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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门穴被刺,手腕失力,连晋再也握不住剑,金光剑当的一声落在地上。他犹自发愣,全然不敢相信,对方分明只是力大坚守,何曾有这般轻灵秒绝的剑术!对方刺他神门穴,他当然不可能呆呆地任人施为,但项少龙手腕那一翻转,木剑竟绕过了自己格挡的剑锋,其间高妙简直匪夷所思,全不似这粗人能想出来的。
这一招的确不是项少龙想出来的,而是瑶光昔日所创“神门十三剑”的其中一剑。以瑶光剑术之高,所创的这一式又得了张三丰允准放入神门十三剑之中,可见此招已化繁至简,妙到了颠毫。当年江湖中多少人败在神门十三剑之下,这一套剑法又岂是连晋能在初见时便招架破解的,纵然项少龙只学了三分火候去,拿来对付连晋已绰绰有余。
剑客失了剑,就如猛虎失却爪牙。
项少龙想到瑶光的嘱咐,心中再不犹豫,趁着连晋失神的一瞬,木剑直取他心口。
潮水般的喊叫喝采声蓦地中断。
无数人瞪大眼睛看着场中被木剑对穿了胸膛的连晋和沉着的黑脸汉子,全然不敢相信这般急骤变化。
满场寂静中,瑶光的轻笑声格外清晰。
“清风是我随从,也不必挑什么美人,只愿赵王如前诺赐以宝马。”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为项少龙喝起彩来。
乌廷芳大悲大喜,竟忍不住身子发软,泪流满面,赵倩扶着她悄悄退后一些。
赵穆怒视连晋尸身,心有不忿,却也无话可说,此刻说什么大王座前见血不吉也已无意义,他示意手下拖走连晋尸体,扔到乱葬岗去。
赵王大笑道:“真人道仆也这般了得,剑术之高堪称——”他本想说“赵国第一”,但想到道家游历七国,除非自承国籍,否则谁敢随便就论定道家弟子归属,遂改口道,“项道人是真英雄,当有宝马。乌先生,请为项道人挑一匹马吧。”
乌应元欣然应诺,“请项爷随我来。”
两人相视一笑,都觉这般在赵王面前光明正大相谈的机会很是难得,今后两人若要见面,就更多得是理由了。乌应元本就感激项少龙,此刻对清虚真人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心道有这般人物,何愁救不出质子。
赵王举杯,又与众人喝过一杯。
这时一名麻衣的高瘦汉子从人群中走上前,向着赵王一拜,道:“我有一请求,望王恩准。”
赵王见到此人,神色很是和悦,问道:“严先生是剑术名家,可是见猎心喜,也想下场一试?”
此人点头,双眼锐利如鹰隼,目光疾射向瑶光那一方,口中道:“清虚真人道仆有如此剑术,可知清虚真人必然更加厉害,我请清虚真人下场一斗。”
☆、第86章 万剑归宗
瑶光还未说话;元宗却变了脸色;他知对方便是赵墨首领严平,剑术犹在自己之上,不由担忧地看向瑶光;一看之下,却是一呆。
赵王也是兴致盎然地看向瑶光;问:“真人以为如何?”
瑶光放下支颐的手,望着严平笑得极是温和友善。
“严先生为赵墨首领;剑术高强,我虽不求剑术第一,遇上这般对手却也很是欣喜,严先生相邀,自当从命。”
严平神色一厉,道:“我还想加个彩头。”
这句话先前不说,却在这时候说,显然是想要在赵王与群臣面前卡瑶光一个不敢拒绝。若是她此刻拒绝,无异于自承担心战败,当今世道女子地位本就逊于男子,瑶光能有此刻超然,一是凭着道家名声,二是凭着赵王推崇,她自身那种高深莫测的气质自然也是令人不敢造次的原因,但她若是气势稍弱,难免给人“女子不过如此”等外强中干的感觉,到时便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严平盘算的本也不错,先是软语相邀,随后便亮出了言辞利锋。
瑶光恍然未觉其中利害一般,仍是那般笑吟吟地看着严平,轻轻一挑眉,声音很是清脆地应道:“哦?”
哼,不过是一个小娘们而已。
严平心中已有些不屑,认定对方不过是仗着道家声名出来行走,全不知天高地厚,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当真和道家翻脸,遂沉声道:“我若赢了,想向真人讨一人!”
瑶光轻声一笑,声音清朗婉转,开口回答时语调更是透着几分如同不知世事的天真欢快。
“那么,若是我赢了,又如何?”
