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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是圣君爹爹刚刚画的?”
跟在绿衣女子身后的是一名更稚嫩的少女,走进来一眼就瞧见了案上的画纸,不由得托起画纸啧啧称赞。
“圣君爹爹画得真好!这女孩子好漂亮的,娘亲你见过么?”
闻人织香转头看了那画布一眼,眸中不由兴起了几分哀思:“那是宛郁师姐……快放下吧,别乱动了,要是不小心弄破……你的圣君爹爹可不饶你!”
“好嘛……不碰就不碰!”
闻人姬幽抿了抿嘴角,小心地将画纸放回到了桌面上,视线却一时半会儿挪不开,怔怔地看得有些出神。
“原来宛郁师姑长得这么美,难怪圣君爹爹对她念念不忘……我先前还同小祀讨论过呢,到底什么样的美人儿才配得上圣君爹爹,才入得了他那双眼睛,结果思来想去,也只有宫主可以站在圣君爹爹的身边……不过,眼下瞧了这幅画,这圣君爹爹随了宛郁师姑,倒也不算暴殄天物……”
“……死丫头,你懂什么?脑袋里成天不知道想些什么,难怪你圣君爹爹说你武功不长进,这话要是给宫主听到了,非关你三个月的冰室不可!”
什么叫“也只有宫主可以站在圣君爹爹的身边”?
夜郎王庭出了个天下闻名的断袖太子,这会儿连魔宫都要被那风气给败坏了吗?!闻人织香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心下不由暗骂了一句……皇甫胤桦,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武林大会的会场上。
袁门的叛变让武林中人一阵唏嘘,真正的“袁珊珊”童鞋把前因后果跟四家五派交代了一番,稍稍改观了众人对折菊宫的“偏见”……但折菊公子的行事作风,还有那张牙尖嘴利的毒舌,实在是让大伙儿不敢轻易靠近!
艾玛,方才袁门那两位都快给她气吐血了好吗?!就连他们在一边听着,都忍不住想要拿鸡蛋塞进她丫的嘴里!
在那对狗男女的带领下,袁门绝大部分的人都投靠了魔宫,武林中人花了好些功夫才将他们镇压住,比武之事不得不因此而暂告休止。
众人正修整一番欲要离去,却见草坡上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盟主!大事不好了!”一个人慌慌张张地狂奔而至,从马背上径直摔到了白盟主身前,浑身都是血,指着身后惊恐万状,“魔宫……魔宫围杀……!”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一头栽在地上断了气。
几大门派的掌权人互望一眼,心中顿时警钟大鸣!魔宫一向阴险狡诈,善于耍阴招放冷箭,这么明目张胆直接的冲杀还是第一次,因而所有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白盟主立刻安排众人前去抵御,一帮人紧密商量应对之法,揣不透魔宫这次围杀是出于什么目的?
圣那厢……君蓄谋已久,魔宫又人多势重,凭借几道单薄的防线根本阻止不了他疯狂的杀戮,烈马嘶鸣冲撞,在平坦的草地上所向披靡,留下一路的尸骸与血迹!
白盟主集结众人在擂台外严阵以待,此间高手云集,论实力比之魔宫更胜几筹,唯一要防范的便是魔宫的诡诈!
☆、30、若是你家圣君肯趴下
以往,魔宫行事皆是低调诡秘,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数……在猎物防不胜防之际,杀人一个措手不及!力求以最少的人力和物力,来发挥最大限度的杀伤力!
然而这一回,魔宫的架势实在壮观得惊人!如此阵仗,便是在上一任武林盟主被灭门之时,都不曾有过!
皇甫长安退守在后,她虽然跟魔宫的人勾搭过好几回,然而像这样正面交锋还是第一次……那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狂霸之气倾轧而下,震得她的骨头都在轻轻颤动,纵使她再怎么骄横自负,面对此情此景,也忍不住赞叹一声……
卧槽丫还能更叼一点吗?!
武林大会的会场设在郊野,周围环着一道长河,不知道魔宫的人往河里倒了多少桶油,几乎是在一瞬之间,漫天漫地的火舌像是游龙一般飞蹿而起,熊熊燃烧着整片荒林和草地,灼脸的热浪扑面而来,巨大的火海汪洋似乎要焚灭整个天地!
不远处,密密麻麻的人马像蝙蝠一样蜂拥而来,同迎战的武林人士杀成了一片,喊杀声,刀剑声,咒骂声……此起彼伏,在耳朵边来来回回地鸣荡着,激起心潮的一阵阵激荡。
皇甫长安举目而望,视线跃过汹涌奔腾的人潮,在对面的山林上找寻着神马,脸上隐隐露出几分尿急的神色。
“魔宫这一次出动了这么多属下,那个变态宫主十有**也会前来观战吧?”
“怎么,你想他了?”花语鹤幽幽地投来绮丽一瞥,俊脸之上神情萧肃,却还是不忘防火防盗防情敌!
