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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急忙叫了一声师傅,站起来礼貌疏离地对他拱了拱手。仙虎就不必说了,那眼神好像就是在问:你这家伙来这里干嘛。
“原来是圣狐仙君啊,怎么今天纡尊降贵到后山来啦,这里又阴暗又潮湿又破又脏的,实在和您高贵的模样格格不入啊。”神凤仙君笑容满面,语气亲和,可是话语里隐含的喻意却是十足的讽刺。
狐墨辰倒不像他虚与委蛇,而是冷冷说道:“竹海本是我的地盘,不知道什么时候神凤仙君大驾光临,也不通报我这个主人一声,就在后山私筑工事,显然是当本仙君耳聋目瞎,竖子可欺。”
神凤仙君看他明显是来兴师问罪了,嘲讽地一笑,反而是对仙虎说道:“做好人难,做个不图名不图利的无名好人更难,我千里迢迢来帮人家的徒儿改善生活,没想到却遭人嫉恨,同样都是仙人,境界怎么就相差那么大呢。”
仙虎急忙点头附和,叫狐墨辰心火顿生,这个神凤仙君常常没事找事,如今恐怕也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
“不经主人同意就在人家后院里擅自大兴土木,我再宽宏大量也不能坐视不管,如今暂且给你们一个机会,好好说明一番,否则名不正言不顺,告到玉帝那里去,你也贪不得半点便宜。”
狐墨辰此话一出,神凤仙君知道他所说的倒也不假,这里本来就是狐墨辰的封地,不过他也识得变通,马上说道:“既然圣狐仙君开了口,我们做的是好事自然也不怕把话说开,我与元宵相识相交,对她很是赏识,听闻她生活落魄,穷困潦倒,但凡有几分怜香惜玉之人都会于心不忍,所以前来帮她建一幢房子,让她有片瓦遮挡风雨,此处地处湿寒阴暗,所以只能退一步将房子架空,其中的不易自不必说了,帮助仙友体恤徒弟这种事情,本仙君也不居功,大家你知我知便是。”
狐墨辰冷笑道:“你是要陷我于不义,说我没有恻隐之心,虐待徒弟么?”
神凤仙君急忙摆手:“这话绝对不是我说的,您待元宵如何您自己心知肚明,旁人就算闲言碎语,也不一定知道其中的深意。”
元宵见他们似乎要没完没了地抬杠下去,只好横插一脚,对狐墨辰道:“师傅若是不喜欢徒儿建这小楼,即刻拆除便是,此事没有事先请师傅定夺,是徒儿的疏忽,师傅尽可以责罚徒儿,不要迁怒旁人。”
元宵话音刚落,几道谴责的目光便定在了狐墨辰的身上。
狐墨辰知道如果真的处罚元宵,或者拆除小楼,接下去仙界的风评会如何之差,其实他也不担忧他人的看法,不过如此一来,梅华恐怕也要与他断交,想想与这神凤仙君争这一口气明显是落了下乘,不如顺水推舟,便道:“你私建小楼一事,为师并不欲追究,反而乐见其成,只是被某些居心叵测的人抢了先机,想要陷为师于不义,所以你要谨记这一点,不要与那些居心不良的人相交,弃暗投明,与那些不入流的角色划清界限,为师便会为你高兴。这小楼既然建起来了,就不必拆除,改日落成,为师还会送你一份大礼。”他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又暗讽了一下神凤仙君这些围在元宵身边的人,自己觉得是把主人身份表明了,便飘然离去。
神凤仙君被他故作大方的态度恶心透了,他一走便拉下脸来,恶声道:“我受够了这破狐狸了,哪天一定要叫他不得翻身。”
元宵只能苦笑。
小楼很快建城了,神凤仙君带来的工匠都身手不凡,完工之后的小楼依山而建,气势不凡,拾级而上,房间布置合理,全木构筑,雕工精湛,堪称精绝。
元宵只觉得自己此番,真是欠了神凤仙君一个大大的人情。
“终于建好了,一定要办一个盛大的宴会,把各路神仙都请来。”
听到神凤仙君的豪言壮语,元宵大惊失色:“此事万万不可,我一个小小的狐妖,却要各路神仙前来赴宴,他们定然觉得我是狐假虎威,就算来了,心里也不爽快,况且我这里也没有几个人,别说设宴了,过日子都不够米粮,要靠师傅的施舍,请太多人过来,没有东西招待,不是更遭人诟病。”
神凤仙君皱起眉头细想了一阵,还是有些不愿:“那就不设大宴,找几个相熟的人一起吃吃喝喝便是了,至于你说的另一个问题,我也想好了,改日从我宫里调几个宫娥过来,往后你这边的衣食住行,都可以差人去我那里要,要多少有多少。”
元宵面露尴尬之色,摆手道:“神凤仙君慷慨大方,小妖心悦诚服,您已经帮小妖建起了这幢小楼,已然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如果您还过多施舍小妖,小妖真是受之不起了,修道本来清苦,小妖也不欲打破这个界限,如果您还当我是个朋友,就不要过度施舍,不然小妖每次见到仙君都会感到自形惭愧,朋友就做不下去了。”
“好吧好吧,各退一步,落成宴会由我出人出物主办,办完宴会我就离去,不在这里寒碜你了。”
元宵闻言浅笑:“神凤仙君真爱开玩笑,那此事就有劳您了。”
