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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恒从案上抬头,看师傅,心里知道,这是师父担心自己。能说什么?
他的心事不能外道!
他的苦只能自己知道,永铭是他福恒的宝贝——
是他的喜,他的怒,他的哀、他的乐……
是他福恒此生不能放手的执着,不需要理由,因为想要,所以要,因为爱,所以要爱下去。
他只知道,放不了手,埋在心里,依旧想要珍惜的心情,苦中带着甜,十几年来一直想要放纵!
也忍不住在放纵。
只是这样的心,永铭不懂,他懂就不会和程潜在一起,明明知道他福恒最忌讳的就是程潜。
福恒握着笔,奋笔直书,但无论如何,事实无法掩盖:
不到一月,他南下押粮,筹备南下作战诸事宜,只是一个月不到……
他福恒就不战而败了——
福恒发红的眼看着字里行间字,仿佛程潜二字就在其间。其间几乎就看见了小时候被自己揍了的永铭,跑回程潜的怀里,寻求安慰。
小小的永铭扭股儿糖似的,拿头蹭在程潜的怀里撒娇。
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程潜还是会不顾自己的虎视眈眈,笑着,温柔的抱着永铭,抚摸着他的头说:“不疼了、不疼了!”
然后永铭就撅着嘴,朝他福恒示威,似在说:不理你!然后把脑袋转进程潜怀里,搂着程潜的脖子笑颜如花,根本无视他福恒在一边又气又恼又急……
儿时的自己无力。
如今长大的自己,却身不由己!
福恒就不明白,他那点不如程潜?
福恒侧看案上的图纸,没有一样可以告诉他,如何把永铭从程潜的怀里带回来。
永铭喜欢程潜。
福恒的心里只有这句话——
他几乎可以看见,此刻程潜就睁着柔媚的眼,把永铭醉在他那独有的一往情深里……
他们此刻一定你侬我侬,福恒肯定不过。
他甚至记得,永铭出宫第一个见的不是他福恒,而是程潜,那天永铭指尖的茉莉花香味,就是程潜身上时常独有的味道……
一月不到……
他福恒措手不及就失了全部,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不甘心!
心很痛——痛得撕心裂肺,也不过最后是麻木地化作怒焰,然后沉淀,如等待的火山,总有一天会喷薄,那时将由他福恒来主沉浮……
那一天以前,他等,他忍,欠他的,他会一一讨回来,包括永铭的……
福恒再度埋下头,继续上折子,上书这边战事的布局情况,与自己的看法,以及他要把永铭弄到自己身边的曲折心事。
京城的消息不断,但福恒唯一高兴的是太子把程潜弄离了永铭身边,交易的代价是,他福恒将成为太子身后的支柱。
如果这是永铭想要的,他福恒会去做,但永铭必须知道,他福恒做他永铭想要,也要取自己所需。
就算是只有身体,也好过空荡荡的床,只有自己独守,冷冷的一无所有!
他福恒就不相信,契合的身体摩擦不出眷念。
一点点,一日日磨蚀,永铭最终都是他的,他需要时间,需要实力。
他还不够强,还不能左右朝野……
程潜,是福恒的噩梦,但福恒他也将是他最后的梦魇。
儿时,程潜就像横挡在他和永铭之间那道无法忽视的障碍。
福恒甚至知道,如果不是太子那时恰好带走了程潜,那么永铭和他会交错而过。
但今后一切将会不同……
忙碌复忙碌,日夜相继。
当炮火远去,当午夜归来,当大地沉寂,困倦在夜深人静时,福恒从梦魇中醒来,福恒用指尖触摸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这是永铭的手,滑过颈,擦过肩,停在小腹,环绕,然后下移……
即使入睡前那条浸泡了他半个时辰的河,也无法阻挡他对永铭此刻的渴望,宛若沸腾的岩浆叫嚣着要冲出山峦,进入大地深处,深深地,有力地渴望被紧紧包裹,灼热的温度交融彼此的渴求……为什么要喜欢程潜,为什么让他福恒抱着期许,却更无望?
“永铭……永……铭……”福恒迷醉的呼唤。
痛苦就在心里,无可遁逃,乱窜着欲望与所得、所想、所思……与绝望。
欢爱却只能臆想。
爱却只能遥遥无期的盼望吗?
不,不——
福恒撕咬着衾被,将自己剩下的衣物,撕碎,仿佛这是永铭的,仿佛永铭就在身下,仿佛永铭在相拥,任他福恒进入得更深,更深……
紧紧的攀附相交,在无知的黑洞里紧紧相吸,纠缠,没有永铭,也没有他康安,只有交融得完整,密不可分的烫贴,没有痛、没有苦,如岩溶汇入大地合为一体!
