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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见着木盆里一大堆衣裳,咕哝着走过来,“这么冷的天,要是把手冻坏了,长了冻疮,可有的你受!”走到木盆旁边,拿起大件的衣裳两个人一起拧着,一个人力气小,大件的衣裳拧不动,两人拿着衣裳的一头,拧干了水,也容易晒干。
萧玉珠对着腊梅笑笑,晒完衣裳后,教着她打了一样络子作为答谢。腊梅很是欢喜,她一向是粗手粗脚的,绣个花手指上被针扎满了针眼,打络子看起来简单不费什么心思,跃跃欲试地拿出一根红线来,翻出其他几种颜色的丝线,想着要是红配绿,太俗了,配个鹅黄吧,觉得不伦不类……
见腊梅正苦恼着,萧玉珠教了她两样配色的方法,大红的需要黑色或者石青才能压得住,松花配桃红,这才娇艳,葱绿配柳黄……
咳……咳……这些配色方法是红楼梦里有的,她只不过拿过来用而已,腊梅没读过书,应该是不知道这本巨作吧。
腊梅低着头摆弄着红黑两色丝线,觉得太过老沉了,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葱绿配鹅黄才好看,春天戴正好。
两人打了同样的同心方胜花样,一个是红配黑,一个是葱绿配鹅黄。腊梅睨了玉珠手里的红色和石青两色,劝道,“玉珠侄女,姑娘家的带红黑不太好看,太老气了,我觉得还是葱绿鹅黄的才好,你不喜欢太过艳丽的,同我打一样的呗。”
萧玉珠手上顿了一下,随即低了头,稍微侧了侧身,掩饰道,“我总觉得鹅黄嫩了些,倒是适合你这样的小姑娘。”
腊梅不理她,只顾着埋头做起来,手里的络子打了一半,院子里有人敲门,萧玉珠放下手里的络子,跑去开门,范氏站在门外,正回头对着人说话。萧玉珠把门开得大些,露出个头来,往外瞧了瞧,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人是傻蛋!
一双清亮无比的眸子看过来,如孩童般纯净,眼睛里亮亮的,眼角飞扬,蔓延到嘴边,化成一个微笑缓缓溢出来。
这微微一笑,像一缕春风拂过水面,荡起一圈圈浅浅的涟漪,又像一面火光,温暖了整个寒冬,更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的一声问候,好久不见。
萧玉珠看着看着,不自觉地跟着抿嘴笑了,心里暖烘烘的。
“你这丫头,见了旦哥儿,也不知道把人请进屋去,就让人干在这站着吹西北风。”范氏推开门,让出道来。
萧玉珠一看,她大半个身子挡在门中央,让人进退两难,忙不好意思地退到一边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络子
…
…
…
傻蛋怎么来了?现今是下晌了,没叫他爹今天送鱼过来啊,要送鱼也是早上送啊,他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呢?
萧玉珠心里有些激动,她和傻蛋最近一次见面是过年后,回萧家村拜年,算起来有一个多月了没见了。她紧紧地跟在傻蛋后面,发现傻蛋比她高了一个头,这样一比较更显得他身量挺拔,她像是有些小鸟依人了。其实她现在就有一米六了,她还没过十六岁生辰,据她发现,还有长高的趋势,说不定能长到一米六五,要是能长到一米七就更好了,不过好像不太现实。
萧玉珠悉悉索索地小步跟着,大概是心虚的缘故,在范氏面前不敢主动同傻蛋说话,只能不停地打量他的背影,范氏在前面领着人往正厅方向去,临进门的时候,指挥玉珠去奉茶。
萧玉珠没回过魂来,还是傻蛋轻推了她一下,才怔怔地“哦”了一声,往灶间去了,烧上一壶滚烫的茶水,泡了贵客来才用的雨前龙井,看着茶叶在开水中翻腾,小碎步踩着往正厅送过去。
范氏闻到好茶的清香味,抬眼看了一眼萧玉珠,说笑道,“你这丫头,知道护着你旦哥儿,藏起来的茶都被你翻出来了。”
萧玉珠的脸刷地红了,好不容易稳住了手,茶水没有洒出来,往桌上的倒了两杯茶,“傻蛋哥没吃过这茶,让他尝尝,看他吃不吃得惯。”
范氏笑道,“旦哥儿也算是稀客,好久不见了,要不是这次他来买书,他爹又要出城办事,还没得空来咱们这院坐坐咧。”
这么说来,他是来买书的。只是他手里空空的,像是什么也没买到,他不会是特意来看她的吧?
