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见裴舒芬的话,楚华谨展颜道:“不错,三个外孙过来拜寿,也是一样的。”
二夫人黄氏讪讪地不说话了,帮着太夫人倒了一杯茶过来。
众人又寒暄了几句,便散了。
又过了几天,就是正式的寿辰。宁远侯府的上下人等,为此忙碌了两个多月,此时更是打叠起精神,要将这次寿辰办得声势浩大。
到了正日子那天,宁远侯府前车马喧嚷,来往人等络绎不绝,将府门口的一条大街挤得水泄不通。
贺宁馨一大早起来,先去看了看几位姑娘的装扮。
卢珍娴是一身淡紫襦裙,领口、袖口和裙边绣着浅粉色的朝颜花。头上挽着偏髻,戴着一支银色珠花点翠簪子。耳坠子是贺宁馨以前送她的,一幅上好的泪珠型深绿翡翠坠子。手腕上戴着简飞振送她的赤金累丝龙眼珠虾须镯。裙边压着一支玫瑰金比目鱼佩。
郑娥同卢珍娴打扮得差不多,只是头上梳了双环髻,两鬓戴着细碎银白色金刚石镶嵌的掩鬓,将一身淡蓝的衣裙都映得鲜亮起来。
独有简飞怡装扮得与众不同,头上梳了堕马髻,斜斜地插了一支粉芍药在发髻上。身上穿着橘红色立领对襟薄绢短襦衫,下系着橘黄色马面裙,胳膊上搭着艳粉色软纱披帛。脖子上戴着赤金璎络长命锁,明晃晃地。看上去不像未嫁的闺女,倒像当家的少奶奶。
贺宁馨皱了皱眉头,对着简飞怡的丫鬟道:“是谁帮大姑娘收拾的?”
简飞怡的贴身丫鬟慧香怯生生地走上前来,对贺宁馨行礼道:“回禀夫人,是奴婢。”又悄悄看了简飞怡一眼。这一身打扮,其实是简飞怡自己挑得。
贺宁馨便问道:“你跟着大姑娘这么久了,还没有学会体统么?——大姑娘在孝里,怎么能穿这样鲜亮的颜色?”其实颜色倒也罢了,关键是衣裳的样式和首饰。
慧香不敢回嘴,低着头认错。
贺宁馨对着自己的管事婆子吩咐道:“革去慧香半年的月例,先降为二等丫鬟留用。若是下次再犯错,直接赶去浣衣房去。”
慧香吓得急忙跪下给贺宁馨磕头,又看向简飞怡,委屈地道:“大姑娘……”
简飞怡咬了咬牙,道:“大嫂不必责罚慧香。这身衣裳是我自己挑的,与她无关。”
贺宁馨正色道:“她是你的贴身丫鬟,若是见你做错事了拦不住,就应该来回我。她却什么都没有做,任凭你出丑。——这样的下人,要来何用?”
这一番杀鸡骇猴,将镇国公府二门里头的下人都吓住了。
简飞怡不敢再回嘴,闷闷地回去换了衣裳,才跟着出门。
镇国公府的人就到得晚了些。
楚谦益和楚谦谦在宁远侯府的大门口翘首以待了半日,才看见镇国公府的大车姗姗来迟。
两个孩子飞跑过去,接了贺宁馨下来。
裴舒芬跟着过来行礼,笑道:“小孩子没规矩,让镇国公夫人见笑了。”
贺宁馨微笑道:“他们晓得孝敬我这个谊母,怎么叫没规矩?——宁远侯夫人对这两个孩子未免太吹毛求疵了。”
裴舒芬不甘示弱,道:“他们到底是宁远侯府的人,又从小没了娘亲。我不能一味惯着他们,让他们没了体统。不能昧着良心说瞎话,对不起我嫡姐。”
贺宁馨点头:“是对他们严加管教,还是故意为难他们,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了。”说着,一边领了两个孩子,仰头进了宁远侯府。
简飞扬走在贺宁馨后头,看见裴舒芬讪讪的样子,笑着道:“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儿,就刁难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宁远侯夫人不必不好意思,大家都明白的。”一边说,一边跟认识的人打了招呼,一起跟着迎宾的人,往外院里去了。
当着众人窃笑的脸,裴舒芬不好发作,生生将手里的一块帕子拧得稀烂。
宁远侯府里开寿筵,男宾当然在外院,女宾却是在内院二门里头。
第三卷 第十一章 寿辰惊变 下
众人进了内院,入了席,宁远侯太夫人才姗姗来迟。
为了今日的寿筵,宁远侯太夫人穿了一身金棕色福字团花妆花缂丝褙子,下面系着同色裙子,头上戴着赤金累丝垂珠花钗冠,满头黄灿灿的,同身上的颜色相映生辉。
看见今日的老寿星,宁远侯太夫人进来了,屋里的宾客都站了起来,给太夫人见礼。
太夫人笑着对众人道:“对不住,老身来迟了。刚刚三位皇子亲自登门拜寿,老身许久未见他们,一时忘情,多说了几句,就耽搁了。——大家伙儿莫怪!莫怪!”
