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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手机里的女人』
小寻在教室里睡得很香,他的右手还拽着夏旋的胳膊,因为他怕夏旋离他而去,所以一定要拽着她的胳膊才肯睡觉,就像个孩子似的。
不过这个像孩子似的男孩却给了夏旋很大的帮助,也给她孤寂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欢乐。
开心,夏旋已经很久没有开心过了,她不知道老爸为什么要杀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死,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不知道百里岚……现在在做什么……
一想到百里岚,她的心就仿佛游走在悬崖边,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一不小心就会陷下去,她总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往下看,千万不能陷下去,可是她却总是想起他。
睡不着,百里岚的身影总会在不知不觉中爬进她的脑海,她想挥却怎么也挥不去,或许在她五岁那年,他已经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夏旋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胳膊从小寻的手里抽出,她轻轻地站起身推开教室门走了出去,她现在只想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外面开始下雪了,这是入冬以来的最大的一场雪,雪花像花瓣一样洒落在夏旋的身上,她闭着眼睛仰着头尽情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好冷,真的好冷,就像她的心一样的冷。
手机的铃声很突然地响起,完全打乱了夏旋的思绪,她无奈地睁开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喂——”她知道又是那个女人。
“夏旋,你千万不能去,听我的话,千万不要去!”中年女人显得很紧张。
“不要去哪里?”夏旋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12月12日晚上12点千万不要进入那座钟楼!一定要听我的话,那里有危险。”中年女人的声音变得有些急躁。
夏旋的眉头微微一挑,中年女人怎么会知道她的事?而且她好像很关心她,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夏旋,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老爸夏权的名字?”夏旋有很多疑问要问她。
“我……”
“你那天打过电话跟我说不要相信夏权,为什么?”夏旋却不给她喘气的机会。
“夏旋,你不要问为什么,只要相信我的话就行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夏旋突然问道。
手机那边立刻沉默了。
夏旋屏住呼吸在等待,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第一天进入这所学校所见到的礼物,而这个手机就是其中的一件,最巧的是那天刚好就是她的生日,怎么会这么巧呢?除非……
“那些生日礼物是给我的吗?”夏旋突然很想弄明白这个问题。
对方还在沉默。
“那天刚好是我的生日,那么巧我就看到了礼物……”
“是给你的。”中年女人总算出声了。
夏旋的心却悬了起来:“没有人知道我的生日,就连我的老爸都经常忘记,你怎么会知道?”
“夏旋……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我不需要解释,我只想知道你的身份。”夏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跟着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我……”中年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迟疑。
“你喜欢紫色的水晶吗?”夏旋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中年女人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脱口而出,但刚说出口就后悔了,“我……我不喜欢,我不知道什么紫色的水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旋的身子在抖,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你是我的……妈妈……”
“孩子……”中年女人的声音哽咽了,她没有再否认。
夏旋已是泪水模糊:“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老爸要杀我?为什么我现在是这样的……”
“离开夏权,不要相信他的任何话!也不要去钟楼,一定不要去,孩子,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而我真的已经死了……”电话挂了。
死了……夏旋的眼泪越流越多,手机从手里掉落,她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妈妈……你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为什么……为什么……”
她已经分不清真假,她好累,真的好累!她突然冲向了校园外。现在,她最想见的人就是百里岚。
『十二、夏旋所看到的一幕』
夏旋骑着自行车疯狂地行驶在街头,当到达百里岚住的大厦前时,她扔下自行车就奔进了大厦,她想马上见到百里岚,她想告诉他自己好难过,她好想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一场。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努力地控制住,等待着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希望马上看到他,马上!
电梯门在夏旋的期待中慢慢地敞开,夏旋伤心地冲出电梯,然而她的步子却在迈出电梯门的那一瞬间停住,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百里岚竟然在和张梦萱……接吻。
夏旋感觉自己浑身就像被冻僵了,尤其是那颗本已受伤的心,现在却已经碎得不成样子。
百里岚和张梦萱同时看向夏旋,而百里岚怎么也没想到夏旋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他”的脸色看上去是那么难看,“他”的眼睛通红,好像哭过。
“夏……”百里岚刚想说什么,却被夏旋打断:“对不起,我来得不是时候。”她的声音冷漠中透着生硬,她倒退了一步转身钻进了电梯。
“夏旋,等一下!”百里岚冲向电梯,然而门已经合上,就在合上的瞬间,他看到了夏旋的表情,那表情看起来像是怨恨……
怨恨?夏旋在怨恨谁?百里岚的心突然感觉揪着痛,他感觉夏旋的怨恨是来自于他,可他却找不出答案。他转过身看向张梦萱说:“你为什么半夜跑到我家来?还突然间吻我?”