只是不够,还不够……所以他福恒才会痛苦,他要更多、更多,他要把永铭揉碎,他要永铭将自己紧紧包裹,不透进一丝风,不吹散一点热度……
“永铭……你是……我的……我福康安的……永……铭……你是我的……”
呻、吟像哭泣,福恒却在笑。
隆冬的夜,拥着假想的永铭……
他回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压倒永铭,然后占有、占有、再占有……
一夜夜从里到外洗去程潜所有的味道,一毫一厘绝不容残留……
“永铭……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
夜里,忽又下起了雨。
伴着风,滴滴答答簌簌而落,吵醒了睡梦迷乱的福恒。
凌乱的被褥,凌乱的他,一身的潮湿趴在枕间数落自己一身的不堪,空荡荡的床在说,永铭不在身边。
他永铭怀里今夜的人是谁?
福恒不敢去想,却不能不想。
渴望却不可得的纠结,让福恒觉得自己好似屋外密雨欺打的叶,满是颓败,与狼籍。
疼他的永铭,温暖的怀抱好远。
雨在下,心在唾弃。
永铭所有的苦口婆心劝诫,吹在自己身上却连一丝纤尘也吹不起!那话语如今更像要遗弃他的宣言。
福恒不想动,他在衾被中寻找梦里最后的温度,不让风吹冷,他要抓住,哪怕最后朦胧的希望,创造一个他和永铭的未来。
让永铭不再有抛弃他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被河蟹 请说
第二十五章三年前的谣言
在武昌泡了几乎两个多月的冷水河,回京的圣旨才像最爱打太极拳的永铭,姗姗而来。
等不及打点行装,草草地包了要紧的几件衣物钱粮,福恒就返身上马回京,归心似箭,看傻了匆匆来送的任重。
纵然眼前是大雨倾盆,福恒为了骑马便利,把那遮雨的大斗篷也差点弃之一边,不是众人劝解,他真要一身行服直奔京城。
任重摇头悄问:“来时,和你媳妇吵架了?”他常年在外,媳妇也爱闹别扭,但每次他走时,都小鸟一人似的,眼泪汪汪,看样子第一美人不好娶啊。
福恒低头迟疑的摇了摇,永铭要是他媳妇儿,他何至于愁成这样。
“好好哄哄,女人嘛,你不做官,她催促你,你嘛要出来做事,又唧唧呱呱的……你别认真计较,她们心里其实想着你。”任重拍拍福恒的肩,“再点回去吧,好好说,习惯了就好了,将在外总是聚少离多!”
福恒下马向师傅跪辞:“学生懂!”此番回去定叫永铭躲无可躲。
言罢福恒带人翻身上马,日夜兼程,赶到京城时,永铭已经随驾去了木兰参加秋弥。站在怡亲王府外,福恒依旧硬着头皮,进了府,去见老福晋,三年来,在京城的日子几乎都在亲王府和军营之间来回,这老福晋对他胜过永铭,堪比亲生。
他哪知道老福晋恨啊,为什么福恒不是她儿子,不是也就罢了,要是媳妇多好啊!
逢年过节送礼,挑的东西最对她的心,倒不是多精贵,偏都是她想要的;更别说府里的大小事情,永铭照应不到的,想不到的,福恒都帮她想到。
大寿了,逢年过节,但凡大小事,只要这福恒在,老福晋就没愁过,没事抽空偷闲还常来看她。
而永铭不是不好,而是不如福恒会把心思花在她这个老太婆身上,老福晋如何不疼福恒,只要是听说福恒要的,福恒喜欢的,她最好的新奇玩意,自己女儿退了一射之地。但凡府里作什么给永铭一份,也总有福恒一份,更别说,福恒在府里来去自如,比永铭有时候走起路来,还虎虎生风,像这府里的家生主子。
说这是福恒和老福晋的缘分,那是奴才们讨好主子的话,为了在怡亲王府立足,把自己的小窝搬进来,福恒花的心思不比任何人少,要想和永铭住在一起,他福恒没什么不敢做的
——自小他福恒就认定,永铭在哪里,他的归处就在哪里。
去了老福晋院子,福恒习惯出来就折向永铭的书房,那里是永铭与他共眠的地方。
“福三爷,我们……”金哥正要上前见礼,福恒已经推开书房进去,外间整理的很整齐,书案上也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东西。
“我不在期间,你们爷带谁回来过?”其实这话,他在老福晋院子里,也问过那里的丫头,那里的丫头每次见他无不欢喜,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何况老福晋喜欢福恒,而王爷甚少插手后院的事情。
金哥与小祥子跟在他身后陪着小心说:“没人来过。”
福恒很惊讶,程潜居然没来过,甚至连王府也没踏进来过,这只能说明程潜很谨慎……更可疑的是,永铭很少夜不归宿,至于夜不归宿的原因,例来是人都清楚……
他福恒还是逊色程潜一筹啊。
福恒不语,心微沉,仍旧去掀开帐帘,里面衾被铺盖整齐,伸手上去,是丝滑的冰冷,永铭的温度已经不在。
福恒坐在床榻不语,移过鸳震,拉过鸯被,欢爱好似旧梦,旧梦却伤人。怔怔地,福恒忽然想起了那年元宵歌姬的曲词:
“银床淅沥青梧老,屧粉秋蛩扫。采香行处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