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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德拉·斯特里特说,“你年轻眼睛好,你来读吧。”
德拉·斯特里特飞快地看了一遍,说:“西姆斯太太,是你女儿写的。
我把它念一下还是。。”
“读出来。多莉娜往糖罐底下塞纸条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呢?”
德拉·斯特里特说:“纸条上说:‘亲爱的妈妈——我和海沃德到拉斯
维加斯结婚去了。我一整天都想拿个主意,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办。但如果到
了午夜我还没回来,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不喜欢,也阻止不了我们,
爱你的。。’签名只有她名字的起首字母D。”
西姆斯太太用擦盘子的毛巾抹干了手说:“竟有这种事!”
盐丁儿·鲍尔斯说:“哦,如果她爱上了他的话,那么。。”
内尔·西姆斯气急败坏地说:“如果她爱上他的话!一个姑娘要去结婚
就留下这么个纸条,真让人难以想象!天啊,如果她真的爱上他,她会把房
子推倒闹个天翻地覆。居然想了一天拿不定主意!甚至都没跟她妈妈讨教一
下。我会跟她说,这个人你觉得不错,只不过是因为所有年轻小伙子都参军
了。剩下的男人在女孩子眼里个个都成了电影演员,她们不知有多久没见过
穿便服的男人,她们简直把他们长什么样都快忘了,等到那些年轻人回来,
哎,天啊,杰里·科斯莱特回来的话,这个海沃德·斯莫尔在她眼里马上就
会变成一个老糊涂——今大的姑娘们就是这样,从不向她们的母亲讨教讨
教。自以为她们自己无所不知,学了几句故作深沉的行话,就不把生活放在
眼里,以为用几句俏皮话就对付得了。”
梅森说:“西姆斯太太,你的女儿看起来是头脑非常冷静的人,大概她
已经考虑过这事了。”
“她是个好女孩,”西姆斯太太自信地说,“非常好的女孩,她会没事
儿的。”
“没错儿。”梅森笑着应了一句。
盐丁儿·鲍尔斯不耐烦地站在那儿说:“她马上就要到了。”
“你们出去吧!”内尔·西姆斯说,“你们都走,离开这儿。”
德拉·斯特里特说:“让我帮你刷盘子吧,西姆斯太太,这儿还有一大
堆呢,我可不是装装样子。”
内尔·西姆斯看着德拉·斯特里特说:“哦,如果不是的话,你倒应该
作作样子,”她大声说,“老天啊,连受过教育的人也不明白。。快走,所
有的人,快出去!!”
“她这回当真了。”盐丁儿笑着说。
德拉·斯特里特对她飞快地笑了笑说:“西姆斯太太,晚餐很可口。我
相信你女儿一定会没事儿的。”
“她当然会没事儿的,我不过是希望你们能见见杰里·科斯莱特。最糟
糕的事儿是她总见不到朋友们。她在厨房里呆得太久了,让她身边的人有机
会乘虚而入。等到我见到海沃德·斯莫尔,我得好好教训他一顿。我会告诉
他,他到底是不是我女婿。快走,露西尔·布伦马上就要来了,如果她进了
厨房,她就。。快走,快走。”
在起居室,梅森对盐丁儿·鲍尔斯笑道:“她还对我们直挥围裙,把我
们从厨房里轰出来,就像轰一群小鸡。”
“她是个怪人,”盐丁儿笑道,“在莫哈维,那帮小子们就常到她的饭
馆去,逗她说话。她。。”
他的话被一阵铃声打断了。
盐丁儿·鲍尔斯道了声歉,飞快地跑到门口,得意洋洋地回来了。“露
西尔,”他对身边的女孩说,“这是梅森先生。”这时,他突然意识到应该
先介绍德拉·斯特里特,才又马上改口说,“斯特里特小姐和梅森先生。”
露西尔·布伦长着一副小脸,黝黑的眼睛流露出热切的目光,一举一动
很迅速,多少有点儿神经质。她机智地先跟德拉·斯特里特打招呼,然后把
手递给了梅森。
鲍尔斯说:“我们后天结婚,然后去沙漠度蜜月。”
“你曾在沙漠生活过?”德拉·斯特里特问布伦小姐。
“没有,我是跟盐丁儿认识了才了解沙漠的。”她笑道。
“沙漠,”盐丁儿郑重其事地说,“是一个男人最好的母亲。你按照她
的意愿去做,她会对你很好。她也会训练你独立思考,但是你一旦忘掉自然
法则,你就会惹麻烦——一大堆麻烦。一个男人在沙漠里总是会犯错误的。”
对盐丁儿来说,他已说了相当长的一段话了,这显示了他感悟的深度。
德拉·斯特里特很有礼貌地对露西尔·“我希望在沙
布伦说:漠
里你们会很快乐。他把沙漠描绘得那么有吸引力。”
“我肯定会的,”说后,她有点儿神经质地飞快地笑了一下又加了句:
“跟盐丁儿在一起到哪儿都快乐。”
通向大厅的门开了,威尔玛·斯塔勒匆匆忙忙地进了房间,看到佩里·梅
森和德拉·斯特里特,她一怔说:“哦,你们好,我不知道你们要来这儿,
不是。。哦,我是说我的病人还好吧?”
