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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看到,那个惊才艳绝的男子为那名白衣女子争天下,倾尽所有。可那名白衣女子不爱他,她嫁给了别人。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名男子的痛,他的痴,甚至他的爱恨,他的隐忍……许许多多,全是因那女子而起的情绪。那样的清晰,仿佛身临其境。
虽然他从未见过梦中的男子,可说不出为什么,他却总感觉那名男子与自己有着莫大的联系,仿佛那人就是他自己。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他不懂他与梦中的男子,还有那白衣女子有什么关系?
那些奇怪的梦境,扰得他身心皆不得安宁。他害怕同云浅碧有纠葛,更害怕同梦中那白衣女子有纠葛。如此一来,他要如何去面对沈清微?还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翌日。
纳兰容止突然造访太子府。
纳兰惊天去上早朝未回,接见他的是太子妃云浅碧。
云浅碧见到纳兰容止亦是十分惊讶,连忙命人上茶。而纳兰惊天却很奇怪,从进门开始,没有说过一句话。落座之后,亦不说话,只是盯着对面的云浅碧瞧,连丫环奉茶都似没有看见,也不去接。
“咳咳咳!”
云浅碧故意连咳了三声,想要提醒纳兰容止。虽说纳兰容止这样盯着自己瞧,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可太子府人多嘴杂,被下人们瞧见终究是不太好。
纳兰容止无动于衷,仿佛石化了一般,眼神一直粘在云浅碧身上。
“容王殿下?”
云浅碧目光扫过下人们怪异的眼神,不得不出声提醒纳兰容止。
纳兰容止目光一闪,却是突然站了起来,快步朝着云浅碧走去。然后不待云浅碧说话,一手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臂。
“你到底是谁?”
纳兰容止莫名奇妙的一句话,着实让云浅碧一头雾水。她全身一震,目光又瞟向屋里的下人们,然后脸色瞬冷,开始挣扎,厉声道:“容王殿下,请放开本妃,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闻言,纳兰容止亦是一震,似是被什么人施了术,然后术法失灵瞬间醒来。他立刻松手,往后退了一步,素来镇定,从容的脸上,此时竟满满皆是惊慌失措。
“大嫂,对不住!是本王逾越了!本王现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他日再登门向你赔罪!”
声落,纳兰容止如火烧屁股一般,慌慌张张的出了太子府。
留下一头雾水的云浅碧站在原地,脸上带着几乎不可见的失望,看着纳兰容止的背影久久未动。
……
锐王府。
手下正在纳兰辰逸汇报今日太子府那诡异的一幕。太子府可不比容王府戒备森严,要安插一两个人进去还是不难的。所以今日纳兰容止突然造访太子府,对太子妃那一番莫名其妙的举动,纳兰辰逸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哦?容王莫不是对太子妃有意?”
那名侍卫依旧低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起身,更不敢答话。
“当年太子妃确实是对容王有过救命之恩。”纳兰辰逸轻笑一声,喃喃自语的道。“啧啧!如此一来,当真是一出好戏啊!先是一个沈清微,现在又来一个云浅碧。那两兄弟怕是要争得头破血流呢。”
他转过身,下令。“传本王令……”
容王府,书房。
纳兰容止失魂落魄的从太子府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书房里。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也没做,就连以往每日例行必寻问一次北诏的情况,今日也是只字未提。
凌寒拿着云浅碧的帖子走进来,道:“主子,太子妃命人传话。明日辰时三刻,请主子到枫晚亭一聚。”
纳兰容止依旧仰在椅子上在闭目养神,闻言,未动,想也不想的拒绝。
“不去!”
凌寒有些为难,主子明显不乐意见太子妃。可刚才是太子妃亲自送来的帖子,还说是事关王妃的要紧事情相告。主子若不去,他日必定会后悔。他微一沉吟,还是决定将太子妃的话如数告之纳兰容止。
“可太子妃说是事关王妃的要紧事情相告,主子若不去,日后必定会后悔。”
半晌,纳兰容止都没有说话,似在想着什么事情。然后他睁开眼,神色淡漠的道:“告诉太子妃,本王会准时前往。”
“是!”
凌寒刚走到门口,纳兰容止的声音又响起。
“通知太子殿下,让太子在暗处看着。本王倒想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是!”
