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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朱很感激:“阿姨,谢谢你!”
那个小郭说要回去取东西,自中午就不见了人影,朱朱咬牙切齿,她觉得小郭肯定是在找借口睡大觉。5Ccc
要不是护士帮忙,她很有可能今天的晚饭都没得吃!
马阿姨炖得汤又浓又鲜,连宁军都享了一回口福。
马阿姨没有机会邀请叶竹同享――这位病友,自吃了晚饭,探望她的亲友就没有断过,送得花篮和水果都放不下,渐渐蔓延到了朱朱和海沙的地盘上。
从叶竹亲友的闲话中,海沙听出来了,原来叶竹的父母都是某机关的公务员,虽不是什么高官,也是手里小有实权的人物,家里环境很不错。
难怪叶竹为人这么冷淡高傲,一定是被人奉承习惯了!
知道了叶竹的背景,郝仁的殷勤在海沙眼里就很让人鄙视了――难道他是个靠老婆上位的软饭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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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宁军又奉沙沙之命去旁边超市采买物品,把正在打点滴的沙沙托给了马阿姨照顾。
马阿姨一边照看着点滴瓶,一边给沙沙闲聊。
她饶有兴致地说起小外孙女的趣事,沙沙本不喜欢小孩子,不过,手术后,她觉得自己发生了一些改变,她对这些小小孩的琐事,竟也听得很得趣。
七点多的时候,海沙的几个同学来探看她,都是许久未见的,海沙脸上黑线不断,她其实是不愿意在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应答旧友的关切的,尤其是几个男生轮番研究她的病例标签:双侧卵巢囊肿——
她很冏。
后来,看望她的人又多了一个的时候,这种小窘迫变成了大尴尬。
最后来看她的人,她大学时代的初恋对象。
他似乎数年来都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白衬衣和牛仔裤,头发干净蓬松,笑容纯净,细长的眼睛看人温柔安静。
海沙想到自己以纠结的乱发,憔悴的脸色,平躺的尴尬姿势跟他见了分别后的第一面,就险些崩溃。
她眼光躲闪,红晕上脸,说话磕巴起来。
那个男孩像以前一样,话不多,一直很安静地看着她,他给她带来了一束百合花,轻轻放在她床脚。
他的眼光没有久别重逢的炙热和对她病痛的痛惜,只有适可而止的关切。
海沙不知怎么的,心里一痛,在爱情的态度上,即使是逝去的爱情,男人和女人的反应也如此不同——
幸好,大家在妇科病房都不会久留,只不过十几分钟,这些老同学就纷纷告辞了。
他们走的时候,正遇到满头大汗走进来的宁军,宁军忙不迭地把手中东西放下,嘴里称谢,快步送大家去乘电梯。
他本不是个擅于客套的人,海沙只听到他在病房外面对自己朋友的憨笑声,一句像样的场面话都说不出来,她有点恼羞成怒,这个木讷的男人!平时就算了,在她的老同学面前,尤其是那个人面前,他还如此表现,不是丢她的脸么!
所以,宁军再进来的时候,海沙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宁军不知道老婆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还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窥她脸色,陪着小心说话。
海沙因为已经过了六个小时的观察期,精神健旺,体征平稳,护士赵翩建议宁军不要陪床了:“她晚上不用挂吊瓶了,好好睡一觉比什么药剂对身体都好,你在这里陪床,也许她还休息不好呢!”
(第一天做手术的病人,有在医院留宿陪床的权利。)
海沙也赶他回去:“你晚上休息好了,白天才有精神照顾我。”
宁军搔搔头:“你确定吗?我已经请好假了——”
“确定,确定,你快回去吧,记得明早给我带早餐就行!”
沙沙有点巴不得他走似的。
她觉得坐在隔壁床,戴着花镜看杂志的马阿姨好像对着她暗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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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快乐!
因为这周更得比较少哈,偶决定周日再补更一章,谢谢!
妇科病房谋杀案 第七章 做女人的道理
当天夜里晚上,不知是因为手术后的不适,还是因为与初恋恋人的重逢,海沙辗转反侧起来。5CcC
月光照进来,照着海沙和隔壁马兰芷的床铺,海沙翻了几次身,醒悟到也许是月光太亮,影响了睡眠――马阿姨睡觉前忘记关窗帘了?
她正要挣扎起身,忽听马阿姨幽幽一叹:“外头的月亮多好——我都不知道能看几次这样的月亮了!”
原来马阿姨知道她醒着。
沙沙:“阿姨,你别这么想,是为了明天的手术有点紧张吧?”
