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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事有余,他只配做人家的工具。”
“如今他已成了黎元洪的工具了。”
徐树铮笑得更开心了,道:“张勋不是提出调停条件了吗?大帅试想,他是在讨好咱呢,比咱们提的条件更毒!”
段祺瑞道:“他张绍轩到底要干什么?”
“称帝!是宣统帝重登大宝——这样说更确切些。”
段祺瑞道:“那么他召集徐州会议的主要目的在此了。我们怎么办?”
“欲擒故纵,上屋抽梯。”
段祺瑞道:“三十六计,你连用数计,你好厉害,张绍轩恐怕吃不消了。”
徐树铮道。“实际上还有一计:借刀杀人。”
段祺瑞道:“这张绍轩,憨得可爱,愚得可笑。”
“外表上如此而已。”徐树铮道:“当年袁世凯向他试探,他张勋道:‘袁宫保不辜负朝廷,我何敢背宫保。’就显出他的狡猾,袁世凯称帝,他也是答应了的。至于他在徐州,利用冯帅控制北洋,利用陆荣廷控制西南,不也是他的如意算盘吗?只是他成了工具而不自知,先是袁世凯的工具,后是老总的工具。”
段祺瑞笑道:“我什么时候把他当成工具?”
徐树铮道:“老总,利用他遏制冯帅,而取得在北洋领袖的地位,让他扼守徐州,这不是段老总您的意思吗?”
段祺瑞默然不答。
徐树铮又道:“他张勋又要成为老总的工具了。”
段祺瑞道:“这次就由你代表我到徐州吧,万望促成张绍轩的志愿。”
徐州。
督军们赞成盟主的见解:恢复大清以强国家,实行立宪以稳定社会。
他们都在一块黄绫上签了字,没有到会的,由代表签。徐树铮代表段祺瑞签下了复辟清室的盟约。
十七省结成了同盟!
张勋捧着黄绫子激动老泪横流。
“参谋长!”
“有!”万绳栻道。
“你把这块黄绫子收好!”
“是。”
“参谋长,”张勋道,“以前的那些信件,特别是段祺瑞和冯国璋的,都收好了吗?”
“大帅放心,都锁在保险里,就是来一个师,也弄不走。”
“这,我就放心了。”
张勋锁定的,是他们——段祺瑞和冯国璋——的秘密,他们之间的秘密交易。
“万一以后两个人若玩什么猫腻——”张勋心道,“这一箱子东西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
火车从徐州出发向北驶去,车里尽是辫子军。车轮辗动大地,发出隆隆声响。
天津,张勋和段祺瑞作了短暂的会晤,两人强调了早就达成的共识。
“绍轩,”段祺瑞道,“我会全力支持你的,你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吧,我对黎元洪,对共和,对民主,早就烦透了。”
张勋得到了段棋瑞的亲口保证,他的军队又在段军的人群中顺利穿过,他感到无比高兴。
面对如蛇的火车向西北爬去,段棋瑞站在那里,在昏黄中,久久不愿离去,直到火车的踪影和喷出的白烟完全消逝,他才转身离去。
“真是一把好刀!”段祺瑞道。
“真是利令智昏——本来狡猾至极,却硬往陷阱里跳,看来里面的鹿太肥壮了!”徐树铮意味深长地道。
“这个瞎熊。”段祺瑞在小汽车里闭目养神起来。
北京。
黎元洪把总统府大礼堂粉刷一新。他亲自查看,唯恐有哪一处不好,觉得确实金碧辉煌了,才放心的回到总统办公室。
“唉——”
黎元洪叹着气,他本来以为张勋是个救星,可现在看来,张勋比段祺瑞更蛮横无礼。他一张口就要解散国会,现在国会解散了,他又要带辫子兵进京。黎元洪请北洋元老徐世昌说服张勋不要带兵入京,但张勋根本不理他,五千辫子军便上了火车。黎元洪没有办法,命令人在两天之内把大礼堂粉刷一新,准备让张勋住在那里。同时,让王士珍劝说张勋,把辫子兵停在城外,张勋答应,辫子军不入城,黎元洪稍微松了口气,这才检查了一遍大礼堂,生怕在什么地方得罪了那个瘟神。
黎元洪估计张勋到了,就派总统礼官到前门车站去迎接张勋,自己则在办公室等他,随时准备出迎。
代表派出去后,他习惯地推开暗室的门,可是此时已人去室空,黎元洪怅然良久,在室内踱了一圈,又关了暗壁,回到办公桌旁。牛秘书小姐已被他赶走,他气自己为什么会听一个女人的话。此时他觉得,当初袁世凯称帝的馊主义可能也是这牛小姐鼓动的。没办法,现在木已成舟,黎元洪只有听天由命了。他觉得,也许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他张勋让我解散国会,我解散了;要来北京,我也让他来了;以后他要什么官就给他什么官还不行吗。
总统……总理……袁世凯……段祺瑞……孙文……黄兴……张勋……牛小姐……他妈的,什么玩艺儿,徐世昌、王士珍、倪嗣冲、李经羲,狗屎狗屎臭狗屎……
黎元洪在办公室胡思乱想,紧等张勋不来,慢等张勋不来。
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人通报?张勋又变脸了?我的代表被扣了?总统府被包围了?他妈的张勋,我怎么相信牛秘书那个小屄的话,张勋他是个无赖,自幼就是一个十足的无赖,他讲什么信义,我却相信他相信他忠厚老实相信他的信誓旦旦相信他和日本人作对和段祺瑞作对和德国好——婊子养的张勋,现在又在玩什么花样,耍什么无赖……
怎么张勋还没来!?
