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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楚谦益已经起身看着姜妈妈道:“妈妈年岁大了,益儿感激姜妈妈这些年的照料。不过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益儿会让小厮将姜妈妈的身契还给妈妈,妈妈自便吧。”对姜妈妈彻底失望执意要赶她走。
姜妈妈吓了一跳,赶紧给楚谦益跪下,道:“世子,世子,你听姜妈妈说,姜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楚谦益冷笑一声,道:“是为我好,还是为你自己好你心里有数!好了我们这么多年主仆一场,再说下去恐怕连仅有的主仆之情都要磨折光了。你还是走吧。”心里不是不辛酸的。
当日谊母贺宁馨就对他说过,姜妈妈留不得了。自己却不忍心,以为自己以心换心,总能得到别人同等的回应。事到如今,他才发现,自己当母亲一样信赖的人,最重要的还是她自己的利益安危。再想到一心为自己和妹妹,甚至不惜同她自己的夫君翻脸的谊母贺宁馨,楚谦益心里升起一股奇怪的感受,觉得就算是自己的亲娘在世,恐怕对自己也不过如此……
姜妈妈被楚谦益几句话,说得泪眼涟涟,还要再恳求。
楚谦益已经转过身子,不再看她。
太夫人叹了口气,道:“这孩子又犯左性了。姜妈妈先回去吧,我再劝劝他。”
姜妈妈抹了抹眼泪,又看了楚谦益一眼,道:“世子,姜妈妈让小厨房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豆腐青鱼丸子,还有乡君爱吃的拌鸭舌,晚上一起吃吧。”
楚谦益仍然扭头看向另一边,抿紧了唇,生怕自己说出些过激的话。无论怎么说,姜妈妈都带大了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楚谦益若不是被逼到这汾上,也会是个不那么计较的孩子。只是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谁对他们是真心的好,谁对他们是另有图谋,他们心里都一清二楚。楚谦益自从回到宁远侯府,就发现自己面对着同裴家完全不一样的人情世故,不得不被迫成长起来,心肠也慢慢变得硬实。
太夫人对着姜妈妈挥了挥手,让她先出去,才对楚谦益语重心长地道:“益儿,今儿这事,你实在做得有些不妥。”
楚谦益手里的拳头攥得紧紧地,道:“那个贱妇气死我娘不说,如今占了我娘的位置,还往我娘身上泼脏水!这样的事,让我怎么忍?不亲手结果了她,已经是我对不住我娘了……”
太夫人皱紧眉头看着楚谦益,道:“这些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你这样子当着众人的面,吵嚷出来,又有什么用?也才是真正丢你娘的脸。”
楚谦益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头一次,他明白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是什么意思。
太夫人数落了楚谦益半天,才道:“你继母这次也有错,她这样败坏你和你爹的名声,着实该打,所以我刚才没有拦着你,让你出口气。”将楚谦益拉到身边,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益儿,你该多跟你爹学学,从来不让**心。你以后也是要承袭宁远侯府的,你这个样子,可让祖母怎么放心呢?”
楚谦益在心底一哂:谁稀罕?!
看见楚谦益闷闷不乐的样子,太夫人也有些头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祖母帮你出气去。咱们不让你母亲管家了,好不好?”
楚谦益看了太夫人一眼,又闭了闭眼睛,暗暗告诫自己:要忍耐……
太夫人见楚谦益不再犯左性,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不过是个流言。圣上也帮你出了气了,那西南将军的儿子,伤得重不重?”
楚谦益闷闷地道:“不晓得。”又不甘心,问太夫人:“祖母,那贱妇……她这样诋毁我娘亲,祖母夺了她的管家权,就算是揭过了?”
太夫人叹气,道:“不然怎么办?你爹又不在家,就算要休了她,也要等你爹回来再说吧。”
楚谦益撇撇嘴,心里不屑到了极点,又记起谊母说得话,知道这一次,不过是借机大闹一场罢了。其实对方只要一串供,自己就变成理屈词穷的一方……
太夫人又安抚了楚谦益几句,便要起去中澜院看看裴舒芬去。
外面候着的孙妈妈突然满脸通红地进来回话,道:“太夫人,夫人那里派了人过来,请太夫人带着乡君过去瞧一瞧。”
太夫人冷了脸,问道:“又怎么了?一个个地怎么回事?尽出妖蛾子。”
孙妈妈不敢说出实情,扶了太夫人往外走,道:“太夫人去了就晓得了。”
太夫人看了孙妈妈一眼,问她:“谦谦呢?”
孙妈妈忙道:“乡君回自己屋子去了。洪妈妈去请乡君过来呢。”洪妈妈便是楚谦谦的乳娘。
楚谦益一听,立即从屋里冲出去,往楚谦谦的房里去了。
太夫人皱了皱眉,对孙妈妈道:“这孩子,越发暴躁了。这可不好,以后可得让他老子好生管教一番才是。”孙妈妈不敢接话,陪着笑扶着太夫人去中澜院了。
楚谦益到了楚谦谦屋里,看见她大白天地蒙着头,躺在床上,一幅做了错事心虚的样子。
“谦谦,谦谦,你别怕,有哥哥在这里,没人敢对你怎么样!”楚谦益忙走到床边,半跪在床前,跟楚谦谦说话。
洪妈妈在一旁劝道:“世子,你别纵着妹妹。你要多劝劝她,说不定还听世子的话,少闯些祸。”
楚谦益大怒,起身问洪妈妈:“我妹妹知书识礼,哪有闯过祸?——想不到洪妈妈也是个吃里扒外之人!”