“想个鹌鹑蛋啊……劳资巴不得离他远点儿!”皇甫长安瞟了一记白眼,对他们这种随时随地都能把任何人当成是情敌的技能,表示了婶婶的鄙夷,“只是……他要真来了,我就不动手跟他打架了,反正也打不过……他要是不来,或许我们还能有点儿胜算……”
听她这样解释,花语鹤不由垂眸往她脸上扫了扫,以前看她狂妄自大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打压一番,眼下难得见她示弱一回,却又觉得不是个滋味儿。
总攻大人屈居人下,不仅仅是总攻大人一人的耻辱,更是他们这些小雏菊的无能……眼下不过是一个魔宫,便叫人心生忌惮,那以后一旦对上了紫宸或者天启的千军万马,岂不是更让总攻大人威风扫地颜面无存?
不行,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为了总攻大人的尊严,他们也要加把劲儿!头悬梁,锥刺菊,发粪图强!
抬眸望了眼远处,宫疏影眯了眯凤眼,答了一句:“不,魔宫宫主应该不会来。”
皇甫长安挑眉:“怎么说?”
宫疏影曾经被魔宫拉拢过一段时日,也在魔宫游荡了几天,对他来说,魔宫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神秘,虽然对魔宫的内部并未完全知悉,但多少了解了一些。
“其实,魔宫宫主很少呆在宫里,于他而言,魔宫不过是狡兔三窟里面的一处别居……宫主有很多身份,甚至连魔宫里的人都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一共有几重身份?只知道,在魔宫乃至整个武林,他的武功最高,若是不听他的命令,便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你的意思是……魔宫仅仅只是千镜雪衣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的一个利用工具而已?”
关于那个变态宫主有多重身份的这一点,皇甫长安是亲眼见识过的……如果不是看他假扮成白姬夫人,她都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缩骨功这么神奇的玩意儿存在。
除了魔宫宫主,白帝城的城主夫人……皇甫长安可以肯定,千镜雪衣还有别的身份,不然他不会在自己知道了他是魔宫宫主之后,还在脸上戴着面具,并且那些身份,定然都是极其重要的,甚至是名动天下的!
这么一想,皇甫长安愈发觉得千镜雪衣深不可测了,他的实力不可估量,他的心思更是深诡难辨……集齐九魄龙灵骨这种光是想着就让人觉得十分无望并且无力的事儿,他竟然还能如此意趣盎然并且胜券在握,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可以这么说……在魔宫里面,真正管事的人其实是无殇圣君和鬼织夫人,说了也许都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两人并不是魔宫宫主的信徒,反而跟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欸?怎么会这样?!那千镜雪衣还不杀了他们?甚至留他们在身边,还把魔宫交给他们打理?”
照那个变态的残暴秉性,要是谁多瞪他一看,恐怕都会挖了眼睛丢去喂狗吧!
“难道魔宫宫主不知道他们是仇家?”
魔宫之名如雷贯耳,听到宫疏影在扫盲,大伙儿都凑了过来,李青驰诧异之下不由开口问了一句,问完的瞬间就觉得自己蠢了……连宫疏影都知道,千镜雪衣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宫主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魔宫那样的邪教,本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果可以杀了宫主,魔宫里面大概一半以上的人都想要取而代之!可惜了……就凭他们的能耐,即便是联手也奈何不了千镜雪衣。对于这一点,千镜雪衣比谁都清楚,所以……他并不将魔宫里的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只要他所说的话,所下的命令,能够有人贯彻下去便够了。至于谁是仇人,谁是忠狗,他并不在乎……”
于无殇圣君而言,千镜雪衣同他有夺妻之恨,于鬼织夫人而言,千镜雪衣同她有杀父之仇……十几年前,千镜雪衣的出现,不单单是整个江湖的噩梦,同时也是魔宫的噩梦!
武林之人无一不忌惮魔宫,而魔宫之人……却无一不忌惮宫主!
无殇圣君和鬼织夫人之所以留在魔宫之中,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手刃仇人,重新夺回魔宫的执掌之权!
当初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宫疏影也是大吃一惊……因为在他看来,无殇圣君和鬼织夫人对宫主都是恭谨有加,从不曾逾矩,乍一见只会让人觉得他们是忠心的属下,而绝不会想到他们之间有这样大的仇恨!
直到他亲眼见到了千镜雪衣,才明白过来,无殇圣君当日所言的那句“我不恨他,我只想杀了他”……字句之间的含义。
因为千镜雪衣那个男人,没有感情,不懂爱恨……他所追寻的是一种强至顶峰的力量,他所代表的,也是一种凡人不可企及的城府,一种令人生畏的强大!
若世间真的有神,那他便是半个神,若世间真的有魔,那他便是半个魔……这便是魔宫宫主,千镜雪衣!
听宫疏影说完,众人不由陷入了一阵静默。
暖阳之下,春风呼啸而过,却冰冷得像把利刃,鼻息之间,盈满了萧杀的血腥。
皇甫长安颤抖着小心肝儿,不知是鸡冻还是惊吓,千言万语,到头来都汇聚成了一句咆哮和嘶吼——
宫主大大,你!为!何!这!么!叼!?
“无殇圣君喜静性冷,极少会在外头露面,故而江湖中人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