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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场政治风波,惹恼了永乐帝,差点被龙颜大怒的皇帝砍了。最后,在朱侍郎的百般斡旋下,被罢免了官职回家。
朱侍郎跟原配夫人刑氏的感情很好,所以对朱大少爷最为宠爱。只可惜,当年朱大少爷年轻气盛,不听他父亲的话,所以仕途尽毁,从此在家中地位一落千丈。
朱侍郎今年五十八岁,续弦夫人倪氏三十六岁,两人相差二十二岁,老夫少妻,平时关系还算融洽。
现在朱侍郎昏迷,倪夫人溺水身亡,家中没了主事的人。朱大少爷是家中的嫡长子,顺理成章地接过家中所有的事。
“大哥,母亲肯定不是意外落水身亡的,这事一定要报官。”说话的是朱三少爷朱望水,他是朱大人续弦夫人倪氏所生,今年二十岁,刚刚中举,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朱侍郎在长子仕途结束以后,就一心栽培自己的小儿子,而朱望水也不负厚望,年纪轻轻就已经中举,可谓意气风发。
朱望山不满地睨了他一眼,照他所说,像是有人故意谋害倪夫人似的。倪夫人死了,对谁最有利?当然是自己!
没了她,自己是嫡长子,朱侍郎又向来疼爱自己,以后就算不能再入官途,但家中的事肯定是自己说了算。这个弟弟再能耐,自己也是他的大哥。只要不分家,家里的事还是得听他的。
朱望水要把事情捅到官府那,摆明了是不相信自己,觉得是自己谋杀了继母,好霸占家中财产。
朱望山一声冷笑,不跟这个年幼的弟弟计较,只是不急不缓的说道:“我已经派人将此事禀告给了顺天府,他们很快就会派人过来处理。”
朱望水没想到自己的大哥竟会这么做,愣了一下,语气生硬的顶了回去:“那就最好了,交给官府来办,谁都安心。”哼,就算你主动报官,也不见得不是你做的,贼喊捉贼谁不会啊!
朱望山不再搭理自己的幼弟,转头吩咐朱二少爷做事。
朱二少爷朱望星,是朱大人的小妾杨氏所生,今年三十三岁,为人老实本分,他从小就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十年寒窗苦读入仕途,一直在家协助倪夫人,打理家中的田产商铺等事。因为小时候养在邢夫人身边,所以跟朱大少爷关系甚好。
倪夫人因此看他不顺眼,但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对付他,只是一门心思的安排自己的心腹做管事,尽量架空他这个二少爷。为此,朱望星虽心有不满,但也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他的身份在那,爹爹不疼,姥姥不爱,只有这个大哥还跟他有几分情义。
三兄弟坐在花厅里,父亲昏迷不醒,小妾莲怡哭哭啼啼的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白念心这个小毛贼成了万恶不赦罪该万死的罪魁祸首。
不过,这也是事实,当时朱侍郎被她的胡言乱语一通鄙视,居然气的脑溢血了,这个……她确实要负首要责任。
朱大少爷已经派人去找太医了,朱侍郎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是倒了,这个家就要乱了。
“回禀大少爷,顺天府的人来了。”守在门口的小厮急急跑来禀报。
“把人请进来。”朱大少爷睨了一眼身旁的三少爷,当着他的面将人请了进来。自己可没有说谎,寅时在后院荷花池发现继母溺水而亡的尸体后,他立马就吩咐人去报官了,就知道这个弟弟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朱望水没有理会大哥的挑衅,转头将脸望向门口。
一个二十多岁温文尔雅的年轻官员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随从打扮的黑脸小子。
“这位大人,请上座。”朱大少爷见这个年轻官员身穿正五品的官袍,连将人请上座,恭敬的问道:“大人怎么称呼?”
“顺天府的治中,云澹。”云澹向朱大少爷回了一个礼,文质彬彬地说道。
顺天府的府尹是正三品,手下府丞是正四品,负责分管刑事的治中是正五品。看来这位就是负责倪氏一案的顺天府官员了。只是没想到年纪这么轻,要知道顺天府在天子脚下,朝廷大员家里发生的命案都归其管,如果不是经验丰富擅长刑侦的官员,根本无法胜任这一职位。北京市的公安局长不好当啊,破不了案,亚历山大。
彼此一番寒暄后,云澹坐了上座,询问起案子的详情。
倪夫人死的蹊跷。当晚,朱侍郎在小妾莲怡屋内歇息,倪夫人嫌屋里闷热,就去后院散步。行至后院的佛堂,就遣散了身边的丫鬟,一个人进去念经礼佛。
没想到,凌晨时分会出现在荷花池中,被人打捞上来后,倪夫人早就没了气息。大家都想不通,倪夫人为何三更半夜会死在荷花池里。
当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朱侍郎屋里冒出来一个小毛贼,居然几句话就把朱侍郎气晕过去了。没多久,朱侍郎的书房又塌了,书房去年刚刚翻新过,照理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朱大少爷也不管这三件事彼此有没有关系,一股脑儿的都跟云澹说了。
云澹认真地听完,低头不语,沉思了一会,抬起头,温文尔雅地说道:“我先去看看后院的荷花池。朱少爷,烦请你带路。”
朱望山起身带云澹前往后院荷花池,朱望水不放心兄长,尾随其后。朱望山知道他的小心思,也不说破,由他跟着。
朱望星在一旁犹豫了一下,朱望山见此,跟他说道:“你去照顾父亲吧,看看太医来了没有。”
朱望星感激的望了大哥一眼,疾步走向东苑。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
朱侍郎家的荷花池很大,中间有一座九曲桥,边上还建有一个凉亭。云澹仔细查看了下四周,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走到九曲桥上,发现了一些异样。
桥的栏杆是木制的,有一处被刮花了,上面还留有一些桃红色,仿佛是……
“小清,你看这个是什么?”云澹见朱家兄弟俩留在岸边,没有跟过来,于是悄悄地问身边的黑脸小子。
黑脸小子用指甲刮了下木栏杆,刮下来一些桃红色的颜料,凑到云澹身边轻轻地回答:“是染指甲的涂料,成分应该是凤仙花和明矾。”声音脆生生的,宛若银铃,这个黑脸小子居然是一个女子!
