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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个妖精脸,薛世子瞬间冷气四溢。媳妇身边养着小妖精,简直不能忍!
薛世子黑着一张猪头脸,给媳妇按摩的时候更卖力了。
纪真疼的险些飙出小眼泪,只好运起木系异能,一遍一遍温养着劳累过度的身体。
最后起床的时候,纪真觉得除了腰有些酸腿有些软后面有些别扭外倒没什么不适的地方,就默默地给自己的异能属性点了个赞——他们队里有个空间异能,每次跟他姘头折腾狠了就去找治愈异能的弟弟做保养……
薛世子觉得两只手都好酸……
吃过简单的早餐,两人出门,去正堂见礼敬茶。
纪真穿一件青色直缀,外面披着那件火红色的狐狸皮披风,跟猪头脸薛世子走一起,一路吸引了许多目光。
薛凛一边走一边给纪真讲解着晋阳侯府的格局。
纪真说:“你上次给的册子我都背下来了,不怕。”那么详细的册子,他现在手绘晋阳侯府布局图都没问题,给薛家重写户口本也不难。
薛凛沉默下来,有几分抑郁。媳妇过目不忘,这样的资质整个大周朝都找不出几个,若是有心仕途,想来位极人臣也指日可待。
进了正堂,满满当当一屋子人。
薛凛领着纪真走到老夫人面前,跪在软垫上。
旁边小丫头端了热茶过来。
纪真并不接,自顾自磕一个头,站起身,这才接了茶过来,躬身送到老夫人面前,微笑:“老夫人请用茶。”
老夫人:“……”
薛世子:“……”
所有人:“……”
整个厅堂里落针可闻。
老夫人先反应过来,抬头深深地看了纪真一眼,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给了一个红封。
纪真把昨日婚礼上了空大师使人送来的手抄经书给了老夫人。
仍旧跪在原地的薛世子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跟着纪真走到旁边给母亲敬茶。
纪真仍旧是跪下磕一个头,起身,敬茶。
周围开始响起交头接耳的嗡嗡声。
晋阳侯夫人丝毫不受影响,微笑着看着纪真点了点头,接了茶过来,一口喝干,给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纪真把当初了空大师送他的佛珠给了丈母娘。
晋阳侯夫人看着儿子和媳妇笑得别提多欣慰了。儿子娶上媳妇了,终于不用孤零零的了,就是这媳妇看上去脾气大了些,不过,儿子那张猪头脸还真怪好看的……
晋阳侯还在西北,没回来参加儿子的婚礼,只在位子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红包。
纪真果断跪下朝空位子磕个头,大红包顺利到手。
薛凛领着纪真朝另一边的一个看上去就很严厉的中年妇女走去。
小丫头迅速在中年妇女面前放了两个软垫。
纪真知道,这位该是上一任晋阳侯的遗孀薛世子那个丈夫儿子全死绝的大伯母了。
纪真一不下跪,二不接茶,只拱手弯腰一礼:“纪真见过大夫人。”
大夫人一双利眼直直盯向纪真,嘴紧紧地抿着,并不叫起,两道深深的法令纹显得面相越发刻薄起来。
纪真在心里默数十个数,径自站直身体,微笑着看向身边一脸为难的薛世子,提醒,该下一个了。
薛凛一脸祈求看着纪真。
纪真静静地与人对视。
丈夫儿子全部战死沙场,那又如何,该得的尊荣,国家都给了。除了因为两个儿子全部无子使得爵位旁落,就连现在的侯夫人薛世子的亲娘都要看她脸色,内院权利,全家人都给了。
跪,凭什么要他跪!
上辈子舍身取义的见得多了,哪一个不比现在手握重权生活富贵的薛家人目的单纯!
我尊重你的牺牲,但不代表你可以在我这里拥有特权。
离家的时候,安远侯府老太君尚且不能得他一跪,凭什么现在要他下跪!整个晋阳侯府,除了晋阳侯夫妻和老夫人初次见面这一跪,纪真不认为自己会有第二次下跪的时候。
祈求无果,薛凛慢慢低了头。强迫纪三,他做不到。
一屋子人看着这边,嗡嗡声也越来越大。
晋阳侯夫人脸上带着几分难色,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男媳妇她很中意,又是儿子特别上心的,就想多护着些。可眼瞅着媳妇是个执拗性子,全家都要得罪遍了,就犯愁了。
纪真瞄到丈母娘脸上的焦急,暗暗叹了一口气。老夫人八个儿子死了六个,剩下两个,一个是现在的晋阳侯,一个随着晋阳侯驻守西北。此外,就是好几个寡妇了。上一任晋阳侯死了,两个儿子也死了,只有大儿子留了一个女儿。大房断了香火,大夫人位置也微妙起来,隐隐凌驾于一众有儿有女的寡妇妯娌之上,在有丈夫有儿子有女儿的现任晋阳侯夫人面前更是盛气凌人。
说来,薛世子他娘这个世袭罔替的侯夫人做起来可比只有空架子的安远侯夫人艰难多了。
最起码,安远侯夫人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
虽说是曾经。
第41章
纪真拱手,朝大夫人下手处一排几个妇女团了一个礼:“纪真见过二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六夫人七夫人八夫人。”
薛家这几个女人都是有诰命的,一排几个夫人叫起来还怪有气势的,纪真就微微笑了笑。
薛凛捏了捏拳头,深吸一口气,随着纪真一起拱手行礼,没有敬茶。
除了还活着丈夫的年纪最小的八夫人,一群寡妇诰命脸上都不太好看。
晋阳侯夫人自顾自喝着茶,并不去看一众妯娌的脸色,喝完一口茶,才笑着看向老夫人,说道:“上回母亲说真哥儿是个有大福气的,我没见过真人还有些不信,现在见了,才知母亲眼光确实胜我许多,我可是服了母亲了。”
又捧起纪真刚刚送她的佛珠,笑问:“这可是当日了空大师送你的那一串?”
