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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黄武二年(223)三月,曹仁败,三路皆退。群臣劝孙权称尊号,孙权辞让曰:“往年孤以刘备方向事急,故先命陆逊率众御之。北闻曹丕,欲以助孤,孤内嫌其有挟,若不受其拜,是相折辱而促其即速兴兵,若魏蜀两军俱至,二处受敌,于孤为剧,故隐忍自抑,就其封王。低屈之趣,诸君似未尽明,今故以此相解耳。”(《三国志·孙权传》注引《江表传》)当刘备东进,孙权数遣使向曹丕称臣,只作书与刘备讲和;待曹丕南下,孙权则急遣使同刘备修好,致书曹丕不过是敷衍了事。孙权外交伎俩,观此可见一斑。
蜀章武三年(223)三月,刘备病笃,托孤于丞相诸葛亮和尚书令李严。四月,刘备病逝永安宫,享年六十三岁,谥昭烈皇帝,葬成都惠陵。孙权遣冯熙入蜀吊丧。冯熙还,又受命入魏。曹丕问曰:“吴王若欲修宿好,宜当厉兵江关,悬旌巴蜀,而闻复遣修好,必有变故。”冯熙曰:“臣奉命西使察探蜀情,且以观衅,非有它谋。”(《三国志·孙权传》注引《吴书》)诸葛亮虑孙权有异计,遣邓芝使吴。孙权果然狐疑,不愿见之。邓芝自表请见,曰:“臣今来亦欲为吴,非但为蜀也。”孙权遂见之,曰:“孤诚愿与蜀和亲,然恐蜀主幼弱,国小势微,为魏所乘,不自保全,以此犹豫耳。”邓芝曰:“吴蜀二国四州之地,大王命世之英,诸葛亮亦一时之杰也。蜀有重险之固,吴有三江之阻,合此二长,共为唇齿,进可并兼天下,退可鼎足而立,此理之自然也。大王今若委质于魏,魏必上望大王入朝,下求太子为质,若不从命,则奉辞伐叛,蜀亦顺流见机而进,如此,江南之地非复大王所有也。”孙权默然良久,曰:“君言是也。”(《三国志·邓芝传》)遂自绝魏,与蜀连和。
蜀吴相争,曹丕好象是欲作壁上观,以收渔利,然而实际扮演了一位仲裁或均势大师的角色。蜀征吴,他助吴御蜀;待吴破蜀,他又攻吴救蜀。他不愿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乐打抱不平,雪中送炭;他左袒右护,终使两小国逢凶化吉,得以生存。否则,他无论采纳刘晔还是王朗的计策,只要与一方联合,另一方即将遭灭顶之灾。采刘晔之计,蜀攻吴外,魏击吴内,吴呈土崩之形;纳王朗之策,吴破蜀乘胜追向白帝城,魏大举进军汉中,蜀现瓦解之势。
在虎豹云集、狼烟四起的疆场上,孙权左右腾挪,应对巧妙。见机看利,出其不意;逢凶遇危,能化险为夷。兼智兼勇,终于取得袭取荆州、火烧夷陵及抗魏进犯一系列战役的胜利。陈寿评他能屈身忍辱,任才尚计,有勾践之奇,英人之杰。
乱世贵智勇,能全则避偏。当然,这是纷乱之末,君主应该适时而启治道了。
第19章 易霸为王的魏文帝曹丕
