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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祸(续二闹东京都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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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江宁地方虽不及汴京繁华,但城内青楼众多,女子依楼卖笑,别有金粉景象。 

      但凡过往商旅者,皆是腰缠万贯。途过江宁,总不惜砸下重金,上青楼,搂蜂腰,近霓裳,大大享受一番。 

      既是多金者,多择楼面光鲜、妓女人众之青楼妓院。白玉堂细细打听下来,得知其中表表,乃是一座位于秦淮河畔的妓院,名“春意楼”。 

      此楼闻名,非因楼敞花艳,却因一事而名。 

      时有城内风流名士、才子集会成群,将江宁众数名妓一一品评,更拟有一“评花榜”,以科举功名之桂冠列品排位,更为众人所赏之女子题诗作赋。这“评花榜”上“状元”者,正是春意楼花魁——玉牡丹。 


      传此女子非但有娇资嫩质,貌压万卉,更有巧莺妙音迷人魂魄。声艺双绝不足为奇,此女竟具过人酒量,饮浆如水,纵男子亦不及也。 

      由此,春意楼声明大振。 

      凡过江宁者,若不能一睹牡丹醉绽,必辄引以为憾。 











      “白兄的意思,这春意楼有疑?” 

      “不错。有一事更为有趣!那迎红坊的莲儿曾在春意楼挂牌,闻她所言,凡进了玉牡丹红帐之内的男人,必不会二度出现。” 

      “如此说来确有可疑……”展昭细细一想,不禁喃喃自道,“看来……你我有必走这一趟春意楼。” 

      他一句“你我”,无心所语,潜意之中已是无分彼此。 

      白玉堂听在耳中,顿觉似蜜沁心。 

      当下心情大悦,伸手拍了拍展昭肩膀:“猫儿,你就这句话最中听了!” 

      “嗯?” 

      展昭正在细析案情,听不真切,抬头稍是一想,顿时神色敛沉,正色道:“白兄,请听展某一劝。” 

      “啊?” 

      “醉酒伤身,乱色害人,切莫过多为之。” 

      “——!!” 

      白玉堂立下大鸣不平:“臭猫儿!我白玉堂岂是好色之徒!!” 

      展昭未加理会,径自走了开去。 

      边走,边有意无意说道:“阁下不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更是潇洒不羁,留情不自知么?” 

      “喂——你!”白玉堂气之不过,快步追上。 

      “更况,”展昭回头,看了那气急败坏的白老鼠一眼,施然而笑,“白兄喜好何物,也无需向展某一一交代吧?” 

      “你——臭猫,你也太会记仇了吧?!” 

      这不?还惦着秦淮河畔那番侃言……这只平日看来和善、不计旧仇的展猫儿,骨子里却是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的典型! 

      “白兄一代英豪,嗜美色者,也是人之常情。”展昭讲得煞有介事,“白兄放心,展某并非不解风情之人。” 

      这话是越抹越黑,气得后面白玉堂直想堵住那张嘴巴。偏前面走的人轻功了得,看似闲庭信步,却教人怎也赶不过。 









      展昭自然是不能教他赶过了。 

      否则,现下脸上那难以抑止的灿烂笑容若教那白老鼠看去了,定又要再扰一场方能罢休。 

      两人一个前走,一个后赶,不消片刻离开了竹林内院。 











      却说知府韩拓急急回府,修函一封,并同将证物仔细包好交予急脚递,吩咐尽快送去开封府。 

      方放下纸笔,便有衙役匆匆来报,说是仵作再验尸身,得悉蔡恒钧死因。 

      闻他所报,韩拓是越听越皱眉:“怎会如此……” 









      “面团儿,你怎变成个皱包子了?” 

      爽朗声线自外传来,韩拓一听便来了精神:“玉堂,展大人!你们回来了!” 









      那白玉堂一入堂来,便是大大咧咧一掀袍摆坐落椅上,侧手捞起韩拓桌上茶杯,将放凉的龙井清茶咕噜咕噜一气喝下,豪叹大赞:“啊!好茶!” 

      他这入不通报,见不行礼的,登时叫那衙役目瞪口呆。反是韩拓并无在意,挥手示意衙役下去。 

      白玉堂另手伸去拿来茶壶再斟一杯,转身递予展昭。 

      展昭顺手接下,也无计较他人喝过便一饮而尽。 

      清茶滑喉,似甘露润旱,这才想起彻夜访查青楼自早赶回,咋闻凶案便随众人急赴蔡府,至此滴水未进,此时方觉口干舌燥,极是难耐。 

      未待他伸手续杯,茶壶已递将过来,替那空杯倒满茶水。 

      展昭抬头,看到斟茶之人神色惯常,不禁心中一动。 

      在这惯常之中,有着一份细致,一份心思。 

      那份细致,那份心思,却纵是结发至亲亦未必做得到。 









      这第二杯茶缓缓送入口中…… 

      龙井清淡,竟教他品出半丝微甜。 









      见那干涩唇片还了湿润,白玉堂不觉露齿一笑。 

      目光寻得无杯可用,他爽性抬壶仰头,就了壶嘴大口大口饮了个畅快淋漓。 











      “说吧!!” 

