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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魏头声音很大,金山爹被吵醒了,披了衣裳从房里出来,用手握成拳状,捂着嘴咳了两声,婆子机灵地端了碗参汤过来。
“这个逆子!”金山爹一拳捶在桌子上,又是急急的两声咳嗽。
“孩子他爹,你慢点说话。”金山娘端了参汤,让金山爹喝了两口。
老魏头是个急性子,大声道,“金山爹,咱家的孩子也金贵,这小子好不容易送去上个学念书,长点见识,结果没上两天,就吓得不敢去了!哪个做爹娘的不寒心?这金山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理,不晓得你这当爹的怎么教的!”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金山爹气得够呛,好不容易平下心来,“玉涵爹,喜子爹,老魏头,实在是对不住了,咱家出了这样的逆子,真是家门不幸啊!”
“别说这些没用的,老子是个粗人,你就给老子一句交代,管还是不管,不管的话我替你管!”老魏头握紧了拳头气势汹汹地道,说着朝喜子爹屁股上踢了一脚,“你这个榆木疙瘩,都什么时候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喜子爹被踢得往前一个踉跄,斜在地上,被刚吃进去的烟连呛了两声,附和道,“管……还是不管?”从地上爬起来。
金山娘被老魏头的阵势吓住了,往后侧了侧身,不敢看他的脸色。
金山爹气得直捶桌子,口里骂着这个逆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骂了一通,又喝了一口参汤润喉,平复了心情,久久才道,“这都是我平时管教不周,才会促成大祸!我给大伙赔不是了。”金山爹说着“通”的一声就要下跪。
萧景土上前拦着他,扯着他的身子起来,“金山爹,你这是干啥子?小娃子都有犯错的时候,谁小时候没摘过果子下过绊子,只是这上学的事比不得其他,这可是大事,误了小娃子的前程可不好。虽不是指望着能考个秀才老爷的,光宗耀祖,学两个字长长见识也是好的,别像咱们两眼一抹黑,大字不识一箩筐!”
金山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点点头,“这事我自会给大伙一个交代,等金山下学回来,我定要好好收拾他!”
“这还差不多!”老魏头甩着袖子,气哼哼一声,说着就往门外走。
萧景土伸手叫他,叫也叫不住,见金山爹表了态,也没有心思再待下去,拍拍身子告辞。
喜子爹收起烟斗,跟在萧景土身后。
金山娘气得直甩帕子,突地站起了身,对着门外直骂,“你看看,你瞧瞧,这闹得什么事啊!这分明就是来找茬的。什么自家的孩子也金贵,也不看看,你家什么家底,能和我家金山比吗?天天捏陶的,卖鸡蛋的,养蚕的人家能出个秀才举人老爷,真是笑话!你不嫌丢人,我还嫌臊得慌!龙生龙,凤生凤,生个老鼠会打洞,也不看看是什么腌臜货色!”
后来,听说金山爹把金山打了一顿,抽了几鞭子,再后来,夫子罚了金山抄写一个月的诗词。
第一百零三章 小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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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一吹,稻田里的草籽疯长,一朵朵紫色的草籽花恣意地绽放。
萧玉珠背着手跟在萧景土后面,去看稻田。清明一过,就得修田埂,为插秧做准备。前两日下过一阵春雨,稻田里软绵绵的,踩在草籽花上舒服级了。
麻婶挑了担猪粪往田里去,离得老远便大声喊,“景土老弟啊,你家稻田里种的是啥,打着花包儿模样儿怪好看。”
萧景土正在用铲子铲田埂上的杂草,边忙活边答话,“说是草籽,给来肥田用的。”
“我家丫头来田里来了几回,都说玉珠家的稻田好看哩,硬要我问问这种的是什么花……这草花哪里有卖?来年开春我也种种。”
萧玉珠笑道,“婶子,这不是草花,是草籽!草籽是冬上种的,到了开春长开了,正好给来做肥用。”
麻婶挑着担儿越走越近,在田里放下了担子,走近了看,“长得怪好,这么一大片全是的,这做肥啊只听过种油菜花的,没听过种草籽的。”
萧景土扭头答道,“这也是新鲜玩意,还没传到咱们这边来,去年在城里就那么一家卖的,还老贵咧,比油菜籽贵多了。不过这草籽啊,不用人操心,又好种,撒上就是了。”
说得麻婶动了心思,“这东西贱,好养活。”低语两句,又说,“景土老弟,下回你要种的时候和嫂子说说,嫂子也想种种肥田。”
萧景土答道,“行!”
麻婶挑着担儿走了。
去年买的草籽不多,种得稀疏了些,没想到长势却好得很,一根根草籽长得粗壮,这远远超出了萧玉珠的意料。她摘了一把草籽花儿拿在手上。在稻田里走来走去,看着一大片草籽花,眯了眯眼,“爹,今年冬上咱们多买些草籽,多种些,不出两年这稻田就能养得肥肥的,多打好些粮食。”
“好。听二丫头的。你说咋整就咋整!”萧景土咧着嘴笑。这一年多来,玉珠丫头主意多,种起田来像模像样,一点都不输于老庄稼汉。
草长莺飞的三月转瞬即逝,插上了早稻秧苗,转眼到了四月中旬。考秀才放榜的日子。
范氏心里惦记着柳家庄那后生,不知道考上了没,想抽空去柳家庄打听打听。正念叨这事,姥娘来了。
范氏见姥娘一个人来,嗔道。“娘,你咋一个人来了,没叫大和赶了牛车送你?”
