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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是知道或是不知道,又能如何?
再一次轻轻叹气,文竹的声音似有无限的失落,“水兰,下午记得把川贝梨汤给玉青送去,就说我不舒服,没有亲自前往!”
水兰答应了一声,却是没有动脚,她担心的看着文竹,想起庄大*奶走前说过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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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乐堂内,大夫人杜氏轻声念了一段佛经,老太太的脸上也渐渐绽放了笑容,“嗯,还是你念的好!”
“不过念个**,哪有什么好不好的?这是婆婆疼儿媳!”杜氏说着就见玉青笑盈盈的进来。
“老太太,大夫人,二奶奶差了水莲过来送了食盒,奴婢看过,是川贝梨汤,还有一碟子桂花山楂饼!”
老太太听了忙道,“快端上来,让大夫人也尝尝!”
杜氏却是摇摇头,“我身子不好,吃不得这些酸东西,文竹定然给我送了山药糕过去!”
听了这话,老太太没有说话,倒是玉青一面将川贝梨汤端了过来,一面赞道,“二奶奶真是孝顺!”
见老太太似有抵触,杜氏便止了转了话题,“这几日母亲的咳嗽可好些?若是不行还是要找郎中来看看才好!”
玉青笑道,“大夫人放心,已是不怎么咳了,昨儿个就起了一回夜,喝了一回水,也不知是不是这川贝梨汤的功效!”
待到一盅梨汤用完,玉青招呼小丫鬟撤了,屋中又剩下婆媳二人,大夫人终于沉不住气。
“母亲,有句话媳妇自知不当说,但若是不说,难免又堵得慌……”
老太太眼睛也不抬一下,只是手中紧紧的攥了那串紫檀木佛珠,“你且说就是了!”
“若是……若是当年母亲放我跟大郎一同去西北,不知今日可是何种境况?”大夫人的脸上透出一丝的迷茫,让老太太扫去的目光有刹那的难过。
手中紧攥的紫檀木佛珠猛然停下,老太太开始咳嗽,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伴随着沉重的喘气,她只觉得胸中有一股郁气堵在那里,只想使劲的咳出来。
直到一盏热茶递到自己的嘴边,老太太张口吞了茶水,这才将那咳嗽压制住,她抬手握住了杜氏依然柔滑的手,抬起头,对上一张因着身子虚弱而面色惨白的脸。
“你……辛苦了!”老太太的话有气无力。
杜氏深深叹气,脸上有着难以言喻的悲伤,“那女子也是个爽朗的性子,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虽只有一年的相处,对我还算尊敬。如今看到明熙的样子,我又想起当年来……文竹是个孝顺孩子,如今又没了子嗣,倒不如我,还有明杰这个孩子……”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如今大郎已经回来,你要好好待他,他不是那狠心的人!至于明熙,我会考虑的,若是无事,你且回去歇着吧!”
老太太的逐客令已下,杜氏只得福了一礼,退将出来,将看到罗氏抱着润哥儿进了内堂。
“这是怎么了?”看着润哥眼睛有些迷离,杜氏不由担心,“可是没有睡够?”
罗氏的脸上有些不好看,却是辩解道,“昨儿白天睡多了,晚上没睡好,这会子刚睡醒呢,我怕他晚上再不睡,便带他出来看看祖母。”
杜氏没有揭破,只道,“小孩子多睡些是好的!”
看杜氏出了院子,又有小丫鬟带了罗氏进去。
刚刚还一脸凝重的老太太,看到润哥儿,眼睛里便多了一汪碧水,“哎哟哟,这是怎么了?怎么困成这样?”
润哥儿还不怎么会说话,冲着老太太便张开了双臂,“老祖,困……困……”
老太太如坚冰的心里猛然便融化了,她让人将润哥儿抱到炕上,又取了小被子过来,润哥儿听话的歪在了老太太的脚边,安静的睡了过去。
轻轻摩挲着润哥儿的小手,老太太只觉得心中宽慰,但另一手捏着那串紫檀木的佛珠,却又心中一僵,若是文竹的孩子没有失,是不是过上几个月,便也会生下一个如润哥儿一般的乖巧可人的小娃娃?
自己,终归是执念太深,怕明熙也跟大郎一般,却没有想到,又成了当年的样子!
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老太太有些疲倦的抬起眼,“你来又有何事?”
罗氏低了头,每回跟二夫人斗法失利,自己总会抱了润哥儿过来求救。
以往还有文竹帮帮自己,但自从出了那事,这个弟妹心中伤心,对自己也有失望,便不再管事。
可是家还是要管的,兵来将档,水来土淹,实在不成,便只有来请大神了!
“我……”罗氏的话还没出口,就瞥见老太太那凌厉的眼神,不由吃了一惊,竟一时语塞,愣在了那里!
老太太的话带了几分的厉色,却又有几分沉重,“这个家迟早是你的!你又有什么着急的?”
罗氏垂手听训,不敢抬头。
虽是商家女子,家教却还好,老太太有些满意,便也放缓了语气,“你年纪轻轻,便有儿子傍身,如今衬着你二婶娘帮着管家,你便少操些心,调养好身子,为段家开枝散叶为好!她膝下无子,本就可怜,你又有什么可争的!虽贪些,却也没有什么坏心,不过是为人计较罢了!”
