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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南放好工具箱出来时,斯琪也正好出房门,“南,早啊。”
“早。”逸南看到斯琪打扮正式,淡妆薄施,诧异地问:“穿这样整齐,你要出门么?”
“是啊。”斯琪与淑贞和意文道了早安,然后回答逸南:“我上班。”
“胡说。下周再提上班的事。”逸南回绝。
“南!人家好多事要处理。”斯琪不依。逸南将牛奶杯推给她,又递了个面包过去:“有什么事,你交代我处理。”
“你?”斯琪笑:“我可不敢吩咐你做事。那不是反了么。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可是你向来的要求。”
“行了,别贫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敬业爱工作?是呆家里时间长了气闷吧?”逸南笑:“还有三天,就解你的禁闭了。这三天里,哪里都不许去。”
“南!哪有这样的。”斯琪叫:“我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了,做事不要这样一板一眼的,医生说要两周,只是个大概时间么。”
“没可能。”逸南一句话回绝了她。
“霸道。”斯琪失望地靠到椅背上。
意文垂着眼皮,很认真地吃着早餐,仿佛没听见餐桌上那两个人的对话。迅速吃完早餐:“我吃好了,你们慢用。”站起来便要离开。
“意文。”逸南唤她。
意文停住脚步,身子却没回过来,逸南心里叹了口气,柔声道:“再去睡会吧,脸色不太好。”
“哦。”意文应了一声。
逸南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又唤了一声:“意文。”
意文回过头来,脸上一闪而过的是期翼,逸南眨了眨眼,意文脸上已是一片平静,也许是眼花了吧,他自嘲地笑笑,“天气预报有雨,如果要出门,记得带伞。”
意文失望地低头转身:“知道了,我会带伞。”
斯琪静静看着他们俩,心里淡淡地笑,意文,那个站在你面前人,眼里盈满的深情,你看不见。而看得见的我,那双眼,却再也不会在我身上停留。
住了近两周,这两个之间微妙的别扭,自己感觉得清清楚楚,为什么出这场事故?再明白不过,逸南心里有根刺,很深的刺。自己很想为他拔掉,不想再让他痛,可这刺,只有扎下去的人才能拔得出来。那个人,不是自己。
意文关上房门的刹那,一直隐忍的泪水决堤般淌下,把手握成拳,紧紧堵住嘴,将呜咽掩饰住。
他们才是相配的一对,共同的工作,共同的事业。相互之间熟呢万分。坐在一起时,自己才是那个局外的人。
用力擦着泪,没关系,没关系。她对自己说,只有三天了,三天后,她就离开了,家里,一切会恢复到从前。阿南哥说过,他会一直守在自己身边,阿南哥是重承诺的人。
悲哀慢慢涌起,用承诺能留住一个人多久?
不知不觉中,阿南哥已融入她的所有。那是种刻骨的依赖,如果失去了,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走下去?
作者有话说:感谢亲们的支持,也收到很多很好的留言,非常高兴,你们的鼓励,就是我更新的动力。
云之舞 情深缘浅 第七十三章
门外传来斯琪爽朗的笑声,分外地刺耳。意文将被子紧紧裹住头,闭上眼,决意地阻隔着外面的一切。
逸南看了看表,站起来:“妈,斯琪,我走了。”
“好的。路上小心。”淑贞道。
逸南经过意文的房门,脚步迟滞了一下,想了想,伸手敲门。门里没有回声,又用了点力,还是没有回答。淡淡的失望浮在眼底。
靠在出租车的后椅上,逸南微微合上眼,伸手揉揉眉心。意文,你到底要什么?
意文从沉睡中醒来,几日无眠,这个回笼觉倒是睡得深沉。掀开紧裹在头上的被子,捂了一身汗。按铃叫来了玛亚。“我要洗澡。”
洗个澡,神清气爽。睡眠果然很重要。推门出来时,就听到斯琪的笑语,听声音是在厨房,她在讲巴黎的趣闻,间或夹杂着淑贞忍俊不住的笑声。
玛亚也早就赶了过去,不时问这问那。
“妈,我出去一下。”意文道。
淑贞愣了愣,看意文已经在换鞋,知道阻止也没用,只得道:“玩一会就回来,中午我做了你爱吃的菜。”
“不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妈,我晚上会晚点回来。”意文回答。
走在街道上,意文慢悠悠地走着,什么时候爱上了走路的感觉?重新站起来后,有些东西,失而复得,更显弥足珍贵。爱上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一步一步,路在脚下。看不见了,听觉便分外地灵敏,周边所有的声响,都能传入耳际。
坐在维多莉亚花园里,静静听着周边,嬉戏的孩童,散步的老人,网球场那边传来的击球声,偶尔从身边经过的自行车,鸟语,花香。静逸舒适。
周围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连鸟儿都不在鸣叫,正午的阳光,透过树荫,洒在身上,暖暖的。
有点饿,明知道出了花园,坐一站地铁便是繁闹的铜锣湾,那里什么吃的都有,她却懒得动,兴许是走累了,浑身无力。
“意文?”惊喜交集的声音,又带了点担忧:“怎么坐在这里?你一个人?”
