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快,很快就到我了。到那时,我也将变成他们其中的一员,在淡蓝色的校服上涂鸦留念,然后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看着在别时路上流连忘返,依依不舍的人们,我还是那副提不起干劲的模样。只有这时,别时路才真正体现出它的意义。
凤凰木又开花了。像血一般艳红的凤凰花,开成一片火红的花海,开在这些即将变成游子的人的心头。来往的人都默然不语,或是手牵手的情侣,或是勾肩搭背的兄弟,他们都只是绕着这条路,走了一圈,又一圈。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我说不清的情绪。
我瞥了一眼擦肩而过的学姐。
“别看,眼睛直视,不准给我乱瞄。”身旁突然传来了命令的话语。我嘿嘿一笑,挠了挠脑袋,忽然像个军人一样挺直了腰板:“是!永远听从林大人的教导!”
看着这个挽着我的胳膊,一脸气鼓鼓的女孩,我不禁笑了。
真是,怎么和她一起走都会走神,也难怪她会生气。
林春竹似乎是认为这样还不解气,挽着我的手松开,又在我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下,嘴里还嘟囔着:“让你发呆,让你发呆……”我故意夸张地一叫:“哎呦,谋杀亲夫啦!”
她听了脸上一红,接着又把目标转向了我的腰。这一下下去,我的脸色顿时变得扭曲起来。吸了一口凉气,我赶紧认输道:“我错了,不贫嘴了!哎呦!下手轻点!”
松开了手,看着我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腰,她满意地一笑,露出了一颗小虎牙:“这就是和我散步还发呆的下场。”
天哪,这家伙变回了那个小魔女!
我们一起在一起三个月了。每天都做着和往常一样的事,除了开的玩笑更露骨一点,动作更亲昵些,根本就和没在一起时没什么两样。
看来我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也习惯了自己的生活里到处穿插着彼此的身影。
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把我们两个人分开,这样坚固的墙壁,真的有什么东西能把它砸碎吗?
这么想着,身边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我才发觉刚才我又走神了,连忙解释:“抱歉啊,我……”当我望向她的时候,才醒悟过来,原来根本就不是因为我,她只是眼睛直视着正对面,像是在看着什么人。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我为之一愣。
什么情况?
这里已经是凤凰木和常青树的交界处,一红一绿的界线泾渭分明,而就在这条线中间的位置,站着两个人。
男的身穿一件花白格子衬衫,透着一股休闲气息。此时他正对着面前的人,一脸不耐烦地挥手,像是驱赶着什么让他无比厌恶的东西。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是郑远航是谁?
而他身旁的那个女的,好似在极力诉说着什么,脸上浓浓的哀求尽显无疑。那一身艳丽的紫色长裙在我的眼中晃荡,无比扎眼。真正让我为之一愣的,不是那身长裙,而且她的脸。
她竟然是陈淑莲?
看这架势,气氛有点不对头啊。
林春竹比我更早反应过来,她一脸怒气地走了过去,对着不远处的两人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那语气中浓浓的质疑连我都能听得出来。
陈淑莲将头转了过来,看向了我们,接着脸色猛地一变,对着郑远航轻语了一句就匆匆离开了我们的视线。只剩郑远航一个人,满脸无奈地看着我们。
林春竹的怒气尽写在脸上,她指着郑远航的鼻子,直直地盯着他,“郑远航,今天没个解释,你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我心里也是翻江倒海,任谁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和另一个好兄弟的女人在一起,能平静得下来才见鬼!
郑远航倒是坦然,他就这么平淡地和林春竹对视一阵子,然后不去理会她,又转向我,“珪子,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一句话吗?”我疑惑地摇了摇头。他见此,自嘲地笑了笑,也一样摇了摇头:“我说,珪子,我怕我们仨就这么散了。”
我猛然想起了这句话,当初还以为是他的无心之言,谁能想到竟是因为这个。当即,一股无名之火顿时升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就大声地质问道:“郑远航,你不觉得自己混蛋吗?”他沉默,忽然一下挣脱我的手,“以后再解释,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理会我们两人咄咄的目光,径直离开了这里。
因为郑远航的这件事,我们俩也没心情再逛下去。我拉了一把满脸愤怒的林春竹,朝她努了努嘴,就往班级的方向走去。
这不像是郑远航的风格,他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冷静下来的我如是想道,拍了拍林春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他什么人我们几个还不清楚?肯定是有隐情,你还替他瞎操心什么劲。”她瞥了瞥嘴,不满地回了一句话:“好像我想替你们操心一样,真是!”听到这儿,我莫名地有了一丝感动,林春竹,原来一直为我们三人组着想,所以看到了这样才会如此愤怒。这种滋味……好像有一股温暖的气流,凭空生出,缓缓涌上心头。
回了班级,很快就响起了上课铃。
老王头进来,喊了声“上课”,却突然没有了下文。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班级的前排,只见班长大人愣愣地坐在位置,一只手托着腮帮,一动也不动。
靠,这家伙竟然走神了!