严平自恃为赵墨第一剑术高手,便是七国之内也是一流的剑客,若说来的是道家的掌门或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又或者那一位新入道家几年更名为逍遥子的江湖豪侠,他或许还会多几分警惕,但眼前这一位少女一看就是养尊处优长大,不知世事,他稍加思索,心道说不准她也是被元宗花言巧语蒙蔽,过会儿给道家留个面子,不让她输的那么难看,只需败她几招,把元宗弄到手就是,遂斩钉截铁道:“我若败于真人之手,愿为真人仆役。”
正如元宗所料,上方那一位秀美绝伦的道家少女浅笑着点头,笑道:“这彩头听来倒是我占了便宜,那这样好了,一百招内,我剑不出鞘,以示公平。”
严平双目精光一闪,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怒气,暗道须得使个辣手叫这女娃娃知道厉害!剑客相斗,剑术固然重要,兵器却也不可轻忽,否则为何有神兵利器之说?寻常剑客一味追寻神兵利器徒然本末倒置,但剑术有成之后,一柄契合自身的利剑却比什么都重要,他投赵王,也是为了赵王所藏兵器。
严平心中不悦,却没有立刻发难,而是伸手,道:“请真人赐教。”
瑶光顺势站起,将原本放在膝上的拂尘交给了赵倩,对元宗笑了笑,缓步走到场内,遥遥对着严平揖手。
“严先生较我年长,请先出招吧。”
元宗劝阻不及,只得眼睁睁看着瑶光下场,心中打定主意若是形势不妙,便是拼着再被追杀也要冲入场中。
项少龙则对瑶光有一种近乎迷信一般的信心,只因初时那树枝一指的印象实在太深刻,在他想来,别说剑不出鞘,说不准清虚真人摸个树枝也能干翻严平。
一场精彩的决斗才过去,又一场更惊心动魄的比试将要到来,诸人无不激动,甚至有人就着场内胜负赌了起来。
严平眼皮一跳,沉声道:“既然真人如此谦虚,某就托大,占个先手!”
“手”字余音尚在,严平便已不在原处,足下发力,转瞬之间就将两人距离拉近十余尺,欺近瑶光五步之内,长剑出鞘,迅疾无比,挥剑破空时有如雷声轰鸣,顿时惊得周遭观众跳起。
墨子剑法重守不重攻,历代墨子所习均是此剑法,以墨家“非攻兼爱”的理念,实也不会做出如同连晋那般狂攻不止的剑招来,如今元宗所承便是墨子剑法,但是,自从墨家分裂为三墨,三墨巨子均弃墨子剑法另寻他途,严平便是弃了守而取“攻”之一字另创了剑法,仗着天生力大,一套迅雷剑法往往使不到三十招对手就已伏诛。
严平原本还想放缓攻势,让这位道家少女得个面上好看再行发力,到时候两人都不会为难,但对方既然天真狂妄到“百招内剑不出鞘”了,他若是留力,恐怕反要被人耻笑,因此毫不客气地使出剑法中最凌厉的一套连环攻击来,想要凭着“快”与“重”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严平的剑是重剑,能充分发挥出他力大的优势,而他这一招动若脱兔,如电光火石之快,眨眼就已挥剑刺向瑶光右侧肋下,剑风比剑更快擦到了瑶光道袍。
这个位置并不好防御,从姿势推想就能知道,若是想要挥剑格挡、尤其还是后手,简直难以用力,不可谓不刁钻。
场外已有人开始叫好,纷纷喝彩。
元宗已握剑在手。
在这个距离上,瑶光已能清晰地捕捉到严平的任何一个细微神态,她看得出对方面露得色,大约以为必将一举建功,她不禁笑了起来。
自从明教竖起抗元大旗以后,她已有多年不曾与人动武,因教中能人众多,已不需要她来出手,因天下间已没有值得她挥剑一战之人。如今又遇上这般拔剑相向之人,她竟觉得十分有趣,就像是长辈看到晚辈顽皮胡闹时那般想笑的感觉一般。
这便是境界的差别。
在旁人看来,严平这一招又快又狠,疾如风雷,真有“无敌”之感,令人望之胆怯,但是在瑶光眼中,严平的身上简直到处都是破绽,她若是出手,随手就可以点出十余处破绽来,均是严平不得不防的地方。
动作大开大合太过,难免就有招式用“老”,旧力尽而新力未生,如是这般前后接续不暇便是破绽。
严平所习仍是剑术,瑶光所习却是剑道,术与道之间初时尚且难以分辨,待到能分出差别之时,已是云泥之别。
瑶光笑得十分柔和,心中也顾及赵墨毕竟是墨家,哪怕抬手就能迫得严平回防,她仍是并未出剑,甚至都没有手持剑柄,而是左手直接握着剑鞘,其姿态之悠然就像趁着暖风和日出外闲游而不是与人拼斗。
严平以为对方被这般快剑吓得懵住,手中也留了三分力,想着点到即止。
刹那之间,变故陡生。
严平以为必中的一剑居然刺了个空,侧身避过长剑的道家少女回眸对他一笑,长剑贴在她身前一寸左右,正是剑风所不及之处。
没有人看清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严平也没有。
严平以为这不过是个巧合,低喝一声发力再攻,就像先前连晋狂攻项少龙一般,严平甚至速度更快,出剑快到了只能看见一片连续不断的剑影,每一剑都带着雷鸣般的声响,连在一片真如连续的雷鸣般,而剑风扫过地面卷起的尘土几乎模糊住众人的视线,然而,严平越是拼尽全力攻击,越是心中不安,到后来甚至额头沁出了冷汗。
因严平终于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着蓝白道袍的少女手持长剑,如同庭除漫步一般在寸许方圆之地腾挪,一步迈出,便将来攻之剑甩在身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