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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宗第道:“照这么说,鞑子给提督留的时间不多啊,赶快多卖一些盐吧。”
邓名比袁宗第乐观得多,不过他也承认眼下是打开湖广市场的良机,于是不再多耽搁时间,船队继续向着下游开去。
船到了奉节的时候,邓名带着一队卫士一起登岸去拜见文安之。
邓名在成都做的事情越多,对来奉节拜见文安之就感到越畏惧。不过这次从奉节的门口经过,实在找不到借口不去登门求见。
“我在都府做的种种事情,估计文督师已经知道了,他多半憋了一肚子气,打算痛骂我一顿。”邓名一路上心中暗想:“文督师一向很注意帮我留面子,这次我带了这么多卫士来,他老人家肯定不好作大骂我一顿。若是他要私下交谈,我就把这些卫士放在门外。一会儿通报的时候,我就说军务繁忙马上要走,文督师也就无法骂太久,让我的卫士在门外久等。我到时候给他个耳朵听着就是了。嗯,我嘴上连连称是,但就是不改,文督师又能拿我怎么办?反正他从来都不去都府。”
奉节的督师衙门里很快就走出来一个文安之的标营卫兵,让邓名带着他的卫士们一起进去。
忐忑不安地走进衙门后,邓名看到那个督师标营的卫士并没有把他往文安之的书房里带,而是领着他们往衙门的大堂去。见状邓名更是放心:“督师既然要在大堂见我,那当然就是勉励几句罢了,比我想像得还要好。”
进入大堂之后,邓名见到文安之高坐在正中,周围还有不少督师的幕僚,两侧也站着不少督师的标营卫兵,于是邓名心中更是泰然,知道在大庭广众之前,文安之无论如何也不会说重话的。
先是上前唱了个肥诺,然后邓名就把这顿时间的征战经过简要地报告了一遍。至于成都的改制,同秀才、如同秀才、权如同秀才等当然是只字不提,假装没有生——邓名感觉越来越能揣摩到文安之的想法了。
在邓名汇报的时候,文安之认真地听着,但是始终没有插话,也没有让邓名坐下。听邓名说完后,文安之捻须思索了数秒,突然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听说,邓名你在成都卖*官鬻爵,滥功名,这件事怎么没听你提起?”
“这……”邓名不知该如何作答。
“功名乃是朝廷名*器!多少士人寒窗苦读,历经艰辛也拿不到一个,你居然为了一石、两石粮食就卖了!”文安之拍案大怒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朝廷,你是存心侮辱朝廷的功名吗?”
“督师息怒。”文安之突雷霆之怒,不但邓名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文安之的幕僚也人人错愕,已经有人出头想替邓名求情。
“休要多言!”文安之的手一摆,阻止了那个想要开口的幕僚,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拿着拐杖健步如飞地走到邓名面前,痛心疾地又把邓名喝斥了一顿。一边说,一边还不停地用拐杖敲着地面,把地上的青砖敲得砰砰响。
邓名背后有几个卫士是初次见到文安之,看着文安之一下一下用拐杖敲着地面,好像要把砖面都击碎时,这几个卫士在心里嘀咕着:“这位老督师手上的气力好大,腿脚也利索得很,他真的需要用这根拐杖吗?”
文安之生气地走到邓名背后,观察了一下他的盔甲,高举起拐杖,在最厚的位置上敲了一下:“你好自为之吧!”
邓名没有解释,低着头垂头丧气地告辞。文安之虎着脸微微点头,心里却一阵冷笑:“这个小子!刚才说什么军务繁忙,见一面就要走,明明就是想敷衍我。他带了这么多人进城,就是琢磨着我不会在众人面前给他难堪。哼,rǔ臭未干,还想在我的眼前玩这套,太嫩了!”