“没事儿,”梅森说,“他只是要我来解决一些生意上的问题。”
“哦,那我就放心了。肯沃德大夫坚持要我下午休息,他说他会再派一
个护士白天值班,可克拉克闹着不让换,肯沃德大夫也只好同意了。”她接
着解释道,“我们这一宿真是忙得不可开交,你们怎么样,去海滩了?”
“去骑马了。”梅森说,“所以才晒得这么黑,我骑马骑了一整天。”
“我喜欢骑马,”威尔玛说,然后转身对露西尔说:“来了很长时间了
吧,露西尔?”
“刚到。”
“发生什么新鲜事了?”
“我没听说,让盐丁儿给你讲,”她笑着说,“如果有什么消息,就是
他知道你也别想从他嘴里挖出来。”
梅森说:“今天好像是开公司股东大会。他们带了个律师来,想用讲和
来掩盖他们设下的陷井。”
“是莫夫盖特吗?”她问。
梅森点了支烟,点点头说:“他倒是个精力充沛的阴谋家。”
“我怕他。”露西尔·布伦低声对盐丁儿说。
“为什么?”
“我不喜欢他的眼睛。”
梅森清清喉咙,把烟头拧死在烟灰缸里,什么也没说。
“哦,换衣服前我得去看看我的病人,”威尔玛高兴地说,“他没事儿
就好。我得去找个手电筒。”
“可爱的女孩,”盐丁儿望着她的背影说,“哦,我和露西尔要走了,
再见。”
德拉·斯特里特看着他们走出房门,若有所思地说:“他非常爱她。”
“好像世上只有她一个女人在盯着他看,”梅森心有同感,他接着说,
“他的眼睛一刻也不肯离开她。”
“对于盐丁儿来说,她就是世上惟一的女人。”德拉说,“如此被人所
爱感觉一定很美。”
梅森笑道:“人们说整个世界都会爱多情的人,我要说所有女性都会爱
多情的人,对一个女人表示点儿爱情,她的目光就会变得很妩媚。”
德拉笑着说:“我在想西姆斯太太会怎么改这句话,改过之后意思还能
通。我倒不觉得我的目光妩媚,我只是感到非常虚弱。你开车送我回家时,
我要。。”她停住了话清了清嗓子。
“你大概太累了,”梅森说,“骑了那么长时间的马,还。。”
“不,不是那种疲劳。我。。你的嗓子没事儿吗?”
“没事儿,怎么了?”
“我的嗓子像着火一样难受——有一种金属的味道。”
梅森一下子焦急起来,说:“呀!等一会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是吗?”
“没有。”
梅森看着她的脸,上前一步,手放在她的手上。
“德拉,你病了!”
她勉强地笑了笑说:“一定是我吃的东西有问题。我,我有点
儿恶心。浴室在什么地方?”
梅森大步走到平板玻璃窗前,拉开窗帘,向黑漆漆的窗外张望,黑夜里
有一点儿晃动的手电筒光向前移动,是威尔玛·斯塔勒在院子里走着,她还
没走到彩色石头墙那边。
梅森打开边上一扇窗的窗闩,“嘿,斯塔勒小姐!”他大声叫道。
手电筒的光马上停了下来。
“如果方便的话,能来看看斯特里特小姐吗?”梅森问道。
“怎么了?”她也大声说。
“她突然感到不舒服。”
斯塔勒小姐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向小楼走来。
不一会儿,她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起居室,显然是吃了一惊。她说:“她
在那儿?怎么了?”
“她去找浴室了,她感到恶心而且嘴里有一种金属味道。”
威尔玛·斯塔勒冲出了房间。
足有10 分钟过去了,她才回来。她心情沉重地说:“我给肯沃德大夫打
了电话,他马上来。”
“怎么回事?”梅森问。
她忧虑地说:“恐怕很严重,梅森先生,这是砒霜中毒的症状。她,不
过,梅森,你的脸色。。你没事吧?”
梅森强作平静地问:“中毒的症状包括火烧火燎的感觉,恶心,腹部剧
痛,嗓子里有金属味道,是吗?”
“是的,你?”
梅森说:“肯沃德大夫来了,告诉他有两个病人。”说完,他就倒在了
椅子上。
8
肯沃德大夫暗暗地摆了下头示意威尔玛跟他商量一下,然后就到起居室
去了。
只过了几秒种,威尔玛·斯塔勒也来到起居室,只见肯沃德大夫坐在桌
边的一把椅子上,身子向前倾,胳膊肘放在膝盖上,有点儿沮丧地盯着地毯。
肯沃德大夫是个沉着冷静的医生。即使面对紧急事件,病人歇斯底里发
作,或者在人与命运进行生死搏斗的时刻,肯沃德大夫都能将困难一一化解。
可今天他却好像换了一个人,一切都好像失去了控制。
他坐在椅子边上,身体疲惫地瘫在那里,他这会儿只是一个非常疲劳、
过度工作、有点儿心烦意乱的人而已。威尔玛进屋,他抬头看了看,也许是
光线造成的错觉,肯沃德大夫的黑眼圈显得十分突出,她吓了一跳。
威尔玛看出来这并不是护士非要和医生在一起工作的问题,而是两个累
得够呛的人被共同的利益拴在一起。意识到这一点,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
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