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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其实没什么好审的,慎刑司有得是手段,已经只剩下半条命的宫女咬出了梅贵妃,梅贵妃还没等上刑具,就吓得花容失色招出了萧湛。此时此刻,她正在皇帝面前嘤嘤哭道:“臣妾是一时糊涂,上了成亲王的当,他说等他登基以后,就保十五皇子一辈子前程远大,保臣妾的后半辈子荣华富贵……”
萧湛怒道:“本王何曾指使过你?何曾说过这些?!”
梅贵妃哭道:“你没说?你没说,我会答应替你做那种歹毒事?”其实萧湛的确是没有直接说,而是太后暗示,但是这有什么区别?眼下只求早死早超生,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太后是不敢拉,只好拉上一个皇子了。
于是发狠哭道:“皇上,臣妾这是猪油蒙了心啊。”
皇帝靠坐在椅子里面,寒凉道:“可有凭证?”
“凭证?”梅贵妃摇摇头,继而在皇帝凌厉的眼神下一抖,慌了,“皇上,这种事都是不能宣诸于口,怎么会有凭证?皇上、皇上你要相信我,相信臣妾,真的是成亲王他授意……”
第215章 储君之位
皇帝下令道:“梅贵妃疯了;赶紧堵住她的嘴!”
梅贵妃拼命的挣扎,下场并不比之前的成亲王妃好到哪儿去,不过是多被宫人拧了几下,捏住脸,除了让自己疼痛再无任何用处。她目光怨毒的看向萧湛,如果眼风能够化作刀子,只怕已经把萧湛扎了千疮百孔!
“送回去,赐鸩酒一杯。”皇帝挥了挥手,根本不再看这个曾经的宠妃一眼;凡是参与迫害皇子的人;都该死!只是……;转头看向萧湛,慎刑司那边已经查到了蛛丝马迹;指向永寿宫,老七这是被秦家拖累了。
但自己不能处置亲生母亲,更不想把事情闹大。
眼下又是惊动侍卫,又是动用了慎刑司,还马上就要死掉一个贵妃,要是闹开了,再被臣子们煽动起来,老七就再也没有活命的可能。必须得找个借口来平息事态,继而开口,“老六,这个宫女看着还算伶俐,既然和你有眼缘,朕就把她赏给你了。”
自己老了,心软了,不想看着儿子们一个个死在自己前头。
萧铎一句多话都没有,干脆道:“是,儿臣领旨。”
甚至在萧湛告退出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仍旧气色平和无比,似乎只是得了父皇赏赐的一个宫女,别的什么事都没有。他在心里勾起嘴角,皇子那么多,每个其实都差不太多,只有听话的皇子,才是皇帝眼里最满意的儿子。
为了能让父皇满意,只有忍。
大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皇帝和萧铎父子两个静静相对,淡淡的沉香味道从博山炉里面飘出来,氤氲暗香袭人,更大殿的静谧更添一份无声幽静。
良久,皇帝方才开口,“老六,老七毕竟是父皇的骨肉。”
萧铎忙道:“那是当然,他也是儿臣兄弟。”
“不。”皇帝摇头,“朕要你答应一件事,待朕百年之后,只要萧湛没有主动谋逆之举,便不许重翻旧账清算于他。”顿了顿,“不只是老七,还包括你的任何一位兄弟,你的庶母,这些……,你做得到吗?”
萧铎缓缓抬头,心情简直是难以言喻,“父皇……”
皇帝这话,无疑是在宣布自己的储君之位。
父皇用未来的帝位为恩,用他现今九五之尊的权利为威,恩威并赏,要自己做出一个承诺,善待其他兄弟。
这没有让萧铎犹豫太久,因为没得犹豫。
他撩起袍子跪下,对天起誓,“皇天后土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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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已经让人看起来了。”萧铎淡淡道。
凤鸾不由一阵静默。
这件事,居然还是重复了前世的轨迹。
区别在于,皇帝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对自己留情,封了夫人,而那个宫女就只是一个宫女。不过是皇帝想平息事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将宫女交给萧铎,让他找个机会处死宫女罢了。
皇帝的态度是,宫女是自己赏赐给儿子的,自然没有任何阴谋,更没有皇子和嫔妃联合设计另外一个皇子的宫闱秘闻。这事儿不是瞒不瞒得住,怕不怕人猜测,而是皇帝的态度如此,不认同的,那先摸摸皇帝的逆鳞试试!
因而朝堂上下,内宫里面,一致对此事保持了沉默。
至于京城里,没有官员们去挑战皇帝的权威,百姓们自然无从听起,因而一场宫闱斗争在皇帝和风细雨的手段下,只荡起了一点点小小涟漪,就消散了。
大家只得一声感叹,宫里突然暴卒了一位贵妃娘娘,可怜见的,福气太薄啊。
第二天,皇帝比预期的还要早回复上朝。
当刑部官员呈上萧湛贪墨一案的卷宗时,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和凤鸾经历的前世相比,此刻皇帝还没有到临死之际,并不需要急着替新君安定朝局,对待儿子们相对比较宽和,总是以保全性命为主。
像废太子萧瑛,犯下了滔天的谋逆大罪,皇帝也还是愿意赏儿子一个全尸。
眼下宫女案被压了下去,而萧湛被牵连出来的贪墨罪又不是谋反,皇帝不打算赐死这个儿子,但是心里明白,真正要做抉择的时候到了。
昨天是给了老六一个承诺,现在则是要给天下臣工和百姓们一份态度。
不能再护着老七不处置,除非自己打算立他为太子,但这已经绝不可能了!自己不可能将江山交给他,没有母族依靠,却又被秦家的党羽掣肘,本身为人又不稳重,急躁之下竟然陷害兄长,不配为君!