马阿姨侧过身,背对着月光的脸色晦暗不清:“我自己的病情我知道,不大好呢——”
“很多女人上了岁数,都有子宫肌瘤——”海沙安慰她。
马阿姨笑了一声:“我不怕死,我这次手术安排特急,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有一项验血指标特别高,我查了医典,那是一项癌症指标。”
海沙心里一寒,她缓了一会儿才说:“即使是癌症现在也不怕,我外婆就是癌症,确证已经八九年了,现在也活得好好的,您把病灶切除了,放宽心,肯定就没事了。”
马阿姨又笑了一下:“人和人不一样,我虽然不怕死,也是想挣一挣鬼门关的,我外孙女才五岁,我这个外婆,还想看着她慢慢长大呢!”
“嗯,您肯定能的!”海沙诚心诚意地说。
马阿姨沉默了一下,又说:“海沙,你是个好姑娘,可好像有点不太不明白做女人的道理。”
海沙怔了一下:“啊?女人的道理?”
马阿姨说:“今天来看你的那几个年轻人里,有个穿米色夹克衫的,是不是跟你好过的?”
海沙脸红起来,她忙把脸遮在被单下:“阿姨——”
马阿姨:“我也活了五六十岁了,有什么看不出来的,我就问你一句,你当时可为什么跟他分开的?”
海沙对初恋美好记忆忽然中断,她想起了她一心要遗忘――那些青春岁月里为他流过的泪水,还有他那些似是而非、暧昧不清的三角和四角关系,她心里一痛,叹了一口气。WenXueMi
马阿姨窥她脸色,又问:“那么,你又是怎么挑中了你现在的老公?”
海沙怔怔的,她又想起了一直沉默地伴她远行的宁军,他的坚持和宽容——
马阿姨看着月光下变换的海沙的脸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沙沙,这些理由,到今天已经变了吗?”
海沙明白了马阿姨的意思,她有些羞愧地,小声:“没有——”
“那么,如果让你重新活一次的话,你会改变你的选择?”
海沙这次回答一点儿也不犹豫:“不会的,阿姨。”
马阿姨笑了一下:“既然这样,姑娘,你就更应该干干脆脆地把过去一剑斩干净,你知道女人最怕什么?就是不干不脆,游移不定,害人害己!明明心里已经很明白的事情,却常常犯糊涂,又喜欢钻死牛角尖——“
马阿姨翻身,平躺着看着窗外的明月,像是在劝沙沙,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女人心软,对自己心软,对不相干的人心软,甚至,对那些残酷对待自己的人也心软,可就是对那些真心爱护自己,无条件关注自己的人,却从来不心软——”
海沙默默受教。
马阿姨又叹息了一句:“劝君怜取眼前人——这句话并不是只对男人说的,也并不是只指的男女情事。”
海沙很受教育,她感动于马阿姨这个妇人的睿智和慈悲心怀。
正在回味马阿姨的话,忽然房间的另一头传来一阵低低的抽泣声,海沙屏住呼吸,是朱朱!
朱朱怎么了?难道是马阿姨的话让她触动了哪份情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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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又是手术时间调整,马阿姨六点多就要去做手术了。
海沙休息了一夜,身体恢复不错,起床行动,照顾自己什么的都没有问题了。
她经过昨夜马阿姨的那些良言苦口,对她又加深了一层感激和敬爱。
她同情马阿姨术前身边一个亲属都没有,事事都要自己来,便挣扎着为马阿姨料理些杂务。
担架车来的时候,马阿姨眼圈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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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住院部一开门,宁军就马上报到了,他拎着一个保温瓶:“我五点钟起来熬得血糯米粥,里面放了你喜欢的桂圆和葡萄干。”
海沙笑:“其实你不必那么辛苦,医院也有卖糯米粥的。”
宁军低声说:“昨天隔壁床俩人不是笑我们没有家里的汤水喝么?我今天让他们看看,我们也有自己熬的粥喝!”
海沙莞尔:“爱说什么就说去,我们又管不了别人的舌头,事事都要计较,岂不累死了!”
宁军看看隔壁的空床:“怎么?马阿姨手术去了?这么早——”
宁军给海沙装了一碗糯米粥。
海沙一边吃一边给他说:“马阿姨临时调整了手术时间,她是大手术,说不定得好几个小时。”
两个人正说着,门口匆匆进来一个人,是马兰芷的女儿小舞,她怔怔地看着空空的39号床:“妈妈呢?”
海沙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马阿姨一早就去手术了,现在大概已经开始了!”
小舞咬着嘴唇:“这么早——妈妈怎么也没有跟我讲?!”
正好护士赵翩进来,小舞问了她手术室的位置,忙忙地跑开了。
朱朱刚刚起床,正坐着发呆,叶竹对着小舞的背影撇撇嘴巴:“这种女儿,连老妈的手术时间都不知道,真够让人寒心的!”
也许昨天喝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