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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落寞的七哥,他永铭竟然为了不让皇阿玛失望,就无视他七哥突然抓住的乐趣,要去剥夺,何其残忍?
永铭骑马在雨里驰骋,自我厌恶伴着永铭。
那一天……
永铭怎么能忘记待自己如亲生的湘妃,死前的最后的嘱托——
湘额娘抱着年幼的他,静静地说:“铭儿,最聪明,你答应额娘几件事好不好?”
永铭玩着手中的布老虎,抬头看着湘妃,笑成了一朵花:“额娘说什么,铭儿都听。”
“一辈子都别忘记,明白吗?”湘妃笑意里藏着他儿时看不懂得的东西,在闪动,后来永铭才知道,那是泪。
儿时的永铭点头如捣蒜,两只手仍旧揪着布老虎的小耳朵,摇晃。
“以后不准接近你七哥!也不准你和他一处玩,不管你多喜欢!”湘妃看着永铭的布老虎,话语哽咽。
永铭不解的睁大眼问:“为什么?铭儿不听话吗?铭儿听话很多了!额娘说什么,铭儿都听!”
湘妃偏开脸,咬唇。
“额娘,你哭了!”儿时的永铭看着布老虎上一滴滴打湿的痕迹,抬眼,满是无措,也禁不住哭起来,“铭儿真的会听话!”他好喜欢那个笑起来笑意灼灼的七哥哥。
“铭儿很听话,是七哥哥不听话!”湘妃包紧永铭泣不成声,仍旧说:“不理七哥哥好不好!”
“恩……那七哥哥听话了呢?”永铭继续问,他好喜欢七哥哥,和湘额娘长得好像,好可亲的样子。
“那也不许理他!”湘妃继续说:“不过铭儿长大了偷偷保护七哥哥好不好?”
“为什么?”永铭哭的伤心。
“就像和七哥哥捉迷藏一样!你躲在他后面,佯装不理他,让七哥哥来找你?”
“可七哥哥不知道,不来找我怎么办?”永铭抹着泪。
“那也不告诉他!这是我们的秘密!等七哥哥变聪明了,才可以知道!”
“好!”……
好!
这声好,如今让永铭愧对夏日的雨,即使淋得痛快淋漓。
许多年来,他什么也没做,从湘妃走的那天起,他就默默地看着七哥孑然的身影,在东西五所独往独来,如受伤的孤鹰再也没有痊愈。
而他永铭,只能看,远远地趴在墙尾看。
有时七哥觉察了他的窥视,回头,永铭就酸,七哥那张脸,真的和湘额娘好像。
他不敢喊!怕喊了,湘妃不高兴。
“九爷,回去吧!”纪昀拉住永铭的马:“雨大了!”
“病了才好!”永铭淡淡地仰望着雨,处心积虑进兵部,为的就是答应湘妃的那句话,可自己做了什么呢?
“九爷,出什么事了?回府再说不好?”纪昀不放手!
永铭摇头,不好,如果高大节不是七哥打败的,而是自己设计死得,桀骜如他七哥会如何恨他?
神交?
天下有几个?
永铭不知道,只觉得雨淋得淋漓,自己的心再变。
“你变得让我不认识了!”福恒昨夜的话,让人失落。
永铭心伤得看着雨,他是变了,变得为了自保,可以无视七哥的喜怒哀乐,忘记湘额娘的嘱托,所以福恒才会离开他,这样挺好……来去无牵挂!
第十五章入戏
雨在下,花在落,云在雨里走得静悄悄,只有风知道。
天色渐暗,永铭依旧走在无人的雨巷,让雨继续遗落在脸上,丝丝冰凉,冷得心静。
闭眼听雨落,滴滴入耳。是谁家的筝声幽幽?
静静的走在雨里,跨过水塘一个又有一个,水光里二哥的脸,大哥的脸,八哥的脸……一张张浮光掠过,二哥说:“程潜是我的人——”
大哥说:“不要为了一个人输掉全盘棋。”
八哥说:“永铭不要虎嘴上拔毛。”
永铭何德何能虎嘴上能拔毛?永铭有这等本事,永铭会对二哥说:“程潜是我的人。”
然后对康安说:“玩玩而已,何必认真!”
但永铭不敢,二哥会整死他,康安会直接让他生不如死。
康安说:“难道伤害一个无辜的人,王爷不觉得自己可憎?”
可憎?
不想看见康安,也不想提起康安,却偏偏天色完全暗下来时,就会想到康安,像戒不掉的酒,但求一醉!
忘记今朝……
当福恒看见入夜来访的永铭时,微微的吃了一惊,但他什么也没问。
浑身湿淋淋的永铭站在雨里,径直进了福恒的书房,什么话也没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永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明明刚才路过留香阁时,他很想进去的,但步子还是迟疑了,不是因为思念福恒,只是因为他现在这副样子传出去不妥当。
门合上时,永铭就抱住了福恒,开始拥吻,永铭思绪一片混乱,他脑子除了自我厌恶,还是自我厌恶……
明明昨天那么羞辱的回去,决定了要放手。
但永铭还是鬼使神差地踏着雨,一步一步神游一般来了。
为了绝望的挽回?
