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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单手撑着脑袋,一脸痛苦状。
顺手按掉了闹钟,整个人顺势一倒,我又和亲爱的床来了一次深刻的会晤。
“嘀嘀嘀嘀……”
“啊!还让不让老子睡觉啦?”狠狠地揉了揉头发,索性猛地坐了起来,我拿起震动不止的手机。
“郑远航你他妈平时不见这么勤奋,现在瞎打电话干嘛?”我抓狂地冲着电话大吼。有起床气的人,说话当然是一嘴火药味。
“吴珪你是不是睡傻了?今天校园庆典的日子啊!美女,食物,欢乐!哈哈!你还困吗?”“郑大哥你等等!起来是分秒钟的事!”我很没骨气地被他说服,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服。
三年一度的校庆啊!还有什么比这更激动人心的事?
当我整整齐齐地出现在他面前,他不禁哈哈大笑道:“哈哈,行啊,吴珪,变得人模狗样了。”我也不紧不慢地回道:“哪里哪里,和郑大哥这已经开始反祖的神人比,我算个球啊!”说完左右四顾一番,满脸疑惑,“怎么,你没把林春竹那小子叫来?不应该啊……”
他用手指蹭了蹭鼻子,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嘿嘿,今天我把她惹毛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理我。不然你去试试?”
我耸了耸肩,“还是我们两个大男人一起逛吧,管小丫头片子干嘛。”
林春竹这家伙,真是,又闹什么情绪?
我们很快就挤入了人群中。
不愧是三年一度的校园庆典,这现场远比我想象中的热闹。有招人的社团,有热火朝天的表演,还有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俨然就是一副大型集市的模样。
我跟着郑远航钻来钻去,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一边感叹这里的烧卖香得一绝,下一刻又被前面卖衣服的妹子的背影吸引,辗转到她面前,才看清楚是个恐龙,结果又冲着饰品区奔去。仿佛他就是一个对什么都无比好奇的小孩,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都想看一看。
“喂,大哥,麻烦你消停会儿好不?我这腿都快逛断了!”我实在忍不住,对着十米开外的逛街狂郑远航呐喊道。
“年轻人,走两步就喊累了?真丢我们青春靓丽活力无限学生的脸呐。”他还是一副悠闲的模样,让我有种想冲上去把他按在地上暴打的冲动。
“青春靓丽?”我不屑地摇了摇头,朝着他的方向一路小跑过去,“就你这绣花针?我看你是……”
我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像是被施加了定身术般站在原地,我变成了一个木头人。如果这个时候郑远航出言调侃的话,我肯定会被他说成一个流着口水,智力不健全的弱智儿童。
但我没有给他调侃我的机会,我只是怔怔地望着前方。
那里,有着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并肩而过。女孩挽着男孩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状,一脸的甜蜜与幸福,俨然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我不知道我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但一定很呆滞。不断呢喃道“不会的,不会的”,可目光却死死地落在他们身上,不肯离开。
不知何时,郑远航走了过来,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三个月前就开始了。”
短短的一句话,却彻底击碎了我仅有的一点幻想。心中本就蛛网密集的支柱,此刻终于轰然倒塌。
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个人摇摇晃晃就要倒了下去,关键时刻还是郑远航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让我勉强站了起来。
我面色苍白地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眼前越来越黑。
…………
“在大学之前,我不会谈恋爱。”
“我等你。”
…………
你又骗了我。
柳凝轩。
“喂,吴珪,你清醒点啊!吴珪!”
…………
我醒来时,一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天花板和旋转的吊扇。
学校的医务室?
挣扎着坐了起来,才发现郑远航竟然一直在我身旁坐着,眉头紧皱地看着我。“我说你小子是不是严重贫血啊?动不动就给我呆住不动,连眼睛都不带眨的,真是吓死我。还没等你死啊,我都被你吓死了!”
我依旧是一脸茫然,“我这样多久了?”“一小时。”“哦。”
用手撑住沉重的脑袋,我不禁回想晕过去时的一切。
一小时,却似等了一百年。
在看到她那幸福的表情洋溢时,我已不再报任何的幻想。柳凝轩,从此,我的世界,再也没了你。
也许,从我开始欺骗自己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走吧。”我说,“我好了。”
我好了,从你摒弃曾经的誓言后,曾经的那个我,那个执着于你的我,就已经死了个透彻。
我要开始新的生活,忘了你,忘了我。
…………
校庆已经结束了三天。
我变了。
我变得更喜欢笑。和别人打招呼灿烂的笑,跟熟人寒暄开怀的笑,甚至在随郑远航一起去女厕所“闹革命”的时候,我也是一脸和熙的微笑。弄得他到后来都不敢带上我这个目标明显的猪队友。
他用无比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好几遍,良久才发出一声感叹:“这年头,精神病都能到处走了。是时代变化太快,还是我脱节了?”
