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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刀捅入猪脖子下,一股鲜血汩汩放出,流入放了盐的水盆里。
萧景文按着猪的蹄子,以免它乱蹦跶,“大哥家这猪养得肥,怕是毛重有一百多斤。”
范氏笑着说,“要论功啊。数玉珠的功劳最大。玉珠这丫头割猪草割得勤。”用瓜勺从流出的猪血水中接了一勺,飞快地走着,泼在院子的四个墙脚,往猪圈牛圈的墙角也泼了。
萧玉珠在灶间烧柴火,一大锅水烧开了“咕咕”响,听到了范氏的赞赏。得意非凡。
萧景天拎着桶舀了两桶开水出去,淋在猪身上,老魏头和萧景土拿了刀褪毛。把猪收拾得干净了,开了膛,翻出猪小肠来。丢给范氏,趁着猪血未凝固,赶紧灌血肠。
“嫂子家这猪养得够肥,瞧这肥油厚的,得有一尺多厚。”刘氏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魏大婶子帮着翻洗猪小肠。范氏往猪血盆里丢了把葱花芫荽叶子,用木条搅了搅,没顾上搭话。
杨氏正拿了一大溜猪肝猪心往篮子里放,见刘氏挺着个肚子过来,忙把篮子推给丁香,急得在衣裳上胡乱擦净了手,过来扶她,“哎哟,老二家的呀,这个月份了不好好在屋里呆着,你咋来了?你想把人气死不成!”
“我在屋里待着闷得慌,出来透透气。”刘氏用手撑着腰,又朝范氏喊,“嫂子,我过来蹭饭来了!”
“什么蹭不蹭饭的,一家人还说两家话,老二家的,你到屋里坐去,饭好了就叫你。”范氏忙不开身,顾不上她。
萧景天和萧景文在簸箕上翻猪大肠,老魏头拿了砍刀砍肉,问萧景土怎么个砍法。萧景土让分别砍两大块腿肉,送给老宅里的和姥娘家。
刘氏慢慢地围着猪转了转,咋舌赞道,这猪肥的,见萧景土和老魏头嘀嘀咕咕两句,提到了送给老宅里的,心中一喜。
老魏头麻利地砍了两大块腿肉,一个前蹄一个后蹄,后蹄肉多,刘氏一眼就看中了,笑悠悠地,“这后蹄子肉多炖起来香。”
萧景土见她想要猪后蹄那块,拿了个篮子过来挑出来放开。
中午拾掇了杀猪饭,拾掇了十道菜,一大锅炖肉是主菜,红烧酱肉,莴苣炒肉片,爆炒猪肝,酸辣猪肠,韭菜炒蛋,再加几样家常小菜,在堂屋里摆了一桌,在院子里摆了一桌。
范氏向来是个讲究的人,把菜式拾掇得大大方方,堂屋里那桌还备上了好几坛子上好的酒,吃得连老魏头都夸,吃了这么多家杀猪菜,就属萧景土家备的最丰盛。
酒足饭饱之后,老魏头一家便走了,说是大枣树下的春生家正等着呢。范氏拿了块三四斤的一长条肉,作为谢礼,魏大婶子说范氏太客气了,用不着那么多。
范氏说要的,让魏大婶子给收下。
等老魏头一家走了,萧景土拉着范氏进屋,商量老宅里的肉怎么个送法。
范氏笑道,“就按往年的送法。”
萧景土也说行,出来用刀割了一段猪大肠,把蒸好的血肠拿出一半来,又割了一大片猪肝,这猪肝老爷喜欢吃,多割了些,装上几斤猪板油和一块腿肉,拾掇好,用篮子装了,让人走的时候带回去。
“老大,用不了这么多,这块腿肉至少得有三十多斤,你家人也多,再说了还有姥娘家的要送,这哪分得开啊,一头猪百来斤看着显多,实际上也没多少。”杨氏急忙拦着萧景土。
范氏过来劝道,“不打紧,姥娘那边今年也要杀年猪,可以送得少些。”
刘氏朝杨氏斜了一眼,笑着对范氏道,“嫂子是个礼数周全的,村里人都夸呢。”说着盯着篓筐里的猪肉看,“这猪头肉我打小就喜欢吃,炖过水,放上辣子炒来吃最好吃了。”
范氏见她看中了那猪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半边猪头来,放到篮子里。
刘氏又在一旁假装随意说说,话里有话地说那肋条肉腌腊肉好,猪肚好吃,吃起来脆。
丁香听出她的话来了,拉过范氏,“嫂子,你别听她的,她那张嘴啊啥都想吃啥都想要,就是个好吃懒做想吃闲饭的。”
这猪肚猪心就那么一个,分不开,范氏见刘氏是个贪小便宜的,什么都想刮人家的油水。只是老宅里的人多,今年又不杀年猪,想把猪留着到来年给老三娶媳妇用,过的年有些清贫,自家想帮衬也帮衬不来,本来是孝敬两位老人,只怕倒头来肥了别人的腰,便也作罢,不再送了。
第九十八章 刘氏早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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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范氏挽着篮子给姥娘家送肉,回范家村去了。
前阵子,她和喜子娘抽空去访了柳家庄那后生,见长得眉清目秀的,模样儿周正,说话也是斯斯文文,怪不得小姨会喜欢。只是那后生正在备考,来年准备考乡试,不好让人分了心。范氏询问了后生娘,是还没说亲的,暗中与后生娘通了气,等来年放榜要是没考上,范氏想给他说门亲事。要是考上了,那往后就是秀才老爷了,也不好高攀,一切看后生的意思。
