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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味都不错,就是容易上头,前辈若想尝尝,我让岑福去给您打几角来?”
丐叔笑道:“那好,再顺带买点鸡爪,有酒有鸡爪,那才叫有滋味。”
“行。”陆绎笑道,“你回去等着,他买来了我就叫他给您送去。”
丐叔抬脚就往头走,走到一半,觉得不对劲,返身恼道:“不对啊,我是有事要问你,怎么你就把我打发走了?”
“有事您说。”
陆绎不急不燥,温和笑道。
“你昨晚在前院,对那丫头说的话,你还记不记得?”丐叔盯着他,“你可别告诉你,你喝醉了,什么都记不清。”
“我记得。”陆绎道。
未料到他如此干脆就承认了,丐叔呆楞了下,怀疑问道:“真记得?”
陆绎淡淡笑道:“我说的话,我怎得会不记得。”
正在这时,原本虚掩的门被人推开,今夏迈进门来,眼圈微微泛青,显是昨夜里没睡好。
“丫头,你怎么来了?”丐叔觉得她在这里实在不方便自己套陆绎的话,“叔正帮你教训他呢,要不你待会再来。”
今夏不接话,双目只看着陆绎。
深吸口气,陆绎抬眼,不避不闪地对上她的双目,冷淡道:“连门不会敲,六扇门就教了你们这样的规矩?!”
“……卑职失礼,请大人恕罪。”今夏忍着气,*答道。
“丫头、丫头,你先出去,我替你教训过他,你再来行不行?”
丐叔想把今夏拉出去,她却倔得很,甩开他的手,只盯着陆绎,重重道:“卑职只有一事想请问陆大人,问过即走。”
“你问吧。”陆绎皱眉道。
“昨夜,陆大人你在前院说的那些话,可当真?”
“自然当真!”他甚至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即刻接上她的话,“我已经和胡都督说好,你们与护卫队一同进京。”
听着他冷冰冰的话,今夏站在那里,恼火地看着他:“为什么?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么?怎得突然就变了?”
看她的模样,陆绎勉强自己继续道:“怎得,觉得委屈?你不是一直想升捕头么?我可以给六扇门总捕头写一封信,说你在江南和两浙建功颇多,请他将你升职。凭我的身份,相信这点面子,总捕头还是会给的。这就算作,我给你的补偿吧。”
听完他这番话,今夏全身都在发抖。
“用不着!”她声音微微发颤,一字一句却是清清楚楚,“这事,小爷我没吃亏,用不着补偿!”
她愤而转身,由于极度的愤怒,整个身体几乎脱力,过门槛时腿都没迈起来,差点就要跌下去……
见状,陆绎没多想,比丐叔反应还要快,疾步上前就扶住她。
今夏被他捞在怀中,茫然看着他的脸,伸手想要摸,却又觉得仿佛与他相隔千山万水一般,猛然推开他,慢慢地走了。
陆绎自己差点站不稳,只能靠在门框上,胸口闷得像压了铅块,气都喘不上来。
丐叔在旁看着,朝他摇头道:“你明明……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不能说?何苦这么对她?”
陆绎摆了摆手,已经连话都不想在说,又不能出言赶丐叔出去,便自己出了屋子。
丐叔长叹口气,心底已然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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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也不知该往何处去,只想寻个清净的地方,陆绎往后院方面行去,快到时听见有人说话,便驻住脚步……
后院的大槐树下,槐花开得正灿烂,岑寿坐在下头,朝岑福忿忿道:“……就算他是大公子,这话我还是这样说,他这事做的太不地道了。”
“大公子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嘴。”岑福道。
“轮不到我,我也得说,今夏平常多霸道一姑娘,我们一块儿遇见倭寇时,我都没见她怕过,昨夜里大公子说她没用,她脸都白了。”岑寿越想越替今夏不值。
“行了行了,还‘你们’起来了,你什么站到她那边去了?”岑福奇道,“我记得你原来对她挺瞧不上眼的。”
“我……我这是帮理不帮亲。”岑寿接着道,“说句实话,今夏功夫那是差了点,可确实在查案有点小能耐,我还真服。大公子这样戏耍她,我就是看不过眼!”
“看不过眼又能怎样?你还能娶了她。”岑福啧道。
岑寿脖子一梗:“娶了她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不敢!大公子他不要,难道还不许别人要……”
“疯了吧你!这种话也敢说出来。”
岑福没好气地顺手抄了一粒小石子朝他砸过去。岑寿还想说话,被岑福严声喝止:“闭嘴,不许再说了!以后别让我听见这种不知分寸的话。”
“嗤……还闭嘴,你以为你是爹还是娘。”
岑寿嗤之以鼻。
稍远处,陆绎斜靠在廊柱上,看着被风吹到脚步的槐花,静静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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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岳正在井边打水,淳于敏帮他在洗槐花,预备蒸槐花麦饭。
“大杨,今儿别做饭了,爷请你出去吃!”