小楼能够落成,元宵心底是十分高兴的,她自从离开了紫炉山,就觉得没有一个地方是真正属于她的,所以安排人打扫做准备的时候,自己也亲力亲为,丝毫看不出半点主人的架子,仙虎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正在发呆,突然就被神凤仙君捅了一下。
“小仙虎,你看上元宵了?”神凤仙君暧昧地笑道。
仙虎小脸一红,却也不辩驳:“嗯。”
神凤仙君忍不住捏住他的脸道:“你这小屁孩眼光还不错嘛,不过你想追求人家,可得下功夫修行啊。”
小仙虎好不容易从神凤仙君的魔爪下逃脱,揉了揉被捏红的脸,低声道:“我自然会努力修行,不让别人看低的,总有一天,我还要超过圣狐仙君,把宵的姻缘抢过来。”
神凤仙君先是笑着点了点头,突然又愣住了,似乎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不堪其扰的仙虎终于将他知道的事情都讲给神凤仙君听。
神凤仙君听罢,咬牙切齿道:“狐墨辰,真是无耻至极。”
“是啊,我都为宵感到不值,如果她肯喜欢我,哪怕一点点,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神凤仙君突然问道。
“啊?”仙虎一愣,却看到神凤仙君不怀好意的笑容,脊背一阵寒毛直竖。
从仙奴手中接过请帖,狐墨辰微微一愣,才想起前两天自己说要给元宵的小楼落成备份大礼,回到库房里随便挑了几件东西,都没有合意的,虽然都是些珍宝,但是狐墨辰直觉元宵不会喜欢。
到了宴会开始的时间,狐墨辰姗姗来迟,元宵出于尊敬,让他坐在上首,自己和仙虎坐在下面,位置靠在梅华上仙和神凤仙君的后面,此次参与建造的工匠也被邀请与会,他们能够和有名的仙人一起列席,都觉得受宠若惊,兴奋异常。
狐墨辰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让人开席,精致的菜点陆续端了上来,美酒的香味也飘散开来,神凤仙君安排了舞女献艺,一时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元宵也不知不觉被仙虎劝下了几杯酒。
狐墨辰有些心不在焉,神凤仙君便主动敬酒,似乎是想要灌醉他一般,狐墨辰心底不屑,他的酒量岂是这种品级的酒能够灌醉的,便也毫不介意地和神凤仙君对饮了起来。
期间元宵也客客气气地轮番敬了酒,待她一圈回去,已经是面色酡红,摇摇欲坠,仙虎扶着她摇了一下,发现她已经醉得厉害。仙虎只觉得有些心疼,又觉得万分幸运,此刻的元宵柔顺地倒在他的怀里,他只需轻轻一拥,便能够软玉温香抱满怀。
想起之前神凤仙君所说的话,他虽然一点都不敢妄想,更不敢轻易折辱元宵,但是一个男人怀抱喜欢的女人,怎么能够做到心平气和,他心底做着天人交战,手脚却不听使唤地将元宵搂在怀中,恣意地汲取她身上迷人的味道。
狐墨辰冷眼一督,已经看透了仙虎的举动,殿上的人个个喝得醉醺醺,没有注意这些小细节,可是他却一直关注着元宵的这一桌。
他端起酒杯,往元宵走去,仙虎只当他来敬酒,不好意思地一笑:“元宵这般,我实在站不起来敬仙君一杯,还请仙君见谅。”
狐墨辰笑道:“放下她再说,也无不可。”
仙虎愣了一下,知道狐墨辰来意汹汹,不是跟自己客套的来的,便轻手放下元宵,端起酒杯敬了狐墨辰一杯。
狐墨辰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便回到座位。
可是元宵已然醉倒,仙虎将她一捞,抱在怀中,兀自陶醉了一阵,又看四周没人注意,抱起元宵走了出去。
神凤仙君听到一声轻微的“喀嚓”声,掩嘴偷笑,他知道狐墨辰看到与自己有姻缘的女子被别人抱了出去,内心肯定翻江倒海,能够恶心他一下,这次回去也能够心情畅快好一阵子了。
松开手将已经化为粉末的杯子撒在空中,狐墨辰压抑着情绪坐了一阵,终于还是一阵风般地瞬间在殿内消失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妒忌
仙虎将元宵放在榻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脆弱的瓷器,将元宵放下之后,他又坐在床边,看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只觉得百看不厌。
元宵的胸口轻微起伏着,睡得很沉,她今天穿着黑色的纱裙,看起来虽然不像是庆贺新居落成的衣着,可是这套衣服莫名地适合她。
就像没有一个人能像梅华上仙一样把白色穿出那么高洁的气质一样,仙虎觉得没有一个人能够像元宵这样,将黑衣穿出这种神秘与高贵的仪态。
她的低调和坚韧,不同于其它女子,越是相处得久,便越是觉得难得。仙虎只觉得自己爱上的这个女人是多么值得自己骄傲的,而如今,她就在自己眼前,睡得不省人事,叫他如何能够抗拒住内心的想法。
心里头交替着出现神凤仙君的怂恿和他自己道德的训诫,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