永铭只是觉得今天得他渴望被人伤害。
被伤害可以让他不用想起湘妃去后,永寿宫里翻飞的白绫,他愿意一次让自己痛个够,如果七哥注定孤独,那永铭想,自己也是不配拥有幸福的。
忘了吧,即使只有今夜,永铭要把自己放逐在福恒的欲望里撕裂,然后心痛,清醒的痛。
但福恒转开脸说:“我要你和诚斋有个交代。”
永铭只觉得心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但他只是笑的恍惚,心里悲哀:明明已经如此犯贱了,他福恒还要怎么样?
永铭靠在门上,把手搭在福恒的肩上拉进,邪邪地笑说:“我赔他一生?”
福恒脸色微沉,冷笑:“你值得吗?”
永铭美目一凛,撇开头冷笑数声,笑得苦涩:“我就弃之如履了?”手指却在福恒的颈上,沿着胸线缓缓滑下,是惑人的力度。而这力度像一把利刃划过永铭自己的心口,缓缓撕裂。
福恒不语,只是看着被雨浇得狼狈的永铭,眼神有他不解的迷乱。但既然送上门没道理要视若无睹,他福恒可是对这副皮囊着迷得很。
只是这次,他福恒要永铭按照他的规则玩。
“去道歉!”福恒的声音在耳畔烫贴,永铭闭上眼,只听见窗外的雨声与脚边的衣落声。
以及风声,还有儿时七哥的哭声、湘妃的呵护声,还有那飘飞的白绫在梁上飞舞。
“诚斋病得很厉害!”
福恒的声音沿着永铭的肩下滑,永铭只觉得心里的伤口在□,想推开却无力。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福恒喘息的声音里依旧在问,永铭今夜不觉得快乐,但可耻得依旧销魂。
永铭心寒,迷乱之中他想,他福恒此刻当他永铭是谁?诚斋?
想着,永铭迷乱地笑了,果然,康安爱得人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少年,毕竟那么温柔的人,一定很招人爱吧!就像程潜、朗月……
恍惚中,永铭想到了皇城飞过天际的鸦群。
想到自己执起朗月的手仰望天际,说:“纵有人间绝色,我觉罗永铭也只爱富察朗月,不然就罚永铭我来世做一只黑黑的大乌鸦,你说好不好?”
朗月望着大乌鸦,笑得甜美,她说:“我不要你做一只大乌鸦,我要罚你下辈子爱我生生世世来赎罪!”
生生世世……爱若不能得,爱有何用?
烛火把福恒的身影铺满整间屋,销魂的节奏夹杂着噩梦的阴影,撒播着绝望与想要抓住的期许,像飞蛾扑火,像溺水的人挣扎着抱住浮木——福恒就像他永铭黑暗中抱住的那根浮木,但是这根浮木却要抛下他飘走,把他丢在漆黑的河中自主沉浮……
狂野的夜,迷乱的梦,像天堂与地狱的距离,只在垂手间却无法捕捉。
就要失去了吗?
永铭觉得夜里弥漫的呻吟像心的呜咽……
“你该回去了!”
福恒合上衣物时,拿了一身自己的衣物放到永铭身上,然后独自立在床畔穿衣。
永铭不语,只是看着身上这身衣物,漠然——福恒不会再帮他穿衣了!
永铭趴在床上,突然发现原来欢爱后的床,可以如此冰冷!
小顺子进来时,福恒已经去了外间屋,临走时,福恒顿了一下说:“你何时才会自己穿衣?”
永铭不语,只是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一个声音说远了!
静静地着衣,静静地梳头,挂上东珠,坠上发脚,永铭看着忙碌的小顺子,问:“累吗?”
小顺子抬起眼,笑:“不累,能给九爷穿衣是多少人都盼不来的事儿!”说完继续忙碌。
永铭一怔,竟然想起了程潜。
那一句“请让奴才今夜伺候爷……”千转,原来情不同,人不同!
离开福府时,永铭和福恒彼此什么都没说,就像交错而过的风,刮向不同的方向。福恒没出来迎送,说是怕下面的人猜疑永铭的身份。
永铭没说话,本来就是来自取其辱的,何苦又要抱怨待遇不周!
胡乱的夜胡乱地纠缠着,绵延了一月,永铭觉得自己像漂浮的云没有归处,于是只能胡乱地栖息在福恒的臂弯,等待下一个领养的人。
夏末,八哥的寿宴如期。
无论多么□乏术,永铭和福恒都要给永炎颜面,亲自登门贺喜。
永铭坐在亲王一列之末,福恒坐在贝子列之末,各据一方,好似天的一方,只能相望。
但永铭望去时,福恒只是淡淡地撇开眼,与他周围的福家旧部耳语,似是亲密,相形之下他这厢竟然冷落。
叔伯列成一列说的话都是戏,闲话的都是妻儿琐事。
宴过,好容易开了戏,永铭赫然发现,那戏里的旦角竟然是旧识玥官,当年涩涩的模样越发出脱了。
自从和甄宝玉挨了那一顿,永铭几乎不曾再见过这玥官,当年温柔可人的眼,竟然也有着倔强的味道。
永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