      白玉堂将空壶丢回桌上。 

      韩拓也知二人劳累,先是唤来皂隶吩咐茶点,方才说道:“得蔡老夫人首肯,仵作再细验蔡恒钧尸身,发现其体内有过量菟丝子、肉苁蓉、熟地黄等药物残渣。” 

      二人不熟药理,不禁困惑。韩拓面有难色,似乎有难言之处,更教二人不解。 

      犹豫半刻,方才有续:“此几味中药均为壮阳之用。蔡恒钧死前服有药物,用以增阳催淫。” 

      展昭与白玉堂相觑一眼,当下了然泰半。 

      “据初验尸格载录,蔡恒钧四肢不收,双目反白难合,乃阳气耗失,严重虚脱之像……”韩拓稍一顿话,皱包子脸终是说出不愿出口之断,“故断死因……乃是交欢过渡,脱阳至猝。” 


      展昭细细思索,理出案情:“据蔡府家丁供词所称,蔡恒钧自昨夜戌时出府,至晨未归。一夜外宿,且曾服药,而后浮尸秦淮……” 

      那猝死之地,大约是在青楼妓院,粉红帐内。 

      忽闻一旁白玉堂恨骂:“死得活该!!”拳敲茶几,那脆弱木面怎受得那份泄愤,生生裂出痕迹。可怜韩拓瞅着那张花去半年俸禄所购的紫檀木几如今惨遭毒手,偏又不敢多言,当场是哑巴吃黄连。 


      “那厮如此作为!怎对得起秋娘?!早便不该信那蔡老太婆的鬼话!!” 

      腰缠万贯的纨绔子弟,丢下家中发妻私混青楼,风流放浪,最终落个惨死下场,已是磕牙闲人摒而弃之的常话题儿。 

      白玉堂怒火烧心,断想不到当日有过一面之缘的斯文公子,竟是人面兽心。 

      若是早能知晓,他又岂会旁眼冷观,独让江婉秋受此委屈?! 











      展昭看他动了情绪,连忙伸手过去轻按其腕,压声言道:“并非仅蔡恒钧一人送命。白兄莫要忘记,牛首山下一十二条亡魂。” 

      “……” 

      他的话虽绵,但字字敲心。 

      白玉堂脑门骤冷,亦知如今事态严峻。犯下十三条人命案之凶,此刻或许已磨刀霍霍,在无人知晓处屠杀第十四条性命。 

      紧捏的拳头,根根指头慢慢松开。 









      知他煞气已收,展昭便也撤手,随即转头问那韩拓:“忤作可还有其他发现?” 

      “有、有!” 

      韩拓连忙取出尸格递去,“之前一十二具尸体埋地时久,皮肉尽腐,未能查明是何凶器造成下体残缺。蔡恒钧尸身虽曾遭河水浸泡,但残体尚存,据忤作细验,下体要害创处表面光滑,边缘齐整,与砍、切之创伤极似,但面与缘处皆有嵴痕……”他咽了口唾液,“乃双面利器交合,铰切所断。” 


      展昭随包拯办案多年,对凶器了解甚丰,当下明白。 

      “是铰剪。”他伸手接过尸格,剑眉轻皱。 

      “铰剪?” 

      白玉堂看向二人,抬起食指、中指,两指稍合做个剪切状。 

      韩拓只觉下身生寒,不自觉地探手护住某处,又自咽口唾液,朝白玉堂沉重地点了点头。 

      “……” 

      “……” 

      “……” 











      “咳、咳……”展昭轻咳两声破去尴尬场面,“韩大人,近日查探城内青楼,已有所获。此全赖白捕头一臂之助。” 

      他看了白玉堂一眼,自然少不得你一份“鼎力”。 

      “诶?”韩拓闻言一愕,连忙摇头摆手地解释:“展大人你弄错了吧?白捕头每日均在府内留守候差,不曾外出!” 

      “喔?是吗?” 

      展昭眉峰轻抬,墨眸流转,“如此说来,莫非是展某弄错了?” 

      白玉堂听他越描越黑,连忙伸手暗地里扯了韩拓,示意他住嘴。 

      不料误会更生,韩拓闻了展昭这么一问,忙打蛇随棍上,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展大人想必是认错人了!白捕头虽是新任,但行事规矩,并无僭越之举。” 

      展昭故作大悟,侧首看向白玉堂:“原来如此!” 

      却在眉宇之间,戏谑难掩。 

      全然是只看到老鼠栽跟斗,躲在梁上偷着乐的大花猫儿。 









      “……” 

      无法忽视那边视线,白玉堂现下直是头疼。 

      他二人自幼顽劣难驯,祸害四方,平日若有谁惹来祸事,一旦乡邻追究上门,必互相包庇,撒谎撇责,早是习以为常。 

      只可惜今日面前所坐之人,并非可以糊弄的愚民钝妇。 

      开封府允座下,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岂是叫着玩儿的? 









      展昭却也不去戳穿,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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