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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秘文阁,去了御书房行礼。
“起来吧!”王弘毅一摆手,吩咐说着:“就座,上茶!”
张攸之常常面君,当下谢恩一笑,说着:“臣接到了二份情报,说来也稀罕,都是说同一类的事。”
说着,张攸之起身,双手将情报给王弘毅。
王弘毅接过,仔细看着两个情报。
张攸之喝着茶,打量着王弘毅,只见没有穿冕服,穿着一件宽袍,冠上明珠映着光熠熠闪亮。
王上才二十二,面上丝毫不见皱纹,充满着英气。
“张攸之,你有什么想法?”
张攸之收摄思想,说着:“秦川快要一统,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当然,郭文通也没有多少办法,只要汉中继续修筑,屯兵,警惕就可。”
“至于豫州,还有三郡呢,五郡打三郡,许文会也不是这样容易打下来,至少耗上一年时间——说来也奇怪,豫州竟让一个贩私盐的人登上大位,还真是无人了。”
“说的也是,孤也觉得惊讶!”王弘毅叹一声,缓缓站起身来,在殿中踱了两圈,表示着迷惑。
郭文通称王,王弘毅毫不诧异,前世郭文通本来就称秦王,现在平定了大半秦川,大燕又亡了,郭文通还能忍住不去称王,才叫稀奇。
但他记得不错的话,上一世豫州之主是潘国臣才对。
潘国臣出身世家,根基厚实。
而许文会却是小户出身,家中只能算是稍有资产。
根据现在调查,许文会年轻时就“喜侠节”,纠集了一帮地痞,后来不肯耕作,就拉了一群人贩卖私盐,结果富了起来。
许文会一次贩卖私盐中,被巡检发觉,结果杀了公差,犯了大罪。
许文会因此就和二十一个兄弟起兵造反,后来队伍逐渐壮大,攻占下几个县。
再过了几年,攻下了二郡。
之前历史并没有改变,但是潘国臣出兵,与之决战,在前世,是被打败,结果身死族灭,怎么这世,反过来,潘国臣大败,身死族灭,而许文会称了魏王。
历史果已变的太多了么?
王弘毅看着手中的情报,暗暗的想着。
张攸之见王弘毅沉思,还以为考虑着两地称王,就又欠身说着:“王上,乱世之初,蛟龙四起,群雄称王,但是这只是为真王开道。”
“王上已得蜀、荆、交三州,今年修养生息,训练甲兵,来年就可发兵一举吞吴,立刻就平了江南,长江以南,尽归王上耳。”
“挟南方半片江山,数十万军北上,谁能抵抗?必是群雄束手而降。”
王弘毅听了,不由哈哈一笑:“你说的没有错,但是越是这情况,越是不能懈怠,君王不能生骄奢之情,臣子不能生怠堕之心,别说现在还没有打下江南,就是打下了,也不能懈怠。”
想着远处两股龙气兴起,王弘毅突然之间有着说不出的滋味,摆了摆手:“这事就这样了,你退下吧!”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二王(下)
见得了王弘毅踱步回来,阅读着一些情报,张攸之才想退下。
突然之间,王弘毅勃然大怒,涨红了脸,一把扫过,怒着:“混蛋!”
“哗啦”案几上摆放的一些器具,包括纸墨笔砚,都被王弘毅一下子扫到了地上。
金银器具落到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十分刺耳。
而纸墨之类的物件落地后,滚成一团,墨水泼在了地上,弄的肮脏不堪。
张攸之突遇雷霆之怒,吓的立刻匍匐在地,定了一定,才回过来神来:“王上?”
王弘毅盛怒来的快,冷静的也快,对着张攸之说着:“不关你的事,快起来,别染到了墨了。”
这时,几个太监爬跪到案前收拾。
远处秘书阁此时值班的官员,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头颅微低不敢多言。
见张攸之起身,王弘毅才说着:“简直混账!这样重大的事,居到现在还没有落实下去!孤要这样的官员有何用?”
“去年就下旨的事,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完成,这岂不是要让人心寒?!”王弘毅咬牙切齿的说着。
王上的脸色铁青,张攸之连忙说着:“王上且息雷霆之怒,怒大伤身,不合宜,不知王上因何发怒?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哼!大事不是,可也不算是一件小事!”王弘毅将一份文书递给张攸之过目。
“要非是孤今曰查看十三司的情报,还不知道,去年就明旨发布的有功家眷的封赏,到现在还没有被落实下去。”
张攸之接过这份文书,仔细看过,心中明白了。
去年江陵之战,垂正十六年八月下了明旨,张范直封长亭侯,爵田七千亩,荫二百户,赐兵甲四十副。
石谦救驾有功,封青余伯,爵田五千亩,荫一百五十户,赐兵甲三十副。
二者封地,都定在家乡,以显龙恩。
单是抚慰金还罢了,当下就赏了下去,可是土地和甲兵,都迟迟没有到位。
张范直还好,他虽然身死,可是水师里有的是他的部下,爵田和士兵很容易就安排了下去。
石谦原本是布衣,当上官也不久,身死后,到现在,爵田五千亩只到位了一千亩,甲兵一个都没有。
土地问题是必须妥善安置,家乡田地都是有主,官府必须迁移,转户,花费些时间也是理所当然。
可垂正十六年八月,到现在已经是垂正十七年十月了,负责这事的礼部和户部官员,还是迟迟没有将事情办好,这就明显是不经心了。
并且,除了爵位,一些普通的战死者家属,还没有领到应有的封赏,只有抚慰金发了下去。
虽因这段时间内,发生了很多事情,南征北战,事情很忙碌,可赏赐迟迟没有落实,知道内情的明白,是官员办事拖拉,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是王弘毅这位做君主的寡情薄义,出口无信呢!
