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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牛刀初试(1)飞来横
(1)飞来横祸
傍晚,天边斜阳正浓。
火车车厢内灯火昏黄。车顶的风扇忍不住怒吼一声,也罢工了,以至于车厢内闷热而躁动。
过道走廊上人挤人,人推人,水泄不通!
“别挤!别挤——”“喊啥呀?!”“操,眼睛长屁股上了!”“你——你往哪儿摸呢?”“嘿!谁摸你?不撒泡尿看看——鞋拔子脸。。。。。。”“啪!”“妈的!有种再打一下!”“。。。。。。”像炸开了锅,沸沸扬扬,一塌糊涂!
一个长得颇为水灵的小姑娘,时不时地看看对面坐着的青年。青年与其说是帅气倒不如说是秀气,静静地望着窗外。而他身边坐着一个五大三粗、五官排列组合很有大师梵高“印象派”风格的青年。
小姑娘一双妙目扫了“印象派”青年一眼,便不再第二次惠顾了,只是一动不动地,痴痴地盯着“秀气青年”。正巧在这时候,有人起哄要唱歌,“印象派”颇为兴奋,忙拍起手来,叫道:“好好!来一个。。。。。。!”
青年横了“印象派”一眼,唇边挂着似笑非笑的嘲讽,嘴里低低的哼了一声:“脑子有病!”又转头望着窗外。小姑娘失望地摇了摇头,脸色变的清冷起来,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不屑的神采,转过头去,便不再看他一眼。
又过了半晌工夫,一辆特快列车呼啸而过,车厢里灯火辉煌,宽敞明亮。忽听那“印象派”叹道:“真搞不懂,人都一样,偏要整个什么特快车、普通车!哼,就不明白,凭什么特快车就不卖站票,只准普通车卖?——挤死人不犯法,埋棺材还占一地方呢!哼,服务这么差,没有空调也就算了,有个风扇还是二百五。。。。。。!”说着狠狠往桌上一拍。
不远处坐着一对年轻的恋人,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依旧轻笑调侃着,话里头回荡着甜蜜和幸福的令人难忘的味道。男青年听那女孩说话,就像一只温驯的狗趴在主人的眼前讨饭,服服帖帖的。
靠窗边有个胖子堆在那儿,扯着公鸭嗓子唱《两只蝴蝶》:“亲爱的,你慢慢飞。。。。。。”宛如杀猪一般,唾沫横飞。身旁一位女士移了移身子,以便离远些,一脸的痛苦和无奈,看着胖子的感觉就如同走进了厕所。隔着过道的中年汉子被吵醒了,眼睛还没睁开,嘴里已经开工了:“他妈的!不会小点声?不知道还以为谁家砸锅呢!”
“话能好好说不?”胖子颤着腮帮子上的肉,气呼呼地叫道,“要不是在火车上,揍你信不?”那中年汉子摸着赖蛤蟆皮一样的脸,嘴一斜,狰狞着声音说:“滚你奶奶个咸鸭蛋!”
胖子的火与肚子上的肥肉一起颤了起来,大喝一声,正欲露一手,找点刺激,就听乘务员大声说道:“让一下,请让一下!”那“嗡嗡嗡”吵声的分贝,像酒精中毒的醉汉从山顶滚到了山谷,众人纷纷挪开了一条道。
走过来一个推热水车的矮矮胖胖的乘务员,只听有人暗自嘟囔道:“这么多人还送水!”那乘务员似乎听到了,回过头一边擦汗一边骂:“人多了就不喝水了?我闲得蛋疼?”
夜色清冷,火车在崇山峻岭间如蛇一般飞蹿。仿佛刚刚天边还有几抹残霞,就像迟暮之年、缺了两颗门牙的老太太爬上墙头偷看到邻家正在打太极的老爷爷时脸上渗出来的羞涩;可一眨眼,天已经黑透了,又好像邻家老爷爷勃然大怒一把扯下老太太的裹脚布喝一声“我叫你看!”一下子遮住了太阳,天地顿时陷入了无止无休的黯淡之中。
火车内部明亮如白昼。乘客开始打水泡面忙个不亦乐乎,过道上又是人挤人、人推人,吵闹的如过年一般。
“你他妈往左边放一下不行?”一支鞭炮炸开了。
“来,来!你来放!”又是一支。
那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右边坐着一位西装笔挺,头发抹得油亮的中年人,很有学者风度,很有男人味道,双手捧着一张报纸,孤芳自赏,不屑与右手边的一个光头谈话。
光头几次灰头灰脑地瞄了几眼报纸,想要和“学者”搭话,却见对方耳根子都不动一下,讨了个没趣,心里不舒服,嘴上却免不了唠叨一下,过过嘴瘾:“现在这社会,真他妈邪门!有些人就爱装,猪鼻子里塞根插葱——还真把自己当根葱!我就想不通,装啥呀?”
“哎,大哥,你是干什么的?” 他对面坐着一位像扔垃圾一样甩出一句话来。
只见这人黝黑的脸庞,身子像水泥,血管像钢筋,理着个锅盖头,有点像“铁板烧”。
光头嘿嘿笑了两声,道:“我是个厨师,开玩笑,我的厨艺,开玩笑,那是相当的牛!告诉你别羡慕,我开了家餐馆叫‘十字坡’,嘿!那家伙,生意给火的!你知道吗?我郑重承诺:您要是不来一次是你的不对,不来两次是我们的错,牛吧?——哎,兄弟,你呢?”“铁板烧”哈哈一笑:“俺是名工人。大哥,你原来是厨师啊,要不俺说呢,咋长的这么‘圆润’呢。”
“那也没有你长得这么‘有水平’——怎么说话呢?”
