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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气味实在算不上好闻,再加上又闷又热,让人止不住的烦躁。于楠睡不着,又无事可做,干脆贴着窗口观察起外面经过时所能看到的一切。
无人居住的房屋破败的格外厉害,各种植物疯了一样的生长,占据了以往人类居住、生活的区域。身上爬满蛆虫和苍蝇的丧尸不知疲倦的追赶着车队,直到距离拉开到再也闻不到味道为止。几乎见不到稍大些的动物,视线所及之处大都是各种丧尸昆虫,成片成片的聚集,只是看着就浑身发毛。
“真奇怪,这么热的天,为什么丧尸身上的腐肉还能挂在骨架上呢?正常情况下早该脱落下来了吧?”于楠嘀咕一句,也没指望真有人能回答她。
“据说是因为丧尸病毒的作用并非破坏,而是促进基因完善。之所以呈现出丧尸状态,其根本原因在于刺激过度,说通俗一点儿就是一下子药下的太猛,多数人都虚不受补,承受不住了。病毒在破坏身体机能的同时还保留了一线生机,导致细胞不断地重复着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过程,于是我们就看到了这种活死人。而且这种病毒原本也不叫这个名字,只不过大家都这样叫,就沿用下来了。”
能让王峰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于楠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又问了几个变异动物的问题,可惜回答的太专业,听得她云山雾绕。
说话间,已经能看到加油站的顶棚,王峰拿起对讲机通知后车准备。“……目测丧尸数量在40—50人,周毅带一队清理丧尸,二队负责搜索一切可用物资,新来的两个归入二队。”
“收到。”“明白。”“嗷嗷,咱们终于有新队员了……闭嘴!”“……”对讲机中陆续传来回复,开始还是正常回报,到了后面又开始各种搞怪。
于楠笑着点点头,“没问题。”
距离近的丧尸已经听到声音向他们跑过来,王峰推开钢丝网,探出头。只见他五指张合间,有一小团什么东西射入了丧尸的眉心。留下一个像子弹一样的洞,丧尸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于楠仔细的瞧了一会儿,才看明白他是将一枚小巧的冰锥发射了出去。这么精准的命中率,大概是经过了无数次演练的结果。
车子刚停下,就有六七个人跟着周毅冲进了丧尸群中,其余的人则是下车后原地待命。
于楠跟在湛旭阳旁边,警惕的观察了一遍周围环境,刚转回头,就愣在了原地。
周毅他们只有八个人,大部分人的武器都是于楠买的那种刀,还有一个叫安永冬男人是用的双斧,几乎每次砍下去,就有一颗丧尸脑袋滚落到地上。看不出什么技巧,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从实战中得来的经验。
于楠最先注意到的是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跟早上见面时的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不同,那是一种糅合了坚毅、果敢、信任的表情。他们是一群可以交托性命的伙伴,也是温暖彼此的家人,于楠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一种精神——一往无前的精神,仿佛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那种精神连系着他们每一个人,只需要一眼,就不会错认。
感动与震撼,只需要一瞬间。
“很帅吧?我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有人走到旁边。于楠转头看了一眼,是那个叫郑建玲的女孩。“我们这些人能聚在一起都是因为程哥,就像一家人一样,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这么快就接纳我们?”于楠没有看她,视线仍旧停留在前方的几个人身上。
“因为程哥认可了啊。”郑建玲理所当然的说。
于楠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又觉得似乎就是应该这样才是正常。无声的勾起唇角,转头迎上她的视线,“那……以后就一起努力吧。”
程建玲回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湛旭阳一只手搭上于楠另一侧的肩膀,按了按,“好了,该我们了。”周毅等人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等最后一个丧尸倒在地上,他们开始打扫战场。其余的人越过他们,前往加油站。
两人一组,于楠自然是跟湛旭阳一起,他们选择了超市作为搜索地点。
“唔,好臭。”还未进门,就看到地上躺着一具残缺不全且腐烂的看不出样子的尸体,正横在要经过的过道上。
“喏,给你拿着。”于楠立刻塞了一颗驱虫剂到湛旭阳手中,另一颗揣在上衣兜里。靠近尸体时,惊起数不清的苍蝇,在他们经过前便纷纷避开。
地上散落着少量末世前的售卖物品,大多数都被踩烂了,还有些手抄笔记本上面有着明显被虫子咬过的痕迹。货架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能带走的资源。
“真干净。”于楠抿着嘴到后边仓库看了一眼,同样没有任何收获。