今夏拉上杨岳就走。
昨夜陆绎回来太迟,其他人皆已睡下,加上今夏只字不提,杨岳压根不知晓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不行,我还得把饭做出来。”
“别管了,他们自己会找吃的,饿不死。”今夏催促他,“难得小爷我请客,你别扫我的兴。”
淳于敏扎着湿漉漉的手,柔声道:“杨大哥,你放心去,这里交给我就是。”
“那怎么行……”杨岳忙道。
“淳于姑娘,你也一起来!”今夏紧接着又拉上淳于敏,“小爷我请客这种事十年也才能遇见一回,不许推辞啊。”
淳于敏抿嘴一笑:“行,我去。”
“爽快!”
今夏领着他们就朝外头走,迎头正遇上谢霄,也被一并拽上,挑了一家看上去颇气派的酒楼进去。
“你发财了?”谢霄多少也知晓今夏的抠门脾性。
今夏不理会他,豪气地招手唤过店小二:“小二,先来二斤酒!”
“上来就喝?真发财了?”谢霄询问地望向杨岳,杨岳耸耸肩,示意自己也不知晓。
店小二殷勤地过来:“客官,您要什么酒?”
“那个……什么酒最便宜?”今夏问道。
闻言,谢霄嘿嘿直笑。
店小二不改殷勤,笑道:“最便宜的是糯米酒,但您可别觉得它便宜就不好,这是小店自己酿的糯米酒,特色招牌、甜糯香醇、益气生津、活血暖胃,而且最适合姑娘家喝。”
“好!”今夏欢喜道,“那就先来四斤!”
杨岳忙阻止:“先来两斤,不够再要。”
“好嘞,客官那您要什么下酒菜?”店小二热络道。
今夏仰头扫了眼墙上挂的菜牌,果断道:“菜,也要便宜的!但得有荤有素,行不行?”
“行,我来给您安排,保证不贵。”店小二笑道:“我先给上碟花生米,您嘴里别空着是不是,过一会儿,后厨麻利着就把菜给您炒出来了。”
今夏很满意,夸赞道:“不嫌贫爱富,不看身阶高低,小二哥,你将来肯定能成大事,赚大钱!”
店小二笑道:“承您吉言!”
一会儿果然就端上花生米和瓜子,今夏启了坛子就倒酒,喝米酒用碗,不是用杯子,淳于敏看着眼前满满一碗酒就有点傻了。
“来,今儿既然是我请客,我就先干为净。”今夏端起碗,就咕咚咕咚喝下去,再亮碗时,硬是一滴没剩。
杨岳察觉出不对劲来,制止住她继续倒酒,皱眉问道:“你怎么了?喝酒也没喝得这么急的,菜还没上呢。”
谢霄也道:“就是,喝急酒可醉得快。”
推开杨岳的手,今夏继续倒酒,口中道:“哥哥,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小爷我打落地,就没喝大过!”
谢霄也不和她掰扯这个理,只问道:“说吧,你今儿请客,究竟为什么呀?若有喜事,说出来也好让我们替你欢喜。对了,你怎么不叫上陆大人?”
身子一僵,不小心把酒给倒洒了,今夏深吸口气,继续把酒斟满:“小爷我愿意请谁就请谁。”
闻言,其余三人面面相觑,心下皆有了共识:定是今夏与陆绎闹别扭了。
三人之中,杨岳与今夏最熟悉,与自家人一样,当下便直接问道:“你和陆大人怎么了?”
今夏不耐道:“能不提他么?”
她越这样,谢霄越发好奇,问道:“到底怎么了,前几日还看你没羞没躁地抱住人家,现在怎得又这样?”
“别胡说……”杨岳看今夏脸色不对劲,忙制止谢霄乱说话。
谢霄偏偏是个最不会察言观色的,朝大杨道:“真的,你是没瞧见,就在城门外头,天还黑着,估摸这丫头以为别人瞧不见……”
“谢大哥!”
连淳于敏也忍不住出言制止,紧着摇头,示意他看今夏。谢霄这才后知后觉地望过去——今夏一动不动地坐着,泪水慢慢从脸颊滑落,正好滴落到她端着的酒碗中。
谢霄最怕姑娘家哭,见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焦急道:“我说错了、说错了,丫头,你别哭呀!你看这眼泪是苦,落到酒里头,整碗酒就苦了。”
杨岳知晓今夏甚少会在人前流泪,现下肯定是因为心中着实难受,皱眉关切道:“今夏,你说实话,是不是陆大人欺负你了?”
“没有!”今夏用袖子胡乱抹干泪水,“他没欺负我,他还说要给总捕头写信升我当捕头呢,是我自己回绝了。”
“升捕头,这是好事,你为何要回绝?”杨岳奇道。
谢霄却不屑道:“要我说,在公门里头,当捕头和当捕快也没甚差别,都是一样憋屈,不当也罢。”
“我自己又不是没本事,早晚能当上捕头,为何要借他的东风。”今夏狠狠喝了一大口酒,抹抹嘴,“小爷我不稀罕!”
“说得好!有志气!”
谢霄也端起碗,干脆利落和今夏碰了下,咕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