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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赫连春水这样打量着的戚少商,终于放下手中的酒坛,转头看向赫连春水,没有开口,只是一个微微挑眉,询问赫连春水的意思,已经表现的十分明白。
赫连春水斜瞟了身旁的人一眼,不理会戚少商的挑眉询问,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酒后,才指着戚少商开口,“我横看竖看,就看不出来你这张脸有什么特别的,一样是两颗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赫连春水眉头一蹙,“长得也没比别人多颗眼,人品心思也没比较细,怎么你就运气那么好?老是能遇上对你死心踏地的人……”,再瞄戚少商一眼,赫连春水又是连连摇头,“前有一个息红泪苦等你五年、为你建毁诺城;后有一个顾惜朝,为了你,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拿来赌……我真是想不透啊!”
赫连春水东拉西扯了一堆,戚少商只当他酒后胡言乱语,完全不上心,没当一回事随意听着,只是当赫连春水提到顾惜朝时,戚少商仰喉倒酒的动作为之一顿,不着痕迹地隐藏住自己眼中的幽幽。
咽下喉中的那一口酒,戚少商似乎不经意地开口询问,“我一直很好奇,当年顾惜朝是怎么说服你们,配合他演诈死那一场戏?”
“红泪要我帮,我就帮!”,赫连春水理所当然的回答。
戚少商白了赫连春水一眼,他当然知道他这赫连春水是唯息红泪是从,没好气地再问,“那红泪又怎么会答应顾惜朝呢?”
赫连春水微微掀起眼皮,看了戚少商一眼,抵在酒坛边的嘴,有着遮不住的笑谑,看到戚少商那横白的大眼,赫连春水也不再故意捉弄他,酒坛往腿上一放,“因为你,”赫连春水一指指向戚少商的鼻尖,“九现神龙戚少商!”
“我?!果然是……”因为我……戚少商眼底转黯,手上的酒坛子停在嘴边,舌底,泛起一层涩味……仰头,灌酒、也灌下所有的苦涩。
“没错!就是因为你!为了重建你在江湖上的名声,所以才搞了个那么大的阵仗,演了那场戏。”,赫连春水看向戚少商。
“红泪怎么没趁机真要了顾惜朝的命,为她毁诺城的仙子报仇呢?”戚少商故意语带三分说笑,掩饰自己声音中微微的颤抖。
“或许,是心有同感的同伴意识吧。” 赫连春水收起玩笑的神情,一脸正经地看着戚少商,“毕竟,他们都一样傻,而且还是因为同一个人而犯傻。”
戚少商,无话可接,只有,沉默……
突然无声的营帐,帐外,秋风瑟瑟,更添上几多愁怅。
蓦然,赫连春水,总带着点游戏人间的轻笑,打破营帐中的闷滞,“呵,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服了顾惜朝,认为他够痴够傻吗?”
“为什么?”沙哑干涩的声音。
赫连春水看向戚少商,“其实,我一直瞧不起顾惜朝要离开你的理由。为你好!?这怎么烂理由!离开自己所爱的人,这叫有情吗?牺牲自己、放弃两个人的感情,这就叫痴情吗?”,言语中,赫连春水不屑的意思十分明显,“所以我瞧不起顾惜朝,他根本就是懦弱,是一个感情上的逃兵!”
话锋一转,赫连春水语调由激昂转为平淡,“有一次,顾惜朝喝醉了,我才知道他离开你真正的理由……然后,我就服了,服了他!他跟红泪一样,都是真正多情的人。”
“他说什么?”戚少商猛然转向赫连春水,追问。
“恶梦。”,赫连春水的一个字一个字,都狠狠敲在戚少商心口上,“因为你做恶梦。”
19
第二天一早,天都还没有全亮,护送粮车的一群镳师,已经打包好行囊,准备启程返回京城,领队的,自是那风雨楼的代总楼主,戚少商。
当戚少商一身白衣劲装,掀开营帐的帐门,抬头,对上的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总是纠着他心头、缠在他心底的一双眼,顾惜朝的眼,另一处营帐前,远远望着自己的顾惜朝。
戚少商没有移动,他就站立在原地,深深地,看着顾惜朝。眼神相望间,似乎,已说千言万语,又似,一言难尽……
有些话不说,是因为心领神会;有些话不开口,是因为说了也无用。
风中挟带的晨露,落在戚少商的手背上,突来的湿意,吸引了戚少商的注意力,低头,手背上是一颗破碎的露珠,手里,是他的剑…「痴」。
一瞬间,戚少商笑了,抬起头,对着顾惜朝,没有一丝压抑、没有一点寂寞的,笑;温暖的、全心的、宠溺的、眷恋的,微笑。
如果,注定了你顾惜朝,是我戚少商永远的痴,我就为你,而痴。
背后,一声轻微的马鸣声,原来是军营中的一位小兵,已经奉令为戚少商备好其坐马了。见到镳师们都已经整理好,骑在马上等着自己,似乎也不好再担误了…。。
他是金风细雨楼代总楼主,京城武林中的群龙之首,他,不能不走,戚少商,必须回京。
回头再看顾惜朝一眼,自己甘心为他癫、为他痴一生的人……
转身,戚少商灵敏地接过马鞭、跃身上马,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向一旁送行的赫连春水微笑答谢,一句「保重!」,真心诚意,一句已够。
马侧两脚一夹,戚少商身下白马一声嘶鸣、四蹄扬土,没有再回头、没有再迟疑,白马越过前方一列马队,顿时众马同时动身,起程,返京。
赫连春水看着行至自己身边的顾惜朝,随口问道,“你不送他一程吗?”