姥娘高兴地摆手,“娘又不老,身板硬朗着咧。又没有多远的路,搭了过路的牛车就来了。”
萧玉珠见姥娘一脸的高兴劲,笑得合不拢嘴,猜着有什么大喜事,上前拉着她的手,摇着撒娇道,“珠儿好久没见着姥娘了,上回吃了姥娘做的包谷饼子,梦梦都想着呢!”
姥娘上下看了看,见她气色好了许多,心里更是感概,一把把萧玉珠搂进怀里,“姥娘的好外孙女,看着这小脸是圆了许多。”
萧玉珠抬头,清盈盈的大眼睛看着姥娘,问道,“姥娘今儿这般高兴,是不是有大喜事?”
“还真是有件大喜事!”姥娘说完“咯咯咯”笑起来。
一听有大喜事,范氏猜想,莫非是柳家庄的有信了。见玉珠趴在姥娘身上有一会儿,怕累着她,忙把玉珠扯过来,问是什么喜事。
姥娘高兴得一拍腿,还没说话老泪先笑出来,“哎呀,那柳家庄的后生考上了,考中了秀才!”
那后生看着是个喜欢念书的,还真让他给考上了,范氏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往后,那后生成了秀才老爷,这小姨的亲事恐怕……范氏轻轻的哦了一声,面色淡淡的。
“莲儿,这么大的喜事,你咋不乐咧!”姥娘板着脸责怪道。
范氏嘴角挤出一个笑容,“考中了秀才,是值得高兴儿。”
姥娘眉笑颜开地道,“昨日,柳家后生娘派了媒婆上咱家提亲去了,秀才老爷家上咱家提亲,咱脸上也是挣足了光的。娘也知道小闺女看中了这柳家后生,没想这事还真成了,咱也就不端得高高的,不端架子,一口应下了这门亲!”
范氏很是激动地说,“柳家后生和妹子的亲事还真成了!妹子是个心气高的,眼光比别家闺女高,看上的人自是没得挑的,原本以为这后生考中了秀才,这事也就没指望了。”
姥娘用手背沾了沾眼角皱纹上的泪花,笑道,“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萧玉珠也很是为小姨高兴,找到一个心意的夫家不容易啊,欢喜地道,“这么说,我有秀才姨夫了!”
范氏怪道,姑娘家年纪轻轻的,这些事不是姑娘家能打听的,说着笑着把玉珠支开,和姥娘有说有笑的进了堂屋。
说来还真是缘分,柳家庄那后生之前和小姨在集市上见过一面,有过一面之缘,那后生见了小姨也是念念不忘,是一眼就看中了的,因为苦于想挣个功名,才把这事姑且放在一边,压在心里压了一两年。原本以为两年后,那姑娘定是嫁人了,没想到还未定亲……
两人高高兴兴地唠了半日,直到正午了,才停下来。范氏进灶间做饭,姥娘也跟了去,乐呵呵地说着要给珠儿烙包谷饼子,范氏怎么拦她都拦不住,知道她今儿高兴,就让她烙两个,一边叫萧景土杀鸡。
萧玉涵下学刚回来,午饭就备好了,他趴在桌边见摆着一大盆干菌子炖鸡,一碗蒜苗炒腊肉,做了好菜一看就知道家里来客人了,一听是姥娘来了,更是高兴坏了,从凳子上溜下出门寻人。
姥娘心疼地摸着他的小脑袋看了又看,“咱们涵儿看着像是又长高了,眼下上了学可得好好跟夫子学学,将来像你家爷,考个秀才老爷的才好哩!”
萧玉涵点点头,比以前懂事多了。
午饭后闲唠了一会,萧玉珠拿出早上摘的桑葚,洗净了端上桌来,让姥娘尝尝。
桑葚一个个乌黑黑的,透着水儿,是熟透了的,早上带着露水摘的,极为新鲜。
姥娘皱着眉头,“这桑葚啊我前两年还喜欢吃,只是近来我这牙有些松动,怕是吃不得酸的。”
萧玉珠挑了两个黑得发亮的,熟透了的,笑着递过去,“姥娘尝尝这个,这桑葚儿应是熟透了的,不酸甜着咧。”
姥娘笑着连声说好,见外孙外孙女孝顺,笑得看不见眼儿,叹道,她这个老太婆是享了福的,要多活几年活个百岁,享外孙外孙女的福咧。
范氏关切道,姥娘的牙口最近可好,掉了几颗牙了?要不上郎中那给瞧瞧。
“不花那几个冤枉钱,娘这是老了,老了就得掉牙就得服老。”姥娘笑着抿了口桑葚儿,果真甜得很,又问这桑葚是哪里来的。
范氏一五一十地把租桑田的事告诉了她。
姥娘咋舌道,“一亩桑田一吊钱,这得养多少条蚕虫才能换回来,这分明就是被人黑了!莲儿呐,不是娘说你,你啊就是心肠太软,别人说一句,你就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