这个故
事能阻止我的调查,或者将调查引入歧途以致毫无结果。”
“当然,这孩子不知道了?”梅森问。
“是的。”
“您的女儿也不知道吗?”德拉·斯特里特问。
“是的。”
威瑟斯庞停顿了片刻,揉搓着手中的白兰地杯脚;然后他坚决地说:“我
不会让威瑟斯庞家族要一个杀人犯的儿子。我想,当我告诉洛伊斯之后,她
会明白这些情况的重要性的。”
“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呢?”梅森问。
威瑟斯庞说:“我有一套整个案件相关证据的副本。依我看,它可以确
凿地证实霍勒斯·莱格·亚当斯犯有一级故意谋杀罪。但是,我希望能够公
正。我想假定马文是无辜的;我想让您阅读这个案件的副本,梅森先生,然
后告诉我您的意见。如果您认为马文的父亲是有罪的,我将告诉我女儿此事
的来龙去脉,并告诉她您的意见。然后就绝对禁止她再同马文·亚当斯来往。
这对她来说是个震惊,但我还得那么做。您看了这个副本就会明白为什么
了。”
“假如我要认为他是无罪的呢?”梅森问。
“那您就要证实它,重新打开这桩老案件,澄清事实,让公众承认对此
案的审判不公,”威瑟斯庞冷酷地说,“威瑟斯庞家族的名字上决不能有任
何污点,我决不会让已被处决的杀人犯的儿子留在我家里。”
“18 年前的杀人犯,”梅森沉思着说,“这事相当难办。”
威瑟斯庞抬头看他一眼,“我会付很高的酬金。”他郑重地说。
德拉·斯特里特说:“但是,威瑟斯庞先生,假定那人有罪,您觉得您
女儿会因此而改变主意吗?”
威瑟斯庞冷酷地说:“如果他父亲确实犯有杀人罪,那么他的儿子就很
可能有某种遗传倾向。我已经见到过一些显示这种倾向的事例。那孩子是个
潜在的杀人犯,梅森先生。”
“接着说。”梅森说。
“如果有这样的倾向,”威瑟斯庞继续说,“如果我女儿不认这个理,
我会让马文将这些性格的内在弱点暴露出来;我会用戏剧的方法让洛伊斯自
己看到。”
“你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梅森问。
威瑟斯庞说:“您懂我的意思,梅森,我要尽我的一切来保护我女儿的
幸福,毫不夸张,一切。”
“我明白,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要让这个年轻人处在这样一种境地,在这种情况下,惟一符合逻辑
的出路就是凶杀。那时,我们就会看到他将要做些什么。”
“这对你的女儿和你所挑选作为可能受害者的人都将是非常痛苦的。”
梅森说。
“别担心,”威瑟斯庞说,“这事会处理得很巧妙。实际不会有人被杀,
但马文会以为他杀了某个人,那么我女儿就会看出他的真实面目。”
梅森摇了摇头,“你在玩火药。”
“要移去石头就要用火药,梅森先生。”
在大家沉默了片刻之后,梅森说:“我将阅读审判的副本。这么做是为
了满足我的好奇心,这也是惟一的理由,威瑟斯庞先生。”
威瑟斯庞向招待示意,“把账单拿来。”他说。
3
早晨的阳光掠过沙漠直至西边的山壁,陡然一片金光灿烂,照亮了高耸
的山巅。天空开始呈现出南加州沙漠一带所特有的蓝黑色。
德拉·斯特里特身着棕黄色的边疆裤、牛仔靴和一件嫩绿色的上衣。当
她经过佩里·梅森的房间时,停了下来,踌躇地敲了几下门。
“起来了吗?”她轻声地问。
她听到椅子向后移的声音,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门开了。
“天啊!”她喊道,“你都没睡觉!”
梅森用手擦了一下额头,然后指了指桌上的那堆打印的文件副本。“这
该死的凶杀案,”他说,“它让我着迷了。。进来吧。”
德拉·斯特里特看了一下手表,说:“忘记这桩凶杀案吧。赶快穿上你
的骑装。我要了两匹马——以防万一。”
梅森有些犹豫:“这桩案件有些方面,我。。”
德拉·斯特里特坚定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打开威尼斯百叶窗,然后把
它拉了上去。“关掉灯,”她说,“看一看吧。”
梅森“啪”地关掉了灯。明亮的阳光已投下了鲜明的影像,强烈的光线
反射进房间,明亮的使人觉得电灯就好像是一种暗淡苍白的替代品。
“来,”德拉·斯特里特用诱人的口吻说,“舒适轻快的慢骑,凉爽的
淋浴,然后就吃早餐。”
梅森站在那里望着外面晴朗的蓝色天空,他推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进入
房间。
“你担心什么?”德拉·斯特里特察觉出他的兴趣,问道,“这案件?”
梅森看着那堆文件副本和折叠的、因年代已久而发黄的剪报,点了点头。
“它什么地方有问题?”德拉问。
“几乎每个地方。”
“他有罪吗?”
“可能有。”
“那么,什么地方有问题呢?”
“处理的方式。他可能是有罪的,也可能是清白的。但是他的律师处理
的方式,只可能使陪审团产生一种裁决——一级谋杀。像现在它这种情况,
这桩案件根本没有什么我可以向约翰·威瑟斯庞指出的,无法跟他说:‘这
确实表明这人是清白的。’陪审团根据那些证据裁决他有罪,威瑟斯庞也根
据那些证据认为他有罪;他还要去毁掉那两个年轻人的生活,而这人则可能
是清白的。”
德拉·斯特里特默默无语以示同情。梅森盯着外面那些无情的、高高耸
起的、绵延起伏的陡峭山脊,一会儿转过身来,笑了笑说:“我该刮刮胡子
了。”
“没关系,蹬上骑靴来吧。穿上马裤和皮夹克,就这就行。”
她走到梅森的壁橱那里,四处翻了翻,找到了骑靴和夹克,拿了出来说:
“我在大厅里等你。”律师赶快换了衣服去大厅找德拉,然后他们便出去进
入了沙漠早晨凉爽的空气之中。管理马匹的人挑出两匹马,看着他们翻
身上马后,朝梅森笑了笑。
“从上马的姿势可以看出来一个人是否熟悉马,”他说,“这两匹马很
好,但明天你们还会有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