张梦萱微微一笑,说:“我想哥哥,我睡不着就想来找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一见到你就无法克制自己。”
“以后注意!”百里岚说完这句话,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张梦萱一言不发,显然是在轰她走。
“你……不喜欢我吗?”张梦萱在问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很紧张,她很想知道答案,“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们之间非常熟悉……”
“喜欢!”百里岚回答得很干脆,他转过身看向张梦萱,她正欣喜地看着他,“我把你当成妹妹,所以我才会帮你找你哥哥。”
张梦萱的笑容在这一刻僵住了:“你只是把我当妹妹。”
“我的心在我五岁的时候交给一个小女孩了,我让她等我,而我也一直在找她。”百里岚轻轻地说道。
张梦萱摇着头,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那时你才五岁,五岁时说的话怎么能算数?”
百里岚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身看向窗外,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骑着自行车摔倒的夏旋。不知是什么原因,百里岚的心再次揪痛起来,他突然拿了件外套冲进了电梯。
“百里……”张梦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在电梯门关上后,她立刻奔到了落地窗前看向外面的街道,忽然她看到了夏旋。
“是‘他’……”张梦萱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那是什么。
百里岚冲出了电梯,冲出了大厦,朝着夏旋摔倒的方向奔去,然而当他到时,夏旋已经没有了踪影,留下的只有漫天飞舞的雪花。
百里岚坐在夏旋摔倒的地方,望着漫天纷飞的雪花发着呆。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他”哭,自己的心也会跟着痛?为什么?好乱,真的好乱!他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懂自己,自己已经不了解自己的心。他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小女孩,想起了那个美好的夜晚,想起了自己珍藏的维尼熊……
漫天飞舞的雪花在埋着夏旋,埋着她的身子,埋着她的眼泪,也埋着她的心,她蹲在教学楼前难过地咬住自己的左手腕,她拼命地哭,她拼命地在咬,她真的好难受,好难受……
小寻的耳朵微微动了动,随即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坐起身看向身旁。夏旋躺着的位置已经空了,只有小皮还“赖”在那里。
他不知道夏旋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是他似乎听到了夏旋的哭声。他一个箭步冲出了教室。小皮被小寻的动作惊醒,它猛地飞起“追”了出去。
就在被雪花覆盖的教学楼大门前,小寻看到夏旋坐在冰冷的地上哭泣着。
“小旋——”小寻冲过去蹲下身扶住夏旋的肩吃惊地看着她,“出什么事了?”他惊讶地发现夏旋的脸上挂满了泪水,而她的左手腕露出一个血红的牙印。
她咬了自己,为什么?小寻想不明白,他突然大声地叫道:“是谁伤害了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教训他!”
夏旋哭着,越哭越厉害。
“我……心好痛……真的好痛……”
小寻心疼地看着夏旋,他突然撩起了袖子,露出坚实的右臂:“如果你想咬,就咬我吧!”
“小寻……”夏旋感动地看着小寻,“会很痛的……”
“我不怕!”小寻给了夏旋一个坚定的微笑,“小寻是你的,所以你也是小寻的,小寻不允许你伤害自己,但小寻不怕疼。”
夏旋更加感动了,她突然扑进了小寻的怀里,痛哭着:“谢谢……谢谢在这个时候还有你陪在我身边……我现在好多了……我只是感觉好累,好想休息……”
她闭上了眼睛。
小皮显得很急躁,在夏旋的头顶上方不停地飞来飞去,似乎很担心她。
小寻紧紧地搂住夏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你睡吧,只要有小寻在,我就不会让小旋受伤!”他抱着她,像爱护自己宝贵的东西一样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了教室,放在椅子摆成的“床”上,然后脱下自己上身唯一一件运动服盖在了夏旋的身上,自己则赤裸着上身坐在地上守在夏旋的身旁看着她,“小旋,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