无论是于公于私,王弘毅都不能不为此发火。
张攸之放下文件,说着:“此事非不可补救,只需立刻派人去发下封赏,再加以抚慰,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不利影响。”
“这只是其一。”王弘毅脸色有些阴沉的说着:“连这事都能出现纰漏,看来这数年来,有些人过的实在是过于安逸,已忘了尽心尽力做事。”
“有功之臣为孤攻城呕心沥血,孤却连对他们的承诺,都不能如期兑现,这真是让孤惭愧啊!”
说到这里,王弘毅又怒了起来,喝着:“给孤研墨,孤就立刻颁旨,免了这几个官!”
就算在这时,王弘毅还是保留些清明,没有动杀机。
“诺!”内侍一听,忙应着。
这时太监已经把里面清理干净,因此飞快在案几,给王弘毅研了墨,同时还铺上了一张旨绢在案几上。
王弘毅走过去,提起笔,就要写一份旨意,将这几个官员一撸到底。
“王上息怒,这是有些延期,但是去年到现在,连着大战,清点户籍,接受降地,件件都是大事。”这时,张攸之忙躬身说着:“有所拖延,是有过,但是他们以前都有苦劳,还请王上息怒——从宽处理。”
王弘毅一怔,又把笔放下,想了想,叹了口气:“算了,这几个官员,就呵斥,并且罚三月俸禄吧!”
这件事说到底,也是前段时间忙于荆州一统还有平定交州之事,同时忽略了过去。
“张卿,这里遗漏有石谦家眷的封赏,听说家中只有母亲和妻二人?”王弘毅想到石谦慷慨就义时,心中微微一动。
此人是救驾而死,不止是战死,更是为他而死。
张攸之回想了一下,说着:“臣记得,得到过消息,石大人去世时,家中的确只有老母和妻子二人,不过其妻已怀有一遗腹子,恩,后来生了个儿子,要算起曰子来,应该出生快周岁了。”
“遗腹男孩嘛!”王弘毅听到这里,已是有了主意。
“张卿,你负责此事,派人去打听一下石卿家中情况,男婴降生的话,就令直接继承青余伯的爵位,断不能让有功之臣,在身死后还要被人怠慢!”
“要是满月,就加些宫中赏赐就是了,对了,既都是女人,派去使者就用女官好了!”王弘毅想了想,说着。
“臣遵旨。”张攸之忙应的说着,心中暗暗感慨,躬身应是。
青余镇。石府其实也难怪,青余镇总计只有三万亩,一下子要拨出五千亩给石府,这实在困难。
而石府,本身是镇上几个大宅,被官府一起赐下,连在一起,面积足有十亩,按照制度,伯爵规格是由五进院组成,门口可用石狮。
可现在,石家原本是贫户,家无余财,只得了王上一次赏银五千两,别看这五千两很多,但是修几个门户,就要用光了。
这次孩子周岁,大厅中,有管事在招待着一众前来道贺的宾客。
后宅一个三间上房,为了体面,倒还不错,有几个新来的丫头,在一处房间内,有着床,石母坐在上面,慈爱的望着被石妻抱在怀中的小儿。
脸上带着笑,可眼底深处,却带着深深的伤感。
这孩子满了一岁,实是像极了其父!
可怜谦儿如此年轻,就早早的去了,哎……望着怀中的小儿,石妻强忍着悲伤,露出笑脸,对着石母说着:“母亲,宾客怕是已经来了,我们就算是妇人,家里无人,也必须带着他出去了。”
“恩,是啊,前来的都是客,不能怠慢了客人啊!”石老夫人点点头,在丫鬟的搀扶下向外走去。
一个请来的奶妈,也接过夫人手中的小少爷,向外走去。
不一会,一家三口,在丫鬟仆妇的簇拥下从后面走到前面来。
见老夫人和夫人带着小少爷过来,过来道贺的宾客,都纷纷站起身,向着二人说着吉祥话。
老夫人作为一家之主,自在这时只能是由她来说话。
可深闺老妇,又能认识几个人?
石家勉强算是读书之家,但是却不是大户,这举止自然有罅漏,这时来的宾客,就有人暗暗鄙夷。
石妻却是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