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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聪脸色微红,道:“小生需在家读书准备赴京考试,若是高中……”
“若是不中怎么办?”璇玑不客气的打断道,她也看这个文弱书生不顺眼久矣。
“你……”文君聪没想到璇玑会这么直接地给他难堪。
“扪心自问,你不想让你母亲工作是一片孝心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你母亲不工作,能把你养这么大吗?能供你读书识字上京考试吗?她不工作你会赚钱吗?还是抱着你的脸面拖着老母跟你一起饿死?看不惯我雇佣你母亲替我干活,那就赚钱来看看啊!现在你母亲一个月不用日日夜夜绣花也能赚到二两银子,你呢?百无一用是书生!”璇玑毫不客气地劈里啪啦一顿质问。
文君聪脸色青白,欲辩无词,半响才道:“有两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你这种无知无识的女子凭、凭什么指责于我?”
璇玑冷笑:“有两个臭钱总比不事生产一把年纪还靠母亲吃饭的废物强,你有知识,能当饭吃?真要孝顺母亲,就先学学怎么承担家计,自力更生。”
文君聪被说得毫无还手之力,怔在当地。
文大娘听见外边有人说话,从内间走出院子,看到自己儿子失魂落魄地垂头站在院中。璇玑微向她点头为礼,然后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中午,璇玑在睡梦中闻到一股浓烈的焦糊味道,睁眼一看,见附近并无火光烟雾,知道不是火灾,心下大安,起床看房门前放了一桶干净的水,猜是文大娘送来让她梳洗的,便想文君聪没能说服文大娘不替自己工作。
走进小厅,看见文家两母子面面相觑对着桌面上糊成一团米粥和青菜,之前闻到的浓烈焦糊味道正是从桌上这些东西里传出来的。
璇玑好奇问道:“怎么了?今天厨房着火了?”
文大娘不好意思地道:“呃,今天聪儿说替我做饭……”
话还没完,文君聪便仓促打断道:“娘,这些菜不能吃了,我去另做。”说完看也不看璇玑一眼,端起桌上那些盘碗就向厨房去。
璇玑疑惑的看向文大娘,发生什么事了?大少爷竟然去厨房做饭?
文大娘道:“昨夜姑娘与聪儿说了什么,今天早上聪儿对我说,以后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他,不要我再辛苦,今天打水烧饭都抢着去做。”
璇玑冷汗一下,不会吧,这个家伙是要添乱还是怎么的?
文大娘又喜又忧地道:“他有这样的孝心,我便是折寿十年也值得,只是我怕这样误了他的读书呢。”
我怕他做的饭菜把人毒死呢,璇玑心道,苦笑一下:“我去跟他说说。”
文君聪正在被他熏得半黑的厨房里切菜,璇玑站在窗外看着,为了怕他手滑把手指切了,直等到他放下菜刀,才开声招呼。
文君聪看了她一眼,粗声道:“谢姑娘,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我做就好,我来赚钱养家!”
“不是我嫌弃你,你的家务活做得比文大娘差远了……”璇玑实事求是地说。
文君聪额头青筋凸起,差点被这个丑女气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究竟想怎样?”
璇玑道:“人各有长短,应该扬长避短,各司其职。你的长处在念书,只要不是死读书,即使不能高中,当个文书幕僚账房什么的也可以谋生,何必跟你娘抢这些家务活?再说,你们母子为了进京赶考,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现在就差最后一步,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影响读书复习,就太浪费了。”
文君聪知道是自己钻了牛角尖,看着乱成一团的厨房,挫败地道:“谢姑娘说的有理,我确实无用……”
璇玑安慰道:“你只是还没找到自己擅长的工作罢了,也不用急于一时。”
文君聪苦笑一声,低头无语。
正文 038 丑女现形记
文君聪苦笑一声,低头无语。
璇玑不想多事,想着肚子饿了,今天看来指望不上在这里吃什么,干脆出门找大哥吃饭去。
易青云住的客栈离璇玑住的地方大概步行要二十分钟,璇玑到的时候易青云也正打算去找她。
两人结伴到街口的茶楼吃午饭。易青云一路欲言又止,到了茶楼看四下没几个客人,终于忍不住问璇玑道:“小妹,除了沈家你还跟什么人有瓜葛仇怨?”
璇玑不解,易青云道:“昨日我在你家附近发现有些形迹可疑的人,我上去想抓一两个问问,结果他们见机极快,四下逃窜,我跟踪其中一人,竟然是潜进了县令府中,我不好继续追踪,回来越想越不对。看那些人组织严密,似乎还跟官府有勾结,不是一般小贼。”
璇玑心中一动,莫非是赵见慎动用官家势力查到这里来了?看来现在他们还不能确定自己的身份,大哥既然跟他们照过面,恐怕大BOSS很快就会随后而来。
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个冷颤,以赵见慎的身份手段,自己要被找到,不死都会脱层皮。
“大哥,我怕要马上离开这里了,有些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还是要麻烦大哥帮忙掩饰。”璇玑果断地道。
“放心,有大哥在,绝对不让那些家伙碰到你一根毫毛。”易青云自信道。
璇玑有感而发:“如果我会武功就好了,不用东躲西藏,谁敢来烦我就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易青云瞠目:“小妹,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如此好勇斗狠啊,你这样,谁敢要你?”
