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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是皮痒了。”
两个姑娘在马车里小声的嬉戏打闹,一点也没防备隔墙有耳。
但当到了风家大宅,卫离又过来督促若雪戴上笠帽,低声问了一句:“风逸飞有我好吗?”
这厮,死性不改!若雪瞪了他一眼,连带想起早上的事,新仇旧帐加一起,恨不得将他拍进土里,再狠狠踩上几脚。偷看书信也就罢了,连姑娘家的小话都要窃听,他是哪个星球的人啊?
卫离犹未自觉:“你若是瞎眼看上他,我一定吐血而亡。”
“你这话对着妍表姐说去,她铁定以为行情又涨了,有两位表哥为她争风吃醋。”若雪冷哼着给他提议。
“哦,说起妍儿,我深感羞愧,我这个表哥竟然一点都不关心她,太失职了!不如这样吧,明儿我陪你去找师兄,你给他做个大媒,权当答谢他这两日对你的照顾,如何?”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至于是什么居心,那就不得而知了,若雪趁着没人注意,抬脚踹他:“让开,不爱跟小心眼的二货说话。”
……
尽管有风三娘和风五妹的事横在中间,但风家大宅的气氛还算良好,众人都绝口不提这糟心事,只管将逗人开心的事拿出来逗趣。风五妹也识趣,言道要照料生病的孩子,只露了一下脸便下去了。
蒋家几位姑娘全都病了。
风老夫人今日身着姜黄暗花祥云纹马面裙,头上戴着绣花额带,气色虽不如上次见着红润,但大抵不错,依旧雍容而慈祥。对于令自己两个闺女绝裂的始作俑者若雪,半句指责的话也没有,还笑言委屈她了。
委屈不委屈什么的,若雪倒没放在心上,尽管她一心融入这个社会,但前世的某些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比较冷情,喜欢独来独往,不如真正的古人重视家族亲情和一些人情来往。
觉得不对盘的亲戚,她认为可以一刀切,老死不相往来更好,但像风二姐他们,却是选择委曲求全的方法,以保住家族的名誉和自己的名声。总的来说,一半是出于家丑不可外扬,一半是出于家族的团结性。
现代人动不动就拼爹拼银子拼老公拼孩子,古代人除了拼以上几样,须得多拼一样,那就是家族。
一大家子人用完午膳,天热,倦了的人便去房间小憩,精力旺盛者则移驾到凉亭和水榭去玩乐。
风家是书香世家,几位姑娘也不能大字不识,所以请了先生在家相授学问,平日里抚琴吟诗,扑蝶绣花,闲了还可以蹴鞠荡秋千,下下棋,斗斗草什么的。不过天热,蹴鞠就免了,蹴几局还不得热死人。
若雪教几位姑娘下五指棋,简明扼要的讲了游戏规则,大家就捉对厮杀去了。本想做两副扑克斗地主,想想又算了。
起先,卫离一直腻在她身边。可若雪担心他一时忘形,会对她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再加上先前表兄们玩射覆,行酒令,他也喝了不少清酒,如玉的脸上泛着可口的薄红,黑漆漆的桃花眼淡淡斜挑,勾魂摄魄,眸中星星点点的光芒氤氲着一层水汽,荡漾着无尽的旖旎风情和迷离。
酒意微醺的他,显得既邪魅又妖娆,危险又迷人,浑身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男性魅力,引得人想学飞蛾投火般靠近他。
若雪不经意的发现,有好几位表姐的目光虽然闪闪躲躲,却不停的追逐着他,脸上都显出一丝痴迷和羞怯。
为了从火坑解救诸位表姐妹,若雪只好找了个理由哄他下去稍事休息。
不料,才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离水榭不远的西院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这尖叫声犹如警笛一般,惊得若雪等人神经一绷。
“发生什么事了?”曲妍儿和风家的姑娘们面面相觑。
若雪微皱起眉,心头划过不好的预感,将手中的玉指一扔:“去看看。”
她们还未到西院,就看到几位丫鬟婆子慌里慌张的往西院而去,曲妍儿拦住一位青衣婆子,刚要问发生何事了,耳中就听见风五妹高八度的嗓门响起:“我不活了——”
她高亢的声音拉的长长的,尾音直上天际,堪比海豚音,久久不下来。
所有人还来不及皱眉,风五妹终于换了一口气:“让我死了算了!真是家门不幸啊,竟有人做出这等丑事……呜呜……”然后她就嚎啕大哭,哭声震天,凄厉无比。
“发生什么事了?”风家几位主子,连带着做客的风二姐和风三娘也一脸疑窦来到西院。
正文 、 085 不作死不会死
更新时间:2014…8…20 0:12:06 本章字数:9599
见风五妹哭的如丧考妣,甄氏还未说什么,铁氏却一脸恼怒地道:“她又想干什么?娘还活的好好的,她触什么霉头?作死啊!”说着,铁氏率先进了院子。
风家的女客一般都在甄氏的正屋东院歇息,而男客则招待在西院。平日姑娘们一般不会踏足西院,但今日没有什么外客,男客无外乎卫离和曲家两位表哥,又有铁氏带头,因此若雪和曲妍儿不假思索的跟着进去了。
尽管院子里繁花盛开,姹紫嫣红一片,众人却无心观赏,顺着风五妹的哭声就到了现场。
靠西的厢房,房门大敞,风五妹正坐在外间一把四出头官帽椅上痛苦流涕,鎏金雕刻的六幅屏风被推倒在一旁,两个锦凳歪倒在地,有两个绿衣丫鬟和一个婆子神情尴尬的劝着风五妹。
外间声响这么大,可里间的檀木雕花门却紧紧关闭着,非但如此,里面还有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声音传出来,仿佛有人在里面吵架似的。
“五妹,好好的日子你又哭什么?”风二姐和甄氏看了一眼里间,疑窦丛生,上前向风五妹询问:“到底发生何事了?”
