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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妇人微笑着打开郑娥的信,从头到尾念了一遍。末了,阖上信,放到八仙桌上,对郑娥道:“看起来,你这位堂妹,已经被简飞扬的妻子收拾得服服帖帖。人家将鞋子退到她那里,她就立刻给你写信,让你别打歪主意。”又冷笑一声,道:“这种所谓的‘姐妹’,我见得多了。都是用人处朝前,不用人处朝后。”
郑娇的头越来越低,两滴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那位妇人看了郑娇的样子,从袖袋里掏出一方天水碧的锦帕,递到郑娇面前,道:“喏,擦了眼泪,咱们从长计议。哭有什么用?要是哭能管用,你哭死都行。可是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不能靠眼泪。”
郑娇的眼泪流得更是厉害,抽抽噎噎地道:“都怪我。那时候,还想着飞扬多年不娶,是为了我……所以一直端着架子,不肯跟他亲近,等着他用八抬大轿来娶我。谁知,他居然很快就爬上了那样高的位置,还复了爵位,离我越来越远。早知道,那时候,我就该……”
回复 收起回复 3楼2012…04…23 20:53举报 |我也说一句
pheobexy
核心会员7那位妇人沉默了一会儿,也有些伤感,将手里的天水碧帕子拿了回来,在自己眼睛印了印,心有所感地道:“可不是。就像那个死鬼,本来说得好好的,若是da事能成,就要带我和两个孩子去京城享福。若是da事不成,他们满门抄斩,就要我在这里隐姓埋名,为他们家传下香火。可是如今,那个死鬼是死了,可是他们家却没有满门抄斩!连那个老太婆的女儿和外孙都活得好好的……凭什么,我就要在这穷乡僻壤隐姓埋名,他们却可以在京城里尽享荣华富贵!”
郑娇从没有听这位柳姐姐说过这些话,一时听住了,忍不住问道:“柳姐姐,你不是……不是寡妇?”
那位妇人打鼻子哼了一声,道:“寡妇?也得有个名份才好守寡啊。我柳梦寒无名无份跟了他这么多年,图得是什么?——还不是日后能出人头地,做人上人?!如今我什么都不是,连寡妇都不是……”说着,也伤心地哭了起来。
郑娇听得心惊肉跳。这位柳姐姐十几年前就搬到寿昌府,说是老爷在外地做官。每到休沐,她家的老爷就坐了密密的轿子回家,看上去像是位大人物。每次过来,以前寿昌府的知府都要过来登门拜访。后来不知出了何事,那位老爷再也没来过,又过了一阵子,寿昌府的知府突然死了,柳姐姐家里也挂了白,说是老爷去世了,全家还守孝三年。
难道这些事情,都不是她想得那样?
看见郑娇迷惑的神情,那位妇人想了想,对郑娇道:“我跟你投缘,这件事,我就跟你说了吧。我家老爷,不是一般人。我家的两个孩子,也不应该这样无名无份,寻个乡野的臭小子、土丫头就嫁娶。他们是贵人之子,应该跟豪门大户结亲,不应该老死乡野,一事无成。”
郑娇默然。原来是富贵人家的外室。可是看柳姐姐的穿着打扮,还有那寿昌府上数一数二的宅院,只怕这贵人,也不是一般的贵人,该是比知府还大的贵人。——难道是同飞扬一样的?
想起简飞扬,和郑娥信里的话,郑娇心里又苦又涩:明明是自己先遇到他的,那个女人凭什么这样对付自己?
那位妇人见自己没有劝到郑娇,反而把自己绕进去了,心里也难过,起身对郑娇道:“今儿既然跟你把话说白了,我们又同病相怜,我老实跟你说,我过了年,就要带朱儿和瑜儿去京城,让他们认祖归宗。我也好有个名份,也拿回我应得的地位。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京城?我们那位,同你们家那位,都是京城里面的勋贵人家。”朱儿是这位妇人的女儿,瑜儿是她儿子。
郑娇更是疑惑:“……是谁?你不是说已经死了?既然如此,他们怎么会……让你进门?”
那位妇人叹了一声,道:“反正都死了,不说也罢。横竖我这里有他留下的要紧东西,不怕他们不让我进门。若是真的不让,我吵嚷出来,看那位有什么面子!”
郑娇听得心惊肉跳。她虽然心里有个人,午夜梦回的时候,也痴心妄想过,可是从来没有真的想过自己能怎样,只盼着简飞扬心里有她,每年过来看看,把她当外室养着就满足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入镇国公府为妾。
这两年多来,郑娇在柳梦寒的指引下,一步步更加大胆而密切地往镇国公府那边试探了过去。之前都一帆风顺,让她信心爆棚,直到突然收到退回来的十二双鞋子,将她满怀的希望都如肥皂泡一样戳破了。
“柳姐姐,京城的富贵人家,不是我们能惹的。柳姐姐还是三思啊。”郑娇脑子还是很清醒的,知道这种事,硬来是不可能成功的。她们无权无势,虽然有些银子,可是跟权贵人家比,都不够人家看的。人家伸出个小手指头,她们就能死得无声无息。富贵虽好,也要有命去享不是?