黎元洪心里发毛,头胀起来胀大起来,他觉得天旋地转……
前门车站。
核枪实弹的士兵站了一排又一排,刺刀抽出来,寒光闪闪。城楼上、城墙上、卖票的大厅上,站满了士兵,架上了机枪。
黄士从前门车门站铺开去,一直铺到南池子张宅。
黎元洪的代表一看这阵势吓得浑身冒汗,两腿发软。看那黄土铺的方向,看样子张大帅是不会到总统府去住的,没有办法,站在这里等吧。
军士的刺刀把欢迎的人群和火车的站台隔开。军乐队不知疲倦地不断地吹奏着重复着那些让人烦腻的旋律。
火车像一条灰蛇爬来了!
人群悄有移动,刺刀的寒光便逼过来,欢迎的人群又回到肃静的氛围。
轰隆隆的火车开到了,呕瞠眶瞠几声停了下来,吐出一串白烟。
白烟里,有人打开车门,放下车梯,然后下来一队甩着辫子、挎着大刀、别着盒子枪、端着长枪的几队兵。两队兵雄纠纠地站好,有人高喊:
“张大帅到——”
声音如刚才的汽笛长鸣。
“嘀嘀嗒嘀嘀——”
随着军乐队响亮的号声,张大帅一身戎装从车上迈下来,圆圆的肚子向前挺着,圆圆的巴掌在空中挥舞着,圆圆的眼睛威武地瞪着。
“欢迎张大帅!”
“欢迎盟主!”
“欢迎军界领袖张大帅!”
“欢迎民众导师张大帅!”
“欢迎中国舵手张大帅!”
口号回荡在蓝天和白云之间,响彻整个北京城。
口号声中,许多人挤上去和张大帅握了手讲了话。黎元洪的代表好不容易地挤了上去。
“欢迎张大帅莅临北京。我代表总统代表全国人民对大帅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代表的话,好像张大帅没有听到;代表伸出的手,好像张大帅没有看到。张大帅握手谈话恰好到黎元洪代表停止,他一挥手,头一晃,肚子一挺,转身走向汽车。早有人把汽车门打开,大帅滚了进去。
汽车的前面有马队踏着黄土威武前行,汽车的后面一串汽车随行,之后又是雄壮威武的马队。
黎元洪的代表来到总统办公室。
“怎么了!”豆大的汗珠从黎元洪苍白的脸上流下来。
“他回南池子他的宅第去了——他妈的,什么狗屁张大帅,是个十足的流氓无赖。他目中无人,狗眼看人低。他浅薄得很,长不了的。”
黎元洪坐在那里,心里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
第二天,黎元洪派代表去请张勋;张勋昂然地来了。前面又是马队开道,后面又是一长串的汽车,汽车后面又是耀武扬威的马队,而两边则是扛着挂上闪闪刺刀的长枪的士兵。
汽车的顶盖突然退去,里面站起一个人来。
“辫帅!那是辩帅!”
随着喊声,街道两边的人流往那个站在汽车上的人望去。但见他头戴瓜皮小帽,帽中央嵌着宝石二方,脑后拖着根辫子,身着纱袍套以无色马褂,镶以韦陀金边,足蹬乌缎鞋。
张勋车子过去之后,两边路上留下些兵士,这些兵士看着城里的东西很稀罕,都伸手摸摸打打,见好玩的,则往腰里一塞。
一个兵士来到“猪肝粥李”的馆子前,看了又看,对另一兵士说:“娘的屄,京城的人就是鸟能,猪肝也能熬粥,咱哥们儿看看去。”
“行!”
二人进馆,叫道:“来两碗。”
“好咧,给兵大爷两碗。”
二碗猪肝粥端来,二人开始啜吸,后大喝。
一个道:“京城的人就鸟能,这玩艺儿开始苦点,往后就香了。”瞰另一个已经喝完,舔了舔嘴道:“再来两碗。”
“好咧,给二位兵大爷再来两碗。”
满屋子的人都瞪着这两个辫子兵,像看怪物一般。两个士兵也感觉不到别人怪怪的目光,自顾喝粥,喝完了,一扬手,拿着大枪就走。
“二位爷,慢着。”
“什么?有什么东西我们忘下了?”
“二位爷,您还没给钱哪。”
“钱?”一个士兵道,“有,有,给,这就是钱,你拿去吧。”
士兵摸着辫子给小二。
后台忙转出来一个人,道:“请二位爷还来不及呢,怎能要钱?”说着拉过小二。
“就是!”一个士兵咕哝着。
两个士兵从馆子里出来,相视一笑,摸着辫子。于是二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