延康元年(220)春,曹丕迁丞相,领冀州牧,袭魏王。曹丕字子桓,天资文藻,博闻强识,善弓马剑术。前面说过,灵帝熹平五年(176),沛国言黄龙见谯县,光禄大夫桥玄问太史令单飏:“此何祥也?”单飏说:“其国后当有王者兴,不及五十年,亦当复见。天事恒象,此其应也。”桥玄遂认为曹操将是安定乱世的命世之才,并以家室相托。是岁距单飏之说四十五年,果又言黄龙见谯县。曹丕遂图谋代汉之事。东汉盛行图谶,谓龙为君象。刘备、孙权称尊皆以黄龙等出现为符瑞。夏,魏吴发生冲突,曹丕从邺县出兵南征。中郎将霍性上疏谏曰:“今始创基,便复起兵,兵者凶器,必有凶扰,扰则思乱,乱出不意。诚愿大王深谋远虑。”(《三国志·文帝纪》注引《魏略》)曹丕怒其愚腐,杀之。秋至冬,因孙权又遣使称臣,曹丕经谯临淮而返,最后停驻许都西颍阴县界。他是借机出征,实欲逼迫献帝退位。
太史丞许芝向曹丕条呈魏当代汉的谶纬曰:“黄龙见,此帝王受命之符瑞最著明者也。《春秋玉版谶》曰:‘代赤者魏公子。’《春秋佐助期》曰:‘汉以许昌失天下。’故白马令李云上事曰:‘许昌气见于当途高,当途高者当昌于许。’当途高者,魏也;魏者,两观阙是也;当道而高大者魏。魏当代汉。今魏基昌于许,汉征绝于许,乃今效见。……”(《三国志·文帝纪》注引《献帝传》)群臣纷纷上书,表示拥戴。曹丕是在以武力为后盾,炮制理论根据。这是三个主要的流行的谶纬:黄龙出现,此魏当代汉者一。按五行说,汉为火德,魏为土德,赤火焚尽化为黄土,此魏当代汉者二。李云桓帝时坐直谏死。安帝、顺帝时,广汉人杨厚精通图谶之术,常被征召出消救灾异之法,弟子董扶、任安、周舒等皆有名。有人问周舒曰:“《春秋谶》曰‘代汉者当途高’,此何谓也?”周舒曰:“当途高者,魏也。”(《三国志·周群传》)此语遂私传。任安弟子杜琼解释此语曰:“魏,阙名也,当途而高,圣人取类而言耳。”(《三国志·杜琼传》)这些谶语是说:汉将以许县昌盛而亡,当途高者则将以许县昌盛而代汉。代汉者当途高,即代汉者为道路中的高物。皇宫门前两旁供观望和发布政令的巍然建筑称阙,因巍同魏而又称魏阙,或单称魏。此魏当代汉者三。袁术在“代汉者当途高”中找到了“途”同于其字公路之“路”的解释,自以为当之,便据为僭号的一个符瑞。曹操迁献帝都许县,据魏郡为基,建筑铜雀台,称魏公、魏王,大概就是在按图谶索骥,以求登基。
献帝已经习知权力更迭之事,自己尚能苟安,则继续恭敬曹氏为桓文,历数已尽,可仿效尧舜,可别不识天命,去步桀纣的后尘。见曹丕陈兵问鼎,献帝知道末日已到,于是召三公九卿,告祠祖庙,然后向曹丕下禅位册诏曰:“昔帝尧禅位于舜,舜亦以命禹,天命不于常,惟归有德。汉道陵迟,宇内颠覆,赖武王神武,清定区夏,保乂皇家。今魏王钦承前绪,光于乃德,恢文武之大业,昭尔考之弘烈。皇灵降瑞,人神告征,追踵尧典,敬逊尔位。”(《三国志·文帝纪》及注引《汉纪》、《献帝传》)曹丕辞让三四乃受禅即位,易汉为魏;谥父曹操为太祖武德皇帝,曹操终于在死后登上帝位;以河内山阳县万户奉献帝为山阳公,位在诸侯王上,上书不称臣,受诏不拜,以天子之礼郊祭。魏明帝青龙二年(234),山阳公死,谥孝献皇帝。曹操、曹丕父子如猫戏鼠玩弄献帝,未想传世二三,便被司马氏鹰隼叼鸡尽捕其后。
