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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的,”珂妮亚脸色羞红。“如果……如果我喜欢你,我不会在意你是谁。”
“而你不喜欢我?!”
“我……我认为你只是在挑毛玻你谈论事物的态度……你所讲的事情……我——我从没碰过像你这样的人。我——”泪水快要从她的眼中夺眶而出。她急忙奔出了望厅。
“大体上,”斐格森先生说,“这开头还是不赖。”他靠回椅背,看着天花板,吹起口哨,并翘起二郎腿说道,“我迟早要叫你表姊的。”
梵舒乐小组气得发抖。“先生,请你立刻离开这个大厅,否则我要按铃叫侍应生来。”
“我已经付过船票,”斐格森先生说,“他们不可能从公共休息室把我支开。不过,我会迁就你。”他轻轻唱着,“哟嗬嗬,一瓶酒。”然后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晃到门口,走了出去。
梵舒乐小姐气得讲不出话,只是拼命跺脚。白罗悄然地从杂志后面冒出头来,弓身一跃,将线团捡回。
“谢谢你,白罗先生。请你唤鲍尔斯小姐来——我让这无礼的年轻人气死了。”
“相当怪癖,”白罗说,“恐怕这类家庭出来的人大都如此。当然被宠坏了。总是喜欢攻击想像中的敌人。”然后他又不经意地加了一句,“你认识他吧,我猜?”
“认识他?”
“他称自己斐格森而不冠上头衔,因为他思想前进。”
“他的头衔?”梵舒乐小姐尖声问道。
“是的,他就是年轻的道黎胥爵士。当然是家财万贯,但当他在牛津大学念书时就成为一名共产党员。”
脸色忽而喜忽而怒,梵舒乐小姐说:“白罗先生,你知道这件事多久了?”
白罗耸耸肩。
“报上有一张照片——我注意到那照片上的人跟这年轻人脸孔很像。随后我又发现他所戴刻有姓名缩写的戒指上有一种荣誉纹章。哦,这绝对错不了,我向你保证。”
他十分高兴地读到梵舒乐小姐脸上另一种表情已经战胜了一种表情,终于,她头略倾过来说道,“非常感谢你,白罗先生。”
当她走出了望厅时,他望着她的背影,微笑了一下。然后他坐下来,神色又再度凝重起来。思绪在他脑中像火车一样迅速奔驰,他不时点头。
“不错——是啦,”他终于说道,“一切都讲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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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尼罗河谋杀案第二部埃及 25雷斯找到白罗时,他还坐在那儿。
“嗯,白罗,怎么了?再过十分钟潘宁顿就要来了。我交由你全权处理了。”
白罗迅速站起身。“先找芬索普来。”
“芬索普?”雷斯感到很诧异。
“不错,带他到我房里来。”
雷斯点点头,走开了。白罗返回房间。一两分钟后,雷斯跟芬索普来了。
白罗示意他坐下,并递上香烟。
“芬索普先生,”他说,“谈点正经事:我察觉到你打的领带跟我朋友海斯亭的一样。”
芬索普低头用迷惑的神情望着自己的领带。
“这是条O·E领带。”他说。
“正是。虽然我是个外国人,但我对英国人的某些观念也略有所知。譬如我知道,某些事该做,某些事不该做。”
芬索普露齿而笑。
“先生,现在我们很少谈这种事了。”
“也许你们很少谈,但习俗还是传下来了。老式领带是老式领带。我从经验中知道,有些事是打老式领带的人不做的。其中一件是,芬索普先生,人家在谈私事时不得插嘴。”
芬索普眼睛瞪得老大。
白罗继续说,“但那一天,芬索普先生,你却这么做了。有几个人正在了望厅内办私事,你悄悄走近他们身旁,显然企图偷听他们正在说什么,接着,你甚至转过身去赞赏一位女士——道尔夫人——处理事情的效率。”
芬索普的脸色变得通红。白罗不容片刻停顿地往下说,“芬索普先生,这一种行径不似一个打着跟海斯亭一样领带的人所会做的。海斯亭为人得体,他怎么也不会做出这样失态的事。由这点,我就联想起许多事实:你年纪如此轻,却有办法度这种费用昂贵的假;你是律师行的一名律师,显然不可能入息太高;而你又不像大病初愈,需要出国做长期调养。我问我自己——现在可要问问你——你在这艘船上出现的原因何在?”
芬索普头猛然往后一缩。
“我是不会向你提供任何这方面的资料的,白罗先生。我认为你脑筋一定有问题。”
“我很正常,脑筋很清醒。你的律师行在哪儿?在诺坦普顿夏郡,离伍德·荷不远。你想偷听的是什么样的谈话?是有关法律文件的。你当时说的是什么样的话——语调那么不自然?你的目的是阻止道尔夫人在未读过文件之前签字。”
他顿了一顿。
“这船上发生了凶杀案,迅即又发生了两宗谋杀案。如果我再明白指出,杀死鄂特伯恩夫人的左轮手枪是属于潘宁顿先生的,那么或许你会感到你其实有责任把一切告诉我们。”
芬索普沉默了几分钟。最后他说:
“白罗先生,你说话如此拐弯抹角,但我很理解你所提出的要点。问题是,我实在无从向你提供确实的资料。”
“你意思是,这案子还在悬疑阶段?”