“俺们工人心眼实,说话直,爱说实话,你也别往心里去,啊?”
“实话?让大家伙瞧瞧,啊?到底是我长的好看还是他长得丑?”
“哎,大哥,虽然你长得是突然了一点,但是只要心灵美,干嘛太在乎外表?”
“嗬!心眼够实的啊!”
浓眉大眼的“铁板烧”憨憨地傻笑,笑了几声。说着,整理衣衫之际,不小心身子一斜,从口袋里掉出一沓钱来。众人皆惊。他脸色一变,忙将钱放进了口袋,又用手压了压,方才松了口气。
光头盯着“铁板烧”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皮笑肉不笑的问:“大哥,挣了不少啊。”
“是啊。”铁板烧表情怪异。
“你们出去打工,一次挣多少钱啊,大概?”
“每年不一样——今年好些,混了两万多。哈哈,还好吧!”“铁板烧”笑道。
过了片刻,光头提议“斗地主”。那“印象派”巴不得如此,立马吆喝着动手。“铁板烧” 哼哼了几声,也乐呵乐呵的正儿八经斗了起来。“三”“五”“小王”“操,你出小王顶屁用!”“妈的,有大王我不出吗?”
呼呼啦啦玩的热火朝天。半晌,光头叫道:“不玩钱没意思,要不这样,咱这么着,谁输了就学动物叫!”有人哈哈大笑起来。“印象派”大叫:“好,谁输了就学自己的生肖叫三声!”周围立时聚满了三教九流之辈,叫嚣的,吵闹的,指手画脚的,烧红了眼想操刀子砍人的,一塌糊涂!“印象派”砸了扫把星,牌运好的直喊爹娘,一把也没叫过。另二人窝火的要流鼻血,光天化日之下明打明的“暗送秋波”想制光头于死地。终于拿住了机会,“铁板烧”笑的腮帮子抽筋,叫喊:“快,学猪叫!快!”一边众人齐声大呼,被狗咬了似的跺着脚喊!“印象派”气呼呼的不干。顿时,一片唏嘘谩骂声,有人“路见不平,拔口相助”说的义愤填膺“怎么啦,啊,属猪怎么啦?有本事你们属猪一个给大家看看?”。“印象派”无奈之下,只好将就着学了两声猪叫。
“铁板烧”笑罢,伸手去取桌上塑料袋里的绿茶,刚抽出一瓶来,却不小心将那秀气青年的袋子也撞到了地上,顿时散开了,他忙笑脸赔话:“不好意思啊,真对不住!”弯腰去捡。秀气青年脸色“唰”的变白了,却没有发飙,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横了“铁板烧”一眼,哼了声:“不会注意点儿?——瞎了眼!”动也不动,只等“铁板烧”帮他捡了起来。
光头“呵呵”笑道:“兄弟,你在外打工干什么活呢?”铁板烧一边喝绿茶,一边回答:“唉!还能干什么,一个民工?给人拉水泥。”
“那——你回家,就只提了个塑料袋子啊?”
“这不轻松嘛,出门在外,多了啊,都是累赘。”
那“铁板烧”身边坐着的便是“印象派”,也忍不住了,笑着问铁板烧:“这位大哥,家是哪里的啊?”铁板烧横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印象派”见“铁板烧”对他没有丝毫兴趣,又看了看光头,见他对自己也是爱理不理的,心中纳闷:“你比我多吃几年盐,就真把自己当盘臭豆腐?”心里想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时走廊里过来一位推着小车卖水果的,他便买了几斤。挨个儿送,他身边的秀气青年头也不回,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算是拒绝。其余倒还客气地收了,送到光头时,他皮笑肉不笑地委婉推辞了一番,最后说:“你这么热情,我就不客气了啊!哈哈,小伙子,苹果真甜。”而“铁板烧”却婉言谢绝了。“印象派”憋急了,一把塞到铁板烧的装钱的口袋里,还不客气地叫嚣:“大哥,这么不给面子?”“铁板烧”目光怪异,看了他两眼,伸手到口袋里,将苹果取了出来,吃了一口,忽然笑道:“好味道!”
火车外的夜色越发地浓了,像研好的墨一下子泼了出去,伸手不见五指。车厢内趴的趴,仰的仰,横七竖八地睡成了立体几何,有线面垂直,有点到直线的距离,有勾股定理。鼾声四起,此起彼伏,宛然一曲交响乐。
另一边那靠窗的胖子仿佛自认为乐感不错,居然压低声音为铁轨的响动和声。“铁板烧”霍地大怒,叫嚷起来:“谁他妈家里死了人,在这奏哀乐呢!”那胖子吃了一惊,即又呼喝起来,登时像两只火鸡卯足了唾沫星子吵叫。一时间,四面八方的人都吵醒了,纷纷用标准的国骂来声讨二人,那阵仗,就好像这两人挖了他家的祖坟!
过不多时,大家骂的累了,渐渐歇了火。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声如同干柴在火中燃烧的鼾声划破了车厢的宁静,声音放佛从地底下突然钻出来一样,让人想起吸鼻涕的声音。铁板烧一惊,睁眼看时,面前一只手的影子晃过。他大吃一惊,眼角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