“这小子打败了李国英之后,在众人面前学汉高祖的举动,他以为我不知道么?”当初邓名的报捷使者赶来奉节时,文安之详细地向使者询问了一番,听说邓名在战场上当着将士的面前谎称脚受了伤,立刻就知道是从谁那里学来的:“要是这小子将来得偿所愿的话,青史之上,就会浓墨重彩地把今rì之事记上一笔,说老夫痛斥潜龙,铁骨铮铮,忠言掷地有声。”文安之不禁又捻了一下胡须:“他多半就是想给我一个耳朵吧?他主意大着呢,口头上答应得挺好,心里知道我奈何不了他。”
“且慢!”见邓名就要迈出门槛,文安之突然又喝住他:“老夫下半年或者明年初,可能要移镇成都。”
邓名的脸sè顿时变得苍白,上面再没有一丝血sè。
“你军务繁忙,先去吧,等你回来,本官再与你交待此事。”文安之没有露出得意之sè,只是气愤愤地一甩袖子,抢在邓名回答之前离开大堂,走回自己的书房。
“将来青史之上到底会怎么写呢?帝少年英雄,天下无敢仰视者,可是在夔州,被老夫杖责之,面无人sè,抱头鼠窜。”文安之津津有味地琢磨着,走进书房时不禁长叹一声,为自己年纪大了,无法亲眼见到那一天而遗憾。半年前刘体纯的驻地就从巴东转移去夷陵了,听袁宗第说,刘体纯目前也是在忙着种地,生产粮食。刘体纯和袁宗第都是商洛十八骑的骑士,关系本来就很好。攻打g是袁宗第提出来的,因此刘体纯对g的战事一直很关注,屡次派人来询问。
而袁宗第返回万县后,也给刘体纯去信,仔细讲述了一番g之战的过程。除了对方兵马众多外,袁宗第还告诉刘体纯g城难以攻克。和湖广的几座城池不同,g是典型的山城,城墙下面是坚固的山体,就算清军人数稀少,明军想进行城墙爆破也会比较困难。再说g位于长江和嘉陵江汇合的狭长半岛上,让地道挖掘变得更加困难。
“刘将军前不久回信说,虽然夺取g最终还是要靠巷战打败鞑子,但爆破城墙他又有了新的妙计。”袁宗第对邓名说道:“刘将军说他想出了能够迅突破城墙的办法。”
刘体纯没有说出具体是什么办法,不过邓名去武昌,中途肯定会路过夷陵,到时候一问便知。
相比武汉那边的战事,袁宗第对g更为担忧,听邓名转述了从高明瞻等人那里听来的情报后,袁宗第认为事态已经很严重了。
沉吟片刻后,袁宗第说道:“提督可以让小老虎、刘将军他们暂时放弃江陵;郝将军、贺将军也先从江汉平原退出来,集中我军的全部兵力,我们可以在半年内凑出四、五万披甲兵,总计二十万大军,差不多能够把g拿下来了。”
“为什么要放弃江汉平原和江陵?”这个提议让邓名感到有些吃惊,他反问道:“如果失去了这些领土,我们怎么养活几十万军民?”
“等拿下了g我们再回师不迟,”袁宗第道:“若是鞑子在g又积聚起数万兵马,那么再想拿下来可就困难了。”
袁宗第觉得只要g在清军的手中,就会使他有芒刺在背的感觉,因此上次围攻g的时候,袁宗第好几次想强攻一下试试。虽然最后不得已退兵,但大败李国英的追兵后,四川境内清军和明军的实力对比已经改变了,拿下g不再是一件太难的事。没想到,清廷居然不惜代价地增援四川。
“不错,但请问袁将军,在g养活数万兵马的粮草,是g清军能够自己解决的吗?”邓名倒是比袁宗第轻松不少。现在的陕西早就不是秦汉时期的关中了,陕西的物力甚至无法养活甘陕的全部驻军,而需要外界的帮助。在四川没有因为战乱残破前,四川可以承担一部分甘陕所需,但现在西安只能依靠běi jīng运输来的物资。
邓名对袁宗第指出,g几乎没有自己生产物资的能力,一切都要从西安运来;而西安的物资则来自běi jīng;至于běi jīng的物资则要从江南、甚至是湖广征集。
“很可能生的情况是,běi jīng从武昌要了一万石粮食,运回了běi jīng五千石,然后转运西安,给李国英运去了两千石,然后李国英再一路送去g,等到了王明德手里时,只剩下一千石了。”
以前吴三桂南征的时候,清廷曾经不顾一切地强行突破三峡,通过长江从江陵向g运输物资,其间虽然损失惨重,但清廷依旧能够咬牙坚持下去。但现在洞庭湖、江西、南京的清军水师已经覆灭,而明军的长江水师实力则增强了十倍,更把夷陵、江陵都纳入了控制中,清廷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利用长江航运支援西部作战的可能。就是说,为了在g养活一万个士兵,湖广这里就要少养活十万兵力;清廷每在西边增加一万兵力,东边就要减少十万人。如此有什么不好?满清正在挥霍他们的财力和人力,g的压力越大,云贵、闽浙和江陵、襄阳明军的压力就会越小。
袁宗第觉得未必损耗会达到十分之九,不过他也承认邓名说得没错,清廷在g维持一支大军需要付出的代价,远远过在江陵对面维持同样规模军队的所需:“只是,g、保宁周围并非不能开垦军屯,一旦鞑子的军屯开完成,就会对都府形成巨大的威胁。”
“哈哈,要是清廷打算建立一条保宁到g的防线,那我们真是求之不得。不过关宁防线殷鉴不远,我怕清廷不会真的这么蠢。”
如果成都的明军完全不加以干涉的话,眼睁睁看着李国英把嘉陵江两岸的土地都开出来,那么四川的清军确实可以摆脱对江南物资的完全依赖,但邓名显然不会对此作壁上观。
邓名说道:“想要开保宁、g周围的土地,李国英至少需要运来几十万民夫才成。还需要数以千计的耕牛,无数的口粮。若是他真的这么干,那么用来养兵的物资自然就少得很。我会在每年收获的时候去攻打他,替李国英收获他的粮食。如果李国英又想搞军屯,又不肯让我替他收获粮食的话,那他要防守的地方就太多了。现在他要守住的只是g、保宁、广元等几个据点而已,而那个时候他要守住几十、上百万亩的田地,需要的