罗氏听的一头汗,原来老太太都是知道的,二夫人祝氏为人计较,对公中的花用也是能贪则贪,整日都想压别人一头,这些她不敢说的话,原来老太太都是知道的!
只是因为祝氏没有子嗣,老太太可怜,这才纵容于她!
“扑通”罗氏跪到了地上,“孙媳知错了!”
没有让罗氏起来,老太太继续道,“你的嫁妆丰厚,又有儿子,就且让一让她!没有儿子的苦,你不明白……”
见罗氏乖巧的听训,老太太便没有多说,待到罗氏告辞之时方道,“润哥儿还小,你若不想带,便交给我罢了!”
罗氏惊呼出声,“祖母!”
“不过是说说罢了,今儿就先留在我这儿吧,待到睡醒了再送过去就是!”老太太的声音略显疲惫,今儿的话说的太多了。
待罗氏退下,老太太的脸上透出一丝的伤心,手中捏着的紫檀木佛珠又一颗一颗转了起来,配合着润哥儿均匀的呼吸声,格外安静。
目光锁定在炕几上那盘金灿灿的桂花山楂饼上,老太太的心渐渐又软了下来。
天色已晚,段明熙带着一股酒意进了府,脚步凌乱,身子不稳,古铜色的脸上带了泛起一丝红晕。
锡砂连忙迎上来,今儿他没能跟随,从傍晚就在府门处等,一直等到这会,至少二个时辰还多,跟那茶房的大叔都聊到了段家十八辈祖宗,这才把段明熙盼了回来。
“二爷,您怎么喝酒了?”锡砂一面拿着灯笼,一面连忙伸手相扶,若不是应酬,段明熙是不会饮酒的,今儿本来说是无事,要带二奶奶回娘家的,结果一大早便出了府,回来时又一身酒气。
“怎么?你也想管我?”段明熙冷冷的面容带了几分不耐烦,锡砂倒没有什么惧怕,二爷虽整日绷着脸,性子却是极好的。
本来不想再问,惹段明熙厌烦,但想到水莲的话,锡砂脸上又带了讨好,“二爷,我听说二奶奶是怕您违逆了老太太的意思,再招来不孝之名,阻了前程,这才自愿在家中伺候老太太的……”
“你说什么?”段明熙的脸上带了不相信的神情,但没等锡砂反应过来,便急匆匆的往明镜堂奔去。
“二爷,灯笼……”
提着并不算明亮的灯笼,锡砂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却发起了愁,水莲让说的话只说了一半,有关奶奶怎么伤心的事还没说完呢,二爷就跑了。
要怎么跟水莲交差呢?哎,想想就觉得惧怕,这个小姑奶奶,可比二爷可怕多了!
明镜堂里,文竹已经睡下,段明熙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气,灰溜溜的进了书房,却是兴奋无比。
原来,她是为了自己,自己还差点冤枉她怕吃苦!
怪不得世子爷说自己是个木头,真真是说对了!
两日后,贵妃下了口谕,只说文竹贤良淑德,赐下金银补品,让文竹好生伺候丈夫,为段家开枝散叶云云。
虽半点没有提陪段明熙去西北之事,但开枝散叶一事,若不同往,如何成事?
“母亲,二侄媳妇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明着说要留下伺候您,转身就跟贵妃娘娘哭去!动不分就去找贵人,这哪里是为人子孙应有的本份!”二夫人祝氏坐在和乐堂里,一脸的愤然。
老太太轻轻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祝氏,手中的紫檀木佛珠却不曾停下,祝氏心里一惊,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多言。
第二百四十章 出京
午后的阳光灿烂,在这寒冷的冬日,照在身上却是暖暖的。
跪在和乐堂里,看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让空中飘荡浮尘显露无疑,文竹的心情平静,对于能不能同往,已不在意。
“祖母,孙媳已让人去问过,明儿就去递牌子,待进宫亲自跟贵妃娘娘解释,她必然能够明白。您别生气,孙媳定然会在京中伺候祖母!”声音和缓而清晰,没有半点的委屈和不愉,让老太太不由轻轻瞥了一眼。
那尚有些惨白的小脸,竟让老太太有些心疼,小产已经过了有一段时日,身子依然单薄孱弱,手中转动的佛珠也渐渐慢了下来。
想起大儿媳妇的话来,老太太轻轻叹了口气,“贵妃娘娘的话自然有道理,明熙虽还年轻,但也不能耽误,既然他不愿意纳妾,你便跟了去吧。”
“祖母!”文竹猛的抬头,不敢质信的看着上面依然威仪的老太太。
“行了,快回去收拾东西吧,不是说本月就要走?回头我看看黄历,明儿个给你们定启程的日子!”似乎很不耐烦的,老太太轻轻摆了摆手,手中的紫檀木佛珠晃了晃,又在那干枯的指头上轻快的转动起来。
文竹俯首叩头,“文竹谢祖母!”
带着几分不自在的激动,文竹退出了和乐堂!
“老太太,二奶奶送来的红枣核桃糕您可要用一块?”玉青有些担忧的看着老太太紧蹙的双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