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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嫂子就与子腾闹气开了。子腾也发了倔脾气,就是不同意。不光如此,还放下话来,准备让官媒把京中适龄的未有订亲的的管家小姐资料都送过来。只是这件事被子肜老娘张夫人给拦住了。若真依了子腾,那就是打了她嫂子娘家的脸,两家怕是要亲家变仇家。
最后还是子肜嫂子服了软,对娘家说,暗中拿了两个孩子的庚帖取合了合,结果八字实在不配,这事原是她粗心了,早该前些年就去合八字,没得拖了姑娘两年,实在是她这做姑姑的不是,然后又送了好些个的东西说是给姑娘赔礼的。
这事,子肜前些年隐隐听张夫人提过,她也是不赞同的,理由倒不和她哥哥一样,只说两个孩子的血缘太近,以后子女怕有不好。只是这话她只给她娘她哥哥说过,她嫂子要是知道了怕是要恨她了吧。
信中还说,今年秋闱,子腾想让仁儿下场试试手。王家的爵位只能传到子腾这一辈上了,儿孙要想出席只能靠自己了。子腾想着让儿子试试从科举谋出身。不过科举这事不光靠才学,还要靠运气。反正儿子还年少,就先试试,实在不行。也走自己的路,谋个御前侍卫之缺。而且,这条路对别人来说可能很难,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有着便宜的,因为子腾自己就是个御前侍卫,两年前还提到了一等,帮他儿子打点,因该是容易的。不过如果王仁真走这条路,子腾还得想办法谋个外补,哪有父子同为御前行走的事礼?
子肜在看信,贾政却是在给贾赦回信。一直以来,他都和王家还有贾赦互相书信沟通些京中局势、个人的情况的。而前几次,就在讨论贾政的去留问题,是谋个连任还是回京述职跑官等缺。这事各有各的利弊,只是贾政想家了。而且,他早看出来了,子肜想家想得厉害。有时候没事,会把京中来信拿出来一封封一遍遍的细看。罢了,能回就回吧。早晚要回去的。还有,虽然他不太管家里的琐事,但是从一些只字偏语中得知,他大嫂很是不消停,有好些事办得让老太太极为生气。
贾赦也希望弟弟回来,他现在除了袭了个一等将军的虚职外,还在礼部领了个实差。贾政初上任时的凶险,贾赦直到事毕了才知道。开始惊吓得背后直冒冷汗,接着慢慢的怒火把冷汗烤干了。他是恨不得直冲到广东,揪着贾政衣领指着他鼻子大骂一顿,有没有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万一出了事,有没有想到大家会怎样伤心难过,子女幼小,就忍心让其幼年失怙,老母年迈,忍心让其白发送黑发?一封书信,把贾政从头骂到尾。现在总算是快要任满了,还是快快放到家里自己看着。只是回京后谋不谋得到缺,却还不在他的考量范围内。
至于子腾,倒是想着让其谋个连任。他虽也极想念自己的妹妹,也想外甥外甥女,但也知道这年头女人的幸福全指望着男人。妹妹已经和贾政仅仅的捆在了一起,自己和父亲已经给不了她再多的东西了。所以本着为贾政考虑,还是留在广东好,避开京中越来越盛的乌烟瘴气。
而王老爵爷就更绝了,一份信只有四个字:“静候圣断”
正文 62 回京
62 回京
等桂榜放榜在消息传到贾政这里。已经是九月里了。王仁也传承到了他老子的才气与运气,第一次下场,竟然也中举了,虽然名次不太好,但要已经算不上什么了,毕竟,严格说来,好歹也是个官身了。
贾政子肜都很高兴,兴兴热热要给王仁准备一样好礼物。贾珠现年八岁,他本身就与王仁交好,此时更为高兴,小脸都忍不住憋红了。元春离京时到底还小,还记不住人,只知道这位是舅家的大表哥,看父母哥哥都那么高兴,也就跟着乐呵。
说道要个王仁准备件礼物,珠儿忙说也要准便一件。贾政子肜都想看看他能准备什么,也就随他了。元春虽人小,但看着家人都有表示,也不甘示弱,只是她实在太小了。由子肜哄着说是随了母亲的分子。
下午,贾珠就禀告父母要出门,子肜让跟着的人仔细看着也就允了。待到傍晚时分贾珠才会了来,手中竟亲自捧了了件物事,待进了正屋,方把物事轻轻的放在桌上过来给贾政子肜行礼。
子肜明白那是贾珠淘来送给王仁的礼物,就让他拿出来看看。打开锦盒,是一块端砚,石品为蕉叶白,古有评,“浑成一片,净嫩如柔肌,如凝脂”,砚堂浩大,砚上精刻祥云青竹、蝙蝠,故称祝福砚,送与王仁最是适合不过。贾政看了不由赞声好,这礼物送得有水平,又想考较一下,于是问道,“为何送这端砚与你表哥?”
