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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什么?无心之过,无心之过,哈哈。”
陆振邦面色稍霁,冷冷道:“你们几个听好了,今后都给我把嘴堵严实了,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们在外头胡说八道,哼哼!你们当我的日子这么好过吗?还不是跟你们一样捏着把汗,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我干的这些事,还不活剥了我。”三人皆诺诺连声,丝毫不敢有异。
如此训斥了一番,陆振邦方才消气,四人继续打麻将。又过了一会,南家的赵姓商人低头看了看表,大讶道:“都已经快十点啦,周司令怎么还没到?那批货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陈姓商人摆摆手,不以为异道:“赵董过虑了,能出什么意外?整个基地都是周司令的辖地,再说了,咱这回是用军舰运货,有哪个不要命的敢动一根手指头?”
赵姓商人兀自有些不放心,依然坚持道:“从今早起我眼皮子就直跳,这票货会不会给海关的人盯上了?出了岔子。”
李姓商人不屑道:“海关?海关算老几?得到风声又怎么样,他们有几个胆子,敢在军方眼皮底下动我们的货?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市政府,想动陆公子的货,也得掂量掂量。”
这时敲门声响起,李姓商人哈哈大笑,不无得意地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周司令大驾光临啦。”当下三人都站了起来,到门口迎接周宝昌,唯独陆振邦依然端坐。
来的果然是周宝昌,不过身后还跟着一个穿中山装的陌生男人,貎相俊伟,气度不凡,三人都是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老狐狸,一看就知是个大人物,见他面色不善,不言不语却自有一股肃杀之气,全都是一凛,呆望着神情颓唐的周宝昌,竟忘了让两人进屋。
“江叔叔。”陆振邦已认出了江鹄,缓缓站起身,怯生生地喊道。眼看这情形,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那就是智商有问题了。
“全都给我滚出去。”江鹄冷喝一声,大步迈进屋内。他平日待人极斯文有礼,从不口吐粗言。但此刻亲眼见到如此光景,着实已失了常态。那三个奸商为他气势所慑,不自觉地执行了命令,逃也似的出了门。
房内就剩下他们两人,陆振邦双膫着地,跪在地毯上,哀求道:“江叔,我知错了,饶了我这次吧,我一辈子念你的好。”
江鹄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身子一阵剧颤,一手扶着麻将台的桌角,另一手指着他,喘息道:“陆振邦,你,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一万多吨的军舰,整条军舰上,全部加起来只有200发炮弹。你,你,你还有没有一点天良?你对得起你的父亲吗?”
陆振邦一把抱住他腿,痛哭道:“江叔叔,我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他们说仗已经打完了,用不了那么多炮弹,所以我才答应的,都是那个周宝昌教我的。”
江鹄怒极反笑,仰天长笑道:“你不敢?哈哈,你把整整一条军舰都装满了你的油,你还敢说你不敢。都是周宝昌教你的是吗?周宝昌拿枪逼你干了吗?”
陆振邦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心中又惊又怕,早已方寸大乱,又哭道:“还有英华哥哥,胡英华!他也让我干的。你不看在我爸的面上,总该看看石叔的面子吧,还有,还有死掉的胡伯伯。”
这话宛如一记晴天霹雳,令江鹄几乎站立不稳,俯身抄起他衣领,双目中似要喷出血水,厉声道:“你胡说!你,你再说一遍,英华,胡英华是怎么教你的。”说到后半句时,声音已是微微颤抖。自从胡铁去后,全军上下的高级将领们几乎个个都对其遗孤胡英华疼爱有加,江鹄自然也不例外,乍闻此讯,便如万箭穿心,痛不可当。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周宝昌的关系就是英华哥拉的。他还说,他在军界的人多,我在外面生意场上的朋友多,应该一块做点大买卖。”
同一时刻,北京。一身上校制服的青年军官胡英华站在国务副总理万季青家的客厅里,垂头肃立,坐在沙发上的万季青双眉紧锁,神色阴晴不定。
良久,万季青长叹道:“你们俩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都是我把你们给惯坏了,我万季青对不起两位首长啊。”
胡英华听他语气中似乎有些松动,赶忙跟上道:“万叔叔,这事除了您以外没人能帮我们了,振邦已经被抓了,您要是再不出手,我们俩就都完了。万叔,我们都是小辈,就算被关上个三年五载的也没什么,可是您也不想看到两位老人家为这点小事伤心吧。”
“小事?”万季青不禁动了真火,冲他喝道:“你还敢说这是小事,关个三年五载就能了事了?你知不知道,天都被你们捅了个大窟窿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捅了出去,两位首长何以自处?我告诉你,就算枪毙你们一千次都不过分。”
胡英华走上前,跪在他脚下,仰望着他道:“万叔,不管怎么说,我和振邦的命都在您手里了。”
万季青发了一通火,心情已平复了不少,又见他如此,摇着头,发出一声叹息。接着慢慢从沙发上站起,走到电话机旁,无比艰难地拎起了话筒。
“接香港海军基地,请江鹄元帅听电话。”
一分多钟后,听筒内传来江鹄疲惫的声音:“是万副总理吗?”
