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从秦姨娘有孕之事揭了出来,婆婆见谁都不顺眼,今儿罚了这个,明儿打了那个,弄得家里人心惶惶。香姨娘趁机在公公耳边吹风,想把家中事务接过去管,公公是个明理的,他虽宠信香姨娘,也知道她不是这个料,就这样拖着。直到前几日,孙妈妈回府,婆婆便又摔了茶碗,连带着将秋荷打了板子,刚巧公公回来,就碰着了,当即就夺了婆婆的管家之权,这不,我这当家主母不过才当了两天,你这个小姑奶奶就来了……”
陶氏原来是丢了面子,这才装病的!
文竹轻笑,“那孙妈妈找我来,到底是为何事?”
卢春菱不由诧异道,“竟是她找你来的?我还以为是因着婆婆的病,你来探病的!”
“确是这个由头,但孙妈妈找了我两回,上回二伯母生气,恐怕也是因着我不愿意来,你知道,我嫁过去不过一个月,二爷现在也还不在家。”文竹也诧异,孙妈妈给陶氏办事情,卢春菱竟然半点不知?
“这个我省得,新媳妇自是不好常回娘家的。哎,我虽是这两日开始接手,但你成亲前就开始管厨房的事儿,婆婆有时候会挑剔,我哪有心思管别的?如今全交到了我手上,人事还没理清楚呢,孙妈妈只要不给我添乱,我才不想知道她去干嘛了!”卢春菱吐着苦水,显然,对于管家,她其实并不想管。
文竹叹道,“等秦姨娘生完孩子,恐怕你就能好些了,她以往把府里管得不是挺好的,连二伯母和香姨娘都不曾欺负到她……”
听到这个,卢春菱不无羡慕,“她如今倒是好,见天儿的不出屋子,如今才刚刚三个月,肚子都不显,到能管事儿的时候,怎么也得一年以后了。”
“那你也抓紧,早些添个小侄子给我!”文竹说着就见卢春菱娇嗔的瞪了自己一眼。
进了主院,孙妈妈便将卢春菱拦了下来,“大*奶,我带姑奶奶回去就行了,就不劳您大驾了。”
这气势,哪里是个下人!
卢春菱听了心有不爽,却还是点了点头,给了文竹一个安慰的眼神,便退出了院子,她也不想进去找陶氏自寻晦气。
孙妈妈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要领了文竹进院子,只是无意间却瞥见了文竹身后穿着石青色比甲的冬桃,不由大惊失色,“姑奶奶,那是、是冬桃?”
文竹轻轻扬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略有不解,“妈妈怎么了?”
孙妈妈却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只是觉得您的丫鬟很像当年大小姐身边的冬桃!”
文竹没有回答,轻轻一笑,径自进了暖阁,水兰和冬桃紧紧跟上。
有些事情不用说出来,只看表情,就知道至少孙妈妈对冬桃是忌讳的,脸上的那份恐惧是掩不住的。
冬桃手心里全是汗,低了头,不看孙妈妈一眼。她打定了主意,即然文竹有交待,到了这里,她便不发一言。
“你还知道回来!”还没进门,就听得“哗啦”一声脆响,陶氏定是又砸了什么东西。
文竹皱了皱眉头,止住了脚步,孙妈妈见忙几步跑了进去,低声劝着什么。她是段家的人,是姑奶奶,若是得罪了,那便是段家和庄家有罅隙。
听着屋中又平静下来,文竹才抬步进了门。
陶氏歪坐在暖阁的大炕上,靠着一个淡紫缎面菊花瓣纹的迎枕之上,比之从前竟是瘦了一圈,眼睛下面两个大大的青色的眼袋,显然是睡得不好,身上穿着家常的鸭卵青立领中衣,显得脸色更加灰暗。
没有想到,一向得意的陶氏竟然落到如斯境地,是因着牵挂文淑,还是因着秦姨娘有孕?
“二伯母,您的病可好些了?”文竹不闲不淡的问候让陶氏心火又起。
“是不是我不病着,你就不回来了?”陶氏看着眼前光鲜亮丽的人儿,心中怒极,早就嘱咐了让这个小丫头去看看文淑,却是连四皇子府都去了,也不去安王府,听说还见到世子妃?若不是自己让孙妈妈去相询,说不得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她以为,她嫁出去了,自己就拿捏不了她了?她太天真了!想当年,那个跟文淑抢男人的扫把星,不是照样被自己打发了!
“二伯母,上回文竹已经跟孙妈妈说过了,不是文竹不愿意来,一来文竹是新妇,成亲不足一月便要回娘家,本是不妥,何况二爷如今出了远门,更是不好出来。文竹上回已经托了孙妈妈带话,您可是没有收到?”文竹脸色淡然,语气客气而疏离。
“你!你二姐姐在府里受苦,你倒在段家享福,你个小贱人,若不是因为你害了你二奶奶,如今这段家二奶奶位置本是她的!”陶氏说着便从炕上起来,一把抓向文竹,“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二奶奶!”水兰惊呼,却因着离得远而够不到,而站在文竹身后的冬桃却是一把将文竹拉到了自己身边,陶氏没有抓到,整个人跌落到了地上,狠狠的摔了一跤。
“夫人!夫人!”孙妈妈叫喊着冲上来,将跌落在地的陶氏扶回炕上。
陶氏眼睛红红的,她想起文淑,就觉得心中有火在烧,只觉得是文竹占了本应属于文淑的段家二奶奶的位置。
只是她喘着粗气,重新坐到炕上的时候,却猛然发现站在文竹身边的冬桃。
“你、你是冬桃!”陶氏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充满了惊恐,她愣愣的摇头,口中喃喃的道,“不会的,不会的,冬桃已经死了,那个扫把星也已经死了……”
文竹很想冲过去,大声告诉陶氏,冬桃没有死,她口中的那个扫把星也还活着。可是她最终只是轻声冲着孙妈妈道,“二伯母魔障了,还是请个大夫来吧!”