“正常,咱们都遇到过多少次了。以后找物资恐怕只能到丧尸密集的大城市了,说起来最近物价可涨了不少。”湛旭阳翻了翻抽屉,里边只有几张纸、一叠过期报纸,半截铅笔,还有些许零钱。“走吧,去别处看看。”
“整个加油站就这么大,咱们找不到物资,别的地方肯定也没有。”话是这么说,于楠还是跟在他后面走进放储油罐的地方。
储油罐放在地下室内,他们俩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了。“怎么样,有油吗?”湛旭阳走上前问。
王伟摇摇头,“这地方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光顾过了,我们进来的时候锁都是坏的。”
正说着,吴琼从里面出来,脸上蹭的脏兮兮的,身上也弄了不少土,“走吧,油箱里边比我脸都干净。”
几个人又转了几处地方,同样是一无所获,只得回到车上继续上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热的心浮气躁,都不想码字了T。T存稿又见少。。嘤嘤嘤嘤。。
☆、第六十五章
这一路走走停停;找了不少地方寻找物资;却是跟前面的结果相差无几,汽油更是半滴都没有加上。中午正是最热的时候;空气中的光线折射都开始有了扭曲的趋势,一行人在路边暂停;找了一处废弃的民宅吃中午饭。
“太正常了,凡是距离基地范围在300公里以内的都算是覆盖范围,除了丧尸密集的市区;哪一处不是被人搜索过几十遍的?能找到物资才叫稀奇呢。”方艳一边搅动着锅里的肉块;一边说道。
十几个人的饭不是那么好准备的;加上男人的饭量本身就比较大;只是处理食材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功夫。好在方艳和郑建玲都是做习惯了;于楠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跟着步骤走就不会出错。“这些水够不够?”于楠端着盛了大米的锅问。这锅米是要蒸米饭的;掂分量足有十几斤。
“再添两碗水。”郑建玲看了看说。
“好。”于楠添了水,盖上锅盖上火焖着。
“于楠。”程永智在前边喊了一声。“过来一下。”
“赶紧去吧,这里有我们俩就行了。”郑建玲挥挥手,继续翻炒锅里的野菜。
“我去看看什么事,一会儿回来。”于楠走到程永智的车前,“怎么了,程哥?”
“上车。”
“哦。”看他神神秘秘的,于楠绕到另一侧坐到副驾驶上。
“给。”程永智递给她一个布兜,“种类都在上面写着。你可以考虑要不要把你的异能告诉其他人,如果说了,大家会帮你在外人面前掩护,至少我能保证他们现在都没有异心;如果不想说,你就在车里用异能,别让人看到,东西就说是我带出来的。”他说完,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于楠一个人在车里。
要不要相信他们?
于楠自嘲的扯了一下嘴角,被湛旭阳和于振声耳提面命了那么多次,她最直接的反应就是什么都不说。可不说的话,真的好吗?在加油站时他们带给她的震撼不是假的,的确让她生出了想要融入这个集体的想法,如果现在不说,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成为彼此的隔阂。
待的时间长了会让人起疑,于楠下意识的想找湛旭阳,让他给点意见。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站在墙角对她摇头,迟疑了一下,于楠点点头。
既然决定了,就不再迟疑。于楠挑出适量的蔬菜种子,一一催发至成熟,将剩下的种子留在车内,拎着蔬菜回到他们的临时厨房。
“呀,竟然有新鲜蔬菜!”郑建玲眼尖,看到她拿的东西非常惊讶。
“嗯,程哥让我把这些拿过来。”蔬菜的根在她从车里出来之前就已经掐掉了,简单收拾一下,她转头询问另外两个人:“猪骨汤里放点小白菜怎么样?还有剩下这些要怎么弄?炒吗?”
方艳撇去汤里的沫子,盖上盖,“我看看。”她放下汤勺走过来。“真新鲜,跟刚摘得一样。素炒吧,油麦菜、黄心菜都素炒,芹菜热水焯一下,凉拌,西红柿可以做个汤。这些够吃了,剩下那些等晚上再说。”
炒菜的滋滋声吸引了附近的几只丧尸,湛旭阳去清理干净,回到房前的屋檐下。程永智跟王峰正在研究接下来的路线,其他人三五一堆的玩闹在一起。
“……行,就这样吧。”程永志说完,王峰拿着平板电脑离开。
“下午我开车,你歇会儿。”程永智回头看向湛旭阳。
“好。”湛旭阳倚着墙,视线追随着于楠移动。
程永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为什么不让她说出异能?”近处只有他们两个人,倒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湛旭阳长呼出一口气,刺眼的阳光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未来还有很长时间让她慢慢考虑这个问题,干嘛非要在仓促间做出决定?我不希望她将来后悔。”
“我能理解你的顾虑,不过有时候考虑的太多反而会束手束脚。”
湛旭阳笑笑,“对我来说,小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再说我们俩的异能都属于辅助类型,说不说出来又有什么要紧?”
“了解。”程永智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未来异能者会站到社会的主导地位上。”
“既然是未来,就代表着不确定性和未知。生命只有一次,谁都没有倒带重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