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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西姆斯太太会收回矿产吗?”德拉问道。
“慢慢来,”梅森有些恼怒地嘟哝着,“这事儿我已办妥了,她不会收
回的。我骗布雷迪森作了证词,他的证词使我们肯定能打赢这场原本毫无指
望的官司。但这样一来,我的客户却失去了一大笔财富。现在我得赶在他们
了解情况之前,来它个合理合法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把以前的观点推翻。。
而且有可能还有别人知道这事儿。”
“有关‘射星矿区’和懒惰的蚊子的事儿吗?”
“是的。”
“你是说那个小偷知道这些事吗?”
“是的。”
“但你不觉得小偷只是窥视班宁·克拉克打着光来摆放墙上的石头而已
吗?而且在弄清楚怎么回事儿之前他可能已被吓跑了呀!”
“是的,”梅森说,“可是要记住这个小偷随时都可能回来。他是在威
尔玛看见之后开的枪,所以,他开枪,不是不让人发现他,而是不让人认出
他来,并且。。”
“有人来了!”德拉叫道。
“快点儿,德拉。我们不能让人在这儿把我们抓住。幸好我没把车留在
小楼旁边。”梅森说完绕到仙人掌丛后面找个地方藏起来,就在这时,两道
刺眼的车头灯的光束从大门方向直射过来,车一转弯上了院子里的车道。
德拉·斯特里特站在梅森的身边,梅森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手指几乎嵌进
了他的手臂,他们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小车“嘎”地一声停了下来。
发动机有节奏的轰鸣声消失了,接着,车头灯也关了。不一会儿,他们
听见车门打开又关上。
“大概是盐丁儿回来了,”德拉悄声说,“听起来像是他的车。”
“等等。”梅森低声地提醒她。
他们听见内尔·西姆斯的声音:“好吧,皮特·西姆斯,你进房到配餐
室去,如果是你让我的女儿毒死了班宁·克拉克,我会揭掉你的天灵盖。”
皮特用一种在他作解释时常用的哀求及表示歉意的腔调说:“亲爱的,
我跟你说,你一点儿不了解生意的事儿,现在这个矿产生意。。”
“我就知道一个男人给他妻子砒霜,让她放在配餐室的糖罐旁边,他真
是病了。”
“可你听我说,亲爱的,我。。”
小楼的边门打开又关上了,下面的对话听不见了。
梅森弯下腰,把手中的长盒子一样的机器推进厚密的无刺仙人掌丛中。
“我们得去看看他,德拉。”
“我们怎么办呢?”德拉问。
“直接进边门,不用躲躲藏藏的,我们得玩个看看就跑的游戏。我想见
见西姆斯,然后在地方检察官到来前离开。”
他们沿着小路走到小楼后面,来到边门门口。梅森推了推,门没锁,他
们走了进去,然后,用德拉·斯特里特的手电照着路,径自去了厨房。
厨房里亮着灯,他们能听见说话声。内尔·西姆斯恼怒地说:“现在你
看看那个袋子,皮特·西姆斯,它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被拿出去好多。”
西姆斯说:“这不是我的错,内尔。我告诉你。。”
梅森打开房门说:“大概你们不介意我问几个问题吧?”
他们转身望着他,吃了一惊,内尔·西姆斯手里还拿着袋子。
“里面是砒霜吗?”梅森问。
她点点头。
“袋子就放在装糖的容器旁边吗?”
“哦,不是旁边,不过离得很近。”
“袋子上面写的是什么?”
西姆斯忙说:“这是我写在上面以防有人弄错了袋子的,你能看见,我
就写在这儿:‘小心,皮特·西姆斯,私人用’。”
梅森伸出手,“皮特,”他说,“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我。。”他突然
眉头一蹙凝视着袋子上的字。
“我要你做我的律师,”皮特说,“我这会儿可是糟透了,梅森先生
和。。”
门突然被推开了。
德拉·斯特里特倒抽了口凉气,梅森转过身去。
行政司法长官格列高里站在门口,他满脸怒气地站了一会儿才洋洋得意
地笑起来。
“那么,梅森先生,”他说,“我现在在我自己的辖区里,拥有法律准
许的全部权力。地方检察官正等在他的办公室里,要么你去谈一谈,要么我
把你送进监狱,至少你会领到一份拘押证。”
梅森犹豫了一下,细细玩味着行政司法长官格列高里脸上不达目的死不
罢休的表情,然后他转身对德拉·斯特里特平静地说:“德拉,你把车开到
法庭去,行政司法长官想要我和他坐一辆车。”
21
地方检查官托普哈姆是个颧骨很高、瘦骨嶙峋的人,脸上总是一副不受
神经控制的紧张不安的神情。他在办公桌后面的皮面转椅上躁动着,一双大
而无神的眼睛看着梅森,用一种背讲话稿的语调说:“梅森先生,有证据证
明你在本区范围内有犯罪行为。因为你也是同行,而且在本行业中取得了一
定的地位,所以在对你采取正式行动以前,来说明一下情况。”
“你想要知道什么?我给你一个机会。”梅森问。
“对于盗窃文件罪的指控你有什么要说的?”