说完,文竹转身轻轻甩了甩袖子,大步往外面走去。
屋外,小小的雪花落下,晶莹剔透,洁白无暇,文竹只觉得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畅快,她想起这些年抄过的那数十本佛经,世间因果,自有定数。
第二百二十一章 愧疚
天空中的雪花细小而繁密,落到人的身上很快就湿了一片。
水兰早已让小丫鬟取了伞来,帮文竹打起来。
一个小小的人影出现在院门口,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让文竹一愣,“六姐姐!”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不可质信的惊讶,转而笑着扑了过来。
见文竹不答,文德垫起脚看了看厅堂,小心翼翼的道,“六姐姐怎么来了?可是娘又发了脾气?”
文竹脸上的那淡淡的笑容渐渐被凝重取代,她轻轻叹了口气,又摸了摸文德的小脑袋,“今天没有去学堂么?二伯母病了,你要乖乖的。”
文德重重的点了头,露出与年龄并不相符的沉稳,“今儿先生有事,只上了半日的学。六姐姐不用担心,家里有哥哥嫂嫂,还有我!”
轻轻摸了摸文德被雪粒花打湿的衣衫,文竹眉头轻皱,“小厮呢?丫鬟呢?怎么你一个人跑进来了?”
文德低了头,“听说六姐姐在,我就跑过来了,丫鬟们不知道。”自从陶氏病了,似乎院子里的丫鬟们办差也不那么精心,可这话他又不能跟文竹说起。
叫了院子里的小丫鬟过来,文竹吩咐,“去五少爷院子里说一声,让丫鬟们带了干衣裳过来。”
转而又冲文德道,“进去看看二伯母,凡事顺着些,别让她生气!”文竹口不由心的劝戒,像似一个长姐。
文德一愣,他一直觉得这个六姐姐很像大姐姐,同样的温柔,同样的和蔼,而此时他却有一阵恍惚,好像眼前这个人就是大姐姐。
对那个大姐,文德没有过多的接触,只记得有一回母亲陪着二姐姐出门作客,而生病的自己在家里跟乳娘哭闹不休,是大姐姐哄着自己吃药,哄着自己睡觉。母亲回来以后,只顾着跟二姐姐说话,竟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头,便让乳娘抱自己回去。
似乎,在母亲的心中,二姐姐比自己要重要的多!
见文德有些愣神,文竹不由心中有些愧疚,只觉得自己太过自私,心中只想着陶氏的仇恨。
对着这个还不懂事的小dd,她怎么也说不出狠心的话来,但想起那个朔夜,还有段华威脸上丑陋的伤疤,她又心悸不已。
她慢慢低下头来,弯了身子,看着文德的眼睛,软语说道,“你已经长大了,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二伯母身子不好,二哥忙着学业,二嫂又要照顾一大家子的人……”这话似是嘱咐,似有一种决别,让文德心中一阵难过。
没等文竹的话说完,文德的眼角就带了泪,他猛的扑进了文竹的怀里,轻声喊出了声音,“六姐姐……呜……”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以装病、调皮来博得母亲的注意,用讨好和奉承的言语来博得母亲的欢心。
而对于二姐姐,他则会敬而远之,只有在过逝的大姐,和这个六姐姐面前,他似乎才是他自己,他不用调皮,也不用讨好,六姐姐却时不时的对他微笑,甚至在自己把文雅那个爱哭鬼逗笑了的时候,她还会投来鼓励的目光。
可是似乎,这位六姐姐,一直在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随时便会消失不见,就像大姐那般。
文竹抱着这个湿漉漉的孩子,叹了口气,她抬手揉了揉文德的小脑袋,小声劝着,“文德是男子汉,怎么还能哭鼻子?回头文雅可要回来笑话你了。”
是啊,六姐姐不过是嫁了人,不能常来看自己罢了,文德不好意思的从文竹怀中起来,使劲抹了抹眼泪,露出了一丝笑意,“八姐姐已经好久没哭过了。”
就在秦姨娘的院子里,文竹见到了八小姐文雅。
秦姨娘正在给肚子里的孩子做衣裳,而文雅坐在一旁,也拿着一个小小的绣棚,仔细的绣着什么。
见到文竹进门,文雅连忙站起身来,口中叫着,“六姐姐。”却是脸上一红,低下头去。
见秦姨娘也要站起身来,文竹连忙过去相扶,“姨娘如今是双身子,莫要多礼才是!”
秦姨娘的脸色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