黄初元年(220)冬,曹丕迁都洛阳,解九州,对官爵、郡县多所改易。二年(221)春,改许县为许昌。以长安、洛阳、许昌、邺县、谯县为五都。
曹操执政时,已罢阉人为重官。曹丕称帝后,又禁后族亲政。可以说,曹氏父子基本铲除了宦官、外戚得势妄为的现象,但是,他们并未能妥善解决集权与分封、集权与专制这些政治制度问题,或者说他们最后明显倾向的仍是集权专制(注一)。
秦汉以集权专制替代了周朝的分封制,开后代王朝集权专制的先河,分封制则往往徒具虚名。集权专制利于国家统一治理,利于帝王个人意志畅行无阻,但会使社会僵化停滞,腐败衰落;分封利于诸侯自治、竞争,利于贤才俊杰展现能识,但会使社会动荡不安,战乱频仍。
曹丕继续削弱分封的动机与汉帝没什么两样,就是要避免宗亲垂涎王权。在他看来,曹彰、曹植等已对王权构成了巨大的威胁。曹丕、曹彰、曹植、曹熊依次为曹操卞皇后所生,曹熊早卒。
曹植字子建,出言为论,下笔成章,曹操甚宠之,建安十六年(211),封平原侯,十九年(214),徙封临菑侯。曹操南征,曾使其留守邺县,有立嗣之意。曹植以丁仪、丁廙、杨修等为羽翼,日渐任性傲慢。曹操狐疑,虑及袁绍、刘表废嫡立庶之变,终立曹丕,并诛杨修。曹彰字子文,酷尚武功,志为猛将,二十一年(216),封鄢陵侯。代郡乌桓反,曹彰为将平之。时曹操与刘备争汉中,召曹彰至。曹操撤兵东还,留之长安。曹操至洛阳得疾,召之。曹彰至,曹操已病逝。谏议大夫贾逵典丧事,曹彰问:“先王玺绶何在?”贾逵曰:“太子在邺,国有储副。先王玺绶,非君侯所宜问也。”(《三国志·贾逵传》)遂奉梓宫还邺。曹彰谓曹植曰:“先王召我,欲立汝也。”曹植曰:“不可,不见袁氏兄弟乎!”(《三国志·曹彰传》注引《魏略》)《三国志·陈矫传》曰:陈矫随曹操征汉中,还为尚书。行前未到邺,曹操崩洛阳,群臣拘常,以为太子即位,当需诏命。陈矫曰:“王薨于外,天下惶惧。太子宜割哀即位,以系远近之望。且又爱子在侧,彼此生变,则社稷危矣。”即具官备礼,一日皆办。明旦,以王后令,策太子即位。据此看来,曹操按理临终应该留下策命曹丕嗣王的诏书,但他没有留,而是独召曹彰到身边,曹操叫曹彰必有用意,要么是欲改嗣,要么是欲曹彰助曹丕,以防不测,要么是欲与曹彰相商后再定夺。曹彰不得旨,自忖生争心。贾逵、陈矫坚持立嫡,曹丕如愿以偿。曹丕即王位,即遣曹彰、曹植等归藩,诛丁仪、丁廙。
黄初二年(221),监国谒者奏曹植醉酒悖慢,劫胁使者。曹丕欲治其死罪,因太后不允,而贬爵为安乡侯,不久改封鄄城侯。三年(222),曹丕立诸侯王,曹彰为任城王,曹植为鄄城王。四年(223),曹彰、曹植等朝京都,曹丕仍记恨二人,迟迟不见。曹彰忿怒暴卒;《世说新语·尤悔》说为曹丕毒害。曹丕统治时期,诸侯封国有名无实,且法禁严切。宗王封地由一郡减为一县,任庸才为官吏,给老兵百余人以为守卫;使远隔在外,限止进京朝见及相互通往;设监国谒者之官以监察言行,随时上报。曹植多次上疏,悔过自新,冀望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