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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哨兵直瞪眼睛:“什么乱七八糟的。”
皮思想:你这就要看到在她那里究竟是什么回事!这时红狼
该到了,他一个人能扛桶吗?
“现在我告诉你,”皮恩说,“你知道市场广场在哪里吗?”
“唔……”哨兵说不出来,又看别的地方。不行,应该再找别的
更能吸引人的话题。可是如果红狼不来,他就白费力气了。
“等等。”皮恩说。哨兵又转过身来看着他。
“我口袋里有张照片,给你看看。我只给你看一部分。头部,
是的,如果让你全看了,今晚就睡不着觉了。”
哨兵冲他弯下腰,终于睁开两只穴居动物似的眼睛。这时,红
狼出现在门口。垃圾桶压弯了他的身体,但他还是踮着脚尖走。
皮恩从一只口袋里抽出合在一起的双手,在空中晃晃,好像手里藏
着什么东西:“喂,你喜欢吗?嘿!”
红狼静静地大步走过来,皮恩慢慢地从一只手转向另一只手。这时,红狼已到了哨兵身后。哨兵看着皮恩的双手:涂着肥皂,为什么?根本没有照片?突然,一堆垃圾倒在他头上,不只是垃圾,还有什么东西打他,周围全是垃圾。他呼吸困难,但摆脱不了。他被俘了,枪也被缴了。他倒在地上,觉得变成一个圆桶,在平台上滚动。
这时红狼和皮恩早已跨过栏杆跑了。
“那边,”红狼对皮恩说。“抓住那里,别松手。”向他指着一个房檐旁的排水管。皮恩很害怕。红狼几乎把他扔到空中。皮恩不得不抓住排水管,但是,涂肥皂的手和膝盖很滑。于是就像顺着楼梯扶手一样滑下来。他怕极了,既不能往下看,也不能松开管子。
红狼在空中一跳,要自杀?不是,是要跳到不远的一棵南美杉树的树枝上紧抱住。他抓的树枝断了,从断树枝和针形树叶中间掉下来。皮恩觉得快落地了,他也不知道是为自己害怕,还是为可能摔死的红狼害怕。他落地了,差一点摔断腿,在南美杉树下他立刻看到红狼躺在地上,身下是一些树枝。
“狼,摔疼了吗?”皮恩问。
红狼抬起头,自己也搞不清楚哪些是审讯时的伤痕,哪些是摔落地时的伤痕。向四周看看,枪声四起。
“快跑!”红狼说。
红狼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跑。
“快跑!”他又说,“往这边跑厂
红狼认识所有的路,现在领着皮恩跑向一个被遗弃的公园,到处是野生的攀缘植物和带刺的草丛。塔楼上向他们射击。公园里有许多篱笆和针叶树。他们可以隐藏着向前跑。皮恩不知道自己是否被射中,反正没感到有伤。忽然,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红狼领他到一个小门,过一个旧暖房,帮他翻过一面墙。
突然,公园中的阴影没了,跟前出现一道彩色强光,像是用移画印花法做的。他们做了一个可怕的动作:立刻扑倒在地,展现在
他们前面的是荒芜山丘,周围是广阔、安静的一片大海。
他们进到了一片康乃馨花地,在一些按几何图形立着的灰色柱子之间有戴大草帽的妇女们在浇花。他们向前爬行,不能让她们发现。在一个水泥水池后面有一条弯曲小路,附近有折起来的席子,这是冬天为避免康乃馨受冻用来盖花的。
“到这里来。”红狼说。他们藏在水池后面,拉过席子盖上人发现不了。
“必须在这里等黑夜。”红狼说。
皮恩回想起自己挂在屋檐上,想到哨兵的子弹,出了一身冷汗。使他感到更怕的是,以后还会遇到这些事。现在在红狼身边不能害怕。在水池后面和红狼坐在一起美极了,像是在玩捉迷藏游戏。只是在游戏和生命之间没有区别。这次不得不认真地玩,皮恩喜欢这样。
“你疼吗,红狼?”
“不太疼。”红狼说,用混涎的手指抹擦破的地方。“折断的树枝减缓了我的坠落。我都估计到了。你怎么样,涂上肥皂?”
“机灵鬼,红狼。你知道你是个奇才吗?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一个共产党人应该无所不知,”红狼答道,“对任何困难共产党人都能想出办法解决。”
“他是个奇才,”皮恩想,“遗憾的是做什么事都好装腔作势摆架子。”
“有一件事我很遗憾,”红狼说,“我没枪了,我不知道为一支‘斯坦’该付多少钱?”
又一个神秘的字眼,“斯坦”,“加波”,“西姆”,怎么能记住这么多字眼。这一发现使皮恩很高兴,现在他也可以摆架子了。
“而我不想这个问题,”他说,“我有手枪,没人动过。”
红狼看着他,尽量不使人看出他很在意此事:“你有手枪?”
“嗯,是的。”皮恩说。
“多大口径?什么牌子?”
“一支真枪。从德国水兵那里弄来的。我把他的枪弄到手因为这个,我才被关进监狱。”
“告诉我,枪是什么样的?”
皮恩尽量向他解释,红狼则讲述手枪现有的各种型号,最后认定皮恩的那支是P38型手枪。皮恩很兴奋:P38型,P38型,多美的名字!
