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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谢雅顿时慌了手脚,忙扑过去扶谢芸,“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好不容易把谢芸身上的树枝给扒拉干净,再回头瞧去,那男孩早和苏沅去的远了,远远的,还能听见苏霈兴奋的叫声:
“林大哥,你太厉害了,也教几招给霈儿好不好?赶明谁再敢欺负姐姐,霈儿就把他削成人棍!”
谢芸已经快站起来了,闻言身子一软,又半跪在了地上。
“哥哥,你没事儿吧?”谢雅忧心如焚——自己大哥这些年,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要是真有个什么,爹娘一定不会饶了自己!
“我,没事儿。”谢芸扶着谢雅的手站了起来,咬牙道,“你和我去见娘,让娘这就去苏沅家做媒!”
这女人虽泼辣,长得却委实漂亮,谢芸已是心猿意马。
“不是吧,哥,”谢雅愣了一下,一下瞪大双眼,“你真想娶苏沅那个死丫头?”
“傻丫头,”谢芸却是满不在乎道,“哥哥娶了她,看她还怎么和你争楚昭,而且,真是到了咱们家里,还不是你想怎么揉捏就揉捏,也可出了一口恶气!”
说道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
以自己久经情场,早就看出方才那持枪男子明显对苏沅有意,本不过是逢场作戏,想要调戏苏沅一番罢了,现在受了这般委屈,怎么样也得想法子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到时候,自己定要那对儿兄弟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
谢雅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便明白了谢芸的意思,思量了片刻道:
“哥哥你是正经的世家子弟,想要娶那苏沅,自是容易,不过方才那两人也不知什么来头,妹妹先去打听下,然后再定夺。”
那年长男子还罢了,那小男孩不止服饰极为讲究,身上还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势,实在是不像一般人家的小孩。
两人商量已毕,谢芸就急火火的去找娘亲李氏,谢雅也很快打听出来,方才那对儿兄弟却是客居在王府之中,好像是王府总管郑凉故交家的孩子。
那也就是说,定是出身贱民了?
谢雅登时就松了口气,却又旋即警铃大作——苏沅那丫头,该不会是和自己一样,想先取得郑凉的好感,然后在伺机接近王爷吧?越想越觉得有理,忙匆匆往母亲居处赶去。
“想要娶苏家的丫头?”李氏皱紧了眉头,很是不悦,“苏家的家世怎么配得上你?苏家门庭低微不说,那苏仲霖还是家中庶子,便是他们家嫡系的女儿,娘都不见得能看在眼里,何况是旁支?”
“娘,可孩儿就喜欢那苏沅。若娘一定不允,那孩儿就打一辈子光棍算了!”谢芸却是撒娇卖痴,抱着谢夫人的胳膊不停的晃着。
“是呀,娘。”谢雅也笑吟吟的帮腔道,“您不是早就急着抱孙子了吗?难得有个合哥哥心意的,娘您就答应了吧,苏家家世是太寒微了些,可难得哥哥喜欢不是?那苏家小姐,这几日女儿也是见过的,也是温婉秀丽的大家闺秀,便是娶过门来,也不会失了咱家的脸面,更没有胆子惹娘生气。娘不如就成全他吧。”
“果真如你所说?”李氏果然动了心,儿子娶得第一个妻子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却最是好妒成性,每日里到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真是烦都烦死了,若儿子喜欢,说不得以后就能收收性子,好好做事了,这门庭低些,也定然不敢和第一个媳妇般,一次次的跑到自己面前,让自己给她做主。
“那,等娘给你爹去封信问一下?”李氏犹豫着道,实在是怎么想着,都觉得给儿子找这么一个媳妇儿,自己和老爷都有些没面子。
“不必。”却被谢芸拦住,撇了撇嘴道,“不过是娶个姨娘,何必再劳烦爹爹?”
“姨娘?”李氏愣了一下,“你口口声声要娶她,不是当妻子的?”
“那是自然。”谢芸大言不惭道,“儿子娶妻那是大事,要爹娘说了才算的,儿子可不敢自专。”
一句话说的李氏顿时喜笑颜开:
“好,芸儿果然懂事了,娘这就让人选个黄道吉日去苏家提亲。”
出了门,谢雅终于忍不住叫住谢芸:“哥,苏沅那个性子,让她当姨娘,她会愿意?”
“不同意?”谢芸却是丝毫不以为意,“我带回来的东西你不是见了?让管家娘子明儿给她送去些,我就不信她会不动心!”
“你说那些胭脂水粉和首饰衣物?”谢雅一下嘟起了嘴巴,“不行,那都是我喜欢的东西,才不要送给苏沅那个贱人。”
“什么稀罕东西?”谢芸已是有些不耐,“停几天还会有更好的送来,到时候,全都是你的。”
“还有更好的?”谢雅眼睛睁得溜圆,“怎么可能?”自己身为谢家的小姐,那般好的东西都没几样是自己见过的,哥哥竟说还有更好的?