老王头“咳咳”地轻咳了两声,顿了顿,然后用更大分贝的声音大吼一声:“上课!”雷鸣一般的声音,终于是震到了纪暮晨。他猛然惊醒,慌张地站了起来,“起立!”话语刚落,周围顿时传来一阵哄笑声。
老王头挑了挑眉头,但也没说什么,继续讲课。倒是我忍不住好奇起来。平时都是冷静无比的纪暮晨,怎么今天犯起了迷糊来?
等挨到了下课,我就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位置,调侃道:“我们的班长大人,您今天这是被谁勾了魂儿啦?”他难得脸上一红,接着正经八百地说了一句让我几近吐血的话:“隔壁班的那个班主任。”“啥?黄粱生?”“是他。”
我不禁“啧啧”地开始打量起他来,“想不到你的取向这么特殊,不仅是男的,还是这种上了年纪的极品。”他一个巴掌拍到了我头上,说话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可奈何:“他说我和他班级的人谈恋爱,影响班级的总成绩。”
我听了,失笑地看着他:“你其实什么也没干是吧?他就这样扣了一个大帽子给你。”“你怎么知道的?”他一脸诧异地望着我。“难兄难弟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这家伙的变态程度不是吾等凡人能理解的。”
两人沉寂了几秒钟,最后我站了起来,抛给他一句话:“你跟我来。”
我们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进了办公室。一下就寻到了正在喝茶的黄粱生。
我清了清嗓子,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黄老师,你好。”他略带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接着不咸不淡地继续喝着茶,“嗯,什么事?”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纪暮晨,我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老师,你知不知道……你他娘的特别贱!”正在喝茶的黄粱生,顿时一口噎住,猛地咳了两声,面色发青地瞪着我,“你……你再说一次!”
哇靠,这么贱!“那我就如你所愿,你就是个智力发育不完全的种猪,被火星人遗弃的同伴,真不知道你的智商是怎么在这个社会安然无恙地活下来的,你充分验证了‘傻人必有傻福’这句话……”一连串的吐槽被我连发吐了出来,对面的黄粱生面色青白地站着,竟是气到连话都说不出,握着茶杯的手上都起了一根根青筋。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多少,最后我丢给他一个不屑的目光,头也不回地甩门而出。
刚走出没两步,纪暮晨就追了上来。他用奇怪的眼神仔细打量了一下我,接着皱着眉头说道:“这样不好吧,他会想办法报复你的。”我灿烂地一笑,对他露出了一排白牙:“这事儿以后再说。我问你,现在爽吗?”他愣了一下,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和煦的微笑,“嗯,超爽!”两人哈哈大笑起来,心照不宣。
我们俩满脸笑容,勾肩搭背地进了班级。林春竹莫名地看着我们,最后丢了一句:“神经病啊!笑,笑,笑,小心笑出羊癫疯来!”“我甘愿,哈哈!”正想吐槽两句林春竹,我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一个身影。
郑远航在位置上看着我们,脸上阴晴不定,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脸上的笑微微收敛,我放开了纪暮晨的肩膀,冲他摆了摆手,“再抱下去,别人都要开始怀疑我们的性取向了。”他今天看上去十分高兴,竟也附和起我的玩笑:“怕什么,我还是可以考虑一下你的。”“靠!搞基的滚开!”“哈哈!”
回到了座位,我才收敛了所有的笑,面无表情地盯着桌面,也不和郑远航搭话,只是自顾自地发起呆来。
说好的解释呢?就是这样杵在这儿,和我打冷战?
仿佛是为了回应我的心思,不一会儿,一张纸条被递到了我的面前。转头看了眼郑远航,他还是一副没事儿人的模样,不爽得让人牙痒痒。心里腹诽了几句,我还是拆开了纸条。
“晚九点,别时路,给你一个解释。”
怎么都喜欢挑这个时间段给解释?
挑了挑眉头,我收起了那张纸条。反正时间还多得是,现在是白天,急什么。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时间还是急匆匆地从指缝泄去。好似一晃眼的功夫就到了黄昏,清脆的放学铃声终于响了起来。原本还昏昏欲睡的人们,突然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争先恐后地往门外钻,把还在讲台上打算拖课的英语老师气得不轻。这位中年大妈收起了教材书,当即就走了出去,一摔门,留下了重重的一声“砰”。她一走,原本还安安分分的少数人也开始晃动身体,整理东西,一个个都向外头奔去。
今天爸妈都有事出差,空空荡荡的家我也不想回,索性就呆在了座位上,愣愣地望着来来往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