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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借了维深的拉力,我站起身,拍拍沾在衣服上的尘土,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正常──但我心里清楚,只要一天没搞清枫到底是谁,而他又是否带有什麽目的而找上我跟维深,我是不会放心的──我有点害怕,真的,如果……这个是一个让维深死亡的陷阱……我绝不会望了三年前的那件事,那一天,那个可怕的电话和场景……
不感想象──我虽然经常抱怨维深给我带来的麻烦,但是,他已经是这世上剩下的,最了解我一切的人──我不能让他死,不能……在失去洛斯之後,我不能再失去他。他是我的一部分,如果他死亡,我属於我的一部分证明就会消息──那是种什麽感觉,我不敢想象──那种带了否定的一切负面情绪让我感到惧怕──我很了解,我对维深的意义也是一样,我跟他处於共存点……
可是,那无关爱情──我跟他可能存在这世上一切的情──唯一,只除了爱情……可能,我们都视对方为失去的另一个自己──而我们,都不是一个自恋的人……
看了眼正在帮忙认人的枫,我脑海中的那份熟悉感再一次的浮现出来,我认识他的……绝对……
但我还能相信他吗?……
「医生,你别一直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著我好吗?」忽然,枫轻笑著转过身,看著我,走过来。「要不然,最少也告诉我我会被怀疑的原因吧?」
枫的脸并不算过分的白晰,但在月光的映照下,却散发出一种魔幻的美感。我皱著眉看著他,最後,还是问了──「你是任羽枫吗?我十六年前认识的那个任羽枫,如果你不是,那你是谁?你的目的是什麽?」
我的表情是认真而冷然的,而当我说出「任羽枫」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明显的看到了枫眼中那一丝动摇和惊诧。
「那你认为我会有什麽目的呢?亲爱的医生……」然後,大约过了一秒,枫回复正常的邪邪的笑了。
看著那双跟我一样漆黑但却比我要干净纯粹得多的眼睛,我微笑。「希望你不会是莱芬斯特夫人送给他亲爱的独生子的一个恶作剧。」我基本能放下自己的担心了──我知道枫没有那种情绪──那种属於杀人者的气息──他是干净的。
「为什麽我会是一个恶作剧呢?」他继续问。
但放心後的我实在太累,也没有那个兴趣去给他细说维深那些丑恶的家族史,於是,我笑笑。「羽枫,不用害怕我怎麽知道的,我没有查过你,真的──只是,我是你的旧识。」
听完,枫先是皱著眉愣愣的瞪著看了我十多秒左右,然後露出一脸醒悟的表情──「天啊!是你──Hance.Dead──靛寒世!原来是你!──」
看著枫吃惊的表情,我只是微笑,然後,维深从韦恩的身边走了过来……
那麽……丹罗尔……到底是谁?
不可能就此完结的事,到底会向何方发展?……
一切,都是属於明天的迷,而今晚,我知道,我需要的,
是最好的休息……
……
第十五章旧日的虚影(下)
「你相信吗?」
「相信什麽?」
「你自己。」
「那你呢?」
「我信。」
「……」
「你还没回答我。」
「我不相信人类……」
…………
「我跟你说哦,寒他啊,刚开始进学校的时候酷的那个样啊……啧啧,真不是个可爱的小孩。」
「他怎麽可能会是个可爱的小孩?我记得啊……他好像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就没笑过,真的是太跩了,人家老师好不容易说个笑话愉众吧,整个教室的人都笑了,就他一人冷著一张脸坐在那里,害人家老师差点下不了台──跟你讲,那天还是公开课,好几家学校的老师都看著,就他一人……那天那个情景真是……我一想起来就想笑!──哈哈哈……」
坐在电脑前,我继续我那些准备在回国前完成的工作,耳边是维深和枫的高声谈笑──我忍!
真想骂粗话……这两个家夥是在开「三八批斗大会」吗?还是在开「靛寒世童年趣事言讨会」?我说他们就怎麽那麽能掰?都从昨晚回来睡前讲到现在了,怎麽还没讲完?
还是说我就真的有那麽多陈年旧帐给他们翻?……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难不成还禁不起他们说吗?──所以,我努力的发扬中国人吃苦耐劳的优良品质──我忍!