众人哪里敢怪?便纷纷恭维宁远侯太夫人,说三位皇子如此孝顺,也是天下人之福,云云。
太夫人也不客气,笑着道:“我们大齐朝以孝治天下,几位皇子孝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又招手让宾客都坐下。
裴舒芬上前一步,扶着太夫人入了席。
贺宁馨领着镇国公府的三位姑娘坐在一起。
寿礼事先早就由管事送到宁远侯府了,现在各府的客人都只是上门恭贺而已。
席面上的菜都是天南海北各地有名的菜蔬,宁远侯府的厨子不错,根据各个席上客人口味的不同,居然都照顾到了。
贺宁馨当然没有胃口吃东西,是不断地往坐在太夫人两旁的楚谦益和楚谦谦看过去。
两个孩子乖巧地坐在太夫人身边,见人就一脸笑。兴许是知道贺宁馨在这里,两人就有了主心骨一样,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吃过主菜,又上了羹汤,筵席便暂时告一段落,可以开始看戏了。
宁远侯府请的京城里最有名的戏班,也在花厅对面临时搭起来的戏台上开唱了。
太夫人最爱听戏。今日这出《凤还巢》,听得太夫人如醉如痴,还为戏里的雪娥姑娘洒了几滴眼泪。
一出戏唱完,众人正要起身松散松散,从花厅外进来一个婆子,笑着对太夫人回道:“太夫人,老族长到了,亲自给太夫人贺寿呢!”
太夫人大喜。她的寿辰·本来也给祖籍的族人送了帖子,不过隔着这么远,在祖籍的族人又和他们这些年疏远得很,便没有料到会有人真的上京贺寿。
岂知不仅来了人,还是族长亲临,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快请!快请!”太夫人赶紧起身,往花厅外走去。
那婆子去了没多久,就领了好几个人进来。
当先是一个满头白发,留着白胡子·精神矍铄的老人,正是楚家的老族长。
因为是老人家,身份又高,花厅里的女眷便没有回避,只是往旁边让了让。
老族长后面跟着一位穿着蓝印花布褙子的妇人。那位妇人将头垂得低低的·看不清容貌。那位妇人身旁跟着两个孩子,似乎是母子三人。
两个孩子里,一个是男孩,大概十岁左右的样子,跟在那位妇人旁边,目不斜视地走着。虽然他没有左顾右盼,可是还是有许多人看见了他的面容,都面露异色:生得跟宁远侯楚华谨有六分像·跟老宁远侯楚伯赞几乎有八分像。
一个女孩·大概是十三岁的样子,微微扬着头·平静地看向前方,端庄优雅地走在那位妇人身边。她的面容,让太夫人都大吃一惊:生得跟年轻时候的皇后娘娘楚华丹有八九分像。
这三个人后面,还走着三个人。也是一位妇人,带着两个孩子。这三个人却不如前面的三个人谨慎守礼,而是脑袋四处乱转,止不住地东张西望,一看就是小家子气十足。
众人的眼光不由自主地被前面的母子三人吸引住了,都只看向紧跟在老族长身后的母子三人,心下各自揣测起来。
老族长笑容满面地往太夫人那边走过去,彼此见了礼,又对太夫人恭贺了一番寿辰,才道:“赶了两个月的路,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说着,对自己身后的母子三人道:“柳氏,朱儿、瑜儿,过来给老夫人见礼。”
走在老族长身后的妇人才微微抬起了头,望着太夫人的方向怯生生地一笑。众人看在眼里,只觉得如春日里繁花争艳,让人看得目眩神迷。宁远侯府的庶女楚中玉本来是京城当之无愧的绝色,可是跟这位不施脂粉,荆钗素裙的妇人一比,就生生给比了下去。
“见过老夫人。”那位妇人扑通一声,给宁远侯太夫人跪了下来。她的两个孩子也跟着跪了下去,磕了两个响头。
“这是……?”太夫人有些明白,又有些疑惑,看着老族长不解地问道。
老族长叹了口气,道:“侄儿媳妇啊,他们也是侄儿的根苗。我作为楚家的族长,不能让侄儿的后嗣流离在外……”
宁远侯太夫人恍然大悟,笑道:“瞧老族长说的?我怎么会让我们楚家的孩子见不得人呢?!”说着,拉了两个孩子起身,仔细瞧了瞧,对那个跟老宁远侯生得相似的男孩格外欢喜,拉了他的手,和颜悦色地问道:“孩子,苦了你们了。”又叫过来裴舒芬,道:“你是嫡母,自然要由你来处置。”居然当这妇人是楚华谨的外室,两个孩子是楚华谨的遗珠。
跪在地上的妇人正是柳梦寒。听见太夫人的话,柳梦寒心里一动,对一旁正要张口解释的老族长使了个眼色。那老族长便闭了嘴,笑嘻嘻地站在一旁,看着太夫人不语。
太夫人打量了两个孩子半天,又看向他们后面另外母子三人,问道:“这些人是……?”看了又看,觉得跟楚家人生得一点都不像,怎么都不信这三人也是楚华谨的外室和遗珠。
跪在地上的柳梦寒细声细气地道:“回老夫人,她们是镇国公的人,是来寻镇国公的。”
众人哗然。今日真是大喜的日子,不仅宁远侯的外室携子找上了门,连镇国公的外室都携子找上门了。
贺宁馨端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一切,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冷肃,正要出席问话·郑娥已经抢先一步出了席,来到后面那母子三人身边,笑着朗声道:“堂姐,你们什么时候上京的?怎么不给我送个信,我好去接你们!”后面那妇人身边的两个孩子已经惊喜地叫郑娥“小姨!小姨!可找着你了!”
郑娥笑着点点头,又大声问那位妇人道:“堂姐是自己带着孩子上京的?——堂姐夫怎么没有一起跟来?”
后面的母子三人正是郑娇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从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