随后进来的风三娘打量着屋子,脸色紧绷,眼神蕴含怒意,厉声问婆子:“谁在西厢歇息?”
婆子正要回答,里间的声音突然加大,高分贝的音量穿透檀木门传了出来:
“啊啊啊!”
“唔,嗯!”
那是男子纵情的低吼和女子拖着尾音的尖叫娇啼。
这男女混杂的声音让几位夫人面色一变再变,立时将抬脚跟着进来的姑娘们往外驱赶,自己也忙不迭的往外跑:“快,都出去,出去……”
唯有铁氏未动分毫,她铁青着脸瞪了低声抽咽的风五妹一眼,咬牙问那婆子:“五姑奶奶在外面闹的这么凶,里面的人……”她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外面这么多人,风五妹的制造的噪音足以将死人吵活,里面的男女却似无所觉,依然在办未办完的事。
婆子战战兢兢,摒着气,小心翼翼地道:“老奴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来时只发现五姑奶奶在哭,而,而,而里面的人好像没有听到,一直不停……”
两个丫鬟吓得身子发抖,也说不知情。
“风五妹,究竟怎么回事?你说话啊,要哭回你陇川哭去!”铁氏气得肝儿疼,她是一个极注重门风清白的妇人,再加上风家素来清贵,平日她连风五妹这样的人都看不进眼,何况这种不知廉耻,公然在众人面前行这男女之事的人和事。
屋子里的男女依然无所顾忌的在行欢,咿咿哦哦之声一浪接一浪的传出来,不绝于耳。
饶是心志坚强的铁氏也呆不下去了,吩咐人将风五妹架出去:“都先出来再说……这也太不像话了!”
风二姐和风三娘出来之后,沉默地站在鸟语花香的院子里,两姐妹的脸色都非常不好。
怕这种晦气事污了姑娘们的耳朵,大姑娘们全被请出院子,不过她们都不肯离去,站在院外的树荫底下和花圃旁,神色各异。
曲妍儿懂点人事了,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郁闷地跺着脚道:“怎么回事?也没看到我哥和离表哥,不会是他们……”想到若雪还小,不懂这些,她住了嘴,偷偷看了若雪一眼。
不料却觑见若雪脸上一片清冷,红唇抿紧,墨瞳中流露出一丝森冷的寒光,凌厉又危险,不由惊愕地道:“若雪,你怎么了?”
若雪若无其事抬眸,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语气微冷:“没事。”
风五妹被两个婆子架出屋子,嘴里一直在嚷:“我不出去!我不出去!我若出去了,我闺女和芸香怎么办啦?”
轰!
六月晴天霹雳!
原本打算这辈子都不和风五妹搭腔的风三娘,此时也忍不住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风五妹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涕泪,梗着脖子朝风三娘吼回去:“你还冲我大小声?都怪你儿子,祸害了我的蕾儿和芸香。”
“……”风三娘快气死了,恨不得脱了绣花鞋抽风五妹几鞋板。
“五妹,你说些什么呢,昏头了吧你?”风二姐唯恐两个妹子再次闹得不可开交,连忙阻止风五妹的胡言乱语。
岂料到风五妹却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二姐,里面还有江哥儿,他抓着我的卉儿不放……啊呜……”
噢噢!这消息太刺激人了,风二姐扶着额头就朝后倒去,幸亏她身边服侍的丫鬟眼疾手快,及时伸臂架住了她:“夫人,夫人!”
这下子,真是乱成一锅粥了,连铁氏都无法镇定下来,重重地跺了跺脚,而甄氏只觉日光暗沉,流年不利。
风五妹还在气势汹汹地谩骂:“什么狗屁姐妹?你们两个的儿子害了我女儿和侄女,要是你们两家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跟你们拼了!我冰清玉洁的女儿啊……就让卫离这么祸害了……”
她本身便喜欢无理取闹,有理没理都爱闹上三分,这会儿有了事情,更是得理不饶人,对风三娘就叫嚣开了:“三姐,发生了这种事,赶紧让你的卫离娶我蕾儿,不然,休怪我去报官!”卫离威胁她们母女要报官的话言犹在耳,她这会子正好一报还一报。
院子里的喧哗声太大,传到院外,若雪、曲妍儿和风家的姑娘们都听的清清楚楚。
若雪的脸色冷漠如冰,眸底有噬人的火星频频闪烁,身边的海棠花开得鲜艳夺目,她素手一伸便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