「跟你讲啊,世世(我什麽时候变成世世了?!)他啊,小时候就长得特可爱的一个小孩,但就是不会笑,那些老师都拿他没办法──偷偷跟你讲了吧,教我们班的那群老师还拿过他来打赌,就赌他会不会笑……哈哈……结果──全输给了那个教思想政治的老太婆!」
「不会吧?寒他是不是没笑?」
「就是没笑啊……呵呵……」
孰可忍……孰不可忍……我忍无可忍了!!──「你们两个!没人教过你们在说别人八挂的时候要离那个人最少一百米远吗?!」我转身朝那两个占用他人客厅来讲主人是非的家夥大吼──我现在真的很後悔,当时为什麽要让枫知道我是谁……而同时,我眼下是极度渴望维深那位亲爱的母亲大人能快点找个人来宰了他,免得他让我脑部发热。
「哎呀……寒,你不是那麽小气吧?你不会吧?你这麽善良冷静的一个人,怎麽会跟我们计较呢?」维深一脸戏谑的看著我,还向我举了举他手中的那只杯子──该死!我是倒足了十辈子的霉,才会认识这麽个人!
「寒世,你怎麽能说那些是八挂?那是事实──怎麽说也是你珍贵的童年回忆嘛。」枫因为背对著我坐的,所以整个人都转过身来,斜倚在沙发上对我笑。
闭了闭眼,我觉得──如果我真的跟这两个人认真的话,我大概会活不到今年的春节。所以,我深吸口气,准备把这两个已经完全把思维放在了「回忆小寒美好童年」的家夥扯回到我一直在烦恼的现实去。
我望向枫。「枫……你这次来巴黎有人是事先知道的吗?」我问他。
可能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吧,所以枫也很配合的收起方才那些老大不正经的语气,认真的想了想,然後对我摇摇头。
「没有,但是……前段时间……大概是一个多月前开始吧,我就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不知道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系。」
跟踪?……那就是说枫被定为目标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那个跟踪枫的人不会是「丹罗尔」本人,一个月前的话,照昨晚李斯说的,那时丹罗尔已经跟他在一起了……那会是「丹罗尔」找人去跟踪的?还是说她有同谋呢?
「那你这次到巴黎那个跟踪你的人会不会知道?」我问。
「应该不会,因为我当时用的不是同一张脸,而且……到这里之後我没发现有谁跟踪我。」枫耸耸肩道。
但没人跟踪不代表没人知道不是吗?……真是令人头疼……
「那,枫,你这次怎麽会承办起同学会来?不像你为人嘛。」反正都问不出什麽了,不如就让本来就乱成一团的脑子放松一下,聊聊家常吧──怎麽说,我跟他都是十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嘛。
「承办同学会?我什麽时候承办的同学会?」没想到,枫居然愣愣的反问我──不会吧?难不成我记错了那封邀请函的署名?
忙在桌面上那一团乱七八糟的资料手稿中把那封信翻出来,我展了展那张纹样特殊的纸,念:「‘靛寒世先生,本人诚意的邀请您参加Z江市第X小学XX届三班同学聚会,时间:2003,1,23。早上8:30。地点:学校大门。介时将邀请各位到另一地方作一短暂的旅行。望您到时可以到场出席──任羽枫。’没错啊,这上面明明白白的写著你的名字──不是你寄的?」那……这件事就太古怪了……
枫一脸的惊讶,过了大约三秒,才有些呆愣的皱眉看著我。「这不是最新型的玩笑吧?世……我从来就没寄过这种东西啊……我在你出国之後一个学期也到了美国,这麽些年都没回去过,正准备今年回去看看的,怎麽可能会给你寄种东西──再者,我也不知道你住哪啊……」
那……如果这不是枫的请柬的话……那会是谁?……
但无论是谁,我的直觉都告诉我──这绝对有危险。那我还要不要去呢?……
等等,如果,有人想借枫的名义去邀请我和以前的那些同学去参加这个同学会,那他要怎麽做?──首先,不能让真的枫出现,而揭穿他的计划。那要怎麽做呢?一是杀了枫,二,就是把枫禁锢在某一个地方,让他不能出现……
难道……那个「丹罗尔」才是真正承办同学会的人?──那她是谁?……她的目的是什麽?不会只是单纯的开玩笑吧?
除非她有精神病态吧……但也总不至於是花了这麽大的功夫去做这麽件事不是吗?但如果……用她的真名会请不动我们呢?……也不至於吧?平平都是同学,怎麽可能枫请就去而她请就不去呢?……而且用她自己的名字不是方便很多吗?……干嘛要绕著麽个大圈?还要冒这麽大的险?
要不是她是个极度自大或者说自恋的人,那她就是一个让我们知道真实身份後绝对不会去见她的人。
这样的人……记忆中……好像只有一个……
那个冬天,那个红了双眼的可悲女孩……女孩?!──我怎麽会把昨晚那个有蝴蝶纹身的美女忘了呢?!──难怪我会觉得眼熟,她锁骨上的那只黑色的蝴蝶,跟那张邀请函上的蝶纹是一模一样的!
那她留下的那只信封──
连忙站起身冲到房间翻出那袋被我顺手拿回家的信封,我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会发生一件我不能不去参加的麻烦……
黑色的蝶纹,神秘的邀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