想到这,萧玉珠心里又惊又喜,脸更红了些,试着问道,“不知道要买的是什么书?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我经常也会去附近的书局逛逛。”
傻蛋刚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有些慌乱地用茶杯挡着脸,“想找本……字帖,去书局看了看,却没有找到合适的。”
萧玉珠见他慌乱的神情,更加肯定了她的想法。暗自偷笑着,心里甜丝丝的,害羞得低着头把弄着茶杯盖。
范氏笑着道。“说起字帖,玉涵的书房里却是有好几本,都是他用过了的。他如今用不着这些,拿两本回去练大字,就不用去买了。”
傻蛋颇有些意外,连忙道谢。
这时来了一位妇人,是同一条巷子的经常走动的一家。来找范氏商量什么事。范氏让玉珠带着傻蛋去书房挑两本帖子去,回避一下。
到了书房,萧玉珠翻出萧玉涵早几年练过的字帖,都是些笔画较工整的楷书隶书之类的,正适合他这种初学者用。
傻蛋面上有些尴尬,皱了皱眉,其实他还真不是来买书的,还是满心欢喜地收下了,对着玉珠抿嘴笑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即转过头去立在书架旁翻起上面的书来。
萧玉珠把挑出来的字帖放在一边,又拿了一本她之前看过的游记,让傻蛋带回去看,在苦闷学习功课之余,看看也能调节情绪,劳逸结合。
傻蛋随手翻着一本诗词集,随意翻到一处看了看,小声念着,很是随性。初春的阳光从窗愣上照进来,照在他身上,极其明媚,他半个身子沐在阳光下,身姿颀长。
萧玉珠看着看着,既有些痴了,走到门口差点忘了她接下来要干嘛。拍了拍头,想起来她要去房里找块布,把书包起来,好让傻蛋带回去,才扭头蹬蹬蹬地朝西厢房里跑去。
腊梅还坐在床头打着络子,头也不抬地问是谁来了,听说是傻蛋,没多说什么,只是摇着头嘀咕了两句,他这个傻子倒是念起书来了,一个大萝卜头坐在一堆小泥猴中间,也不怕人笑话。
“不准叫他傻子!”萧玉珠有些生气了。
腊梅抬起头来,狐疑道,“你不也是傻蛋傻蛋的叫吗,比我好不了多少。”
是啊,她也同其他人一样,叫他傻蛋,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是不是心里特不好受?萧玉珠意思到自己的错误,很是悔恨,恨她自己没有早意思到这一点,他这种小时候患过疯癫的,心理比常人要敏感,一定给很不喜欢别人叫他傻蛋傻子。
腊梅拿着打了一半的络子,问玉珠后面怎么打的,她打到一半把后面的步骤全给忘了。萧玉珠还在生她的气,故意板着个脸,不想教她,从箱子里找了布包,拽着就走了。
“诶!今儿是怎么了,往常也是傻子傻蛋的叫,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腊梅看着玉珠愤然离去的背影,纳闷道。见她不教人,只好自己琢磨着后面该怎么打。
萧玉珠气呼呼地拿了布,把书包上,把桌上的东西弄得哐啷响,傻蛋转过头来,问,“玉珠妹妹,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萧玉珠抬头看他,感觉得他关切的眼神里面有大哥哥的关怀,还有一丝急切,更有一丝心疼,心里觉得暖和,很快便不气了,抿嘴朝他笑笑,“没什么,只不过是同腊梅吵闹了两句。”
傻蛋见她没事,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只是半睁着眼看着含笑看着。萧玉珠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装着很忙碌的样子,收拾桌上的笔墨书本。
忽然傻蛋皱着眉头,怜惜着问,“小姑娘,一个月未见,你既然瘦了许多,是不是最近很是辛苦?”
萧玉珠点点头,一点也不感到委屈,相反心里满满的全是温暖,“我姐走了,家里的活计我多干些,也能做得过来,只是铺子那头我不放心,经常会去看看,这样一来就觉得时间不够用了。不过还好,做多了我也能应付得过来,我还发现办事的效率提高了不少呢,原来我用两个时辰干的活,现在居然一个时辰就能干完。我还学会了一心多用,比如烧水的时候,顺便把灶台给收拾了,还能择上一把青菜。绣花的时候,在桌上放上一本书,每绣两针就看一眼,背两句,这样我看书的时间也有了。”
她说得很是兴奋很是得意,眼角弯弯,眼睛里亮亮的,伴着嘴边的深深浅浅的笑容,满足感和成就感仿佛要溢出来,没有半点怨天尤人的意思。
傻蛋用手拍拍她的头,“这般辛劳,也不见你有半点怨言,只是有事别一个人硬扛着,你毕竟是个姑娘。”
心中忽然暖起来,这种暖意在心里慢慢地蔓延开来,萧玉珠感到脸上有些烫,又不敢抬头看他,只好低着头。傻蛋意思到他的失态,忙把手抽了回来。
“那啥……旦哥哥,你要是喜欢这本诗集,就拿回去看好了,这本书是我的,我就借给你了。”萧玉珠忙慌慌张张地找了话题,转过脸的时候,用手捂捂脸颊,吓了她一跳,果然很烫,连耳根子都是火辣辣的。
她居然改口叫他旦哥哥!
傻蛋微微一愣,随即灿然一笑同她道谢,“那就谢谢玉珠妹妹了。”
“说什么谢不谢的,不就是一本书,有什么打紧,我只是借给你,又不是送你,借出去的东西总归是要还的。”萧玉珠嗔怪道,两人这样一说笑,尴尬的气氛柔和了许多,萧玉珠才敢大大方方地把书放进去,用布包好,在打结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没来得及同人说一声,转身进了厢房,拿起打了一半的络子,飞快地打起来。
腊梅已经把络子打好了,凑过头来同玉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