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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也不是一个草包。闻言点头道:“元皓所言甚合吾意。这场战争我们无需急于求成。但公孙瓒绝对不能象我们这样拖下去!只是这样一来。公孙瓒多半会分兵袭拢冀州中部。我们面上很不好看啊。”
田丰目中精芒闪烁。冷然道:“面上不好看也总比输掉整个冀州强。而且局势未必会继续恶化下去。则注轻骑前往幽州已有些时日。若他能说动刘虞出兵致公孙瓒地老巢不稳。战局将急转直下!”
话音刚落。有袁绍亲兵进帐来报。“沮授先生回营。”
袁绍大喜,“则注现在何处?我亲去迎之!”
沮授刚直不阿的脾性向来不为袁绍所喜,若非沮授的幽州之行很可能改写袁绍军命运,冀州牧或许永远都不会对沮授如此亲近。
一声清笑,沮授的身影出现在帐门外,“无须主公劳步,属下来哩。沮授先是与田丰交换了个眼色,随即向袁绍禀报出使幽州府的结果:刘虞虽是位德高望重地仁厚长者,且对北平太守公孙瓒有宿怨。但他并非傻子。婉言拒绝了出兵攻击右北平的要求。
这个消息其实早在意料之中,但真正得到证实时。袁绍还是忍不住脸上变色,怅然道:“则注一路辛苦,暂且回帐休息。”
“不忙,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但说无妨。”
“此次前往幽州未能说动刘虞派兵出战,属下惭愧之余,索性自作主张与另一方势力联络,并侥幸略有所得。”
袁绍愕然,据他所知幽州除州牧刘虞之外,下辖各郡止有北平太守公孙瓒实力雄厚,也正是因为幽州有了公孙瓒这一“害群之马”,刘虞对其余郡县的掌控更为严格,对军队地管制尤甚,几乎所有的军队都在州府掌控之中,刘虞麾下再无第二个郡的兵力能过三千。这样的情况下,袁绍实在想不出幽州还有哪位太守有能力助自己共击北平军。
不过,沮授不辞辛苦地另行找到了援军,总是值得庆幸的大好事。
沮授很快揭开了谜底:愿出兵北平的,便是盘踞辽东的肥龙宝宝!
袁绍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失声道:“那肥龙宝宝是黄巾脑、声名狼藉的反贼,我等若与这些叛党同流合污,日后必在朝中落下话柄,为天下英雄耻笑。则注,你怎可如此糊涂!”
沮授默然站在那里并不为自己分辩,袁绍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有这样的反应早在预料之中。这已不仅仅是官与贼地关系,出身名门的袁绍,正是凭着袁氏四世三公的尊崇和人望,才能以渤海太守身份力压诸多刺史成为关东诸侯盟主,要让他与卑微的农民起义军合作,貌似有些强人所难。事实上。最初沮授从田丰口中听到此议时,心头震惊并不在袁绍之下!
沮授不便分辩,本次事件的始作俑者田丰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田丰跪伏于地沉声道:“主公,此事非则注之过,是属下私下建议则注。在刘虞不愿出兵相助的情况下与黄巾军联系。”
袁绍大讶。
他从未怀疑过田丰、沮授二人的智慧和忠诚,尤其是田丰,不但智计百出行事风格又颇为沉稳,不似沮授那般口无遮拦。如今两大谋士暗中策划了此次事件,袁绍便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了。
“为何?”
田丰沉声道:“唯有如此,我军才能化被动为主动,以更小的代价赢得这场战争,甚至有可能一劳永逸地除掉公孙瓒这个强敌!”
袁绍顿时静了下来。
尽管冀州牧下意识地对与黄巾军合作心存抵触,但不可否认地是。目前地形势下,与肥龙宝宝合作似乎是袁绍最好的选择。兵荒马乱的乱世中,要想在群雄并起的时代打出一片天地绝非易事。无论肥龙宝宝的身份多么特殊,只要能帮助袁绍打败公孙瓒,都是可以接受地。
与其抱着高贵的身份被人屈辱地杀死,还不如面对现实,放下架子与自己原本看不起的势力并肩作战!能在幽州拖公孙瓒后腿的人或许不止肥龙宝宝一个,北方地异族对北平军有着刻骨铭心地仇恨,可“勾结异族残害同胞”的罪名显然更令人难以接受。
袁绍地态度不再是强烈反对,沉吟半晌后提出几个问题。
第一,肥龙宝宝为的黄巾军精锐占领辽东后。并不满足于偏安于北国一隅,黄巾军地胃口绝非区区一个辽东便能满足的,这一点可以从黄巾不久前远征夫余得到验证,黄巾现在之所以未西向争雄幽州继而逐鹿中原,便在于军力强的公孙瓒挡在了黄巾西进地必经之路上。刘虞在军事上毫无建树,一旦公孙瓒败亡,幽州将再也没有人能制衡黄巾军扩张,等到黄巾军席卷幽州后,冀州岂非又将迎来一个更为强劲的对手?前门驱虎后门进狼是否可行?
第二。黄巾军现在毕竟还是“贼”,堂堂袁氏后裔与黄巾贼寇走在一起必将惹人非议,甚至有可能被朝廷借机难。这个问题未想到对策之前,与黄巾军的合作还需持观望态度。
第三,昔日袁绍还是渤海太守时便不遗余力地征讨黄巾,肥龙宝宝与已方有怨无恩,没理由平白无故帮袁绍一个大忙。既然如此,黄巾军必有所图,肥龙宝宝的要求已方是否能够满足?是否应该满足?