第二卷 第117章 风起云涌 上
柳梦寒听了郑娇的话,伸出葱管一样的食指在郑娇白嫩的额头上点了一点,道:“你还不笨吗。——够格做我的姐妹。”
郑娇伸手抓住柳梦寒的食指,着急地道:“我说得是真的!”
柳梦寒笑了笑,道:“放心。我们老爷是个妥当人,给我不仅留下银子,还有一批死士名单。我们仔细筹划筹划,给她们来个出其不意,先声夺人。以后的事,自然就好办了。”
郑娇不信。再宠她,也不过是个外室而已,至于为她下那么多心血?
柳梦寒见郑娇不信,也没有多解释,只是道:“你要记得,我们老爷是要我给他传香火的。他那么怕满门抄斩,自然要留下一条后路。既是为了他自己的子孙后代打算,他怎能不事事考虑妥当?”
郑娇还是半信半疑。
柳梦寒也不多说,要不是当年她家老爷命她盯着这一位和简飞扬,伺机推波助澜,她也懒得跟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套近乎。想起简飞扬,柳梦寒也有几分不屑,不过是个破落世家子,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装什么高不可攀!若是老爷还活着,他可难混出头。也就是老爷突然不在了,才让这小子崭露头角,夺了军功······
柳梦寒一边想着,一边起身走到屋子中央,伸开双臂,一旁低头伺候的丫鬟赶紧过来将玄狐大氅给她披上。
等她转过身来,郑娇只看见她头上的银鼠昭君套下,露出秋香色攒珠勒子,一支三尾卷须金凤钗从昭君套里伸出来,凤嘴里叼着三挂细长的米珠坠子,垂在她的侧脸边上,更显得她的面容国色天香。这一位,根本就不应该是生长在这个地方的美人儿,郑娇在心底里暗叹,想起京城里的富贵人家,又自卑了几分。
柳梦寒以前也是大家子嫡女出身,被那位贵人老爷千方百计从家里赚了来,带到了西南。她初是哭着不依的,可是老爷也没有逼她,好吃好住供着她,当她还同以前在家做姑娘时一样,不,比以前在家做姑娘时还要金尊玉贵。天水碧、雪蝉锦,这些千金难求的宝物都堆在库房里让她使用,屋里的家私、陈设、古董,都是世面上寻不到的好东西,还有好些个前朝宫里的器皿,都如同寻常物事一样堆山积海摆在她的院子里。
人心都是肉长的,被娇养了这么久。后来又知道自己娘家镇子上进了山贼,将好多人家都屠戮殆尽,包括自己娘家,柳梦寒才真正对那位贵人老爷低了头,从了他。不是因为没有娘家依靠,而是她感激这位老爷救了她一命。一想起自己若是还在家里面,被那群山贼掳了去,绝对是生不如死。再看看自己如今锦衣玉食,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高贵不高贵,值得不值得,原是比出来的。
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做这样一个大她十几岁的老男人的外室。可是那位老爷并没有把她当作外室。两人成亲的时候,也是大红花轿,龙凤花烛,从正门进得他家门。后来她生了儿子,那位老爷就将他们家里最要紧的物事给了她。
柳梦寒以前也想过,既然孩子都生了两个,也不再争正室的名份,打算跟着他回京,就算做二房也行。
老爷当时抚着她长长的黑发,叹息道:“不是我不想接你进京,实在如今胜败未分,情形未明,还不到你露面的时候。我怕事败,将你们母子也一网打尽……”
柳梦寒不解,曾经问道:“老爷的原配妻子和孩儿都在京城,怎么不怕他们被抓?”
老爷古怪地一笑,道:“所以他们在明面上就够了,你只管等着享福。若是da事不成,你就在寿昌府隐姓埋名,也能一世富贵。只要记得给我把香火传下去就行,我怕绝后啊……”
“老爷到底在做什么?”
那位老爷呵呵笑着,将她揽入怀里,喘着气道:“……一步登天。”
那时候,她本来住在西南的另一个都府。后来她家老爷开始酝酿da事,便将她秘密安置到西南寿昌府,跟郑娇做了邻居,瞒过了所有人,包括老爷亲近的属下。只有她家老爷知道她住在这里,还有当时寿昌府的知府……
若不是她知道她家老爷有鸿鹄之志,以后的富贵不可限量,她才不会一直死守在这里,对所有人的守口如瓶。-包括她的两个孩子。
只是这一切的美梦,都在宏宣二年的除夕之夜,化为灰烬。
她本来以为她家老爷另有奇谋,一定是假死遁世,以待时机。谁知道,她等了五年,不仅老爷杳无音讯,连她一直期盼的京城侯府被抄家灭族,都没有发生!
那一家子反而过得如同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更加兴旺起来。
眼看大皇子就要选妃封王,以后还要更上一层楼,她死守在这个穷乡僻壤,又有什么意义?!
她再也不能等了!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女儿,同自己一样,做个乡下土财主。同是一样的血脉,自己再不济也是二房,凭什么……
这一次上京,她不止是要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恢复自己的身份地位,还要查清她家老爷的死因!她就不信,她家老爷有勇有谋,会死得无声无息!
又想起京城里的那一家子,柳梦寒轻笑:一窝子蠢货!难怪老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