后生娘正为他的亲事发愁,二十岁了还没说上一门亲事,一门心思扑在书本上,都快念成书呆子了,见有人来议,自是欢喜,一口应下了,来年考完了就把这事和孩子说说。
范氏回了娘家,到了傍晚一脸乐呵呵的回来。
小姨是个心气高的,看上了柳家庄的后生,其他家的便都看不上了,她还就是有眼光,一眼就看中了个读书人。小姨见范氏出面打听了,又和后生娘又了达成了共识,更是心里几多欢喜几多愁,盼着那后生不能考上,门当户对的才好,一想到寒窗苦读,又盼着他能考上,一番苦心能换来回报。
一个新年便在小姨的亲事谈资中度过。前前后后下了几场雪,下得虽是不大,天气越是阴冷,到了初六那日,天空才放晴,出了太阳。
范氏领着两个闺女把院子里的雪用铲子铲到一堆,堆成小山堆到墙角。太阳出来了,晒得人身上暖哄哄的,忙完了,一家人搬了凳子在院子里晒太阳,萧玉翠拿着没绣完的帕子出来绣,萧玉珠拿着烂衣裳试着绣一个简单的花样。范氏端了瓜子出来磕,一边休闲地磕着瓜子,一边看着两个闺女绣花。
范氏扑哧一声,笑出来,“哎呀二丫头,看你绣得像个什么,看着不像映山红也不像山茶花,倒像是地里的油菜花。”
萧玉珠朝她笑笑。人家本来绣的就是油菜花。看来这绣工是有大长进了。
萧玉翠拿过玉珠手里的布,翻过来指给范氏看,后面的线绕成一团,乱糟糟的,更是引得范氏不住的笑。
这时,村尾来了一头大白马。好些早发现的小孩子结伴嚷着,“看大马去喽……”,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高大的大白马后面套这一辆平板车。坐着一个妇人,手里抱着个小孩。
范氏看那妇人侧脸有些像是桃子,便喊了一嗓子。“是桃子吗?”
“诶,嫂子,是我!”妇人从车上下来,扭过头来,真的是桃子。
范氏把手里的瓜子丢回盘里。瓜子撒了好些出来,走到篱笆门口,“桃子,真的是你啊!一年多不见你回了,你这丫头嫁出去了也不常回来看看,你娘老念叨着你哩。”
马家坝的牵着马,桃子抱着孩子过来,“隔着好几十里路呢,好几回想回来又不得空,过年了下了雪,路不好走,今日见出日头了,雪也化了,路上好走些。”
怀里抱着的娃,粉嫩嫩的小脸,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人看,范氏伸手要接过来抱,“小子快半岁了吧。”
“还差十多天就满半岁了。”桃子抿嘴笑着。
小子嘴里“依依呀呀”的吐着泡泡玩,被范氏颠着转悠,乐得“咯咯咯”笑起来,响亮的笑声引得玉翠玉珠过来看。萧玉珠伸手掐了两把他粉嫩一团的小脸蛋。
范氏见马家坝那后生站在一旁看着,却不多话,是个实诚的汉子,桃子面色红润,身子也比之前圆润了不少。“亲事好不好,一看就知道。”看这样子,这门亲事不赖,桃子嫁了个好人家。
“难得回来一趟,多住一阵子。”范氏本想再唠会,见桃子来拜年还没着家,没敢耽搁她太久,把孩子递给了桃子,从兜里拿出两个钱来,放到小子身上。
“嫂子,哪用这般客气?”
“这小子我看着喜欢得很,眼下大过年的,又是第一回见就当个见面礼。”范氏看着桃子的背影,叹道,桃子这么好的姑娘,老二是个没福气的。
下半响,桃子抱着小子来了,说是带的一点马家坝的土产,小半块熏干的牛肉还有一些晒干的蘑菇。
腊梅手里拿着糕点在吃,嘟嘟囔囔地说,“这牛肉干好吃,中午我娘炒了一碗,放了辣子炒得香,我喜欢吃。”
腊梅半句不离吃的,桃子看着她笑。范氏搬了凳子,让桃子在外面坐着晒太阳,吃些瓜子糕点,自己一手接过小子抱着,逗着他玩儿。
没过多久,萧景天过来传话,说是远方的表姑妈和几个表兄弟来了,老爷叫老大过去一趟。
范氏愣了一下,说萧景土不在屋,人回来了就叫他过去。
桃子也愣住了,低着头,场面很是尴尬,倒是腊梅不知趣的剥了花生,要塞给桃子吃。
萧景天用眼光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清楚了中间坐的人是桃子,匆匆地别过脸去,脸上火辣辣的,浑身很是不自在,想过去打声招呼,话却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桃子脸色淡然,仿佛之前的事没有发现过,抬起头来,细声细气地叫了声,“景天哥。”
萧景天小声应了,很快红着脸转身走了。
再说后来,萧景天和桃子的旧事,不知怎的传到了刘氏耳朵里。原本以为她会大闹一场,没想到她却安安静静地,只是说道了两句,其他的话便没有多说。
直到有一日晚上,亥时刚过,一家人准备吹灯睡了,堂屋里传来急促的拍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