顾惜朝看了赫连春水一眼,淡淡地开口,“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又何必多费心呢?”
赫连春水蹙起了自己秀气的眉,紧盯着顾惜朝,良久,幽幽叹了一口气,“你…。。你们两个实在是…。。唉,算了,你不送,我送!”话未完,赫连春水「驾」地一声,驱马疾出,送戚少商一行人而去。
一片马蹄扬起的尘嚣中,顾惜朝眼里只有那一袭白衣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淡的那一抹白影……
不提再见,是因为不知何时再见;不说不见,是因为根本骗不了自己的心。
所以,只能什么都不说……
望着那已经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一点,顾惜朝心头,涌上了不知是苦涩、是哀怨、还是解脱的心绪,千头万绪,是伤是痛是怨?是爱是恨是恋?
他自己,也分不清…。。
抬头,仰望着那一片逐渐明朗的天空,眼前的朦胧,是因为那旭日太过刺眼吧…。。
缓缓、长长地吐出胸前的闷窒,顾惜朝终于缓缓叹出,那压在心头上一天一夜的叹……
既然,谁都无法,为对方舍弃自己的坚持、放开自己的执着,那么,就坚持自己到底吧…。。
20
金色的余辉,还隐隐约约在西方天边未散,天色低垂、星光初现,一人,一马,踱着步,缓缓地在这片苍茫之中,行走。
顾惜朝就放任身下马匹的四蹄,任意而走,看似随性地、没有目的地走着,在逐渐转暗的戈壁石砾间,留下深深浅浅的马蹄印,连出一条前进的方向,苍茫、荒凉中的一处。
旗亭酒肆。
已成废墟的,旗亭酒肆。
一切的开始……
顾惜朝也没想过,他还会再回到这旗亭酒肆,只是,两年前,当他随着赫连春水,在这大漠中驻守边防,望着这一片似曾相识的苍茫,他竟然毫无误差、准确地寻到,在这片戈壁之中,任凭风沙侵蚀、断檐残壁的旗亭酒肆。
那一天,当那片已经褪了色、残破的红幡,在自己眼前随风飘荡,「旗亭酒肆」四字映入眼中时,顾惜朝明显地感觉到,已经失了心的胸口,有了激烈的起伏。
从那一天起,顾惜朝总会独自一人,不定时回到这,一个人静静地在这片颓圮间,放逐自己对那人的,思念……
藉由那残破的屋瓦间,透进来的月光,一点一点地,抚平自己四百四十病的痛……
今天,在戚少商来了,又离开了的这一个夜晚,他,顾惜朝,又来了,到旗亭酒肆。
来到了旗亭酒肆前,顾惜朝一对偏显秀气的眉毛,越蹙越紧,今晚的旗亭酒肆,不寻常。
门前,挂起了引路的灯笼,微弱的烛光,从土墙的缝隙中溢出;带着点犹豫与疑惑,顾惜朝提高警觉、小心地踏入旗亭酒肆。
原来,推积的灰尘,已被清扫过,原本,一室的残破,已经整理过;屋梁间,挂起了随风飘扬的层层白纱,桌案上,点燃着一盏随风摇晃的灯火……
看着眼前的一切,顾惜朝愣了,恍若隔世般的模糊,又如同只是昨日般鲜明的,旗亭一夜。
蓦然,背后一道清朗明亮的声音,敲醒失神的顾惜朝,“这位将士真是一表人才、气宇非凡。”
顾惜朝猛然转身,对上的,是一双带着温暖、微笑的眼,戚少商的眼,出声的是,现在应该人在返京路上的戚少商。
顾惜朝的眼里,有着隐藏不住的讶异、疑问、以及惊喜……
还来不及回复自己意识的清明,就听到自己的声音,回了戚少商一句,“这位大侠也是一派英雄气概啊。”
原来,很多事、很多记忆,不是淡忘了,而是深入骨髓之中。
两眼相视,顾惜朝突然觉得不想问了,问戚少商为什么在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旗亭酒肆之内?
问了,又如何?至少,他现在就在自己面前、自己身边,他就在这……
“……戚…”顾惜朝一声低哑的呼唤还没说完,就被戚少商出声打断。
“对了,我还不知道这位将士,尊姓大名?”戚少商有礼地开口询问。
顾惜朝微微挑眉,不解戚少商如此一问,随及心念一转, “在下顾惜朝。”顾惜朝顺着戚少商的问题响应。
戚少商对他点头微笑,“幸会。”
“能一睹金风细雨楼代总楼主,九现神龙戚少商,那才是荣幸。”既然那人想玩,他就陪他玩一场,顾惜朝也不含糊,立刻反打戚少商一把。
“没错,我就是戚少商,幸会幸会。”戚少商饶有兴味地,看了眼带着点顾惜朝嘴边那抹的捉狭笑容,随及语气一转,叹了口气,“你看来好像不是很快活,我们一起在这碰面,也算是有缘。不如这样吧,我带你快活一下吧!我请你喝不搀水的酒!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