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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对儿贫苦的爷孙俩?”
“是啊。”林克浩认真回想一下,也觉得有些奇怪,那对儿爷孙的穿着,实在不像是能用得起这般宝马良驹的人啊!
“自作孽,不可活。”容文翰语气平淡,林克浩听得却是一乐,谢荟不知道,他们这些经常跟在大帅身边的人可最清楚,大帅说道谁的语气越淡,说明那个人就越该倒霉了!
“大帅,侯爷,末将告退。”
“你去吧。”容文翰颔首,并未多做挽留。
林克浩知道,大帅定是还有要事要和侯爷商量,忙行了个礼,这才走出帐外。
走了一段儿距离,林克浩忽然站住,瞧着一个漆黑的角落:
“谁?出来!”
躲在那里的刘陶吓了一跳,忙快步上前,给林克浩磕了个头道:
“刘陶见过林将军。”
“刘陶?”林克浩这才看清来人,倒也认识,却是伙房里的刘陶,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是你啊,起来吧。这么鬼鬼祟祟做什么?”
刘陶却不起来,又磕了一个头道:
“将军,实是小人有事相求。”
“有事?”林克浩愣了一下,摆摆手道,“有什么事起来说话。”
刘陶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苦着脸道:“将军见谅,刚才特使派人来吩咐说,要喝鲜鱼汤,您说这天寒地冻的,我们上哪儿去弄啊?”
“真他妈不是东西!”联想到下午的事,林克浩脸色愈发难看,“我们这是大营,他以为这是他们谢家开的酒楼吗!”
只是这位谢大人目前是奉皇命而来,还真不敢得罪他。
虽是恨得牙根痒痒,可容帅和侯爷没有发话,林克浩也不敢和他对上,只得憋气道:
“我哪里还有前儿一兄弟送来的两条腌制的咸鱼,一直没舍得吃,你拿走吧!”
“是,谢谢林将军。”刘陶大喜,忙跟着林克浩往营帐而去,路上又小心的说了自己爹受伤的事儿。
林克浩一愣:“今天下午那老人是你爹爹?他现在在哪里?”
听刘陶说就藏在自己帐里,林克浩明显皱了下眉头:
“刘陶你这事有些鲁莽。怎么不先来跟我商量一下?”
自己瞧着那谢荟的一帮手下,每天在营中贼眉鼠眼的,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刘陶吓了一跳,诺诺道:“将军,实在是那位小兄弟伤太重了——”
“算了。”林克浩摆摆手,“带进来就带进来吧。你赶紧回去安排一下,我这就领着军医去瞧一下。”
两人刚离开,营帐后面便转出一个人来,瞧着两人的背影一阵冷笑,转身就往和帅帐并列的谢荟的帐中而去。
“把陌生人领进了大营?”谢荟倏地坐了起来。
“可不是,大人。”那随从一脸谄笑,“小的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大人,您看——”
谢荟冷笑一声:
“你下去,安排一下人手!”
这么多天,自己这个特使可真是受够了!
本以为如此荣耀的身份,终于可以摆摆谱了,而且既然是大捷,少不得肯定还能分不少油水。
没想到无论自己明示暗示,容文翰都是一副装傻充愣、丝毫听不懂的样子!既然刮不了多少油水,那就赶紧回上京好吧,可容文翰倒好,照样慢腾腾的,也不说不走,就是这样半死不活的拖着!这么多天了,天知道自己有多憋屈!
容文翰还罢了,自己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想要动容家家主,自是毫无可能,可包括高岳在内的那些四肢发达的武夫又是怎么回事儿?特别是那个林克浩,名为保护自己,看着是监视自己还差不多,处处给自己难堪!
今天,自己就先拿这小子立立威!那容文翰不是最宠爱这个林克浩吗?自己今天就偏要打他的脸!
“跟着他们,什么时候看到林克浩领着人进去了,就马上回来禀报。”
刘栓和李虎护着霁云焦急的在帐中等待着,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刘陶终于回来了。
“刘大哥,怎么样?”李虎轻声道。
刘陶点了点头:
“林将军已经答应了,很快就会带人过来。”
“谢谢刘大哥,大恩不言谢,李虎替少爷给大哥磕头——”李虎说着就要跪下。
“别——”刘陶忙拦住,刚要吩咐李虎准备一下,外面就响起一阵脚步声。
刘陶吓了一跳,忙抬头看去,却是林克浩正带了军医掀开帐幔进来。
李虎怔怔的看着走在前面的英伟少年将军,慢慢起身,颤着声道:
“克浩大哥,真的,是你吗?”
林克浩一愣,看了一眼李虎,隐约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李虎终于能够确定,眼前这人,就是当年领着他们一群娃儿四处乞讨的林克浩,红着眼睛又上前一步:
“大哥,我是李虎,佢里的,李虎啊——”
“啊?”林克浩脸色瞬间大变,猛地上前一步,把李虎拉到灯影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一下攥住李虎的肩头,“小虎子,真的是你?都长这么高了!你怎么来这里了?”