袁绍性格上的弱点十分明显。但他毕竟是名门之后。在朝堂从政的经历多有心得,关东盟主的身份更是让他渐趋沉稳。这一番分析足以说明问题。
见袁绍已回心转意,沮授和田丰相视一笑,田丰道:“主公所言甚是,这些情形我等也有考虑,且容属下道来。”
“先,黄巾军日后可能成为我们的一大对手诚然不假,但公孙瓒的威胁更为实际,我们若过不了这一关便没有将来。前番地交战情形主公应有些感触,北平军的强大绝不是黄巾军能够比拟的,就算那肥龙宝宝日后在幽州成了气候,也难是我军的对手!而且,主公入主冀州时日尚短,击败北平军后才能有真正的休整机会,少则半载多则一年,我军的实力必将更进一步,现在我们急需喘息的机会。”
“其次,肥龙宝宝的贼寇身份问题其实很好解决。他虽出身黄巾,但未尝不能弃暗投明,全国各地招降的黄巾叛党还少吗?主公只需向朝廷上表,称辽东黄巾贼寇在主公地劝说下愿意改过自新重回朝廷的怀抱,顺便表肥龙宝宝为辽东太守,谁敢说我们与贼寇勾结?主公有功无过!”
“至于肥龙宝宝提出的条件,还是由则注来说吧。”
田丰一席话让袁绍暗自点头不已,此时才注意到田丰仍在地上跪着,袁绍忙上前将这位忠心耿耿的智者从地上拉了起来,对田丰道:“元皓殚精竭虑皆为助我击退公孙瓒,此心天地可鉴,快快请起!”
田丰心头感激不已。哽咽道:“属下自作主张,理当受责。”
…………刚刚入主冀州的袁绍羽翼未丰,倒还不似日后一统河北时的志得意满,这次对田丰和沮授的善待,成功地让两位智者对他死心踏地。
沮授一回营就来到袁绍帐内,与黄巾军的谈判结果只有他一人知道。见袁绍望向自己,沮授忙沉声道:“肥龙宝宝的要求说来颇为简单,所求者便是请主公表其为辽东太守以脱离叛党身份,另外便是他从公孙瓒手里夺过来地右北平地盘,皆归他所有。肥龙宝宝已提重兵在辽东与右北平交界处潜伏,一旦主公点头,他便立即出兵!”
袁绍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就这么简单?”
沮授言之凿凿,道:“就这么简单!”
袁绍狂喜,大笑不已。田丰和沮授也颇有喜色。
辽东黄巾实力强悍,偏居于神州一隅难以讨灭,割据辽东已是既成事实。朝廷自然乐于见到他们被招安,漫说是袁绍上表说明此事,任何人向朝廷陈情都很容易得到朝廷地许可。与其说是袁绍帮了肥龙宝宝的忙,还不如说是肥龙宝宝送了袁绍一份功劳;至于辽东黄巾将攻占到地右北平城池和土地据为已有,那更是再正当不过了,若没有办法捞取一些好处,谁会那么傻去招惹公孙瓒这条大老虎?
原本袁绍和田丰还以为,肥龙宝宝会趁火打劫地向已方提出诸多无礼要求,比如说钱粮财货。乃至人口、军队和城池土地,谁料想肥龙宝宝竟如此“耿直”。
“哈哈,这些造反的贱民果然鼠目寸光啊,辽东黄巾不足为虑,待我攻灭了公孙瓒之后,要收拾他们简直易如反掌!事不宜迟,我立刻修书一填充,劳烦则注即刻启程再赴幽州,让肥龙宝宝立即出兵!”
“属下遵命!”
幽州。辽东治所。
肥龙宝宝惬意地舒了个懒腰,对龙神道:“我已经让管亥等人整军备战准备出征,辽东的这摊子事情就全靠你了,还有别忘了派人去夫余王那里催要战争赔款。估计袁绍地人很快就要过来了,想再偷会懒都不行。”
龙神淡笑道:“袁绍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除了我们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够将他从公孙瓒手里救出来,他跑得当然不会慢。最重要的是,我们这次简直比白求恩还要无私,他上哪儿去找我们这样慷慨的战友?估计袁绍私下里还以为我们真是傻子。呵呵。”
“偶尔傻一次也没什么。我们要想以辽东争霸中原,公孙瓒这一关是无论如何都要过的。与其我们日后独自与北平军作战,还不如趁界桥之战给他来个釜底抽薪。既能打击一个强大的对手,又能卖袁绍一个人情,这笔买卖好象也不算很亏吧!”
肥龙宝宝笑着,忽然神情一黯,低声道:“有件事情我一直在琢磨,我们现在的做法,算不算背叛了黄巾大业?”
龙神注视着神龙宝宝,目光炯炯,苦笑道:“这个问题我们不是已经达成一致了吗,怎么你现在又旧事重提?现在的大环境便是这样,我们若不能变通就须始终背负着反贼的骂名,我们永远都无法取得那些士族的认可,任何一个诸侯都可以名正言顺地讨伐我们,我们任何时候都将是众矢之地,我们根本别想实现目标!唯有适当妥协,我们才能由反贼明正言顺地成为一方诸侯,从而更好地争霸天下!”
“我们骨子里依然当自己是黄巾,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去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