“是我拿的。”
“是从本区班宁·克拉克住所的书桌里拿出来的吗?”
“对。”
“梅森先生,你一定懂得承认这一点的严重后果吧?”
“我看不出做这件事有什么错,”梅森说,“何必大惊小怪的?”
“当然,梅森先生,你知道的,除了规定改动或涂抹文书是犯罪的条文
之外,法律还规定文书是财产,拿走文书构成盗窃罪,而且因为盗窃罪行的
轻重是由文书中所分配的财产价值多少来决定的。。”
“听着,”梅森打断了他的话,“我以前没有宣布这件事是因为我不想
现在就拿出遗嘱来解释它的条文,可我要告诉你:我认为我拿到的遗嘱是班
宁·克拉克亲笔书写的真实的遗嘱,订立日期就在他死的前一天。我被委托
为这份遗嘱的执行人。这样的话,保护这份遗嘱就是我的责任。事实上,如
果任何其他人发现这份遗嘱——甚至包括你自己——我也会要求你交给我这
个遗嘱执行人,或者要求你把它交给遗嘱检验法庭的书记员。好了,试试给
以上推理的合法性找找漏洞。”
托普哈姆纤细的手指抓挠着突起的前额,瞟了一眼行政司法长官,不安
地扭动着身体,他的椅子显然已不堪重负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他说:“你
被确定为遗嘱执行人,是吗?”
“行政司法长官自己的证人也承认这一点。”
“我可以看看遗嘱吗?”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拿出来的。我相信依据法律,虽然我还没看过这份
遗嘱,我还是有30 天缓冲期。”
转椅又开始吱吱扭扭地响了起来,这一次声音更响。地方检察官对行政
司法长官说:“如果他说的是事实,我们也没办法。”
“如果是他进了小楼偷偷摸摸地把这份遗嘱拿走,那我们也没办法
吗?”行政司法长官坚持他的看法。
梅森微笑着,清楚地听见地方检察官的转椅短促尖厉的扭动声。
“你知道,”托普哈姆解释说,“如果他是遗嘱执行人,那么他就有权
管理死者的一切财产。检查死者的财物不仅是他的权力,而且是他的责任。
他提到的遗嘱必须交给执行人或者书记员的法律条文也是完全正确的。”
“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格列高里质问梅森。
梅森略带歉意地说:“长官,有的时候我会窘得说不出话来,长官,你
还记得吧,你威胁我好几次,要采取严厉措施。这使我很尴尬,变得有点儿
胆怯。”
行政司法长官的脸腾地红了,他说:“你现在可一点儿都他妈的不胆怯。”
梅森对地方检察官笑了笑说:“长官,因为我现在一点儿都他妈的不尴
尬。”
22
梅森发现德拉把车停在了法庭前面的空地上。
“你怎么出来的?”她焦虑地问。
“我是从前门杀出来的。”梅森说,“真是好险哪!”
“把他制服了?”她问道。
“不仅制服了,可以说他是服服贴贴。因为格列高里以为抓住我拿遗嘱
的事儿就十拿九稳一定会打败我,他抓我也是为这个。可我让他气得够呛,
他压根忘掉了股票的事儿。但是,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要采取新对策的。
该死,那会儿在股票上签字以防莫夫盖特陷害我的客户似乎是别无选择非那
样做不可,可现在看来这么做几乎要铸成大错了。”
“头儿,我们还有多长的宽限期呀?”
“大概半个小时吧。”
“那我们去盐丁儿的露营地吧。”
“不急,”梅森说,“你看,德拉,在这半个小时里我得找到杀了班宁·克
拉克的人,弄清楚毒药的事,以及威尔玛听见懒惰的蚊子叫的晚上是谁摸进
了院子。等格列高里找我们的时候,我们就会在一个他不大可能想到的地
方。”
“是班宁·克拉克的小楼里吗?”她问。
梅森点点头。
“上车,”她说,“坚持到底。”
是西姆斯太太听见门铃开了门,“哦,你们好,”她说,“你回来得刚
好,从卡斯台克来的长途正找你呢,我想他们也不会留你太久。”
梅森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德拉·斯特里特,进了小楼来到电话机旁拿起
话筒。不久,他就听见了保罗·德雷克的声音:“喂,佩里,你还清醒吧?”
“是的。”梅森简洁地说。
“好吧,”德雷克说,“记着,是我先问你的。听着,佩里,我有点儿
迷糊,不过我还是觉得有条鱼在咬钩了。”
“接着说。”
“一个叫海沃德·斯莫尔的人,身材瘦长,善长闲聊,总想要一眼把人
看穿。认识他吗?”
“认识。”
“他就是你要钓的鱼吧?”
“如果他上钩了,他就是。”
“有人打了他。”德雷克说。
“你说什么?”
“打在左眼上。看起来很漂亮。”
“眼眶青肿吗?”
“肿了。”
“他要干什么?”
“他说他知道我发现的矿是属于东山再起采矿公司的财物,他跟这家公
司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