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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厌恶让薛珂沉寂了很久,直到在武英殿大家再次相聚,福怀牵线,福恒才冰释前嫌。
原来福恒一直以为,他薛珂是谁安插来的奸细……
说到歉意处,福恒只说那一夜他喝醉了,末了他说:“这样的事我不想再发生!”此后,即使在军营,福恒喝酒绝对不让薛珂靠近他,甚至薛珂在的时候,他不喝半滴酒。
福恒在他薛珂的心里铭刻,但他薛珂的情意他福恒不要。
薛珂只能把这份心意偷偷放在心里,当那一夜从未发生过,默默的追随,默默地等待……直到分离注定来临的那一刻,然后遗忘,遗忘关于福恒的一切?
只是……心不甘。
谁来告诉他,而他薛珂怎么办?
怎么让那个娶了旗中第一美人的福恒爱他?
玥官说:“男人与男人没有真爱,因为爱上男人的男人,都渴望找到一个真正的男人,但真正的男人却只爱女人!”
很绕口的话,薛珂却记忆犹新——
因为福恒偏偏是大青朝,首屈一指的“真男人”!
“真正的男人”……
薛珂苦笑着向前走,不知归路。
失意中,薛珂只觉得一个重物从身后袭来,恐惧的后转只觉漆黑一片……
第五章噩梦?预兆?
晨起,就噩梦连连。
永铭竟然梦见了那个昨日的少年,全身不挂一丝地看着他,一转身,就是康安的眼睛,布满恨意与冷漠。
他伸手去抓,康安只是冰冷的看着他,如同陌生人……不,是厌恶,梦里的康安用厌恶的眼神看他,浑身是冰冷,就像那年木兰的塔塔河,探出手去,满是刺骨的寒意——冷,冷的凄清,冷得寂静,只有他站在寂寞里,孤立无援……
他祈求,他抱着康安询问,康安总是无动于衷,那梦里的痛,痛彻心扉,心越抱越冷,原来冷彻他的心的,不是塔塔河的水,而是康安的冷漠……
坐在四哥的下面,永铭批阅着折子,第一次康安回京的日子,他没有欢喜,甚至害怕去面对康安,那冰冷的感觉还在心底带着余寒。
到了分离的时候了吗?这个念头,让永铭的心为之一震,却久久徘徊不去。
忐忑中,已经是午时,四哥说:“去讨银子。”很多大臣挪用了国库的银子,打仗要用钱,而银库里最多的却是一张张大臣的借据,欠据。
永铭起身尾随四哥出门,侍卫肖喜牵马来时,永铭正欲上马,忽见那边洪公公急急地奔来只说皇上召见,永铭挑眉颇令人意外,仔细想了想怕是皇阿玛终于看见了自己那份关于南征的折子。
想归想,永铭还是跟着洪公公向内廷赶去,擦肩而过时竟然远远看见了一身戎装的大哥永德贝勒,以及他身边的福恒——自他开春后去了木兰。
短短两月一别,如今永铭想起早上那梦,再见竟如隔世一般,只是来不及细看就入了乾清门,与其他大臣一起候在门外等宣。
站在好似热锅蚂蚁的大臣们,脸上都是愁云不满的焦急,只是碍于皇上在里面不敢吱声,但眼神交汇之间,已经可以看出他们彼此的交流的语言了。
他们一见永铭远远地走到近前,立刻拿下袖子纷纷上前请安:“奴才索额给怡亲王请安!”“奴才明珠给怡亲王请安。”……
这里还没请安完,那里面八皇子永炎贝子正好出来,两人相见正要说话,就听吴公公传话说:“皇上宣怡亲王觐见。”
永铭一怔没想到自己一来就能被召见,有些吃惊,也不及细想,跟着吴公公就朝屋里进去,就着地上的羊毛毡子单手掀开袍子,露出红色的裤腿,双膝跪地磕头:“奴才永铭请皇上圣安!”抬头时,吴公公已经退到门帘外伺候。
隆庆帝拿起手中的折子问:“你写的?”
永铭跪在羊毛毡上称是。
隆庆帝点头,说:“明日去兵部跟明珠学习吧!跪安吧。传索额——”
永铭心中一喜,立刻跪安起身,退至帘后方才转身在众臣的注视下,向明珠作揖说;“今后劳烦大人指教了。”
明珠也不知道什么事连忙作揖还礼直呼不敢当,永铭方才把隆庆帝的意思转述给明珠,然后说:“大人只管把我当您的学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不辜负皇上的苦心。”
明珠连连说是,一时索额出来,传明珠,永铭方才离开乾清门,正巧看见八哥站在门外笑着等他,心中阴云顿时一扫而散,得快乐且快乐吧!
永铭忙笑着上前要告诉八哥,自己终于不用去四哥那里忙着终日四处讨钱,尽得罪人了。
才走过去,却见他八哥一见他就打千:“永炎请怡亲王安。”
永铭道:“你可看见康安了?”
永炎笑道:“你眼睛倒挺尖,他今天才从围场回来,府还没回呢,倒让你先看见了。前儿不是才说吵架了吗?”