“是,江司令你好。”
“嗯,你好万总理。”
接着两人便都不说话了,双方听筒里都只能听见“沙沙沙”的声响。
“英华在我这里。”万季青最后道,把话筒交到了身旁的胡英华手上。
“江叔叔,我是英华啊。”
“咔嚓”一声,江鹄挂断了电话。一听到“江叔叔”三个字,这个电话他就再也打不下去了。
放下电话后,江鹄神情落寞,呆坐了好一会儿。接着他忽然笑了起来,对身旁的妻子道:“珠珠,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曾有过一个约定,等仗打完了,天下太平了,我解甲归田,你退出影坛,咱们俩一同到乡间,去过几年悠游自在的日子。”
魏珠珠无限怜惜地望着壮志消沉的丈夫,知他已动了退隐之念,轻叹道:“你年富力强,正是男儿奋发图强的时候,真的甘心和我到乡间隐居终老吗?”
江鹄摇摇头,声音空洞地道:“纵然我有此心,也无颜面对我的部下了,更没有脸面佩着这个了。”说着把两枚金光闪耀的元帅肩章摘了下来,在手中抚摸一阵,然后轻手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魏珠珠见他如此作为,突然感到一阵心酸,珠泪滚滚而下:“江郞,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你这辈子除了带兵打仗,还能干什么?你还会干什么?就算你甘愿和我避世隐居,你的心真的能跟着我一起走吗?你真能舍得下那么多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吗?”
江鹄凄然一笑,缓缓站起身,独自回了卧房。
第五集 第126章 自投罗网
北京,东交民巷11号。
书房中,王啸飞听完“海啸”主持人黄金荣的长篇汇报,长久无语。一动不动坐着,不知是喜是怒,或是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大哥。”黄金荣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嗯,金荣,你还有什么说的?”王啸飞问道,声音听起来空荡荡的。
不知怎的,黄金荣被他这句极普通的问话吓了一跳,嗫嚅道:“我-没什么了。”他总觉得,今天的王啸飞和平日里大不一样。以往他们两人不论谈论什么事,王啸飞总是聚精会神的听着,间或询问一些细节。可是今日,从始至终他都保持着沉默,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也没有任何情绪上的表现。黄金荣甚至怀疑,他刚才一个人说了二十分钟话,王啸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金荣,你主持海啸,有多少年了?”王啸飞忽然问出一个很突兀的问题。
黄金荣一怔,想了想道:“有二十来年了吧。”
“这二十年见不得光的日子,你怕不怕?”
黄金荣笑了起来,满脸的麻点无规则地跳跃着。“开头还有点怕,慢慢地就不怕了。”
“哦,这话怎么讲?”
“别的我不晓得,只晓得跟了大哥二十几年,没见你走错过一步棋。只是-”
“只是什么?”王啸飞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也知道,我真正贴心的没几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黄金荣垂下头,望着脚尖低声道:“只是我从来都不晓得你是怎么打算的。以大哥的才智手段,只要等一等,耗一耗,总有出头的日子,何必下这么险的棋呢?”
王啸飞离开座椅,走到他面前,盯着他双眼问:“金荣,我今天还想下一着险棋,你跟不跟我去?”
黄金荣心里一哆嗦,他知王啸飞从无虚言试探手下的习惯,他说是步险棋,就必是件需要提着脑袋干的大事。只听他又道:“你可想仔细了,今趟不比往日,一言不合便有杀身之祸,性命攸关,绝不勉强。”
这也是王的办事习惯,从不要求手下盲目效忠,凡事爱把丑话说在头里,阐明利害,悉听尊便。当然,只有誓死追随者,才有可能进入王的核心层。
黄金荣强笑道:“大哥,你这么说不是打我的脸吗,给我两个小时,去去就来。”口上虽这么说着,心中却忐忑不安,七上八下地打着鼓。此行的凶险已不容置疑了,他之所以要这两个小时,实际上是打算回去安排一下后事。
王啸飞理解地点点头:“去吧。”
黄金荣离开后,书房里就剩下王啸飞一人。他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雪白的信纸,拿起钢笔,以极缓慢的速度写道:“吾妻珏儿,见字如面。忽忽二十余载,戎马悾惚,聚少离多。余之房屋财产,尽付吾妻,望自珍重。妻若见字,当知夫不忍相弃。”寥寥数语,却写了二十多分钟。
掷笔后,将信仔细折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