“滚!”我简洁而有力地表达了我的观点。
我似乎十分满意现实。
直到我和林春竹相遇在教学楼的一条走廊。
我被她一把拦住。
走廊的穿堂风还是那般凛冽,我和她并肩而立,双双倚在墙上,让风吹过发梢。
她突然把背从墙上挪开,定定地站直,和我面对着面。
她没有像郑远航般上下打量我,而是直视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是从前的吴珪。”
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事,我捧腹大笑:“哈哈,说什么胡话呢?我不是吴珪,难道你还是啊?”
没有配合我的笑,她前所未有地严肃,“以前的吴珪,是个毫无幽默感,不喜欢傻笑的愣小子,什么时候突然有了这多余的东西?”
我的笑戛然而止,转而沉沉地望着她,“怎么,我就一定要当面瘫?我就不能变得开朗?”
她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神,“那个稳重,不苟言笑的人,一夜之间被一个成天把笑挂在嘴边的小子给代替,阳光得无法让人直视……”
“别说了。”受不了她咄咄的目光,我不自然地别过了脑袋。
“你……”她顿了顿,“什么时候学会欺骗自己了?”
张了张口,最后颓然地垂下了头,我摆了摆手,“你赢了。”
“你决定彻底忘记她了?”
“嗯。”
“了解。”
她就那样离开了,快到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从我视线中消失。
留我一个人,怅然若失。
林春竹,早就知道了吧。
隔了几分钟,我才从沉思中猛然惊醒,拖着一副沉重的身躯回到了班级。
我坐回了座位,就想拿起一本书消遣多余的时间,却忽然发现桌面好像被人翻过。一根签字笔的盖子被拔开,本来好好放在抽屉的本子却被丢到了桌面。
有人动了我的抽屉?
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我一把就揪住自己的书包往外拉。书包被揪出了抽屉,连带还有一张白纸飘然而下,缓缓落在了地上。
略一迟疑,我还是轻轻捡起了它。展开一看,上面有字。
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在一起吧。”
林春竹。
我猛地转过身,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个空荡的位置。
不远处的郑远航正和薛志坤揽着肩讲话,说到开怀处,两人都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我真的接受了,对他来说,会不会太残忍?
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了我,径直走了过来,然后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了我,“哈哈,吴珪,看看今天的报纸,‘酒驾司机撞人逃逸,终落法网’,那天那个王八蛋总算被抓了!痛快!”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当初去公安局立案的时候,还被那里的警察鄙视我小题大做,最后还是受不了我的缠人才立案。就连那家报社,也是被我的巧言如簧给说服,特地给了一个头条。不过,能看到这张笑脸,之前的付出,都算值得。
可,真要我亲手伤害一个重要的人吗?
我下不了手。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说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它,屏幕上停留着一个黄澄澄的信封。
我打开了它。
“晚自习下课后,别时路见。”落款,慕容薰。
慕容薰啊……
…………
晚上九点,别时路。
我还是来了,也许有些事情要跟慕容薰说清楚了。
暗夜中的别时路,带着一丝寂静和诡异。长长的一条路好像被横着截断,只能看清一半,剩下的大部分路道都被吞噬在黑暗里。树叶的婆娑声在耳边响起,就好似一个悲怆之人在身旁耳语,我莫名地泛起一丝感伤。
我走得很慢,生怕打破了这平衡。此时的别时路,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未知之道,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个东西张牙舞爪地从角落冲出来。
不远处有一盏路灯,如果没猜错的话,慕容薰应该就在那里了吧。
缓缓地走到它的附近,我定神一看,果然有个人站在路灯那儿。她的身影隐匿在路灯下,看不清面孔,但看身形,应该就是慕容薰。我走了过去,站在了路灯下,注视着对面之人。
“你来了。”果然是慕容薰的声音。
“嗯。”我微微颔首。
对面之人略微迟疑了一阵,最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尽我所能。”我满口答应。
“和我在一起。”“什么?”“我说,和我在一起。”
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提出这个,我极其错愣地望着笼罩在灯光下阴影的她,一时竟不知作何回答。
她一步步地从阴影里走到了灯光下,露出了那张脸,一如当初那般神色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