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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院去了,只剩下我哥哥老九一个人,平时他是根本不管事的,有人来也只决定见不见,不见当时就挡了驾,见的客人,也是另外有人引的,在小客厅里坐着,那儿到东西跨院都近,今天实在凑巧,老九偏生对司马月特别敬重,没等问问后面就把他请了进来,而且还亲自引到后厅上坐着,我想那只是照顾门口的人一时疏忽,等到发现司马月进了大厅,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也不能表示,那样只会犯疑心。”
春桃点点头道:“是啊!温子立对二门上的人说是大厅新铺的地毯,怕踩脏了,所以不让人在那儿,把二门上的人都调到小客厅去了,司马大侠若不是由九爷亲自接待,也不会领上大厅去的,这件事就是没通知九爷,可能是大门上的疏忽,因为他从来也没管过带客人………这大概是上天注定,猛虎庄要败事,所以才鬼使神差,发生了那么一连串的巧合。”
查立道:“这只是一个猜测,未必见得饷银就埋在那儿,我们决定得似乎太早了点儿!”
司马月笑道:“兄弟有九成九的把握,吴元猛劫下这批饷换后,才发觉是个热山芋,银锭是新铸的,市上还没有流通,四五十万两银子,堆起来是一大片,藏起来费事,又是人见人爱的东西,不能让外人看见,查兄虽然分了五千两,却被他硬留住不让出门,这的确够他烦心的!现在我们就可到大厅上去看一下………”
查立道:“即使发现了银子,也没有办法在官面上整住他,等我们一走,他就会立刻挪开的。”
司马月想了一下道:“总有办法的,我们先过去,找定银子再说,到时候自然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他一剑当先,向大厅走去。
在路上查立笑道:“吴元猛的猛虎庄设计不为不精,可也把自己给困住了,到现在,他恐怕还没晓得我们究竟上那儿去了呢!尤其是我们给他安排的埋伏,有几个人受了毒水灼伤后,弄得其他的人也慌了,步步为营,那儿都不敢乱跑………”
司马月但笑不语,来到大厅的后门处,门是在外面拴死的,而且还用铁链锁著门环,查立只举起一只铜鎚,敲了下去,就把门环敲落了下来。
冲进厅里,马标等人立刻分散,迎向各处通路,作妥了护戒的工作,而司马月与查立则掀起了一角地毯,誧地的大理石还是浮松的,司马月用剑撬起了两块,把浮土扒扒松,立刻就可以看见一个放银子的梢箱。
把四个角都掀开一看,都是同样的箱子,司马月一量面积道:“十六丈见方,正好是一百箱,查兄,可见兄弟所说的失银之数,丝毫无误。”
查立虽然知道数字是不会错的,但当面看到了这些赃物,心情又自不同,愤然一鎚,击碎了一张椅子道:“可恨的匹夫,不过这也好,这一来至少可以让许多道上的朋友知道不是我姓查的无义。”
马标过来道:“头儿,外面目前还没人,咱们要冲出去,倒是个好机会。”
司马月看看四周道:“这厅上的木器不少,那些丝幔围帘等都是易燃之物,查兄,能否请贵弟兄帮个忙,在各地放上一把火。”
查立道:“放火,那不是会引人来了吗?”
司马月道:“是的,参予劫镖的人不会太多,猛虎庄上的人未必都知道镖银藏在这儿,只有放上一把火,才可以使得饷银不会立刻被搬走,而且火发之后,我们可以立刻对所有的人宣扬此事,说出火下埋藏着五十万两的饷银,这一来吴元猛想掩饰也来不及了。”
“可是那些人会来挖取的。”
司马月道:“当然可能,但是只要证实此事,吴元猛就得了罪名,他在凉州城里所拥有的财产不止百万之数,官府可以充公来弭补饷银不足之数………”
查立想了一下道:“好!马标,准备举火!”
马标道:“头儿,火势一起,咱们出去就难得多了!”
司马月道:“等火头快冒出屋顶时,各位先走,大概来得及,到时请各位把七夫人及桃姑娘护送出去。”
孔金花一怔道:“司马月,你难道还不走?”
司马月道:“我是为饷银被劫的事而来的,因此我一定要等到火势无法控制时才离开,然后再设法逃出去呈报宫府,我要放火也是这个道理,此地离凉州城并不远,火势一起,城里可以看得见,而且也会有地方官兵前来协同救火,那时吴元猛势力再大,也难以只手遮天了。”
查立想想道:“司马兄,我们以前虽然没有交往,但就是这片刻之交,已见生死之情,好朋友生则同生、死则同死,姓查的陪定你了,孩儿们,举火,等火势冒出屋顶时,大伙儿再往外冲。”
这些老江湖客对于杀人放火都很内行,尤其门外还有着几卷遮阳的竹帘,园角的竹屋子是花匠们堆放杂物的所在,还有着十几个干竹片,抱进来四处一架,用千里火晃着了,点燃干草,没多久,近十处火头已经窜上去。
眼看看火苗已经窜透了屋顶,也听见了靠花园那边的人声鼎沸的叫嚷着:“大厅起火了!