“大哥。”李虎狠狠的抹了把眼泪,“林老爹还活着,没有死,详细情形我待会儿再告诉你,你先让人救救我家少爷。”
林克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我爹还活着?”
“是。”李虎重重的点了下头,又指了指床上依旧昏迷的霁云,“能救出林老爹他们,多亏了我家少爷。克浩大哥,我家少爷真的是好人,你快点让军医救救他好不好?”
“你家少爷?”林克浩这才看到床上还躺着个十来岁的孩子,红着眼睛道,“所以你就跟在他的身边?好,知恩图报,小虎子是个汉子!你放心,这位小少爷可是咱们佢里的大恩人,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救他!”
军医已经上前,把霁云翻过来,查看背部的伤口,越看脸色越是沉重,良久,终于起身,冲林克浩一拱手:
“林将军,这孩子身中剧毒,好在毒素已经被人吸出了些,只是这毒太过霸道,留在体内的虽不过两分,目前却仍是已然扩散至四肢,好在五脏六腑尚无大碍,我目前所做,也只能是控制毒素不再蔓延,若想完全清除,还须服用产自西岐雪山之顶的冰晶雪莲……”
“冰晶雪莲?”林克浩愣了一下,“便只有西岐有吗?”
“是啊——”那军医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这雪莲花生长在西岐极寒的雪山之巅,听说每隔百年才会有一次花期!不过属下倒是记得,六年前,西岐曾经进贡宫中四朵雪莲,以这孩子的伤势,服用两片花瓣应该就足以肃清余毒。”
李虎和林克浩一听却是心一下凉了半截,别说两瓣,就是一点雪莲渣,他们又能去哪里寻来?
“克浩大哥,”送走那名军医,李虎含着泪道,“您能不能再多找几个军医来,还有再帮忙打听一下,咱们大营中可有姓容的将军?”
“姓容的将军?”林克浩愣了一下,“阿虎找姓容的将军做什么?”
“我家少爷的爹,也在军营中。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找少爷的爹。”李虎哽咽着道,“没想到却在路上被人伏击,少爷当时说,是有要事要找老爷,而且,说不定少爷的爹可以救少爷呢?”
“你们少爷的爹也在大营中?”林克浩也很是吃惊,可整个大营里,除了大帅,自己再没有听说第二个姓容的人啊!而且私下里自己也听高侯爷说过,大帅膝下并无儿子啊!
想了想道:“阿虎可知道你家老爷的名讳?”
李虎黯然摇了摇头:“少爷并未说起过。”
林克浩沉吟半晌,拍了拍李虎的肩膀:“阿虎放心。只要毒素不再蔓延,好歹这小少爷没有性命之忧,等回到上京,大哥不要任何封赏,只向陛下讨两瓣雪莲,想来陛下仁慈,应该能准大哥所求!我再回去打探一下,看有没有其他姓容的将士。”
说着,起身就要走,哪知刚拉开营帐,就被人挡住去路:
“林克浩,你身为我大楚将军,不思杀敌报国,怎么竟私通奸细?”
林克浩抬头,却是谢荟,正带了他那班随从堵在营帐外。
“谢大人,如此深更半夜,大人不在帐中安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谢荟冷冷一笑,“林克浩,你到现在还装傻?”
说着,一挥手,“把林克浩和这帐里的奸细全都拿下!”
“谢大人莫要血口喷人!”没想到谢荟竟然一上来就直接给自己安了这么个罪名,林克浩大怒,一脚踹倒两个扑上来的随从,“你明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奸细——”
“林克浩——”没想到林克浩竟敢反抗,谢荟顿时大怒,厉声道,“林克浩若不束手就擒,就把这帐内所有人格杀勿论!”
“你——”林克浩慢慢垂下双手,愤然道,“没想到谢大人竟是如此卑鄙无耻之辈!”
这帮子随从固然人多,可要想对付自己,也得费一番功夫,只是身后阿虎他们,均是老弱伤病,真打起来,怕是凶多吉少!
营帐外面忽然人影一闪,却是那刚刚离开的军医,正拿了包药物折返,看到帐中的情形不由大吃一惊,沉吟片刻,转身就往中间的帅帐而去。
“抓了克浩?”容文翰本已准本安歇,听了军医的禀报也很是出乎意料,当即让侍卫唤起高岳,一行人急匆匆往刘陶的营帐而来。
“林克浩——”谢荟笑吟吟的看着乖乖被绑的林克浩,心里得意至极,上前一步,阴□,“怎么,心里不服?”
说着,抬脚就朝林克浩腹部狠狠的踹了过去:
“你们这些下贱庶民,也敢在爷面前摆谱,我呸!”
林克浩身子猛地一歪,却是恨恨吐了一口唾沫。
“哟,不服气不是?”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林克浩还是这般桀骜不驯,谢荟气的拿起根鞭子兜头盖脸的朝着林克浩就抽了过去,“爷今天就让你记住,什么人是你永远也不能得罪的!”
鞭子抽在林克浩的脸上,刷的带起一溜血痕。
“大哥——”
“林将军——”
李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