意文抬起头,想笑,脑里模模糊糊地想,原来这世界,少了任何人,其他人都是一样地活。每周四,雷打不动的网球聚会,忘了的是自己,居然跑到这里来。
站起来,想离开,脚下一软,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很久没有打网球了。意文出事后,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常常是一个人发怔。已经许久没能提起画笔,总是烦乱,那样的心绪,画出来的东西,怎么会好。好在还有莫千言顶着,画坊的生意一切照旧。
今天就是千言,实在看不过天培的颓废,死拉活扯地把他拖来打球。不知为什么,难道这便是心灵感应?一进球场,心便呯呯地跳,平日里从来不会注意到这边,却在无意中扫过,那抹坐在公园椅子上淡淡的身影映入眼帘时,心里是狂喜。是意文!丢下球拍便奔过去,她来这里,是特意的吧。她知道自己每周四都会在这个时候来打球!从来没有这样感激过千言,意文是不是在这里等过多回?想象着意文每次失望的离去,他的心就痛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奔到意文面前时,又惊又喜地唤出她的名字时,却被意文的神情惊呆了。脑中所有的想法全部变得空白,意文坐在那里,脸上是空空的,没有任何表情,瘦弱的身子,仿佛只要秋风吹得劲一点,便能将她卷起吹走。
心一下子痛得要裂开来,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孤单,落寞。意文身上,写满了失意。
意文仰起头,笑容苍白无力,眼中只有空洞。伸出手,一把接住她软倒的身子,意文的脸,泛着异样的红晕。天培暗暗心惊,抚上她的额头,烫得像火烧。什么都没想,他抱起意文便跑,千言紧跟着他:“怎么了?”
“快,拿车,去医院。”
云之舞 情深缘浅 第七十四章
浑浑噩噩,人如在水中飘浮,着不了地,也抓不住任何东西。心里空落落的,一个高高的人影在自己的前方,很熟悉的感觉。意文想张口唤他,唤不出来,嗓子仿似被什么东西缠住,发不出一丝声音。想伸手去抓住他,偏偏身子如灌了铅般沉重,怎样都抬不起手来。
绝望地看着那个身影越离越远,她止不住痛哭。
李天培守着意文,医生说只是一般的发热,退了热便好。意文的手机响过两回,最后一次,响得很固执,一直不间断。看了看时间,已是晚上八点,那边是要担心了。天培接了电话,打电话的人似乎对他接电话并不意外,只微微顿了一下,便问道:“意文呢?”
“意文病了,在医院。”天培对他也有不满,意文怎么会那样孤单地坐在公园里?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哪家?”声音里带了急切,天培冷笑,现在才担心,晚了点吧。刚说出医院的名字,那边已挂断了电话。
拧了把冰毛巾,将意文额上已暖了的毛巾换下来。
意文睡着的表情也很悲哀,眉头紧蹙着,眼角还有泪水。轻轻用指尖抹去她眼角的泪珠,很快的,又涌现了出来,一滴一滴,一串串,意文在梦中啜泣。
“意文,醒来。”再不忍心看她悲伤的脸,天培轻轻唤她。
淳厚的男声,是谁在唤她?意文吃力地想,温暖的手,抚在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
“阿南哥!”她猛地睁开眼,眼前仍然是黑暗一片,抚摸在脸上的手,停滞了一下,收了回去。
“不要。”她急急地唤,急切地伸手:“阿南哥。”她支起身子,徒劳地想抓住那双手。
一声叹息,天培按住意文摸索的手,“别动,在输液呢。”
意文不管不顾地反手死死握住他的手,“阿南哥,不要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她仰着头,求乞着,指节因为用力,都发了白,神情里满是悲哀的卑微。
心,郁闷得要炸开来,那个人做了什么?竟让意文如此心痛?意文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抓住天培的手烫得惊人。“阿南哥,我会乖乖的,不要离开我。”意文如梦呓般说着糊话。
止不住心酸,伸手抱住她滚烫的身子,天培哽咽着:“不离开,你放心,我不会走。”
意文依偎在他怀里,泛起无力的带着满意的笑,“我知道你不会走的,你说过,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做我的眼,做我的腿。。。。。。。”
“我会在你身边,做你的眼,做你的腿。”天培重复着她的话,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心里暗暗补上一句,“而且,我再不会让你伤心流泪。”
逸南默默放下推门的手,病房里,相拥相泣的两个人,插不进外人的身影。意文虽然在哭泣,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意。
是不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原本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归不是自己的,任何事都强求不来。婚姻讲的更是缘分。意文与自己,从来有缘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