贾珠小胸脯一挺,慢条斯理的回话:“文房四宝乃我读书人所用之根本,况我广东肇庆的端砚乃四大名砚之一,从汉代就有所闻。老师也曾说,传说用端砚磨出来的墨汁‘隆冬不冰’,写在纸上的字‘虫蚁不蛀’。娘说过,送人东西要送合适的。有特色的。儿子现在广东,寻着端砚却是便宜,而这端砚又适合大表哥。所以儿子就寻了这方砚送与大表哥。”
贾政很满意,看来这儿子是个有脑子的。看着父母都开心,贾珠顺势提出想看看父母备了什么礼,子肜欣然同意,让人把里屋柜子里的一个紫檀木盒取来放在桌上,示意贾珠打开。
“原来也是一方端砚。”贾珠赞叹道。原来盒中是一方鱼脑冻端砚,质地高洁,石质特别细腻,确如“小儿肌肤”那么嫩滑。鱼脑冻是端溪砚石中质地最细腻、最幼嫩、最纯净之处,其色泽是白中有黄而略带青, “如澄潭月漾者”,是“水肪之所凝也”,即所谓“白如晴云,吹之欲散;松如团絮,触之欲起。”这方砚的有鱼脑冻那部份完整地保留在墨堂之中,外围有胭脂火捺“包围”着,其色泽鲜艳,紫中带红。砚侧用隶书刻有十四字铭文:“青牛粗解耕耘债,啃草坡头卧斜阳。”
“真是方好砚啊!”贾珠拿在手中反复看着。贾政让丫鬟取了清水来,示意贾珠把砚放下,朝墨堂滴了几点清水,慢慢的,墨堂中竟显出一头憨头憨脑的青牛,卧在一片青草中。
“好宝贝啊!”贾珠惊呼出声。
这方砚是一肇庆氏族的当家人送与贾政的“冰敬”。贾政是出了名的廉洁的,只收三节两敬,且对古玩珍宝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在意。那人想到贾政应酬时不喜听戏倒是经常与人做诗对对,因而揣摩着送了这方砚,结果却甚合政意,还托其代为寻访各色佳砚。至此此人成了贾政宴会里的常客。
果然,要腐蚀人就要摸透他的爱好,贾政也甚为自嘲。可是谁让他放不下这方砚呢,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可是明白的,这就是上一世里在博物馆中才有幸看得一眼的广东三宝啊,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也让他得到其一。
“白鹤啄松,青牛眠草;瓜迭垂实,猕猴捧桃”。说的就是这三方砚台。贾政又几经周折才得了这余下的二宝。
他这样大费周折,子肜也曾担心,怕落了人口舌惹了是非,他们现在的处境是尴尬的。贾政为了免她担心,与他细说这内因。
原来,贾政虽喜欢这物但也没到这个地步。可是,有道是无欲则刚,贾政为了让皇帝放心用他,非得有所求,有所欲。得弄点无伤大雅的小把柄送到他手上。现在正好有现成的事,贾政就发挥了个极致。
贾珠哪里知道这些,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喜爱之情一目了然。贾政心中一动,说道:“珠儿可是十分喜欢?给你可好?”
贾珠面露犹豫,想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还是不了。大表哥比我更用得着。”
子肜心中大慰,其实这么大的孩子,喜爱家里的东西,想要,也无可厚非。可现在贾珠这番表现可见其胸襟和自我克制能力。如果以后真的有了宝玉,有这样的哥哥作榜样,教导他,大概不会偏到那里去吧?
随着京中喜讯一起来的还有一则消息,圣上欲招贾政回京。虽得了消息,明面上也不好行动,但是心中却开始盘算了。京中带来的家人都是要带回去的,这里采买的那几个厨娘她是不舍的,连着他们的家人都带回去。其他人,有愿意的就带回去,不愿意离乡的就发回身契,给点钱才打发了。
最难办的是这处宅子,贾政是喜欢的。卖了吧有点不舍,不卖吧还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再来。正在犹豫两难时,贾政回来说贾收贾孜暂时不想回京了,想操办些洋货铺子,也搭着十三行的生意走走。贾政一听正中下怀,他还得搭南洋那条线呢。所幸下人也不打发了,宅子留与他们住,也顺带保养。
果然,九月底,京中发下圣命,贾政任满后回京述职。令调江西巡抚任广东巡抚,京尹道接任广东到。
不提贾政如何等着交差,子肜在谨园却在内心呼着阿米陀佛,总算还算平安的回去了,没有刺客,没有投毒,好像也没有细作,也没有收美女,只有那个周碧烟,还是老太太给的。且到了京中看老太太的意思吧,虽看着不爽,也没一直耽误人家的礼。不过打发了她,会不会又给再只个过来?
想到这里,又觉得还是广东好,自在舒心,虽公务繁点,但甚在自由,一家子人亲亲热热的,只要防着外人就可以了。
不说打包收拾,雇佣车马,聘请镖师,这次回京走的倒是自在,有贾政陪着,一路游玩。这次贾珠也不老呆在车子里了,时不时的被贾政抱到外面,沿途风景,各地风俗,人情百态,物价民生,都一一随见随教导。
贾珠在广州虽也经常出门,但后有大量的奴仆侍从跟着,人家也识得他是贾“衙内”,都对他恭敬有礼,有不能入眼的事也避着他,哪里像现在能看到这些,无怪他直呼“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这一日总算是掐着圣命的期限前几日回到了京中。贾政早打发人去府里报信。等一家子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