……
太子府。
纳兰惊天一前一后收到两封信。
一封是纳兰容止送来的,让他明日辰时三刻,一道前往枫晚亭赴太子妃的邀约。
另一封信也同样说的是这件事,只是却未署名,不知道谁给他送来的。
呵呵!看来总有那么一些人对他的家宅之事颇有兴趣。只不过,他的那位太子妃到是让他刮目相看。
对于云浅碧这个太子妃,他一直以为是一朵温室里的娇花。成亲半年以来,两人人前相敬如宾,人后其实就是两个陌生人。云浅碧努力做好她的太子妃,不哭不闹,这让他十分欣赏。人前是相亲相爱的夫妻,人后各不相干,这样的相处模式,他很喜欢。
可今日看来,倒是他看走眼了。他的这位太子妃,根本就不是安生的主。他不太管府里的事情,不代表有些事情就当真可以瞒得过他的双眼。比如纳兰容止今日在府中的异举,比如太子妃邀约纳兰容止一事。
太子妃若寂寞难耐,要出墙什么,只要不将事情闹大,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她去闹,毕竟确实是他有愧于她在先。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招惹沈清微。
有些人,是他放在心坎上的,任何人都不能碰的逆鳞,如沈清微。
她竟敢肖想纳兰容止,意图破坏沈清微的幸福,他怎能容她?
深夜,暮色沉沉。
纳兰惊天出现在容王府。
纳兰容止见到纳兰惊天并不惊讶,也没有往日的针锋相对,竟还给他沏了一杯茶。
“容止,你既娶了清微,就该真心待她。”
纳兰惊天并未接纳兰容止递过来的茶杯,而是神色凝重的道。
闻言,纳兰容止也不恼,甚至也不同于往日,总是同纳兰惊天恶言相向。而是就着茶杯,浅茗了一口茶。
“多谢提醒!容止铭记于心!”
“那云浅碧又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去招惹她?”
纳兰惊天不依不挠,他今夜前来,必定要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事关沈清微,他绝不能马虎。
“太子殿下只要管好你的太子妃即可,其他的不劳你费心!”
纳兰容止神色淡淡,语气亦是淡淡,听不出喜怒。
“纳兰容止,你与云浅碧的那些纠葛,我不想管。但是你若敢伤她,我绝不会坐视不管。她该拥有这世间最好的,你若不能给他,让我来!”
今日的纳兰容止异常的奇怪,若是以往纳兰惊天敢在他面前大放阙词,他早就一拳招呼过去了。可现在他却没有,他居然笑了。不是那种笑里藏冷,而是那种浅浅的,淡淡的,温和的笑。
“江山和美人,你会如何选?”
纳兰惊天微怔,笑道:“若美人是她,傻子才会选江山。”
“是啊!若美人是她,傻子才会选江山。”纳兰容止脸上的笑意晕开,明艳的不可方物。“纳兰惊天,我突然觉得,你其实也没那么讨厌。”
纳兰惊天亦笑,那是迟迟春日都比不得的明媚。
“容止,你和她要好好的!”
纳兰容止未答,却不知从那里掏出来一壶酒和两只杯子,斟酒,递给纳兰惊天。
“一醉方休!”
“沈清微”三个字,早在很久以前便已经融进了他的骨血里,他不想,不能,也不会放开她。可世间总存在诸多的未知,许多人力不可抗拒的未来,如这些日子以来,他那些诡异的梦境。这几日,他时常会想,那些诡异的梦境是不是在预兆着什么?他的灵魂会不会在某个未知的时刻突然从这具身体里面消失?取代他的,将是一个新的灵魂。若真有那一刻,沈清微该怎么办?
只这一刻,他终于可以放心了!因为即使没有他,也还有人会如他一般爱她如命。若有万一,也会有人好好待她,护着她。
纳兰惊天接过酒杯,一口饮尽。
“只此一杯!”
……
枫晚亭。
纳兰容止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一刻钟赶到,不想云浅碧竟比他更早。云浅碧一身白衣,头发未绾,只随意的披散在肩上,背对他而立。
真像!
这是纳兰容止的第一反应,此时的云浅碧和他梦中那个白衣女子真像。
心慌慌!
这是他的第二反应,这样的认知,只会让他害怕,甚至是讨厌。
“容止!”
云浅碧转过身,笑靥如花,欣喜的叫道。
纳兰容止却是往后退了两步,神色淡漠,语气疏离的道:“太子妃请慎言!今日太子妃邀本王前来所谓何事?请太子妃直说!”
云浅碧脸上的笑意瞬间一僵,可怜又委曲的看着纳兰容止。
“我……”
一个拼命的试图靠近,一个毫不犹豫的后退;一个想要亲近,一个永远冷漠疏离。
“太子妃既无话可话,请恕本王不奉陪。”
纳兰容止转身欲走。
“容止,你昨日到太子府,可是专程来看我的?”
云浅碧见纳兰容止要走,急急的追上前,欲去拉他的衣袖。
纳兰容止手一拂,挥开了云浅碧的手,冷声道:“太子妃请自重!本王昨日本是与太子殿下有要事相商……”
云浅碧却仿佛听不懂纳兰容止的话一般,急切的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容止,你不要再自欺人了!你心里是有我的,我知道。自从六岁那年我救了你之后,每逢我进宫,你都会远远的跟在我身后,有时还会躲在某个地方偷看我,这些我都知道。我知你怨我嫁给了太子,可是我也是没有法子。皇命不可违,你那时又对沈清微……我一介弱女子能如何?我不喜欢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