永铭歪头一笑:“不提也罢,我今儿高兴,皇父让我兵部学习了。终于不用去户部了……上门讨债真是吃力不讨好,我帮他们怎么弄钱,他倒好说我太会弄钱……八哥我请你吃酒!”
永炎摇头,敬谢不敏:“你醉了怎么办?当我康安啊——”
永铭一挠头,促狭道:“八哥不仗义了吧,不就送我回府嘛!你可是我亲哥,还是八嫂不让?”
永炎把眼一瞪,忽笑道:“你以为都跟你野马似的,也没个人管管。你没把金哥……”
永铭一阵尴尬,说:“哪得她愿意,我可是君子……”
永炎把眼一挑,低声道:“你哄别人还罢了——少在我面前装。据说你小子以前拉金哥……是不是让康安撞上了?”
永铭脸一红,那是多少年前,陈谷子烂麻子的事,还提?他于是笑骂道:“八哥,你是不是在我的人里安了奸细?”
永炎把头一昂,说:“你那些臭事,还需要人探?”然后低声附耳说:“我亲眼看见的——”
永铭把眼睛睁得老大,直直地盯着八哥冷笑道:“你看见了,当年也不拦着康安?”他当年要和金哥成了,如今也不用面对那四个“紫”了。
永炎冤枉,说:“我哪知道你过生日闷在屋子里干什么?我去你院子就见康安兴冲冲地往屋子里冲,我刚要进屋,就见金哥红着脸从你房里慌慌张张躲了出来,猜到的……”
永铭立刻警铃大作:“然后呢?”
永炎脸色微沉:“然后,金哥一见我,羞得无地自容,我本来打算恭喜她,你们就出来了。康安那张脸沉得……你们……”
永铭脸色一沉,冷道:“八哥,人家可是做父亲的人了,娃儿都一串了。我和他……”
永铭正要说“半点瓜葛也不没有”,才发现宫门外,福恒正脸色凝重的站在大皇子永德身边说什么。
避嫌似的,永铭忙要绕过另一边,不想,他大哥永德正好看见了这对正交头接耳的兄弟俩。
而看见了哪有不见礼的道理。永炎和永铭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福恒地位最低,也是第一个请安,上前就对着永铭打千:“奴才福恒请怡亲王。”福恒与永炎同为贝子无需请安。
永炎其次上前给大哥请安:“永炎请贝勒安!”
作为袭王爵的永铭而言,白捡很多了很多便宜,但也很尴尬,大哥见了他也要请安:“永德请怡亲王安。”
皇家规矩历来是先讲尊卑再言长幼的。
不过他们这帮兄弟,如果没有这一套礼法,只怕见面犹如陌路也是有的。
大哥算是最有刻骨体会的,因为自皇阿玛登基,二哥册封太子后,他就是每日自称奴才在二哥眼皮下,请安中度过的。
他们这帮皇子自出生就因为太靠近金字塔尖,而有了等级。
“大哥这是要打仗了?”永铭仰望英俊的大哥笑脸盈盈,却拿余光看他身侧的康安,似乎比自己又高了,昔日白皙的脸微微有些黑。
康安不语,看永铭的眼一如既往,直喇喇地没有忌惮。
永德笑道:“只等皇阿玛一声令下。永铭今天放学比往常晚啊。”
永铭笑得一脸天真:“皇阿玛召见我,让我明日兵部跟明珠大人学习。”
永德拍拍永铭天真的笑脸说:“再大些,就上马跟大哥捉拿逆贼吧。”
永铭满口答应。
永德看见永炎就问了几句南面的事情,两人说着说着,就离开了永铭和康安,走远了。
永铭留在原地,也不知道把眼睛放哪里才好,直愣愣地干脆看着大哥和八哥的背影,装出出神的样子。
余光却看见福恒靠上前来。
“恭喜!”福恒笑着也装出看二人背影的样子,淡淡地说。
眼角的余光自然在永铭身上流转,似乎没长高,倒是越发出脱了,眉目之间的傲气收敛了许多,顾盼间竟然有一抹淡淡的风情藏在俊逸之中,越看越喜欢。
“该我恭喜你才是!”永铭没有回头,因为想起了梦,想起了昨日的少年。
“喜从何来?”福恒不解,英挺的眉挑了挑。
永铭眼前一亮,心漏跳一拍,恨得咬牙切齿,悄悄往旁边挪挪,离这个没事乱抛媚眼的男人远一点,明明知道他对他那张脸没抵抗力,更没免疫力。
福恒冷眼看永铭的小动作,也不言语,估摸着移动的距离,忽然一大步跨过去,拿手一比,故意笑说:“你好像没长高呢!”
永铭一听很气煞,抬头见福恒的下颌就在眼前,果然这小子在自己长高的时候拔得更迅速——他才不会和这个没常识的粗人计较呢。
这福恒和别人说话一个样,唯独和他永铭说话越发没规矩,还专拣他永铭生气的说。
“这可是宫里!”永铭不能怨恨自己的身高,不过他有一样福恒永远高不过去的,那就是自己的地位。福恒再如何嚣张也不该无视规矩与尊卑。
“那我晚上找你!”福恒故意低头后退时,擦过永铭的脸时耳语。
永铭被擦过的脸微红,闷闷瞪着福恒,咬着唇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