璇玑做个鬼脸,哼道:“稀罕。”
“是是是,谢大姑娘连沈剑这种一等一人物都不稀罕,还能稀罕谁呢?”易青云说这话的时候竟然透出几分与有荣焉的口气,似乎自己小妹甩掉沈剑对他来说是很光彩的事情,恨不得满天下大肆宣扬。
两人计议一阵,由易青云准备车马等逃跑工具,璇玑回到院子向文大娘交代一下,收拾点东西,未时末(大约下午3点)在此处茶楼汇合。
璇玑走进院子就觉得气氛有点怪,文大娘母子一脸局促不安的神态站在院子里,正想开口问问他们是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自背后响起:“云歌姑娘,你可让我们好找啊。”
璇玑僵硬地转身,张乔予堵在院门前,正对自己微笑。屋内走出两名身穿王府侍卫服饰的男子。
“老伯你要找人?”璇玑平静地开口问道,声音刻意沙哑。
“云歌姑娘何必再装呢?”
“我叫谢璇玑,不是你们要找的什么云歌。”坚决抵死不认!
“如此只好得罪了。”张乔予说完,从他身后闪出两名矫健的紫衣女子。
璇玑见势不妙,想转身退开,却发现那两个女子身形极快,眼前一闪,人就站到了自己身边,各伸一手将她的两臂紧紧抓住。
文大娘母子被他们的阵仗吓住了,想叫但想起这些人是县令府上差役带来的,慑于官威,不敢做声。
璇玑知道来者不善,再要顽抗下去很可能马上会被打晕点穴打包打走,连通知大哥来救命的机会都没有了。于是连忙换上笑脸向着张乔予道:“我弄成这个样子,张先生竟然认得,真是厉害。可否容我收拾点贴身物品再随先生回去?”
张乔予笑道:“姑娘随意,老朽在此等候。”
璇玑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听到张乔予在背后大声提醒道:“老朽已经派人前往通知令兄,姑娘不必等候令兄消息了。”
璇玑脚步一停,回头看了张乔予一眼,他们的消息也太快了,估计从昨天起就一直跟踪窃听吧,苦笑道:“对付我这么一个弱女子,至于么?”
张乔予道:“姑娘无需妄自菲薄,对姑娘,少爷觉得非常有这个必要。”
璇玑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要收拾,主要都是钱,现代被灌输的观念从来认为有钱行遍天下,缺什么现买就是了,不过这次自己落到赵见慎手上,有钱也没用。
走出房门经过文大娘身边,将袖子里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塞给她道:“谢谢大娘照顾,这钱算我的房租吧。”
文大娘哪里敢收,张乔予插言劝了几句她才勉强收下。
拖也没用了,但愿大哥的功夫足够好,不要被王府的人伤到,璇玑一边出门上马车,一边在心里祈祷。
马车还是很舒适,但现在看来怎么看怎么像动物园运送珍稀动物的笼子,璇玑叹口气,破罐子破摔地往后一躺,睡死算了!
昏睡之中觉得脸上一凉,打了个冷颤惊醒过来,脸上蒙了一块湿湿凉凉的巾子,挣扎想推开,却听到可儿哀怨的声音道:“夫人你不要再动了,张先生吩咐让你敷这个敷一盏茶时分的,夫人你就听话吧。”
可儿当然哀怨,世上没有比她更倒霉的丫鬟了,本来以为派上一个前途无量的好主子,没想到这个主子分明一个麻烦精,上回是被人掳走,这回是自己逃跑,还将脸弄得丑陋无比,她才伺候她多久?小心肝随着上上下下受折磨,差点就要被丢在咸县,妾身不明的过一辈子。她不敢对云歌夫人有怨气,只怨自己命苦,就知道好运气不会这么轻易落在她身上的。
想起刚刚少爷过来看到云歌夫人那张丑脸时惊愕的神情,可儿十分担心,不会人才找回来就失宠吧,希望张先生的方法有用,云歌夫人可以回复原来的天仙样貌。
璇玑乖乖躺着任由可儿给她敷脸,偷偷伸出舌尖舔舔嘴唇,咸的,果然是盐水,看来张先生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一看就知道是“毁容丹”。
回复本来美貌对于自己与赵见慎的谈判只有好处,上辈子经常听说男人就是感官动物,对着美女应该会好说话很多。
当可儿将布巾从璇玑脸上拿下来时,不用看镜子,光看可儿惊艳欣喜的表情就知道,那张麻烦的脸又回来了。
璇玑打量一下四周,感觉床铺房间在轻轻晃动,耳边似乎还听到水声,知道大概是在船上。
张乔予的时间算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