快救火去!”
然后是温子立的声音喝道:“不准去,让它烧,庄主有令,先把那几个贼徒找到再说!”
查立笑道:“看样子吴元猛还不知道我们到了这儿呢!”
司马月叹道:“他怎么会不知道,这火起得太突然,一看就知道是人放的,他压着人不让过来,分明是怕地毯被揭开了,发现了地下的赃银!现在他一定是带了人在庄外堵着我们了,大家举备着冲吧?”
挺着剑,他第一个冲了出去,越过天井,还是没见人影,只有孔九爷满身是血,冲冲跌跌地爬了进来,孔金花惊叫一声就要迎上去,孔九爷却喘着气道:“妹妹,你是怎么惹上吴元猛了,他要杀你呢!”
孔金花冷笑道:“我受他的窝囊气已经够了,今天正好是个机会,我要把他这猛虎庄翻了过来。”
孔九爷道:“你斗得了他吗?”
孔金花道:“斗不斗得了都没关系,就算吴元猛他能逃得了性命,也没法子再在凉州府称霸了,今后他只能像头耗子似的躲起来见不得人了!”
孔九爷转向司马月道:“司………爷,这是真的?”
司马月报以一个安慰的笑容道:“是真的,吴元猛唆使手下劫取了饷银,把赃物藏在宅子里,已经被我们掌握住真凭实据,因此他的罪名是坐实了,猛虎庄也垮定了,九爷,这都是你的力量。”
孔九爷一怔道:“是我的力量?”
“是的,他把饷银埋在大厅的地下,因为你把我带到那儿,才让我发现了线索!”
“司爷,您是宫府中的人?”
“不是,我是个江湖人,因此九爷的大名,立刻会被传扬开去,大家都会知道,铜墙铁壁的猛虎庄,是被您九爷一手给破了的。”
孔九爷目中射出了兴奋之光,大声道:“我孔九,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居然能摧毁了猛虎庄,打倒了金刀镇凉州吴元猛吴二太爷,让他栽了个筋斗!”
“是的,九爷,而且是个永远都爬不起来的大筋斗………”
他大声地笑了起来,很吃力地爬向了火窟,春桃要上前去拉他,而且还急叫道:“九爷,你要干吗?”
孔九爷拨开了她的手笑道:“九爷,你这个小丫头也叫我九爷,我孔九也是个大人物了!”
他爬到了厅堂前,回头笑道:“妹妹,奇不奇怪,我的结巴居然好了,被司马月给治好了,这小伙子是有两下子,不怪娘儿们迷着他,连我也为他着迷了。”
在哈哈大笑声中,他爬进了熊烟烈火,哗啦一声,屋顶的支柱倒了下来,把他给盖住了。
春桃惊呼出声道:“司马大侠,您怎么不拉住他!”
司马月的眼中含着泪光道:“没用的,他的脊梁被砍断了,完全是仗着一股劲儿爬进来的,还是让他早点去,免得多受痛苦,九爷活得虽然平凡,死得却很壮烈。”
他的手指指地下的血迹,从外面就滴进来,在孔九爷停过的地方,又渍了一大滩,谁都可以看得出,一个人流了这么多的血后,是无法再活的了。
孔金花的眼中有泪光闪烁,哽咽道:“谢谢你!司马月。”
司马月一怔,孔金花又道:“我哥哥活了四十岁,没被人瞧得起过,谁都没把他当过人看过,你却使得他在死前站直了起来,成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
司马月居然朗声一笑道:“我们江湖人活着并不重要,只有死得其所,才能表现出他的价值,令兄虽然没有闯荡过江湖,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江湖豪杰,像刺秦王的侠士荆轲,刺韩槐的聂政,假如没有那轰轰烈烈的一死,也不过与草木同朽,不会有人再记得他了,令兄选了个最好的死所,以后只要有人提起这猛虎庄,就会想到他死在这儿的。”
查立也受了鼓励,一摆手中的铜鎚叫道:“兄弟们,往外闯,咱们总不能叫孔九爷给比了下去,找吴元猛拼一场去,也捞个轰轰烈烈的死!”
马标等十个人受了激励,同口呼吼了一声,举着手中的大刀,跟着冲了出去,司马月看了火场一眼,确信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了,才仗剑护着孔金花与春桃出去。
来到了庄前,但见查立等人已经被围住了,吴元猛执着他那柄令人寒胆的金刀,正在跟查立对吼着。
见到了司马月,他立刻转脸向司马月叫道:“司马月,我敬你是也侠义道上的英雄,所以才以礼相待,那知道你竟然虎子狼心,杀了我的弟兄,烧了我的庄院,帮助我道上的叛徒,诱拐我的婢妾,你简直不是人,是禽兽!”
司马月淡然一笑道:“吴庄主,对你所说的一切,我都不否认,是非定有公断,我们不妨找个机会,把江湖黑白两道的英雄豪杰都请了来,论取一个公道!”
吴元猛吼道:“你做梦,今天要是让你们活着离去,天地简直就没公理了,兄弟们,并肩子上,砍了这一对奸夫淫妇,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