“你放在哪里了?”
“在一个地方。”
现在皮恩该决定告不告诉红狼蜘蛛巢的事。红狼肯定是个杰出青年,能做出各种奇事。但是蜘蛛巢是个大秘密,只能告诉真正的朋友。尽管这一切,皮恩还是不太喜欢红狼,因为他太与众不同了,总说些严肃的事,对他姐姐不感兴趣。如果他对蜘蛛巢感兴趣,会变得更讨人喜欢,尽管对他姐姐不感兴趣。实际上,皮恩也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男人那么喜欢他姐姐。她牙很难看,腋下有黑毛,但大人跟他说话时最后总提到他姐姐。皮恩深信这是世上最重要的事,他也是个重要人物,因为他是长街的黑女人的弟弟。但是,他也深信蜘蛛巢比他姐姐和所有男女间的事更有意义,只是还没找到明白这些事的人。如果找到了,他也会原谅对姐姐奈拉没兴趣的人。
他对红狼说:“我知道一个蜘蛛筑巢的地方
红狼说:“我想知道你的P38在哪里。”
皮恩说:“好吧,就在那里。”
“给我讲讲。”
“你要知道蜘蛛巢是怎么做的吗?”
“我要你把枪给我!”
“为什么?那是我的。”
“你是个孩子,只对蜘蛛巢有兴趣,用枪干什么?”
“那是我的,无赖。我愿意的话,可以把它扔进沟里。”
“你是个资本家,”红狼说,“资本家们才这样思维。”
“假如你死了,”皮恩说,“比如……你淹死了。”
“你疯了吗?说话这么大声?别人听见了,我们就都完了。”
皮恩离开红狼,两人沉默了一会。跟他不再是朋友了。红狼把他从监狱救出来,这也没有用,他们不可能再和好了。可是,皮恩害怕一个人留下。手枪的事把他和红狼紧紧地连在一起,因此又不能断绝关系。
皮恩看见红狼找到一块炭在水池的水泥壁上写着什么。他也拿起一块炭画些下流画:有一天他在小街的墙上画满了下流画,圣朱塞佩教堂的神父向市政府提出抗议,命人把画都涂掉了。现在红狼专心致志地写着,根本没注意皮恩。
“你写什么呢?”皮恩问。
“处死纳粹—法西斯分子,”红狼回答,“我们不能浪费时间,在这里可以搞些宣传。拿上炭你也写。”
“我已经写了。”皮恩指着自己画的下流画。
红狼勃然大怒,上去擦掉。
“你疯了!我们应该做好的宣传。”
“你想做什么宣传?谁愿意到这个蜥蜴窝来念这些宣传?”
“住嘴!我想在水池上画些指示箭头,再在墙上画,一直画到路上。这样,谁顺着箭头方向走就能到这里来看。”
这是只有红狼才会玩的又一个游戏,他的游戏很复杂,使人着迷,但不令人发笑。
“应该写什么?列宁万岁?”
很多年前,小街墙上总有一条标语:列宁万岁!法西斯分子来把它擦了,第二天又出现了。后来有一天他们把木匠弗朗塞抓走,标语再也见不到了,据说弗朗塞死在一个岛上。
‘‘你写:意大利万岁!联合国万岁!”红狠说。
皮恩不喜欢写字。在学校他是个千夫指,他从桌子下面看苎女老师的腿是畸形的,还有他总把字母w弄错。最好找句更容易的话来写。皮恩想了一会,开始写:C.U,L...
白天开始长了,老不黑。红狼不时地看一只手,那只手就是他的表。每看一次,就显得更暗一点,什么时候只看到一个黑影,就说明天黑了,他们可以出去了。红狼和皮恩又和好了,皮恩将带他去有蜘蛛巢的小路,把手枪挖出来。红狼站起来: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皮恩问:“我们走吗?”
“等等,”红狼说,“我先去侦察一下,然后回来接你。一个人比两个人危险小。”
皮恩不愿意一个人留下,但是他也害怕这样出去,对外面的情况一点不了解。
“红狼,你说,,’皮恩说,‘‘不会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吧?”
“你放心,”红狼说,“我一定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去取P38。”
现在皮恩只能等了。红狼不在,所有的影子都变成奇怪的形状,所有的声音都像是走近的脚步声。在小街高处用德语大嚷大叫的水兵到这里来找他,没穿衣服,只披着薄毛衣,说皮恩也偷走了他的裤子。娃娃脸军官也来了,牵着一条警犬,用挂手枪的皮带抽它。警犬的脸和小胡子翻译的脸一样。他们来到一个鸡舍旁。皮恩害怕是他们,他藏在鸡舍里面。他们没有进来,却发现送皮恩去监狱的那个值勤兵像鸡一样缩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
一张熟悉的脸伸进皮恩的藏身处,对他微笑,是法国人米歇尔!可是米歇尔戴上帽子,微笑变成了奸笑,戴的是黑色旅的帽子,上面有头颅徽记。红狼终于来了!有个人追上他,此人穿着浅色雨衣,用肘部触了触红狼,指着皮恩做了一个“不”的示意,面带着不悦的表情:是“委员会”。他为什么不愿意红狼追上他?他指着水池上的画。画很大,画的是皮恩的姐姐与德国人上床的内容。
水池后面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