纪真微笑点头:“正是那一串,听我师父说是大师打小带在身上的。”
晋阳侯夫人仔仔细细收了佛珠,说:“伯娘和婶娘们都见过了,就别杵在那里了,快去坐下,弟弟妹妹们都等着给你们见礼呢!”
老夫人深深地看了晋阳侯夫人一眼。
晋阳侯夫人把婆婆和妯娌们的目光全都无视了。因着儿子天煞孤星的命格,阖府上下说什么的都有,当年那场折损了许多男丁的红石堡之战,甚至放出儿子天煞孤星刑克亲人的流言。笑话,若真刑克亲人,最先被克死的也该是他们三房一家!现在儿子娶了所有人口中的有福之人,看谁还敢拿他儿子的命格说话!
纪真瞅了一眼空着的两个位置,谢过丈母娘,毫不客气走过去坐下了。
大夫人目光从纪真身上挪到薛凛身上,又挪到上首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夫人身上,看一眼满脸笑容的晋阳侯夫人,站起身,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四夫人和六夫人当即起身跟着一起走了。
纪真没关心谁走谁留,自顾自坐在那里等薛凛的弟弟妹妹侄子侄女过来见礼。见面礼都是秋红早就备好的,男的一对玉坠子,女的一把珍珠,不论嫡庶,全都一样。
看到这些人,纪真迅速把薛家几房的大致人口情况在心里列了一张单子。
大房,也就是先头晋阳侯那一房,两子,大郎和四郎,全部战死,只大郎留了一个女儿。
二房,五郎薛昭,已成婚,有一子一女。
三房,二郎薛凛,刚娶媳妇。七郎薛灿,八岁。
四房,三郎,已战死。
五房,六郎薛斌,去年春天成婚。
六房,六夫人过门半年即守寡,无子无女。
七房,无子,只有两个女儿。
八房,八郎薛潜九郎薛海,一个五岁,一个三岁。
这一辈男丁九个,死了三个,还有三个太小不顶事的,上一辈兄弟八个死了六个,现在薛家得用的也只有两个老的三个小的,人口太单薄了。
人不多,对纪真脸色好的也没几个,只是上头还有老夫人和侯夫人,面子上是都做足了。
晋阳侯夫人对这个男媳妇的强硬和淡定满意极了,丝毫不觉得纪真进门第一天就打了她一众寡妇妯娌的脸有什么不好。反正,儿子和媳妇住在外院,内宅闹得再狠,她一力挡了就是了。便是婆婆,当初做出直接请旨赐婚毁人前程的事来,现在又有什么脸面摆长辈的谱呢!
儿子是天煞孤星,媳妇克死了一个又一个,爬床的丫头都能半路一跟头跌死,晋阳侯夫人从薛凛十五岁起整整心塞了十年。慧远大师批命,她儿子二十八岁有一死劫,晋阳侯夫人心塞就变成心急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福气极重重到能压住儿子命格的,晋阳侯夫人恨不得当天就上门提亲把媳妇领回来压一压她儿子。
只是不行,十二岁的小三元,十三岁的小解元,又是个有大福气的,想来将来必定前程无限。再试探一番,儿子对那个孩子非常看重,也非常有好感。晋阳侯夫人就犹豫了,知道那个孩子在家里处境尴尬,就想着找机会跟人偶遇一下探探底推销推销儿子培养一下感情啥的,实在不行就结拜个兄弟认个义子什么的也好给她儿子蹭点福气。
但是,担心侯府后继无人的婆婆直接进宫求了赐婚圣旨!
还抱着公公的牌位!
晋阳侯夫人一切谋划还没出手就生生被打断了,呕得要死,却不得不替婆婆善后。安远侯府自然无法和晋阳侯府抗衡,只是,手段这样决绝,便是成了婚事,也只能是一对怨偶,到时两个孩子的日子该怎么过!为了儿子,晋阳侯夫人豁出了脸皮,教儿子学他父亲,半夜去爬媳妇墙头!
现在看到儿子和媳妇感情挺好,晋阳侯夫人就有一种脸皮发烫的感觉,看看见礼也见完了,就打发儿子媳妇回去了。
回了水砚堂,纪真先数红包。
太夫人的,一张千两银票。
丈母娘的,五千两银票,一个京郊两千亩的庄子。
老丈人的,五千两银票,两个花枝巷的铺子。
薛凛就着纪真的手看了看,说:“庄子和铺子都是父亲的私房。”很显然,趁他爹不在,被他娘挪用了。
纪真就觉得这个丈母娘挺可爱的。
其他几个夫人,因为纪真打脸太过大夫人临时退场,都没给见面礼。
薛凛犹豫半晌,说:“大伯母那里,我们……”
纪真直直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