“不错。”
“因此你认为说出来可能不妥?法律上来说,这可能很对。但这里不是法庭。雷斯上校和我正全力缉拿凶手。任何可以帮助我们的,我们都会很珍惜。”
芬索普再度考虑了一会,然后说,“好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踏上这次旅程?”
“我叔父——卡密契尔先生,是道尔太太的英国律师。是他派我来的。他替道尔太太处理好些事务,因此跟她在美国的托管人——潘宁顿先生——经常有信件来往。有几宗小事件——我记不清是哪些事情——引起我叔父的怀疑,他认为整个事儿都很不妥。”
“说得明白一点,”雷斯道,“你叔父怀疑潘宁顿是个骗子。”
芬索普点点头,脸上隐约露出微笑。
“你比我所说的更不留余地,但主要意思是对的。潘宁顿找了不少借口,或是故意搪塞一下一些款项的用途。这惹起我叔父的怀疑。”
“这些怀疑还未澄清的当儿,黎吉薇小姐突然结了婚,并前往埃及度蜜月。
她的结婚消息使我叔父松了口气,因为他晓得当她返回英国后,一切都会被正式移交过来。”
“可是,她从开罗写给他的一封信中,她无意中提及他们遇见了潘宁顿。这立刻增加了他的疑心。他猜度潘宁顿或许已身陷窘境,因而会试图套取林娜·道尔的签字,以填补他的透支。由于叔父并没有明显的证据可以提供给她,所以他的处境也颇为难。他想到只有派我乘飞机前来这里,见机行事。我的责任是监视一切动静,甚至在必要时作出适当行动——我可以对你说,这实在是件苦差事。
事实上,正如你刚才指出,我那天就表现得极其失礼!当时的确很尴尬,但整个来说,结果很令人满意。”
“你意思是,你使道尔太太提高了警觉?”雷斯问道。
“不全然如此。不过,我想我把潘宁顿吓退了。我确定他暂时不会再使什么诡计。这样我就有机会跟道尔夫妇混熟,伺机提醒他们。事实上,我是希望透过道尔先生完成任务的。道尔太太那样信任潘宁顿,不管向她透露什么都会很尴尬。接近她丈夫会比较容易一点。”
雷斯点点头。
白罗问道:“芬索普先生,你可以坦白答复下面的问题吗?如果你想要耍些诈骗伎俩,你会向道尔先生还是道尔夫人下手?”
芬索普微笑着说:
“当然是道尔先生。林娜·道尔做事情很细心。她丈夫,可以想像是那种老实的家伙,对做生意一窍不通;随时准备‘在虚线上签字’,正如他自己所说。”
“我同意。”白罗说。他望望雷斯。“这就是动机。”
芬索普说:“但这纯粹是臆测,没有证据。”
白罗从容作答,“啊!我们会找证据!”
“怎样找法?”
“很可能由潘宁顿先生自己提供。”
芬索普满面狐疑。
“我很怀疑。的确很难想像。”
雷斯看看腕表。“他就快来了。”
芬索普会意,即刻告退。
两分钟后,潘宁顿出现了。他的态度一派温文,只是他那绷紧的嘴角和警惕的眼神,掩盖不了这身经百战的老手已准备好迎接任何战斗。
“嗯,两位先生,”他说,“我来了。”
他坐下来,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他们。
“我们请你来这里,潘宁顿先生,”白罗开言道,“是因为显然你对这宗案件有着特殊和切身的兴趣。”
潘宁顿的眉毛微微一扬。
“是吗?”
白罗柔声地说:“没错。就我所知,林娜·黎吉薇从小就认识你。”
“噢!这——”他的睑色略为松懈了一点。“对不起,我不很明白你的意思。不错,我今天早上告诉过你,林娜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我就认识她。”
“你跟她父亲是亲密的朋友?”
“不错。我跟梅尔勒·黎吉薇很亲密——很要好。”
“你们交情深厚,因此黎吉薇先生临死之际,委托你当他女儿的业务监护人及财产信托人?”
“唔,大致是这样吧!”警惕性再度呈现,语调变得谨慎了。“自然,我不是惟一的信托人,还有别的人协助我。”
“有哪几个还健在呢?”
“只有史登达尔·洛克弗德先生健在,另外两人已经去世。”
“洛克弗德先生是你的合伙人?”
“不错。”
“就我所知,黎吉薇小姐结婚的时候还未达法律年龄。”
“她要到七月才满廿一岁。”
“如无意外,到时她就可以取得财产控制权,是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