洪妈妈脸上一红,讪讪地道:“世子说笑了。我也是为乡君好。”说着,又道:“乡君,太夫人刚才吩咐,要乡君跟着一起去夫人的院子里去。”
楚谦益伸手指着洪妈妈道:“出去!没看见乡君病了吗?给乡君熬药去!”
洪妈妈一愣,还想上前来,却被楚谦益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起来,赶紧应承道:“我这就去熬药。”一边说,一边出去遣人去给太夫人报信,说“乡君病了,去不了。”
楚谦益问楚谦谦:“到底怎么啦?”
楚谦谦等屋里人都走了,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对楚谦益道:“哥哥,我刚才砸了那女人的屋子……”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说到激动的地方,居然笑了起来。
楚谦益心里一片温暖,拄了楚谦谦的手,低声道:“妹妹别怕。谊母说了,让我们……”俯在楚谦谦耳边,将贺宁馨交代的话说了一遍。
楚谦谦方才放下心来,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还以为这一次会被谊母骂……”已经在心里,把贺宁馨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
楚谦益抿嘴笑,又跟楚谦谦商议了一些后续的招数,只等他们的爹爹楚华谨回来之后再施展。
这边太夫人去了裴舒芬房里,一进门就看见满室的狼藉,愣得说不出话来。裴舒芬的丫鬟赶紧过来哭诉,说是临安乡君楚谦谦带人来砸的,望太夫人主持公道。
裴舒芬刚才被抬回来的时候,已经醒了。可是看见自己珍藏的衣裳、首饰都被砸了稀烂,比刚才挨了打还难受,一口气上不来,又晕了过去。
请来的大夫正给裴舒芬扎针。
太夫人回过神来,问大夫:“可有大碍?”
大夫摇摇头,道:“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说着,又扎了一针,裴舒芬才悠悠地醒过来,对着太夫人泣道:“娘,媳妇真的冤枉……”
太夫人伸手止住了她,看向大夫道:“请大夫去开方抓药吧。”
大夫应了,收拾了药箱,去偏厢开药去了。
太夫人等屋里人都去尽了,才对裴舒芬冷了脸道:“你这次太过分了,所以益儿要罚你,我并没有拦着。你也别管家了,暂时把管家的担子,都交给你弟妹吧。”
裴舒芬哭得更加厉害,道:“娘若不信,媳妇去请了人作证供,真的是那西南将军夫人为了讨好媳妇,自作主张、胡说八道的。跟媳妇无关啊。”
太夫人半信半疑,道:“真的?”
裴舒芬的臀部和大腿疼得都麻木了,趴在藤屉子春凳上,半抬起身,对外头叫道:“桐月!”
桐月赶紧进来,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裴舒芬咬牙吩咐道:“去那几家府上,跟她们说,需要她们为我做个证供,证实那话与我无干。”
桐月会意,领命而去。
太夫人冷眼看了半天,不知裴舒芬在打什么主意,便道:“你歇着吧。我回去教训谦谦。”说着,转身走了。
裴舒芬一直等到晚上,才等到桐月拿着三家的证供回来,都指证是西南将军夫人为了讨好宁远侯府的继室夫人,故意编出谣言,诋毁一品国夫人裴舒凡。裴舒芬又亲自写了一份陈表给圣上,表示自己不屑于这种人为伍,故而主动陈情,希望圣上能秉公处理,还自己的嫡姐裴舒凡,宁远侯府,还有自己一个公道。
写完陈表,裴舒芬便附上那三份证词,连夜送进宫里去了。
宏宣帝看见这份陈表,龙心大悦。
第三卷 第六章 有冤报冤 下
“去,宣裴太傅进宫。”宏宣帝一边吩咐自己的传旨内侍,一边举起陈表端详,又看了看三份证供,越看越有趣。
传旨内侍不敢耽搁,快马去裴家宣裴立省入宫。
今日不是裴立省在御书房当值的日子,又赶上大儿子裴书仁在家里休沐,裴立省和裴书仁两个人好不容易凑到一起,正在外院的书房谈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楚谦益在宁远侯府的祠堂里重打裴舒芬,又当众说出当年裴舒凡临死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如一颗晴天霹雳,震撼了宁远侯府的上下人等,之前有谣言说“楚谦益不是侯爷的种”这种话,反倒没人理会了。
宁远侯太夫人为了府里的名声,只好当众严加训斥了楚谦益一顿,说他年岁小,听风就是雨,驳斥了楚谦益的话,还让楚谦益的乳娘姜妈妈出来作证,说并无此事。同时又严令府里的人不准乱传。一经发现,就要乱棍打死。这一番严令,暂时将宁远侯府里的沸沸扬扬压了下去。
不过以裴家和宁远侯府的关系,楚谦益说的话还是很快传到了裴立省的耳朵里。只是这消息对裴立省并不陌生。当年三女儿裴舒芳曾经带着大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