“难怪,这个颜色看着眼熟。上次你逛集市买的就是这颜色。对了,没见你涂过嘛。”云澹的脸上一本正经,语气却颇为轻快。
“涂了就不好易容了,哪有男子染指甲的。”小清嗔道。这个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风溢的小师妹风清。
“还是你心细。倪夫人荷花池溺毙一事,你怎么看?”云澹原来是刑部的从五品员外郎,因为屡破奇案被永乐帝赏识,刚升任为顺天府的正五品治中,专门负责顺天府的刑事案件。
“应该是被人推下去的。”小清指着木栏杆说道:“这个指甲印就是证据。”倪夫人被人推下水,挣扎的时候抓过栏杆,所以栏杆上留下了指甲的染料。
“嗯,我们去看看倪夫人的尸体。”云澹本来想带着仵作一起来的。可是不巧,别的地方也发生了命案,仵作跟着过去了。朱侍郎家的事又很急,不能拖,无奈之下,云澹想起了自己的未婚妻风清。
小清以前是他的保镖,曾协助他破过案,对尸检一事也颇有心得,虽然把未婚妻当仵作来用,被人知道了会笑话,不过能和未来老婆一起工作,也是一种幸福。
所以,云澹假公济私公私不分的带着老婆开工了。
倪夫人的尸体停放在后院的厢房里,这里原本是空置的杂物间,此时被当作了灵堂。退避众人后,屋里就剩下了云澹和小清。
小清先观察了下尸体的外表,没有发现伤痕。倪夫人的指甲里满是泥污,说明她是溺水而亡的,不是死后扔进荷花池的。因为人死了以后不会挣扎,不挣扎指甲里就不会有泥污。
小清向云澹示意了一下,云澹转过身子望向外面。小清小心翼翼地解开倪夫人的衣服,发现她的脖子和肩膀上有多处红色的痕迹。细细查看,小清咦了一下,又解开了倪夫人的裤子,观察了她的下面。
“奇怪!”小清帮倪夫人穿好衣物后,对回过头来的云澹说道:“云大哥,倪夫人昨夜跟人同房过。朱侍郎昨夜不是歇在小妾莲怡那吗?还听说被人气晕了?这个……倪夫人出轨了?她跟情夫在后院的佛堂私会苟合?”
小清话音刚落,就被云澹一把捂住了嘴。她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说话的声量,虽然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但是隔墙未必没有耳。
啧啧,这个消息真是有够劲爆的。万一被有心人听到,散播出去,朱府必定大乱。朱侍郎就算醒来也能被再气晕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云澹和小清的故事请见完结的《云澹风清》,O(∩_∩)O~
4、情夫
云澹将头探出窗户,望了下四周,发现朱氏兄弟坐在远处的凉亭中,并没有守在门口。确定这个劲爆的消息没有散播出去后,云澹轻轻的问小清:“你怎么知道她跟人同房过?”
小清见云澹小心翼翼的样子,知道事关重大,忙压低嗓子,解释道:“我看见倪夫人的脖子和肩膀上有红色的吻痕,所以就检查了她的下面,发现她有跟人同房过的迹象。”
“这件事先别说出去,如果找不到奸夫,朱侍郎醒来后会恼我们乱说的。”云澹的父亲是刑部尚书云柏年,他跟朱侍郎的关系还不错,所以与公与私,这个消息都不能泄露出去。
“嗯,我知道啦!给朱侍郎留点面子嘛。”小清善解人意地答应了。
云澹微微一笑,拍拍小清的脑袋,两人推门而出。
“朱少爷,我想去看下朱大人。”死者看过了,接下来就要看看晕迷的那位了。这位朱侍郎跟自己父亲年纪相仿,遇到这样不幸的事,作为晚辈看一眼是应该的。
“云大人,请随我来。”朱家兄弟带着云澹和小清到了东苑——朱侍郎的寝室。
院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朱家二少爷朱望星人在正堂处理家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