既然放弃老七,那就的妥帖的安置好他,不给他再次犯错的机会,不过这件事须得让老六来求情,前有在父亲面前为兄弟求情,后面才忌讳再次对兄弟动手,出尔反尔、两面三刀,甚至违逆“先帝”的意思,他也得掂量掂量。
“请皇上圣裁!”有臣子出列奏道。
不少官员纷纷附和,“请皇上圣裁,定了此案。”定了人心才定啊,不定,大家不知道往哪儿战队,着急的慌,万一站错了怎么办?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不就完蛋了。
“传朕的旨意。”皇帝看了萧湛一眼,那个年轻的、神采飞扬的儿子,不是不好,只不过命数差了一点,性子急躁了一点,可惜了。
“父皇!”萧铎出列道:“老七虽然犯了错,但也是因为年轻误信了人,一时糊涂办错了事,请父皇看在他平日孝悌友爱的份上,宽恕于他。”又道:“再者,父皇一向疼爱老七,和疼爱诸位兄弟一样,不论哪个受苦了,到时候父皇都会心疼难过,为了父皇的身体着想,儿臣也请父皇宽恕老七。”
萧湛不可置信的看向哥哥,他这是……,演戏?他就不怕,演戏演过头了,父皇真的心软怎么办?扪心自问,换做自己只怕做不出来。
六哥,你果然能忍啊。
皇帝沉默不语的看着下面,没有表态。
“皇上。”凤渊出列,“成亲王有过失,但是请皇上看在端亲王求情的份上,为兄长关爱弟弟之故,为儿子孝顺父亲之故,对成亲王网开一面,权当是嘉奖端亲王的一份友爱之心。”
虽然是为萧湛求情,实际上却处处都在为萧铎竖立美名。
接着,又有几个官员附和。
皇帝见下面情势差不多了,方才叹了口气,徐徐道:“老六仁厚、宽和,有孝心,深肖朕躬,今日朕心甚慰。”这一番嘉奖,是有意点给臣子们听的深意,然后道:“然老七犯错不能不罚。”
“传朕的旨意,褫夺七皇子萧湛亲王位分,贬为郡王,接旨后三日离京奔赴驻守雁门关,戴罪立功,以赎过错。”
既然弃了老七,就不要让他再有生出其他念头的机会,也不要给老六烦心下手的机会,希望他们兄弟能够各自相安罢。
“皇上圣明!”群臣纷纷应道。
“父皇……”萧湛知道事情不能挽回,这已经是自己目前最好的退路,心中各种滋味儿都有,悔恨、不甘、无奈、庆幸,但最终……,还是稳住身形跪下道:“儿臣,叩谢父皇恩典。”
自己不是寻常的犯错,而是错上加错,已经彻底被父皇剔除了夺嫡的可能!
雁门关?世代镇北,大概就是自己和儿孙的后路了。
自己失败了,父皇没有选择自己,弃了自己,选择了……,忍不住朝萧铎那边看了过去,六哥还是你赢了啊。又想到她,阿鸾……,看来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能让你母仪天下的那个人不是我,……是他。
悲沧之中,唯有这一点可以慰藉自己。
但愿他永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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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太后得知了前面朝堂的消息,顿时眼前一黑,慌得宫女们又是揉胸口,又是叫太医啊的,折腾了半天,才算让她老人家缓缓苏醒过来。
“完了,完了。”她老泪纵横的哭道。
秦德妃闻讯赶了过来,也是面色灰败,却是静坐一旁不说话。
还能说什么呢?从一开始,自己对萧湛夺嫡的希望就不看好。虽然也想争取,但却不是姑母那种激进的法子,和凤氏为难,给萧铎泼污水,甚至不惜对良哥儿下手,这样的秦家,皇上怎么可能容忍祸害到下一代皇帝?姑母越动手,秦家越是上蹿下跳的拉拢官员,反而让萧湛里储君之位更远了。
更可怕的是,太后怎么闹都是太后,只要不是派人谋杀皇帝,总归是会得意寿终正寝的,但自己呢?等将来太后死了,皇帝死了,萧湛也远在雁门关且毫无权力,未来的皇帝……,应该就是老六,当他想起秦家和萧湛的种种,还有自己的好日子过吗?
秦德妃心下一片凄凉。
看着跟前哭天抢地的太后,没有一句话劝解,只有怨怼。
而皇帝做了抉择,确定了储君人选,下的旨意可就不是只有萧湛的那一道了。
有明的,有暗的,但统统都是在为未来的储君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