“那是自然。”谢芸很是得意,“整个萱草商号——”
又突然想到什么,忙闭了嘴,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才又放下心来,暗暗感慨,那谢弥逊果非常人,早年在上京,自己也是见过几面的,竟是比自己还要骄横!没想到几年不见,竟然闯下这么大一份家业。不过可惜,最后还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罢了,这偌大一份家业,都将尽归家族所有!
61冤家路窄
管家娘子;这是做什么?”看着流水价一样送进来的各色礼物;张氏很是惊疑不定;心知那谢郡守家一贯心高气傲;从没有把出身寒微还是家中庶子的老爷放在眼里;便是这些时日,从他们待自己家人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送这么多好东西来?
那管家娘子眼睛骨囵囵的四处打量苏家房内的摆设;越看神情越是鄙夷: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寒酸的人家,竟是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这会儿听张氏发问;便笑嘻嘻的接口:
“哎呀呀;苏夫人,大喜呀。”
“大喜?”张氏不由更加惶惑,“小妇愚鲁,不知管家娘子这话从何而来?”
管家娘子拿手帕掩了嘴巴:“哎哟,苏夫人,您这是和我装糊涂吗?小姐昨儿个回来,就没有和您说起?”
竟然是关系自己女儿的吗?张氏皱了皱眉头,勉强笑道:
“女儿昨日并不曾说什么啊,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敢是,小姐害羞了?”那女人却是一径捂着嘴笑,看张氏脸色有些难看,才算住了嘴道,“昨儿个呀,我家少爷正好过来,也就是巧,竟然在后面小路上偶遇贵府大小姐——也合该是小姐有福,我们少爷竟然一眼就相中了令千金——”
张氏惊得脸都白了,谢家门第再高,可谁不知道,那谢芸根本就非良配!那般性情,凭他如何富贵,自己可也不愿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看张氏目瞪口呆的样子,那女人暗暗撇嘴,就知道这般人家,哪有不从的道理,这会儿啊,怕是高兴傻了。便吊胃口似的抿了口茶,才接着道:
“您不知道啊,我家少爷回去就苦苦哀求,好不容易我家夫人才松了口,应下娶大小姐当姨娘这件事……”
姨娘?哪有这般作践人的,自己那么好的女儿,谢家竟然想要娶了去做姨娘?
躲在布幔后面的苏沅气的浑身发抖。
苏霈更是直接冲了出来,狠狠推了那女人一把:
“滚,我姐才不会做人家的姨娘——”
口里说着,抱起送进屋子的箱笼就使劲往外扔去。
那女人被推的猛一趔趄,肥胖的身子一下撞在门框上,看看散落一地的东西,又是心疼,又是气怒,再瞧瞧一旁的张氏,竟是根本不愿搭理自己的模样,心里越发愤恨苏家不识抬举,冷笑一声,不阴不阳道:
“哟,这是你们家的小公子?说什么苏家书香门第,却是这般没家教吗?一口一个姨娘,你那正经婆婆可不就是个姨娘出身——”
“还以为做姨娘委屈了你那女儿吗?不是你那女儿先勾搭我家少爷,我家少爷怎么会——”
正说得兴起,不提防后面却飞来狠狠的一脚,那管家娘子终于一个站不住脚,噗通一声趴在地上。
身后随即传来一声怒喝:“香巧、香云,堵住这恶奴的嘴,给我狠狠的打。”
却是霁云,正好走到院里。
那管家娘子仗着是谢府管事,从来便是见了官眷也都是傲的不得了,这会儿见对方不过是个小孩子,竟敢这般嚣张,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从地上爬起来照着霁云就撞了过去:
“小兔崽子,竟敢踹我,不想活了不是?”
却不防还没靠近人,却被十二一抬腿,就咕咚一声再次趴倒在地,香巧香云两个丫鬟正好上前摁住了女人,抡圆了胳膊,照着脸上左右开弓的打了起来。
旁边的谢府家奴见势不妙,也不敢捡拾地上物事,扭头赶紧往外跑。
霁云兀自气的发抖。没想到竟有这般无耻人家,逼人做妾还说的这般龌龊,这不明摆着是要坏了苏沅的名声吗?
刚要进屋去瞧瞧苏沅现在怎么样了,脚下却突然一顿:这匣子,怎么有些熟悉?
霁云弯腰拾起匣子,打开来,暗面果然有着小小的“萱草”两字。再去看其他匣子,竟是无不如此。
这样的匣子,明明是商号装好了要送上船运到海外去的,怎么谢简家里会有?若说一两匣许是偶然,眼下却有这么多!
还没有缓过神来,院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扰攘声:
“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小子,敢这么无礼!真当我们谢家是好欺负的吗!”
却是谢芸的母亲李氏,听下人回去报信说,苏家不知求了哪家的贵人,竟不但把自家送的东西全砸了,还把管事的陶氏给捆起来暴打。
当即就气冲冲带了家奴赶过来。
谢芸和谢雅也听说了这件事,也跟着赶了过来。
一行人进了院子,果然见满地扔的都是刚才送来的东西,那些上好的布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